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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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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抗日風雲 第三章 軍歌(三)

第一卷 抗日風雲

第三章 軍歌(三)

好日子總過得很快,已經快一個月過去了,蔓麗必須要回重慶了,她不能總呆在萬縣與張賢卿卿我我,而張賢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每天的訓練還是高強度的。所以蔓麗把自己在重慶的住址告訴了張賢,希望以後他去重慶的時候,可以來找她,兩人同時相約,經常書信往來。當然,蔓麗要比張賢自由得多,找一個理由就可以到萬縣來看他。
「誰說戴眼鏡的就不會打槍?」蔓麗憤憤地道:「他的槍法准著呢,不見得比你差。」
在蔓麗的安排之下,張賢見到了這位表哥,他叫尹劍,並非蔓麗所說得那樣窩囊,雖然戴著一副眼鏡,但也是鼻直口闊,相貌堂堂。他的個頭比張賢略矮一點,身體也略顯得單薄了些,但一看之下就應該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
門被輕輕地推開來,出現在門口的是一位捧著筆記本,拿著鋼筆的知識女性,這是一個也就二十多歲的少女,面容清秀,不,應該說是美麗。她留著一頭烏黑的齊眉短髮,很是整齊,還戴著一個紅色的塑料髮夾;身著淺藍色的旗袍,外罩一件白色的坎肩,腳上穿著的是一雙黑色的平跟女式皮鞋,儘管不是高跟,她的個頭也顯得比同齡女性略高出了一頭。從她的裝束上,一看就知道她一定是一個大家的閨秀。
因為張賢的關係,蔓麗也認識了和-圖-書十一師師部里許多的人,就連師長付師長也接受了她的獨家採訪,她的一篇關於宜昌保衛戰的通訊發到報社后,讓全世界都知道了十八軍十一師的名頭,這篇稿子也被國內多家的報紙電台轉譯,一時之間成了熱點。
「原來這樣呀!」張賢點了點頭,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我去找下張營長,現在他正管著新兵的訓練,讓他加一個進去,應該沒有問題的。」
「他的視力不好,當年書讀多了,要戴眼鏡的。」
蔓麗愣了一下,「是這樣的!」她解釋著:「他曾經參加過義勇軍,練過打槍。」
「是!我就是張賢!」張賢答著。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張賢低聲唱了起來。
「南京!」
「我這個表哥其實家在武漢,因為武漢淪陷,所以才逃難到了這裏,前些時才和我們聯繫上。他比我還大兩歲,比你大四歲,今年也有二十三了吧,可是一事無成,他想到你們師來當兵,又怕你們不要!」她說著,問道:「你看能不能幫我下忙,讓他到你們師來當兵。」
歌聲停止時,這個少女也站在了大家的面前,而當張賢看到來人時,他不由得驚呆了,張大了嘴巴愣在了那裡,一時之間,不知道這是怎麼hetubook•com•com回事。
就這樣,張賢找到了張慕禮,張慕禮一口應承了下來。
※※※
「還有一個,你要做好準備!」蔓麗同時道。
黃新遠也十分欣賞這個年青人,問著他道:「張賢,你家是哪裡的?」
劉蔓麗實際上要比張賢大了兩歲,而張賢上學是比較早的,因為他父親就是一名教師。兩人從小學到中學都是同班同學,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了。自從香港一別,兩人互相間便音訊阻隔,原以為永無相見之日,誰知卻如此機緣巧合地在萬縣相遇了。而此時,他們也再不是天真無邪的孩童,而是情竇初開的少男與少女,所以很自然的便陷入了熱戀之中。
這個少女並沒有看以張賢,她首先看到的是正對門口的張慕禮營長,她笑著向大家做著解釋:「你們好,我是美國《紐約時報》駐重慶的特派記者劉蔓麗,剛才在外面聽到你們唱的軍歌,很好聽,所以就不請自來了。你們是十一師的吧?我想對大家做一個採訪,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冒昩?」
「哦,對不起,我不知道!」黃新遠也覺出了自己問題唐突。
「如今當兵也不是很難呀?」
張慕禮在桌子底下忍不住的踢了黃新遠一腳,而這時,黃新遠也似乎有一些明白。
