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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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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逐鹿中原 第二章 信陽(一)

第三卷 逐鹿中原

第二章 信陽(一)

以陳大興與熊三娃如此一說,這位老人不由得停止了哭泣,有些不相信一樣地看著場地中的壯丁們,他的兒子就在其中。
張賢有些失望,卻也知道,在這個時期,哪怕是忙裡偷閒著想回一趟武漢看看老婆孩子,只怕也要經過師長的特別批准。此時,信陽離著武漢已經很近了,又有平漢鐵路的通行之利,來回一天也就足夠了。但是,正是因為身為旅長,所以他也只好將這份急迫的心情掩藏下來。
「好了,不說這些了!還是說些正事吧。」胡從俊收住了話題。
張賢點了點頭,看到了城門口有一個高台,這個檯子原是擺放石頭獅子的,只是因為年久失修,石頭獅子已經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只剩下了那座高出近一米的高台。他一躍而上,站在了高台之上,對著下面涌過來的家屬們揮手示意著,高聲地喊道:「各位鄉親們!大家都靜一靜,我是十一旅的旅長,大家聽我說兩句!」
「他叫什麼?」
看到張賢如此一說,胡從俊卻扳起了面孔:「阿賢呀,我看你是想躲清閑吧?你想得倒是美呀,我也就這麼一說說,你卻還真當回事了!呵呵,等戡亂結束了,你再去當你的教練吧!」
張賢卻是有些歉疚地道:「都想,尤其是想我兒子,小虎已經五歲了,想想看這麼多年以來,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不到一年!」
張賢愣了愣,轉臉望著徐海波。
張賢一聲苦笑,對著這個老人道:「老人家,我們是要去打仗,不是為了湊人頭!」
「爹!你回去吧!俺當兵吃糧,沒什麼不好的!」忽然在壯丁之中傳出一個未脫童稚的少年的聲音。張賢轉頭看去,卻見一個推著和尚頭的少年,瘦小乾枯地站在人群之中,但是這個少年的頭卻很大,完全是一個營養不良的樣子,只是他的眼睛很是閃亮,看著還有一絲得活潑。
「他是你們家的老仨?」張賢問著這位老人。
張賢跳下了馬來,邊上一位衛兵馬上接過了他手和_圖_書中的韁繩。熊三娃和陳大興也隨之下馬,跟在了他的後面。
「呵呵,他說得對呀,當兵就可以吃糧,你有什麼好擔心的?難道讓他跟你在家裡餓死?」張賢詰問著他。
聽著張旅長如此信誓旦旦,所有的人都一陣沉默,續而,場上爆發出一片的掌聲。低也已經有人在隨聲附和著:「好呀,有張旅長這樣的承諾,大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對於張賢的十一旅來說,信陽的短暫休整正是一個難得的整頓時機,十一旅從安徽、河南兩省邊界地區所抓來的壯丁也需要消化,這些壯丁在這個時候已經成為了一支新兵,但是真要能夠上得戰場,卻還需要長時間的鍛煉。這些新兵被編入到了三五四團,這個三五四團雖然成立已經快一年了,卻還從來沒有打過仗,實際上成了十一旅的預備隊,在三十一團與三十二團有兵員缺額的時候,就從這個團里往外調配人員。此時,這個後備團的團長就是由徐海波這個副旅長來兼任的。
徐海波卻一聳肩,對著張賢道:「他們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拒服兵役,但是名字已經報了上去,不可能再改,如果通融了這一個,那麼,兩千多號人都應該通融了!」
此時的信陽,是河南省南部的要塞,所以在這裏設有信陽綏靖分署,隸屬於武漢的白崇禧華中剿總司令部麾下。此時的信陽綏靖分署主任是北伐時期的名將張軫。
徐海波卻有些不願意地道:「旅座,你倒是心腸好呀,誰知道他是不是夠了十八歲?這個老爺子家的情況我也問過,他有四個兒子,都是未婚。一聽說徵兵,老大和老二就跑了,只剩老三和老四,他們家的老四也有十五六了,都是大小夥子,我只招了他家的老三。再說他們家的情況,五個光桿老爺們,窮得叮噹響,這個老爺子還要把自己的兒子捂得嚴嚴實實!如果他們家不出一丁,別人就更難說了!」
