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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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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逐鹿中原 第二六章 驛城(三)

第三卷 逐鹿中原

第二六章 驛城(三)

張義還是有些不甘心,道:「可是尹團長……」
春妮搖了搖頭,告訴他:「俺也不知道,這要回去問俺爹了。你們兩個人的傷都很重,你比她更嚴重。因為怕國民黨兵搜庄,所以就把你們兩個人分開了,我也不知道她被送到了哪裡去。你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俺和俺爹才連夜把你送到駐馬店來,俺爹認得百草堂藥店的童老闆,知道他是這一帶最有名的醫生,所以讓童老闆給你醫治,呵呵,沒有想到這個童老闆原來是你們的人!俺爹這才讓我留下來照顧你,他先回村忙別的活去了!」
田春妮轉身將門關上,看了這個開門的老漢一眼,點了點頭,匆匆地走進了屋裡,裡屋面正有兩個人焦急地等著她的到來,一看到她進來,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張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鐵蛋,你怎麼可以私自跑出來呢?你爹回去要是找不到你了,不知道要多著急呢!」
「沒事!」鐵蛋卻不以為然地道:「平時的時候,俺就經常跑出來兩三天不回家,我俺爹也只是說說俺,從不當一回事的。再說了,俺怕他找俺,出來的時候,給他留了一封信,告訴他俺跟著你走了,也去當解放軍!」
「俺這可不是瞎摻合!」鐵蛋卻是一本正經地道:「俺想過了,真要等俺到了十八歲,沒準就會被那些國民黨兵抓了壯丁了,俺認識兩三個的大哥就是這麼被他們抓走的。要是到時真要是那樣,還不如跟著你走,去當解放軍,打他狗日的!」
張義一怔,馬上明白她說得是誰了,在剛才,他和圖書也看到了張賢從驛城酒樓里走出來,在那一刻,他真恨不能衝上前去與自己的大哥相認,最終還是忍住了,飛快地拉著鐵蛋逃離了現場。這時,聽到春妮提起來,尷尬地笑了一下,敷衍著道:「這天下這麼大,總會有那麼幾個長得相象的人!」
宋伯又從懷裡取出了一封信來,交到了張義的手中,告訴他:「這裏還有一封信,是要你帶給劉司令的,你一定要當面交給他!」
「她叫徐小曼!」張義告訴她,同時又問道:「對了,春妮,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
鐵蛋神秘地一笑,道:「昨天夜裡爹帶你們出門的時候,俺就跟在了後面,這邊俺也來過,當然知道你們會往哪裡走!」
看著他剛剛走到了門口,張義忽然有了一種衝動,經不住地喊道:「宋伯,我還不想走!」
「不行!」張義堅決地道:「鐵蛋,你才十六歲,還小呢!」
宋鐵蛋怔了一下,一臉得憤然:「張義哥怎麼這麼看不起人,俺要是當逃兵,俺就是個大王八!」
宋伯怔怔地望著面前的這個勇敢的同志,忽然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他馬上轉過臉去,卻是假裝著沉下聲來,不快地道:「張義,關政委給你的任務在你倒下去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如今上面的命令是要你今天晚上回歸部隊,這也是黨組織的命令,你不能違背!」
「嗯!」張義點了點頭。
「十六歲咋了?你不是說你十一二歲的時候就跟著劉司令員當了新四軍嗎?」
「我不能再送你們了,從這裏往西北方m•hetubook.com.com向,走鳳鳴谷,就可以到達五風山區!」宋伯告訴張義與春妮。
看到張義的笑容,春妮愣了愣,馬上想起了那個給她銀洋的國軍軍官來,經不住地道:「張義,你和剛才那個國民黨軍官長得真象呀!」
張義與春妮走在崎嶇的山路之上,剛剛轉過了一道山樑,後面便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著:「張義大哥,等一等俺!」
宋伯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告訴張義:「如今你們襄河縱隊肯定是在葉縣和舞陽縣之間休整,要是你們在五風山區里找不到,就往葉縣方向的九龍山、馬鞍山那邊找找看!」
張義也笑著道:「宋伯,您也別怪鐵蛋了,他也是好意,只是對敵經驗不足而已!」
這個老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罵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盤尼西林可是國民黨嚴格控製藥品,都是美國來的,童老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來了那麼幾盒,要是真得讓敵人看到了,別說你和張義跑不了,便是童老闆和我們這個交通站也會被敵人發現!」
春妮的臉卻一紅,連忙道:「你說得哪裡的話,其實真正救你的是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同志,是她把你拖進的田莊,當時她可也是負了很重的傷呀。」
