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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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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內戰又起 第十六章 相煎(一)

第二卷 內戰又起

第十六章 相煎(一)

「是呀!」錢雄風答著話,三個人一起回到了屋子裡。
「嗯!」錢雄風答應著,向門口走來。
他奔出院子,此時雖說是深更半夜裡,卻由於戰鬥的持續,所有的人都無法入眠,街道上時不時地往來著國軍的士兵,有的是在運送彈藥,有的是在運送傷員,瞥眼間,他看到了一小隊國軍士兵押著十多個俘虜從街口走過,而那些俘虜正是穿著他十分親切的新四軍的軍服。這是一個令他永遠也無法忘記的時刻,一種從未有過的內疚之感充斥著他的身心,或許在馬大哥看來,他已經是一個叛徒,已經變節了!不管以後怎麼來說,他必須要阻止這場圍捕,可是如今,他又能用什麼來阻止這場殺戮呢?不可能從自己的大哥那裡再得到什麼,他知道,此時的大哥也已經是射出去的子彈,根本無法回頭了。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如何來面對,他到底還是一個缺乏歷練的人,沒有那麼多的經驗和能力來應對如今的局面,不得已之中,他還是想到了黃新遠。
張義扭頭就跑,生怕被這個錢營長再抓回去。
※※※
隨著大崔來到旅長的小院的時候,他們看到了鎖上的門,還以為是另一個看守去解手了,把張義鎖在了門裡,隔著窗戶喊了幾聲,卻沒有聽到屋裡面的回答,熊三娃便覺出了事情得不妙,一腳踹開了門,點著了燈,這才發現屋裡面只有一個倒在地上還沒有醒來的守衛,喚醒了這個守衛,他們才知道,張義逃跑了。
黃新遠看了他一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悠悠地道:「張義,我們幹革命的就要隨時做好各種準備,為此,很可能會犧牲掉我們自己的生命。當然,為了我們的革命事業,我們也要有大義和圖書滅親的思想!在我們入黨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就已經把我們的一切交給了黨,交給了人民!」
「老錢,我們必須要馬上行動了,只怕遲了就來不及了!」黃新遠對著錢營長低聲地道。
王家店只有一條街,是個並不算大的小鎮子,熊三娃轉了兩個來回,雖然這個時候戰鬥正緊,街上的士兵來來往往,卻沒有看到張義的身影。他想來想去,一時之間也失去了主意,開始懷疑張義是不是會投向被圍的共產黨去了?可是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就這樣去見張賢,向他報告張義失蹤的消息,定然會引來張賢的惱怒,不用想,大崔和那個守衛肯定不會好過,倒不如先去和自己的老鄉錢營長商量一番。此時的錢雄風雖說還是一個特務營的營長,其實手上只有一個連的兵力,就守衛在旅部的外圍,倒是十分明顯。
「好,我聽你的!」錢雄風也答應著。
屋裡然後是一陣低語,熊三娃卻聽不清楚。但是張義剛才的話已經令他驚訝萬分,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又聽到黃新遠的聲音:「老錢,你到外面把下風!」
錢雄風卻道:「組織上把我安排到這裏,就是為了關鍵時候我能夠有所作為的!」
在這一刻里,張義覺得已經長大了許多。人就是這個樣子,只有遇到了挫折,才會更快得成長。
王家店的外圍打得還很激烈,所以旅部的外面也戒備森嚴,但是熊三娃是這裏的常客,大家也都認識他,並沒有阻攔,他便走了進來,可是轉了一圈,卻沒有看到錢營長的身影,連忙問了一個連長,這才知道老錢去了禁閉室,此時那裡關押著副旅長黃新遠。
熊三娃並不奇怪,他明白為什和*圖*書麼張賢會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弟弟看押起來,畢竟跟了張賢這麼久,他對這兩兄弟也可以用知根知底來形容了。因為張義是張賢的親弟弟,而他也自認為張賢是自己的大哥,所以熊三娃與張義之間也一直以兄弟相稱,兩個人很對脾氣,倒是成了一對十分要好的朋友。此時,當大崔找到他,說張義想要見一見他時,他當然很痛快地答應了。
張義聽著西面與北面的槍聲越來越是激烈,只覺得這顆心彷彿是被人揪起了一樣得生痛,他知道這個時候馬大哥肯定已經闖入了大哥設好的圈套里,他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同志在血與火中掙扎的痛楚,每一回都是令他無法承受的悲辛,而這一切卻又是源自於自己不確切的情報,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張義默不作聲,黑夜裡,熊三娃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熊三娃剛剛走到門口,還沒有去敲門,卻聽到裏面傳來了張義帶著哭腔的低叫著:「黃大哥,馬大哥這一次是真得有難了,這是我大哥設計的一個圈套,我們的同志此時已經陷入了虎口之中!」
大崔不由得害怕起來,此時後悔莫及,肯定是上了張義的當。熊三娃一邊安慰著他,一邊和他分頭去找,他相信張義不可能跑得出王家店的。
熊三娃已經調到了錢雄風的特務營里,當了一個普通的士兵,他這是被降職。錢營長對他十分客氣,知道不久后他還會被張賢旅長提上去,所以並沒有把他當成一個兵來對待,而是讓他呆在了後勤部,給了他一個看護物資的閑差。