※※※
「于得水!」
「如果這和*圖*書一次的行動順利的話,或許能在元旦的時候再轉回信陽,到時我會給你們大家帶來一個不小的驚喜!」胡從俊最後悠悠地道。
這位老人對於張賢的大道理並不理解,卻一味地哭訴著:「俺家的小仨子從來就沒有出過遠門,這孩子老實,從來沒有惹過事非。他還小,您要是非要俺家出個丁,看看我這個老骨頭能用不?俺挑兩百斤還是沒有問題的!」
一聽說去打仗,老人更加傷心起來,哭著叫道:「要去死就讓俺這個老頭子去死吧,俺家的小仨子不能死呀,他還小……」
胡從俊點了點頭,告訴他:「我們馬上要進攻大別山了,兩天後就準備出發,所以你要趁著這兩日,趕緊把十一旅的新兵整備完畢,最其馬別讓他們一聽到槍響就嚇得尿褲子!」
聽到徐海波如此一說,張賢也對這個老人有些不解,不快地道:「老人家,為國當兵,是國民應盡之義務,值此戡亂時期,大家都應該為國而戰,如果人人私心,那麼我們這個國家也就完了!」
張賢清了清嗓子,這才大聲地對眾人喊著:「我知道,你們是不放心自己的親人到了我們整編十一師當了兵,會死在外面。其實,這種想法也不為過!只是,我們整編十一師是常勝之師,很少打敗仗,請大家放心,我會把大家的親人帶好。戰場之上當然會有傷亡,我不敢保證到時候每個人都能夠活著回來,但是我可以向大家保證,我會把絕大部分的人活著帶回來!其實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張賢今天就在這裏向大家立下誓言,如果我做不到這一點,將來就叫我死無葬身之地!」
旁邊的熊三娃也幫著腔道:「是呀,我也是被抓的丁,其實在部隊里也沒有什麼不好。在家的時候,總也吃不飽肚子,到了部隊里后,吃飯就不用發愁了,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衣服和鞋子都是發的,每個月還有銀元可以拿。別的部隊發紙票子,我們整編十一師發得可是金和圖書子!」他這話說得倒也不假,前些時候,國防部的餉銀沒有及時到位,而政府發行的國幣又不值錢,到前線上根本就買不到東西,所以無奈之中,南京方面從國庫中專門撥了一批黃金,下發到了幾個部隊。整編十一師也分到了不少,當時因為時間緊迫,胡從俊也懶得找人去兌換銀元,為了及時的發到士兵的手裡,所以便將這些金子敲碎,摺合成餉銀髮到士兵們的手裡。
總算如此地將這些老鄉們譴散了開去。
張賢愣了一下,忙問道:「哦,是什麼驚喜?」
張賢愣了一下,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師長這敏銳的眼睛,當下只好點了點頭,如實地道:「是呀,離開武漢已經一年多了,原來在山東的時候,雖然也時常想家,但是因為離得遠,所以還能夠忍受。呵呵,如今我們到了信陽,離著武漢這麼近了,便有一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見師長不願意馬上說出來,張賢也只好不去追問了。
這個老人不再答言。
張賢驀然明了,難怪這些百姓生怕去當兵,原來人人都以為只要一當了兵,但是死路一條,當下笑著對這個老人解釋著:「老人家,誰說當兵就是去死呢?你看看我們部隊里這麼許多的兵,大家都是當了好多年,有誰死了?」
聽到胡從俊如此一說,張賢反而嚴肅了起來,淡淡地道:「其實我一直在想,象我們這樣的軍人為什麼要結婚呢?白白地耗費別人的青春!呵呵,其實我也早就想開了,緣分這東西是自己都無法左右的,如果相信愛情,那就應該相信她們;如果對自己的老婆還要疑神疑鬼的話,也就是無法相信愛情,再強扭在一起又有什麼意思?我的兩個老婆都是自己願意跟著我的,又不是父母包辦,如果我真得懷疑她們對我的忠貞的話,這份婚姻也就沒有了基礎。我也早就想開了,如果她們真得移情別戀,那就隨她們去好了,成人之美又有什麼不好呢?」
胡從俊點了點頭,www.hetubook.com.com他的家屬也在武漢,他也不可能不想。聽到張賢如此地說來,他不由得開起了玩笑:「張賢呀,你就不想你那兩個老婆?呵呵,你那兩位夫人可都是嫦娥下凡呀,你就不怕她們會變心嗎?」
