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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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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鳳凰涅槃 第五三章 虛張(二)

第四卷 鳳凰涅槃

第五三章 虛張(二)

「真的,我現在非常後悔!」張義如實地道:「要是我聽了你的話,也不會向現在這麼得為難!最少不會遭遇徐海波!」
聽著張義的答話,張賢卻是搖了搖頭,十分肯定地道:「別想得這麼好!」
「哥呀,你……你是不是有更好的辦法?快說一說吧!」張義看著張賢那麼會心的笑容,便知道他有辦法,急急地懇求著。
百忙之中,張義來到了張賢的這個班陣地上,張賢的這個偵察班被要求負責守護南邊的山崖,其實是一個以逸待勞、守株待兔的好猜事,比前沿要頂受敵人有可能的衝鋒,以及有可能多的火力打擊要舒服了許多。
張賢不由得裹了裹自己的軍裝,雖然此時雲南的冬天還很溫暖,他卻感到了絲絲地涼意,也許,張義所說的最後那句話才是他的真心話,是呀,這一切只是為了一個榮譽而已!試想想,在這裏,他們所說的那些敵人,如果脫下了軍裝,其實就是普通的老百姓,都是中國人,又哪來得什麼解放不解放的呢?軍隊本來就是為了保家衛國而存在的,當然同時也是鎮壓人民的利器,所謂的為了人民而戰鬥,不過是所有當權者高調的誓詞而已!如果說為了全中國的解放還有一定的道理,那麼說為了全世界的和平,根本就是扯淡!此時,對於張義來說,只有最後一句話,為了榮譽而戰才是真實的!而為了這種榮譽,卻又要有多少的人為之流血,為之犧牲呢?他不由得想起了一首古詩來,經不住地念出聲來:「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沒有過多長時間,宋鐵蛋已經帶著換過解放軍軍裝的這個于得水來到了張義的面前,張賢面對著自己的弟弟,便如同下級見到了上級一樣,規規矩矩,正正經經地敬了個禮,此時的張義已經沒和*圖*書有了那麼多排場,只是當著還在行軍之中的營隊,敷衍著向張賢還敬了一個禮,客套的問了些張賢脫離開第一連后所發生的經歷。其實這些經歷張賢早就在路上編好了,只是說那天夜霧太大,他帶著李青山兩個人摸進了敵人的宿營地里,李青山回去報信,而他卻被敵人發現,成了俘虜,只是在敵人過元江的時候,他乘機又逃出來。他的話亦真亦假,讓人找不到破綻,令人不得不信。
「副團長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就先回連里了!」張賢提醒著張義,他們已經走了很長的一段路。
張義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抿了抿嘴唇,看到他的這個表情的時候,張賢就知道他是沒有底的,果然,張義搖了搖頭,道:「我想能夠把敵人拖到晚上,只要過四個小時,後面的部隊就可以趕上來了。」
張賢卻是哼了一聲,告訴著他:「五千人,如果能夠擰成一股繩,別說是我們這一個營了,就是後面的兩個營現在就趕到了,只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張義愣了下,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想起了淮海戰役中在打雙堆集的最後時刻,敵人就是這麼四散而逃的,那個時候,自己這方面的兵力不少,可以四面圍捕,可是在這裏,只他們這一個營的兵力,如何能夠做得到呢?
張賢猶豫了一下,也知道此時的時間不多了,再不行動就可能沒有時間,更何況在這個時候,真正地來打一個硬仗實在是沒有必要,如果真得傷亡了那麼多的人,那更是得不償失的,無論傷亡的是那些為了活命而逃奔過來的國民黨兵,還是在這裏為了獲取更大勝利的解放軍戰士們,他都會覺得十分得不安。當下,聽著張義在問,還是點了點頭,卻反問著:「你知道什麼是驚弓之鳥?什麼是風聲和圖書鶴唳嗎?」
「虛張聲勢?」張義呆了呆,驀然明白了什麼來。
張義沒有馬上回答,只是轉頭看了看這些從自己的身邊快步走過去的戰士們,心裏卻惶惑不安,前一次他已經是損兵折將了,吃了一個大虧,而這一次他要面對的是比前一次兵力更多、編製更大的殘軍,以他們第一營全部的兵力,還不及對手的十分之一,此一役只怕還不如上一役,只是因為上命難違,雖然他有心來完成這個任務,卻又害怕不知道又會犧牲多少的同志。
聽著張賢喃喃的自語,張義不由得愣了一下,雖然他的文化水平有限,但是這首詩還是知道的,分明聽出來,自己的大哥是在諷刺自己。他不由得有些臉紅起來,連連地辯解著:「我……我其實並不在乎自己的得失的,當不當得副團長什麼的,對我來說也沒什麼,我只是想能夠完成劉軍長交給我的任務。」他說到劉興華的時候,心裏面暖暖的,說話也自信了許多,轉頭告訴著張賢:「劉軍長交給了我一個很難完成的任務,他要我以最小的傷亡,利用強大的政治攻勢來爭取這股敵人的投降。」
聽到張賢這麼一說,張義卻如釋重負一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張義愣了愣,他當然知道這兩個成語,卻不明白張賢的所指。
張賢微微一笑,一句話點透了:「既然對手如此,那麼何妨不來一個虛張聲勢呢?」
第一營迅速地又回到了頭一天堵截徐海波的那個古道的隘口處,戰據了兩邊的兩處高崗,在舊地上重新布置火力陣地,以希冀著在敵人趕到之前,完成一個立體工事,斷絕對手的西去的道路。不過這一回,張義是吃一塹長了一智,沒有把兵力全部放到前沿的壕溝里來,而在側翼的斷崖之上也布有兵力,以防對手和*圖*書再一次攀援而上崖來,使自己的側翼失卻。
「你是害了?」張賢問著。
「為什麼?」張義不由得問著。