劉蔓麗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不明白面前的這個和-圖-書陸軍軍官為何如此激動,及至看清了這個軍官的面容,她也興奮地大叫了起來:「張賢!你是張賢!你真得是張賢嗎?」
「我們家的親戚你又怎麼會知道!」蔓麗搶白著他:「算了,我有件事想叫你幫忙,你看可以不?」
一時間,氣氛驟然凝固了,大家都默默地端著酒杯,誰也不說話。是呀,國難當前,有多少的家庭已經破碎零落,有多少同胞已經身處異界,而他們還活著,還在太白樓擺宴飲酒,這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
「他想去當真正打鬼子的兵,不想去當那些禍害百姓的兵。」蔓麗道:「你們十一師就是去打鬼子的兵。」
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辛酸的淚水同時流了下來,誰也沒有在意對方原來是一個異性。
當然,利益是相互的,張賢也因為蔓麗的關係,成了師長付師長眼裡的紅人。《紐約時報》並非一家小報,而是在世界上來說都是很有影響力的報紙,這位記者當然不是偶然才會過來採訪他們十一師,在國軍里,還有許多與十一師並雄的部隊,而能與這位記者扯得上關係的就只有十一師的張賢。
「哦!沒事沒事!」張慕禮帶頭站了起來,連忙說著。
張賢愣了愣,道:「這倒是不難,只是當兵要去打仗的,我是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於度外了,就怕他到時有個hetubook.com.com意外。」
「還有什麼?」
這歌聲初時還低沉渾厚,唱著唱著,已經變成了悲憤與激昂。
「蔓麗!」張賢喃喃地念著,站起了身來,猛然一步跨出,奔到了她的面前,也忘記了對方是一個少女,一把握住了她的雙手,興奮地高叫著:「蔓麗,真的是你!」
「呵呵!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張賢哭笑不得:「他連槍都打不好,又怎麼去殺敵呢?」
劉蔓麗回到了祖國,以一名記者的身份活躍在抗戰前線,一時之間也沒有時間去成都尋找張賢的下落,而在這段時間里,她還去了延安,在那裡呆了半年,當然,對這段經歷她並沒有向張賢提起。本來,她應該常駐在重慶的,之所以來到萬縣,是因為她有一個表哥在這裏。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大家也都跟著唱了起來。
「這好說,回頭我去和營長說一下,叫他收一個兵也沒有多難的。」
原來,劉蔓麗在隨著父親到了美國之後,呆了兩年,一直放不下故國家園,其實還是放不下張賢,在不知不覺之中,她已經把張賢當成了自己的另一半了。就在這時,正好《紐約時報》招駐華記者,所以她便去應徵並一舉成功。劉亦農當然也知道www.hetubook.com.com自己女兒的心事,不過女大也不由爺了,他支持女兒回國參加抗戰事業,所以並沒有阻攔,同時也讓她去打聽一下張賢的下落,他一直對這個被他救過的少年念念不忘。
「哦!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呀?」
「他會打槍?」張賢問。
只見張賢又強忍著痛,笑了笑道:「我家裡已經沒什麼人了,父母都在日本鬼子攻陷南京時身亡了,還有兩個兄弟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
「什麼事?」
張慕禮、黃新遠、王元靈等眾人面面想覷,愣愣地看著面前相擁的這對少男和少女。
怒吼般的歌聲穿過了緊閉的門窗,如涓涓地細流匯入到奔騰的長河中,路人聞者皆駐足,食客聞者皆停箸。
※※※
「沒什麼,三連長!」張賢客氣地道。
蔓麗苦笑了一聲,道:「他本來是在同濟大學學醫的,抗戰開始后也就沒學上了。他哪有你這麼聰明,考了兩次軍校都沒有考上。」
「是這樣呀!」張賢想了想,道:「只要他不怕死那就好辦。他為什麼不去考軍校呢?」
張賢低下了頭,等他抬起頭來,滿眼含滿了淚水。
蔓麗笑了笑,道:「這個我也和他說了,他說反正就剩下他一個人了,活著死了都是一個樣子,呵呵,他和你一樣,也想去殺鬼子。」
張賢卻十分奇怪,和劉家認識這麼多年,從來也沒有聽說過劉家還有四川這邊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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