張義與春妮同時回過頭來,卻看到宋伯的兒子鐵蛋背著一個小包急急地趕了過來,兩個人都為之一愣,看著鐵蛋氣喘吁吁地跑到了面前,張義彷彿有些明白過來,問道:「鐵蛋,你怎麼跟來了?」
「這邊的路俺知道怎麼走!」田春妮卻是自告奮勇www•hetubook.com•com著,她就是在這片山區里長大的,自然對附近的地方還比較熟悉。
張義笑了笑,他原以為又與組織失去了聯繫,沒有想到醒來后看到的第一個人是這個童老闆,而他早就認識這位地下黨,童老闆當年在武漢的時候,就與劉興華司令員很熟悉的,也認識他的。正是這樣的一個陰差陽錯,讓他始終處在了黨組織的關懷之下,並和春妮一起住進了宋伯的家,與宋伯的兒子鐵蛋成了好朋友。這個宋伯原來也是共產黨在駐馬店的地下組織的成員,是個交通聯絡員。
經過一夜的跋涉,在宋伯的護送之下,張義和春妮總算順利地離開了駐馬店,在天亮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文城,前面就是山區了,總算是離開了國民黨軍的控制地盤。
穿過一個衚衕后,她在一家宅子前停下來,四下里看了看,沒有人跟蹤過來,這才有節奏地敲了敲門,那門裡顯然有人,聽到聲音馬上將她放了進去。
張義咬了咬嘴唇,眼睛有些發紅,淚水在眼中打著轉,這才道出了原因:「上次戰鬥的最後時刻,尹團長負了重傷,關政委把他交給我,要我無論如何也要帶著尹團長衝出重圍,可是,我沒有能夠完成這個任務!」說著,淚水已然淌了下來,又接著道:「我聽徐小曼說,尹團長被敵人抓住了。我想,駐馬店就是敵人整編十八軍的駐地,尹團長肯定應該會關在這裏來,我想要把他救出來!」
「張義,我看你就帶著他吧!」春妮也勸著,同時道:「俺們總不能再把他送回去吧?」
和_圖_書個開門的老漢也走了進來,卻是在問著:「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句話,將張義與春妮都逗得笑了起來。
「是!」張義點著頭,將這封信折好,揣到了自己最裡面衣服的兜里。
張義愣了愣,卻道:「那不一樣!」
其中的一個人猛地咳了起來,田春妮連忙過去拍了拍他的背,叫道:「張義,你沒事吧!」
宋伯轉過頭來,春妮與鐵蛋也愣愣地看著張義,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張義,你不是總想著回部隊嗎?怎麼現在又要改主意了?」宋伯皺著眉頭,問道。
宋伯又交待了幾句,這才轉身離去。
宋伯又交待了幾句話,轉身去為晚上的行程作準備。
這個少年吐了吐舌頭,又道:「爹,俺不是想幫張義大哥一個忙嗎?他的傷還沒有好利落,俺怕他拿不了!」
田春妮如釋重負一般,看著張賢與那些國軍士兵離去,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她收起倒在地上的竹籃子,那些已然被踐踏的梔子花自然無法再賣,只好站起身來,倚在牆角處平靜了一會兒,看到沒有人再注意到自己的時候,這才轉身離去。
這個年青的漢子正是張義,他穿著一身麻布的白褂子,青黑色的褲子,這褲子顯然短了一截,露出了他的腳踝。只是這個時候的他已然與一個月之前無法相比,人是消瘦了一圈,一張臉雖然還是英氣逼人,但是卻又蒼白如紙,一看便知道是一個大病初愈的樣子。
※※※
「我知道的!」張義點著頭,又看了看身邊的春妮,十分感激地道:「春妮,我都不知道應該怎https://www.hetubook.com.com麼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肯定早就沒命了!」
宋伯恨恨地瞪了鐵蛋一眼,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對著張義與春妮道:「今天晚上我送你們走,這批葯可以帶好了,路上絕對不能出差錯!」
聽到宋伯如此嚴厲的話語,張義咬了咬唇,只得點了點頭。
春妮卻是一笑,道:「張義大哥這是說得哪裡的話,俺只是見勢不好,所以將花籃丟在了路中間,只是可惜了俺那一籃子的梔子花了!」
「你連革命是什麼都不懂,瞎摻合什麼呀!」張義還是不同意。
張義想了想,到了這個時候,也只好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但是還沒有忘記地告訴他:「鐵蛋,我可跟你說好了,回頭跟著我到了部隊,可不興喊苦喊累的,到時你要是想當逃兵可不成的!」
旁邊地少年連忙解釋著:「剛才我和張義大哥去童老闆那裡取葯,出來的時候正遇上了國民黨的巡邏隊,我想躲的,誰知一不小心就把一盒葯掉到了地上!幸虧春妮姐就在邊上,要不是她掩護,把那隊巡邏隊吸引開,肯定會被他們發現!」
「有什麼不一樣!」鐵蛋很不服氣地道:「許你從小鬧革命,咋就不許俺跟著來革命呢?」
「我沒事!」張義連聲說著,接過邊上的另一個少年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這才忍住了咳嗽,看著春妮,忍不住地道:「春妮,剛才要不是你的掩護,我們都要暴露的,多虧了你呀!」
「尹團長的事不用你來操心,我們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你難道還要懷疑我們的黨組織嗎?」
這個鐵蛋看來早就下定了決心要跟過來當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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