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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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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內戰又起 第六章 策反(三)

第二卷 內戰又起

第六章 策反(三)

眾人沉默了片刻,呂奎安覺得自己的道歉已經完成了,再在這裏呆下去,有些不自然,當下起身來告辭,而這個劉之傑也假意地客氣了一番,還是沒有挽留,便任呂奎安離去。
馬文龍笑了一下,告訴他:「當年我們只有幾萬人,你們都不能把我們怎麼樣;如今,我們有上百萬人,你們又能把我們如何呢?其實我們並不想和你們打的,只是有的時候根本是身不由己的,你們要打,那我們只好奉陪到底,便是打不過也要打,大不了我還帶著我的人去打游擊就是了!」
馬文龍又是怔了怔,笑著搖了搖頭,道:「張賢,你我還不清楚嗎?要是論打仗,我可能會鑽進你的套子里去,只是若論起講道理來,你十張嘴也說不過我一張嘴。」
劉之傑卻有些悲傷,喃喃地道:「我兒子也是為國盡忠,自得其所,如今我這把老骨頭還苟活在世間,自覺得有愧啊,還提他做什麼?」
劉之傑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但是隨即便逝去了,搖了搖頭。
張賢又是一愣,馬上道:「有,當然有!」
鸚鵡大街十八號,這是劉之傑的住所,也是漢陽的一所最豪華的住宅,此時以警察局長的身份來到這裏,對於張賢來說,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聽他的話意,很顯然,呂奎安已經不止一次地來到這裏打秋風了,這裏的管家已經認得了他。張賢看了看呂奎安,他的臉色有些尷尬,但還是笑了笑,對著這個老管家道:「這一回不是我自己來的,我是跟著武漢警察局長過來,一起拜訪你家老爺的。」
看看張賢與劉之傑又在談起了往事,說得倒是融洽,呂奎安卻覺得倒是成了多餘,總算找了一個機會插嘴進來:「劉老先生,以前不知,多有得罪,今日里,我是跟著張局長過來向您陪罪的!」
「哦!」劉之傑點了點頭,卻不再說話。
在一樓的大廳里,劉之傑早就恭候在了那裡,一見到張賢,一張蒼白的臉上馬上洋溢著也許是久未露出的笑容。
劉之傑向他解釋著:「如今我也已經想明白了,他有他的信仰,雖說我們父子之間有過很多的誤會,其實我一直沒有干涉過他的信仰,這一點他也知道,如果沒有我背地裡支持,他根本就上不了黃埔軍校,也根本走進不了軍隊。我知道,他其實也是一個好兒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便是https://m.hetubook.com.com再大的結也應該解開了。他之所以這麼多年不回家的一個原因,就是怕連累了我。如果外人知道了我和他的關係,我怕將來我會成為被人要挾他的桎梏。」
張賢笑了一下,道:「要是怕這些,那我今天也就不用來了。」
在名片遞進去之後,那個老管家走了出來,看了看門外的三個人,目光首先投在了呂奎安的身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厭惡,但還是客氣地道:「我家老爺說了,呂隊長要是看到我們家的哪個東西好,只管拿去就是了,他還有些事,馬上要出去的,不能夠奉陪了,還請呂隊長原諒!」
老人家拿出了一份報紙,張賢接過來,看到了這份報紙上登出的馬文龍的照片,說得是國共代表在武漢談判的事,他馬上明白了過來,當下道:「還好,他很是精神著呢!」
馬文龍笑著,親自迎了出來。
劉之傑怔了怔,馬上明白了過來,卻笑了笑,擺著手道:「哪裡哪裡,呂隊長也是為了公事,我哪能怪罪呂隊長呢?以後我還要指望呂隊長多多觀照呢!」
「哦,你的信仰和理想是什麼?」
張賢有些悲哀,但還是點了點頭,老實地問道:「謝謝你的坦言,只是現在你認為要是真得打起來,你們共產黨有幾分取勝的把握呢?」
「張賢,我問你一下,你有信仰和理想嗎?」馬文龍忽然問著他。
張賢很想知道劉之傑與馬文龍這對父子之間,到底是出了什麼差錯,如果真是如呂奎安所說的一樣,那麼,也並非是解不開的冤家對頭,只是這件事,如果讓老人去俯就馬文龍,又與世俗有悖,或許自己能夠勸說馬文龍,讓他到這裏來看一看老人家。
張賢怔了怔,這個馬文龍果然倔強,從他的話里,就可以聽出來,他根本就是一個很頑固的人,到死也不會投降的。當下也笑了起來,告訴他:「如果我們將來真得做了對手,我會一槍把你擊斃!」他說著作了一個射擊的動作,這個動作卻令馬文龍為之膽寒,他馬上想起了那年在小李村和張賢滅殺一百多個鬼子的事,張賢的槍法是他所見過的人中最神的,他其實也是一個的神槍手,但他知道自己與張賢比起來,差了一大截。也許是看到了馬文龍的臉色並不好看,張賢又笑了起來,收起了手,同時和-圖-書告訴他:「不過,我會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份上,親自為你選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然後每年來看看你,給你敬上根香!」