熊三娃想也未想,便向著禁閉室而來,剛剛來到院子的門口,便被兩個衛兵擋住了去路,這兩個衛兵熊三娃也認得,開始和_圖_書的時候,就是不放他進去,並且告訴他,這是旅長的命令。見到衛兵這樣得持守,熊三娃便準備離開,隨口問著他們看沒有看到錢營長。這兩個衛兵同時點著頭,告訴他,錢營長就在裏面,而且還帶著排長張義進去了。聞聽此言,熊三娃不由得十分奇怪,他找了半天,卻原來張義跟著錢雄風跑到了這裏來了,只是不知道張義跟著錢雄風來這裡會是為了什麼事,這裏面只關著一個被張賢解職而看押的黃副旅長。想到這裏,熊三娃的好奇心大發了起來,謊稱有重要的軍情來報告錢營長,必須馬上去見他,這兩個衛兵也知道無法拗得過這個有名的倔驢子,只好放他過去。
熊三娃反應極其迅速,攀著這棵槐蔭樹伸出來的一根枝幹,輕輕一悠,已經翻了上去,也就在這時候,門開了,錢雄風走了出來,只是因為黑夜裡,又加上外面的槍炮聲不斷,所以熊三娃的動作雖然發出了響聲,卻被掩蓋住,便是連警惕萬分的錢營長也沒有發現樹上會有一個人。
熊三娃只覺得的心跳得厲害,如果說張義是共產黨,他可以猜出;黃新遠因為被張賢關押,有可能是共產黨,他也可以猜出;那麼,這個老鄉錢雄風便太令人吃驚了,很顯然,他與黃新遠和張義是同一路的人,難道他也是一個暗藏的共產黨?虧得張賢對他還百般得器重,萬般得信賴!此時,他只能屏住呼吸,靜聽著屋裡的人在說些什麼,可是那聲音時斷時續,他根本就聽不清楚。
黃新遠笑了一下,告訴他:「我們的同志還有很多,如今這個時候,大家必須要擰成一股繩,立即採取行動了,不然我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嗯!」黃新遠答應著,同和圖書時道:「我們還是進屋來,再仔細捋一捋,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過了一會兒,黃新遠和張義來到了門口,只聽到張義有些不敢相信地對黃新遠道:「黃大哥,我真沒有想到,原來錢營長也是我們的同志,剛才我和他還打了一架,他比我厲害,抓到了我,我還以為他會把我送到我大哥那裡去呢,他卻把我帶到了這裏來。」
剛剛來到一個街口,因為走得急,正與裏面出來的一個人撞了一個滿懷,抬頭看時,張義暗自叫苦,這個人正是特務營的營長錢雄風。
張義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當今之計,還是要儘快地去見到黃新遠,與他說明情況,或許老黃會有辦法來扭轉乾坤。想到這裏,他再不遲疑,直接向著關押黃新遠的禁閉室而去。
「只可惜如此一來,你就要暴露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黃新遠又有些惋惜地說著,嘆了一口氣。
熊三娃已經不願意再聽下去了,他的心狂跳著,很顯然,黃新遠定是要和錢雄風發動兵變,把張賢打倒,奪取一一八旅的指揮權,這是一劑猛葯,便是醫不了馬文龍的被圍之困,也足可以令張賢活活得脫掉一層皮。想到這裏,他驚出了一聲的冷汗,再不遲疑,翻身下樹,輕手輕腳地走出了院子的大門,也不顧門口那兩個衛兵「喂喂」地喊叫,大步飛奔著跑向旅部。
「你們不會是要殺了我大哥吧?」張義緊張地問道。
禁閉室其實是一間破爛的小土地廟改成的,裏面並沒有多大,只有一間屋子,三面是圍牆;院子里倒是有一棵很大的槐蔭樹,將整個院子都罩在了樹蔭之下,這讓人馬上聯想起那個「困」字,這也就是張賢為什麼會把這裏當作禁閉室www.hetubook.com.com的原因。
錢雄風卻是反應迅速,一個箭步已經攔在了他的前面,張義揮手一拳,想要將他打倒,最少也要讓他閃避,好奪路而逃。他卻忘記了,這個錢營長是一個打架的好手,不退反進,出拳的速度比他還要快上一籌,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錢營長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只一擰,已然轉到了他的身後,扭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按倒在地!
「怎麼行動呢?」張義問著。
「張義?」錢營長也認出了他來,不由得驚叫了一聲,他記得張義已經被張賢派人看管了起來,而看管他的人正是自己的手下。
黃新遠道:「我已經和錢營長商量過了,你大哥很狡猾,他的作戰方案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聽你剛才這麼一說,我已經明白了過來。如今的旅部只有一個連的防衛,而且這個連都是錢營長手下的親信,這就好辦多了,所謂擒賊先擒王,反正我已經暴露了,這個時候我們只能孤注一擲,如果能把你大哥擒住,那麼我們還可能挽回一些東西!」
雖然聽到張賢如實相告,張義對黃新遠也有些微詞,暗恨老黃不應該對自己在的大哥使絆,到底張賢和他還是親兄弟的,多少還是有些兄弟的情義。只是,黃新遠其實就一直是他秘密的上級,在十一師里,暗藏的共產黨員應該不止他們兩個人,張義只知道老黃及他身邊的趙副官。但是,張義知道,這個老黃就是共產黨在這支部隊里地下組織的一個負責人,單單是他,就在這個部隊里發展了不少的下線。也許,站在黃新遠的角度上來說,他的野心其實是黨的需要,如果這個一一八旅當真得是由黃新遠來作旅長的話,那麼,馬文龍的這一萬被圍之眾,又怎麼可能如此得處境艱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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