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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讓呂大哥這樣得開心呢？」張賢好奇地問道。

張賢點了點頭。

張賢所說的學校，就是許雲芳、盧小燕與邱萍共事的那個磁器口小學。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街道上的路燈也已經亮了起來，但是人街上的人卻很少，許多的店鋪也冷冷清清，有的正在上著門板準備打烊了。

「上車吧，我也去那！」呂奎安這樣地告訴他們。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要看我們的證件？」于長樂此時就是一個刺頭了。

呂奎安白了他一眼，依然微微一笑，道：「小老弟呀，我們雖然是老鄉，但是這種事你還是不要問的好，再說這也不是你應該關心的。」

劉處長的臉變得更加難看了，但還是強裝出笑意，道：「哦，是呂隊長呀，你怎麼也到這裏來了？」

「也好！」呂奎安點著頭。

呂奎安臉上一喜，連聲道謝地道：「如果我真能調往武漢，真不知道應該怎麼來感謝你了，呵呵，到時走的時候，我請你到重慶最大的鴻運樓吃一頓如何？」

「你那個同學的老婆叫什麼？」劉處長又問。

劉處長笑了一下，顯然有一些理虧，但還是強辯道：「大家都是為了黨國效力，我們中統破了案子，其實也就是你們軍統破的案子。」

呂奎安微微一笑，沒有隱瞞他：「我撒了兩個月的網，今天終於要收網了，當然高興。」

于長樂披上大衣，當先著衝出了宿舍。張賢覺得事情肯定十分嚴重，叮囑著齊飛看好雷霆，也穿上大衣，跟了出去。

※※※

「咦？這不是劉處長嗎？」呂奎安笑吟吟地走了下車子，揮了揮手，身後的一幫特務們都跳下了車來。

剛剛轉過了一條街，就看到幾個便衣的特務荷槍實彈地把守著街口。

※※※

張賢用熱毛巾幫著雷霆擦著傷口，于長樂也找來外和-圖-書傷葯。在三個人手忙腳亂地救治之下，雷霆才悠悠地醒轉了過來，看到張賢后，第一句話卻是以微弱的聲音懇求著：「快……快……，去救雲芳……，盧……盧小燕出事了！……」

「哦？」呂奎安馬上來了興趣，問道：「他怎麼說？」

「是不是去磁器口？」呂奎安問著。

「說嗎，你們找什麼人？我可以幫你們找。」劉處長問著。

這天剛剛傍晚時分，雷霆便踉蹌著從外面衝進了宿舍里，一口血吐在了地上，接著人也摔倒在地。屋裡，正在休息的張賢、齊飛和于長樂三個人嚇了一跳，大家連忙起身來，把雷霆扶了起來，抱到了床上，這才發現，他已經被人打得滿面青腫，因為沒有穿校服，便裝也已經被扯得破爛不堪，于長樂脫下他的衣服，這才發現他渾身上下全是瘀傷，紫一塊青一塊的。

這個特務愣了一下，問道：「你們去小學幹什麼？現在的小學生早就放學了！」

重慶的氣氛也驟然緊張，天天都有特務在抓人，天天都可以聽到警笛的長鳴，便是磁器口的大街上，人也少了許多。在這寒冷的天氣里，只有那些特務們還在四處緊張地奔波著。

「你那個同學什麼不自己來呢？」

劉處長更加尷尬了，卻搖了搖頭，老實地告訴他：「我沒有抓到人，也沒有得到證物，只是空跑了一趟！」

張賢笑了笑道：「他說他確實是缺幫手，已經向上面申請了你過去幫他，我算了算時間，可能也就在這兩天公文會到，我想你的調令也會跟著到了！」

于長樂還要說，卻被張賢在背後捏了一把，馬上閉上了嘴。

張賢和于長樂大步流星地趕到了雷霆的家，敲了半天的門，卻無人應答，于長樂一急，翻牆而入，不一會兒卻又跳了出來，搖了搖頭，和*圖*書告訴張賢：「裏面沒有人！」

張賢和于長樂互相看了一眼，也跟在呂奎安的後面奔向了小學。

「怎麼可能？」呂奎安根本不相信。

張賢卻搖了搖頭：「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呂大哥如果去了武漢，過年我回武漢的時候，你再請我吧！」