張賢笑著點了點頭,同時道:「是呀,我也知道自己說不過你,所以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把你策反掉,我今天來,只是為了借這個借口,來和老朋友敘舊的!」
老人家嘆了口氣,卻道:「還是不見得好,如今他是共產黨的代表,我又是漢奸的嫌疑,不要讓我連累了他。」
這一時刻,張賢忽然體驗了什麼才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他點了點頭,答應了。
「對了,有一件事我還要求你!」劉之傑忽然想到,對張賢道。
「是呀,這才是我認識的張連長呀!」馬文龍還在開著玩笑:「什麼時候,都表現得這麼從容不迫,什麼時候,都是這樣鎮定自如。」
一坐下來,馬文龍便開門見山地問道:「說吧,你今天是過來跟我敘舊的,還是過來當說客的?」
「好,您說!」
張賢也笑了笑,同是告訴他:「你都說了我很多次了,這一回,我來說一說你,難道不行嗎?」
張賢走上前來,摘下了自己的禮帽,笑著對這個老管家道:「老伯,您還認識我嗎?」
在門口喧了幾句,張賢便跟著馬文龍大大方方地走進了這個辦事處里。
飯後,如同當初一樣,劉之傑又把張賢叫到了二樓自己的卧室里,卻問著張賢:「他還好嗎?」
張賢愣了一下,難道自己真得是迷戀上了權勢嗎?想一想,馬文龍說得也沒有錯,確實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就在追求著更高的官銜,追求著更好、更保險的職位。
張賢不由得一陣凄涼,國之如此,家已不家,父非父,子非子,人間的悲劇呀!
「我們還是推心置腹地來談一談吧!」張賢這樣告訴他。
呂奎安笑道:「呵呵,我原先不知道,原來老先生的長子是我們軍統中的英雄,要不是張局長提醒,這還真得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老先生怎麼當初不向我說明呢?也免得我回去被我們主任申斥了一通!」
馬文龍點了點頭,帶著張賢進了一間敞亮的屋子裡,並讓熊三娃在另一個地方等候。
「一別三年,呵呵,劉伯的身體好象是越來越差了呀!」張賢望著這個瘦弱的老頭子,不由得有些感嘆。
「你認為靠著蔣介石,靠著國民黨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實現你的理想嗎?」馬文龍又問著他。
「我記得這個問題我們不是第一次討論了!」馬文龍也收住了笑容,一本正經地道:「如果真得到了那個時候,朋友歸朋友,信仰歸信仰,我們各為其主,要是我們真得打起來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馬文龍也笑了,卻問著他:「你是想要我們的談話被人聽到,還是不願意被人聽到?」
「呵呵,我還想去找你呢,你卻過來找我了!」馬文龍取笑道:「你不怕被牽連懷疑嗎?」
邊上的呂奎安同時告訴他:「這就是我們的警察局長!」
張賢怔了下,不明白他問的是誰。
※※※
張賢驀然明白,原來這裏面還有這麼多的事情,只是看來,這個馬文龍也並非一般人物。其實想一想,在這個時候,放在誰都會想到,都會這麼做的。
「我家老爺真得有要事,要出門!」這個老管家看來並不買他的帳。
馬文龍愣了一下,也笑了起來,又感慨地道:「張賢,說實在的,我真得不想和你做對手,只是看你如今這麼春風得意的樣子,肯定聽不進我的忠言。國民黨雖然這個時候佔有很大的優勢,但是戰場上的勝負不是取決於武器優劣的,而是在人。蔣介石任人唯親,專制獨裁,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領袖,而國民黨也腐敗無能,置中國的苦難於不顧,沒有一絲進取之心,早已失去了民心。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國共真得大打起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張賢笑了笑,道:「也許你說的不錯,但是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只要我們國家能夠安定下來,你剛才所說的那些終會得到解決。我就不信,便是共產黨坐政,難道就沒有腐敗?沒有貪污?沒有無能嗎?好了,政治的事情不是你我兩個人在這裡能夠說得清楚的,歷朝歷代都是如此,誰贏了天下,就是誰說了算的,便是歷史,也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失敗者很少有說話的權力,難道不是嗎?」
張賢笑了笑,告訴他:「我是專門來看你家老爺的!」
張賢道:「本來早就應該過來看望您的,只是因為公務纏身,一直脫不過身,所以直到今日才過來,還請老伯見諒!」
「說客!」張賢也直截了當。
劉之傑道:「知道我和他關係的人,可能就只有你了,我請你不要把我和*圖*書們的關係說出去,行嗎?」
