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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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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血色朝鮮 第九章 總結(二)

第五卷 血色朝鮮

第九章 總結(二)

曹爽有些聽不下去了,再一次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三營長王海濤的話,告訴著他:「三營長,今天我們這個會是總結會,不是慶功會,主要還是要多講講問題和教訓的!」
「欸!這怎麼行呢?」曹爽第一個不幹了起來:「你們營長是你們營長,你是你!于得水,我覺得我們整個團里,就數你們連打得最好,怎麼也要把你們連的經驗說出來給大家分享分享,不都光你們連打得好,我還希望我們團所有的連都打得好,那才真得是好了!」
張賢也有些臉紅,雖然說出剛才那些話來的時候,原本不是他的本意,但是在官場上廝混了那麼多年,其實無論是國民黨也好,還是共產黨也好,很多的人都還是喜歡聽一聽拍馬屁的話,說話之前,先把馬屁拍好,如果下面再說些什麼不對的話時,別人也就會體諒得多,這也就是他為人的一個狡猾之處,卻沒有想到屢試不爽的經驗如今卻在這個曹副團長的面前碰了壁。不過,這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雖然曹副團長不愛聽,但是董政委顯然還是愛聽的。
「我有話說!」有人打破了這個沉默,忽然站了起來。
「你的這個想法不錯!」董傑介面道,卻又嘲笑著:「只是我們又不是諸葛亮,又不會掐又不會算,要是我們能掐會算,呵呵,那這仗還打什麼?算出敵人在哪裡有兵,哪裡有炮,哪裡在做什麼,然後一一應對,勝利也就指日可待了!」他說著,當先的笑了起來。
不等別人反應過來,曹爽卻當先地皺起了眉頭來,不快地道:「我說于得水,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我們是要聽你的經驗,你卻上來一講就是大拍馬屁,政委和我什麼時候指揮你了?你要拍等會後拍去!」
羅先民看了張賢一眼,問出了一個十分尖銳的問題:「要是那個被燒的同志火撲不滅,可不可以打死他?」
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一愣,張賢的心一下子卻透涼了起來。
針對於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之間,張義也是無法回答的,他想了一想,只能告訴大家:「火和圖書勢小的時候,可以用土來滅;只是火勢大的時候……」他說到這裏,已然不知道應該如何來說了,停頓了片刻,還是道:「如果真得撲不滅了,那也就只好……」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大家都明白他要說得是什麼。
曹爽並沒有笑出來,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不由得問著:「對了,于得水,你們連打敵人的機步結合很有經驗呀,呵呵,放過敵人的坦克,然後猛打他們的步兵,這一招我連想都沒有想到過!」
張賢連連點著頭,這才是剛才他要說的。
聽著這兩個營長的發言,張賢的心裏卻是暗暗地搖頭,如今想來,也就難怪自己弟弟張義之所以會如此來倚仗夏陽的原因了,的確,在六四三團的三個營長中,也只有夏陽敢於說些真話,能夠有些頭腦,而這另外的兩個營長,根本就是惟命是從。
董政委的話其實是制止了夏陽的繼續發言,夏陽也十分知趣地坐了下去,重新攤開了自己的筆記本,翻到了新的一頁。此時,他的話算是講完了,便是還有些東西想說,但在這個時候也說不出來了,如今只好來聽別人的發言。
「羅連長,你有什麼話?」張義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對於這個曹副團長,張賢還真得不討厭了,雖然這個人顯得十分得狂妄,但是說出話來卻也實實在在,絕沒有一點的虛情假意。此時,曹爽的話,也正說明了他對自己的重新認識,對自己的一種看重。人,貴在還要識些抬舉的,所以被曹爽如此一說,張賢也不得不說上幾句。
但是張賢卻馬上搖起了頭來,一本正經地道:「這也要看情況!如果敵人的坦克和步兵過多,而且過於緊密,就不適合!」
張義看著張賢,又想到了他剛才的發言,經不住地再一次問道:「阿水,你剛才說的那個建議也不錯,事先把能想到的全想到,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幸的發生。比如這一次,我們要是能夠想到敵人會投擲凝固汽油彈,事先告訴戰士們應該怎麼來防範這種火焰,也許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的傷亡。」
「團長,那和-圖-書麼我們應該如何來解救那些被火燒到的同志們呢?」有人已經在問了起來,的確,那場大火著實地令人心悸,同時也令人悲憤。