劉處長的臉色變得鐵青，但是還強自鎮定著：「呂隊長說得哪裡的話來，古語云：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我只不過比呂隊長早聞道了半天罷了！」

「他有事，脫不開身。」

呂奎安微微一笑，道：「哪裡哪裡，我的手下在這裏監視了兩個多月，剛剛有一些收穫，哪裡想到就被劉處長捷足先登了，呵呵，劉處長好手段呀，哎，也怪我對手下的這些弟兄看管不嚴，哪知道他們中，原來還有你的人！」

這個特務怔了怔，正要說話，卻從他們的後面轉出來了一個穿著風衣的男子，顯然是這些人的頭目，這些特務見到這個人都十分恭敬。這是一個四十上下的人，他走到了張賢與于長樂的面前，抬起頭看了兩個一眼，悠悠地道：「把你們的證件拿出來！」

張賢道：「我們同學的老婆在這個小學教書，可是這麼半天也沒有見她回去，所以讓我們過來看一看，怕她出了什麼事。」

車子開了起來，呂奎安吹著口哨，彷彿有什麼高興地事，正在得意著。

張賢和于長樂談起了自己的初戀，想要開導這個情竇初開的小子，但他也知道，這種傷痛也只能去隨著時間，隨著經歷的加深才會漸漸地淡化，但在這一生中，終有一個遺憾的回憶。

劉處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正要說些什麼，這個時候，卻聽到後面的汽車響，張賢回過頭，就見到了剛才帶著自己過來的呂奎安那些軍統的人趕了過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大卡車https://www.hetubook.com.com，車上也滿是荷槍實彈的特務。

「呵呵，既然如此的話，那就麻煩劉處長把你手上抓到的人和物交給我吧，到時我一定也記得劉處長的好處。」呂奎安這樣地道。

「呵呵。這半天的區別可就大了！」呂奎安道：「這兩個月來我就成了為他人做嫁衣裳，你說要是換了你會怎麼想呢？」

「哦？找什麼人？」劉處長問道。

「我們要去小學！」于長樂這樣的告訴這個特務，這條街是去小學的必經之路，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路可過。

冬天已經來臨，剛剛初融的國內局勢又冰冷了下來，全國各處都有國共兩軍對壘的事情發生，而在東北地區，雙方的爭奪尤其激烈。這個時候，陸大的校園裡，雖然還有人相信和平最終會到來，但是由於國民政府的宣傳，所以大家都認為，爭端是由共產黨挑起來的，於是對於共產黨也甚為憤怒，很多人都躍躍欲試起來，痛恨著共產黨的背信棄義，準備著服從黨國的召喚，堅決為維護祖國的統一而努力！

于長樂失戀了，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齊飛卻不明所以，還是和往常一樣地拿他開著玩笑，雷霆好象查覺了些什麼，沒有再打擾這個悲傷的小子。只有張賢知道此時于長樂心中的苦，他也曾經經歷過這種痛苦，他的初是也隨著劉曼麗的逝去而逝去的，在那一時刻，他覺得這天下已經再也沒有了幸福，直到後來王金娜的出現。