馬文龍怔了怔,似乎沒有想到張賢會這麼老實,盯著他看了半天,忽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指著他笑道:「張賢呀張賢,誰讓你來做說客,真是個笨蛋了,當說客的人,哪有一來就承認自己是說客的?」
劉之傑示意著大家坐下來,看到了呂奎安,雖說心裏不高興,但還是沒有表露出來。
馬文龍笑道:「要是想被人聽到,以表現你對你們黨國的忠貞,那我就帶你去被你們的人藏了竊聽器的屋子;要是只想和我推心置腹地來談一談的話,那我們就去另一間屋子,裏面的竊聽器都被我們破壞了。」
馬文龍搖了搖頭,同時道:「張賢,我以前真得很欣賞你,是因為你不僅有聰明的頭腦和愛國的熱情,還有著與別人不一樣,能看清形勢的慧眼。但是今天,你卻令我有些失望,你已經被名利蒙住了你的慧眼,看不透這個世事。唉,也是,我們都是普通人,如果我也和你此時這般得意,自然也不會捨得離開這個權位。」
張賢命令熊三娃把自己的禮物提上來,劉之傑也跟著客氣了一番,只是礙於這個呂隊長還在當場,兩個人便是有一些話,也說不出來。
當下,張賢對他道:「這樣吧,我看能不能勸他過來看您一下!」
張賢怔了怔,不解地問道:「馬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張賢愣了一下,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真得被馬文龍說服了,是呀,既然理想一致,為什麼還要做敵人呢?
劉之傑笑道:「你只要還記得我,我就心滿意足了。呵呵,看到你們這些年青人,我就是高興的呀!」
「劉伯好!」張賢十分有禮貌地向著這位長輩行著禮,跟在他身邊的熊三娃也同時行禮,而呂奎安卻有些彆扭,但還是跟著行禮。
馬文龍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他道:「張賢呀張賢,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跟我也繞著圈子,幸虧這不是打仗,不然我肯定會中你的埋伏!」
這裏對於張賢來說,已經輕車熟路,看著往日的庭院依舊,不由得有些感慨,想一想,這個時候已經過去了三年,物是人非,世事無常。
劉之傑咳了一聲,苦笑著擺了擺手:「人總是要老的,我是活一年少了年了,不過我沒有想到你會回到武漢當這個警察局長!」
張賢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了,在國軍里打拚了這麼久,對於www.hetubook.com.com其間的酸甜苦辣他都嘗盡,早已對國民黨內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感到厭倦了,也對其中的腐敗墮落、庸碌無能感到失望,如果說靠這樣的政黨,這樣的領袖來實現自己的理想,確實值得他懷疑,於是對於馬文龍的這個問話也無法回答。
「好!我們兩個人的理想是一樣的!」馬文龍道:「但是我們的信仰卻有些區別,我所信奉的共產主義,是要全世界所有被壓迫的人們起來,共同為建設一個美好的社會而鬥爭!這裏也包括了你所信仰的三民主義。既然我們兩個人的理想是一致的,為什麼就不能走到一起來呢?」
「您不想見他嗎?」張賢問道。
「馬大哥怎麼竟是取笑我!」張賢道:「我看你這是在說自己吧,如今你是身處在四面包圍,狂風暴雨之中,而依然這麼神情自若,好象胸有成竹一般。」
老管家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一樣,對著張賢道:「你先等一等,我馬上去告訴老爺!」說著,匆匆地走了進去。不一會兒,便跑了出來,命人將大門打開,放三個人進來,並且親自在前引著路,帶著他們走進了這所大宅子。
張賢也準備離去,但是劉之傑這一回卻是真心得想要讓他留下來,最後,張賢無法拂了這個老人的好意,同意在這裏吃過飯再走。
這個老管家看了看張賢,先是一愣,然後馬上便露出了笑容,叫道:「咦,這是不侄少爺嗎?你什麼時候來武漢的?」他還記得當初張賢在劉之傑家裡住的時候,是以他的侄子的身份進行的,當時的名字叫做劉賢。
聽他如此說,張賢不由得有些悲傷,收住了笑容,藉著他的話問道:「馬大哥,你說要是我們真得在戰場上兵戎相見的話,會怎麼樣?」
張賢怔了怔,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是該去見一見馬文龍的時候了,張賢帶著熊三娃來到了新四軍駐武漢的辦事處,遞進了名片去,在外面等的時候,就感覺到這個辦事處的四周不知道有多少的眼睛在盯著這裏,不用想,自己一到這裏,就肯定會被人通告給韓奇。
此時的馬文龍一身新四軍的軍裝,與那天舞會裡見到時大不相同,顯然更加魁梧,也更加挺拔。
張賢嚴肅地道:「我的信仰就是國父的三民主義,我的理想就是要把我們中國變成世界強國,打倒軍閥,打倒列強,真正實現祖國的大統一,真正實現民族的大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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