張賢陪著張義走了一段路,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想些什麼,只是此時對於這個已經成了副團長的弟弟,他還要當成是自己的一個上級來謙恭地應付。想一想有時候真得好笑,當初這個毛孩子在自己的背上耍賴的時候,卻要比現在可愛得多了。
※※※
張賢不由得愣了愣,政治攻勢,如今這個不用槍炮,不必傷亡的宣傳心理戰,真得就是一個最好的武器,看來,遠在昆明的劉興華已然洞穿了滇南的形勢。
張義故意拖著張賢走到了隊伍邊上,宋鐵蛋也十分知趣地遠遠跟在他們的後面,知道張副團長會向于得水問些情報,還是不要聽到的好。
宋鐵蛋愣了愣,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副團長怎麼會對這個偵察兵如此得在乎,要說第一連失蹤的人很多,最少武小陽跟張義的交情就不同一般,雖然他也不喜歡武小陽,但是怎麼來說,武小陽也比這個叫于得水的偵察兵資格要老了許多。當下,邁開腿向第一連跑去。
張義看著自己的大哥一會兒,這才道:「當初聽你說過,你手下有幾個特別能打仗的人,尹劍已經犧牲了,還有一個白京生,跑到十二兵團里去了。在雲南還有兩個,一個是徐海波,昨天我就已經領教了他的詭計;另一個就是這個高偉了,這個人能當上國民黨的師長,想來也是有些本事的!」
張義也點了下頭,表示著同意:「你說得不錯,但是這個時候,敵人已經不可能擰成一股繩了!」
「既然你明知道不可為,為什麼還要遵從命令呢?」張賢不由得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來。
令張賢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的這個小弟真得就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和_圖_書行的氣概,明知前面凶多吉少,明知道這個任務根本不可能完成,但還是一如繼往,義無返顧地沖了上去,這,也許就是這個弟弟之所以會得到劉興華青睞的原因吧。
張賢怔了一下,已然明白過來,當初第一連去救援唐雲連的時候,曾抓到過高偉手下的一名連長,邸玉寶連長肯定把當時的情況都向張義作了彙報,他知道高偉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於是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如實地道:「我跟他分開了,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到了哪裡,應該不會跟第九軍在一起!」
「你問他做什麼?」張賢明知故問著。
「我想,就算是展開政治攻勢,也必需要讓敵人死心,明白已經被我們包圍,沒有了後退之路!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心甘情願的投降過來,就算是當年淮海戰役一樣!」張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在提到淮海戰役的時候,張賢的臉卻變了一下,那是一個他至今也不願意再去觸及的往事。
張義看著他,一聲苦笑:「這可能是我的最後一戰了,新中國都已經成立了,馬上雲南也要全部解放,我們解放軍的就要為人民而戰鬥,為了全中國的解放!為了全世界的和平!」聽著張義的話,便如同是背課文一樣得流暢,想來對於這樣的問話,他已經答過了許多遍,便是在自己的大哥面前,也不知不覺的引用了,只是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又響亮了起來:「當然,我們當兵的就是服從上級的命令,服從黨的召換,就算是為了榮譽,我們也要戰鬥到底!」
「你這麼布置真得能擋得住敵人五千的兵力嗎?」張賢忍不住地問著自己的這個弟弟。
張義緊張有序地布置著各連、各排甚至於是各班的火力點,如此辛苦奔波著,就是一個對什麼都不放心,必須要事必親恭的樣子,和-圖-書分明是因為上一次吃的虧還沒有忘記。看著張義如此得樣子,張賢卻是一半點著頭,又一半搖著頭。自己的這個弟弟當一員實戰的中下級軍官應該是綽綽有餘的,但是卻缺少了些遠見,對於環境與對手的研究還是過於膚淺。
聽說于得水已經回來了,張義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繼而臉個馬上露出了喜容來,已然是情不自禁了。「快!快把他找過來!」他命令著自己的通訊員宋鐵蛋。
張賢已經聽說了第一營遇到徐海波那股殘兵的事,知道張義說話的所指。自己的弟弟好強心太盛,總想搶個頭籌,搶來搶去,所以才會成為一個露頭的橛子,定然會第一個爛掉。想一想,如果張義聽從了自己的話,沒有帶著第一營這麼得跑在前面,而是與後面的兩個營匯合一處,就算是行動得慢了,最少不會有如今這麼大的風險和危險。的確,以不到五百人的一個營,對付如同洶湧波濤一樣翻滾而來,是自己十倍兵力的敵人,任誰都會感到力不從心的,如果承受力小一點的話,只怕已經怯懦了。
張賢又是一笑,指著這道路兩邊雖然高峻,但還是可以爬過的山峰,道:「正因為他們有可能是一群散沙,所以在沖不過這道山口的時候,就會四散著向兩邊而去,呵呵,我們的兵力就這麼多,可以堵住這個路口,卻堵不住那些只求逃命,不管有沒有路、好不好走、可不可以過得去的這些山峰了!」
張義如夢方醒一般,轉過頭看著他,忽閃著一雙透亮的眼睛,驀然問道:「高偉在第九軍里嗎?」
實際上,張義在意的並不是張賢在此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大哥又回到了他的身邊來,又回到了解放軍當中,這說明大哥的覺悟已經更深了一層,不用他這個弟弟再擔心會出現什麼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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