「前面戒嚴了，你們繞開走！」一個特務這樣地對著張賢和于長樂說著，顯然，是因為他們兩個的陸大校服起了作用，所以這個特務說起話來也客氣了許多。

于長樂還想頂撞，卻被張賢拉到了身邊，他向著這個劉處長點了點頭，掏出了自己的證件，同時也讓于長樂掏出證件，一併遞了過去。

張和-圖-書賢猶豫了一下，還是當先鑽進了車子里，于長樂也跟著鑽了進去。

不等這個人答話，那個先前的特務便罵了起來：「放肆！這是我們中統重慶特別行動處的劉處長。」

車子很快就到了磁器口，剛剛到了一條街上，邊上便閃過了一個特務來，呂奎安停下了車子，讓張賢和于長樂下去，在離開的時候，張賢還隱隱地聽著呂奎安問著那個特務：「怎麼樣了？」那個特務回答著：「我們好象晚了一點，中統的人過來橫插了一腿！」張賢還想多聽一些話，那個特務卻鑽進了車子里，呂奎安已經發動了車，開走了。

劉處長接過兩個人的證件，對著路燈看了看，又遞還給了張賢，這才道：「你們是陸大的學員，這麼晚了，到這裏來做什麼？」

劉處長聳了聳肩，無可奈何地道：「人死了，電台也不見了，只在火盆里看到了幾張燒得只剩下個角的電報紙！」

張賢有些尷尬，確實，在軍隊里這麼久，他知道這種秘密不應該問的，可是心裏怎麼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難道這會跟許雲芳、盧小燕有關係嗎？

兩個人穿著陸大的軍服大衣，很是顯眼，一路小跑著，向磁器口的方向奔去，不知道雷霆所說的許雲芳到底有什麼危險，那個盧小燕又出了什麼事。

身後忽然響起了幾聲汽車的喇叭聲，張賢和于長樂不由得向路邊上靠去，讓過道路，那車卻在他們的身邊停了下來，張賢正在詫異，這個黑色的轎車門被打開來，張賢看到了那個軍統特務呂奎安。

「我們去做什麼還要告訴你嗎？」向來不愛找事的小於怒了起來，這個時候他其實是心急如焚的。

當張賢和于長樂衝進了小學的一間宿舍的時候，張賢和于長樂整個人都如同被雷劈中了一樣，呆若木雞。

這個女教師，不是許雲芳，還會是誰呢？

齊和*圖*書飛連忙端來了熱水，一邊奇著怪地道：「下課的時候，他出去還好好的，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就被人打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誰打的！」

眾人一愣，于長樂的心猛然地好象被人揪了一下，再想問仔細些，雷霆又昏了過去，顯然，他的傷不輕。

沉悶了片刻，張賢首先開了口：「對了，呂大哥，我已經給韓奇大哥去了信，他也給我回了信。」

這個劉處長的官不小，如果與軍隊的職位想比較的話，應該是團級了。

「許雲芳！」張賢告訴他，同時告訴他：「她懷孕了，已經有六個多月了。」

在這間不大的教師宿舍里，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教師倒在血泊之中，頭髮散亂開來，那清秀的臉上一腔的悲憤，眼睛睜得大大，肯定是有著無限的冤屈。

「找人！」于長樂想也未想，脫口而出。

張賢怔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哦，你要抓什麼人？」

呂奎安怔了怔，忽然向著小學里狂奔而去，這一回劉處長沒有敢再阻攔，也隨著他的身後過去。

天色還沒有黑下來，張賢在校門口處便追上了于長樂，卻聽著尖刺的警笛聲一聲比一聲得急，一聲比一聲得響，就彷彿前面是一個風口，正在狂刮著猛烈的風。

小學離得不算太遠，只隔了兩條街，但是張賢和于長樂還沒有跑到的時候，便聽到了那邊一串的槍聲，兩個人愣了一下，也顧不得許多，狂奔起來。

張賢和于長樂怔了一下，中統與軍統一樣，也是一個特務機關，所不同的是軍統是軍事委員會下屬的機構，而中統全稱叫做中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顧名思義，這是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下屬的機構。在以往來講，因為張賢等人是軍人，與軍統打交道較多，對這個中統的接觸並不多。

張賢愣了愣，想了一下，馬上道：「走，去學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