張賢卻十分認真:「師座,你說的可是真的喲?我寧願去當教練,也不想當這個旅長!」
胡從俊看了看這們年青的旅長,彷彿是看出了他的心事,悠悠地道:「你是不是有些想家了?」
胡從俊卻是神秘地一笑,道:「要是現在就告訴了你,你還驚喜個什麼!」
「是不是又有什麼行動了?」張賢問道。
整編十一師被調入到華中序列后,開始在信陽休整,大家都知道,在休整之後,他們要面對的是挺進到了大別山區的劉伯承與鄧小平所領導的共產黨晉冀魯豫野戰軍。
胡從俊怔怔地聽著他的回答,卻有不同地看法:「張賢呀,你真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我就不這麼想,如果我的老婆對我不忠貞的話,我會殺了她!」
經過他如此一招呼,台下的一兩百號的壯丁家屬們停止了騷動,都安靜下來,側耳傾聽起來。
聽到張賢如此一說,這個老人愣了一下,看了看張賢身後的那些荷槍實彈的士兵們,有些不相信張賢的話。
當胡從俊再次來到十一旅視察的時候,看到這些新兵列著整齊的隊列從他的眼前走過,一個個抬頭挺胸的樣子,彷彿是訓練了很久,這讓他這個師長也大為讚歎,開著玩笑地道:「張賢呀,我看以後你不用去打仗了,直接到後面管理訓練新兵算了,這樣一來,我們就有源源不斷的兵源了!」
當下,眾鄉親這才紛紛點頭,沒有再涌將上來。
「是!」張賢堅毅地回答著。
但是,這場風波總算就此被敷衍了過去,到末了,張賢還是於心不忍,又照顧這些壯丁家屬們的伙食與住宿,讓這些跟來的家屬們在汝南城歇了歇,又從部隊財務里為這些人撥出盤纏,發到每個人的手中,令其回家。
和_圖_書個老人點了點頭,告訴張賢:「是!」
張賢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自己原來的師長張林福來,雖然張林福與胡從俊是兩種性格的人,但是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顯然是一樣的,他們都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者。
陳大興走了過來,笑著對這個老人道:「老大爺呀,你就不要擔心了。看我,就是民國三十年那年被抓得丁,當時家裡也是哭死哭活的,呵呵,這麼些年下來,你看,我如今不也不錯嗎?還當上了營長。」
張賢卻是暗自慚愧,他的這個承諾太重了,在當今兵荒馬亂的年月里,他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又談何容易地去掌握大家的命運呢?
胡從俊笑了笑,又問著他:「你是想你的老婆還是兒子呢?」
張賢看著這位滿臉褶皺的老人,有些心軟,對著徐海波道:「老徐呀,十八歲以下就不要征了!」
又有幾個百姓過來糾纏,張賢都一一好言相勸,看著越來越多的家屬過來,徐海波有些擔心地告誡著張賢:「阿賢呀,你不可能讓每個人都滿意的,快走了,要是讓他們把你圍住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新兵訓練是張賢親自抓起來的,雖然大家都覺得一旅之長來抓這個工作有些大材小用,但是張賢卻不覺得如此,他反而認為,一個壯丁能成為一個真正戰士的關鍵,就在這個新兵訓練中,只有把這個工作做好了,才可能談得上其他。為此,他專門從各營連里抽調出骨幹力量來加強這項工作,在他親自督導與不懈地努力之下,這些壯丁們很快便進入了角色,成為了一個新兵,又由新兵很快轉化而成了士兵。
張賢卻聽得出來,這是徐海波在造勢。
當他走到徐海波的身側時,那位拉住徐海波的老人轉而一把拉住了張賢的手,老淚縱橫著哭喊著:「張旅長呀,求求你放俺家的小仨吧,他還只有十六歲,還只是一個孩子呀!」
部隊到達信陽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的下旬了,眼見再過一個月,又一個陽曆年就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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