聽著曹爽的誇讚,張賢卻有些慚愧,其實他的這個戰術並不是什麼創舉,二戰中就已經有人使用過,只是面對曹爽的詢問,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解釋之詞,只能傻傻地笑了笑,道:「我看敵人的坦克和步兵的距離有些遠,而且他們的坦克又不多,當時我們的火箭彈已經用完了,就那麼一輛坦克衝過來,我們也打不動,所以也只好那麼來打,其實就是被逼的!」
面對著這些更為具體、更為瑣碎的技術細節,張義與曹爽都十分仔細地聽著,仔細地記著,然後又與大家仔細地討論著解決方案,便是一把勃朗寧輕機槍槍管容易過熱變形,應該如何解決的這個問題,便討論了十多分鐘。對於張義與曹爽這兩個從基層,從戰場上的死人堆里殺出來的團長和副團長來說,當然十分清楚這些輕微的細節,有的時候就是救命的根本。倒是政委董傑卻有些不耐煩了,畢竟作思想工作的人對於這種技術問題聽著就有些枯燥了起來。
大家一起看去時,這個人正是第一營第二連的連長羅先民。
「是呀!」張義也點著頭:「如果那樣,我們放過了坦克,也就是等於把敵人步兵放上了陣地,再想把他們打下去可就要難打多了!」
這話令張賢有些不安起來,分明看到別的連長投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變化,連忙辯解著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我們事先就把一些可能會發生的事想到,然後教戰士們提前作好應對的準備,我想我們的傷亡一定會大幅度降低下來!」
實際上,張義心裏也十分清楚董傑的想法,畢竟自己是一個後上來的人,畢竟董政委曾是自己的上級,如今和他平起平坐,不論別的,就算是論年紀和資歷來說,自己也要尊重一下他的意見。也正因為張義對這位老大哥的恭敬,所以這兩人在一起合作這麼久,還從來沒有紅過臉,從來沒有出過問和-圖-書題。
「于得水,你可是在火線上提起來的連長,雖然剛剛當這個連長,但是你們連的阻擊陣地上卻是死的人最少的,你要是都這麼說,那麼別的連又還有什麼臉來吹呢?」曹爽再一次地打斷了他的話。
張賢閉上了嘴,他知道他的話又被誤解了,與其再和大家沒完沒了地解釋,被人不知好歹地取笑,還不如一言不發。
營長發言之後,自然是教導員、副營長的發言,然後才是連長、指導員等人的發言。這些作為一個團里最基層的幹部,已然少了許多營長所在考慮的顧慮,有些人就是實話實說。這種實話還是如此得刺耳,主要講得還是自己之方面的困難,以及敵人的強大,畢竟在戰場上拚命的還是他們,大家都希望能夠藉著這個會,把自己遇到的問題擺出來,以防備以後再遇到的時候能夠很快地解決。也許,哪怕是一點點的提示,都有可能在戰場上挽救成百上千人的性命。
其實,在這個六四三團里,董政委也算是老政委了,資歷比張義還要老。當年他和老團長關山也算是配合得不錯,關山轉到地方上去了之後,原本他也準備服從組織的安排,隨著七十二軍轉業的,但是卻沒有想到七十二軍還會走到朝鮮戰場之上來,而那個當年還在他職位之下的張義會坐上這個團長的位置,雖然他也知道這是劉興華軍長一手提拔的緣故,但是心裡頭卻十分得不舒服,只是礙於張義此時團長的情面,肯定還要以大局為重,作為政委還是要盡心儘力地來幫扶他一把的。所以在張義上任之初,董傑便與張義達到了一種默契,那就是在軍事指揮上,以張義為主;而在黨內生活和思想工作上,還是要以董傑為主的。
一時之間,整個會場之中一片得寂靜下來,大家都沉默了。
「于得水,下面你來說一說吧!」終於,張義喊到了張賢的頭上,這一回是輪到了他。
會議繼續進行著,在夏陽發言之後,第二營的營長趙桂林和第三營的營長王海濤也相繼發言,這兩個營長吸取了夏陽剛才發言的教訓,沒有過多得來談論他hetubook•com.com們在戰鬥中所遇到的困難,反而順著董政委的意思,只說自己的長處,很少來說自己的短處。比如長途奔襲,比如疲兵之計,尤其是當他們談到團長的疲兵之計的時候,都神采飛揚著,那也算是他們與美國鬼子的一次交火,正因為有那麼一個十分美妙的勝利,所以也就說明了美國佬並不強大。
張賢應著站起了來,卻是環伺了一下大家,然後把目光投向對面的團長、政委和副團長,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剛才我們營長已經把我們的連的意見都說了!」
張賢卻是非常清楚的,那種汽油彈如果真得一下子打中了人了身體倒也簡單,那是一種上千度高溫的火焰,可以在幾秒鐘內便將人燒個焦透,那個被燒的人也許只掙扎著這麼幾秒鐘,但是旁邊的人看著卻是一種折磨。而對於更多是火勢由小變大的情況里,那種掙扎與痛苦卻不是幾秒鐘就可以解決的,可能持續的時間會很長,那才是真正得問題。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遇到了曹爽這個直腸了的副團長,有話沒話地把這些話說透,令在場的人都轟堂大笑了起來。
董政委的這幾句話說得還是有些水平的,只是張賢還是有點搞不懂,總結經驗,分析事實這和端正思想並不矛盾呀?有必要如此扯得那麼遠嗎?
「是呀!」張義也道:「阿水,你們連的確打得很不錯,還是說一說吧!」
「不管是不是被逼的,我看以後我們可以參照著這個套路,從他們的坦克和步兵的結合部來打,派人專門爆破他們的坦克,這樣還好打一些!」曹爽建議著。
大家也都一起點著頭。覺得團長分析得不錯。
其實對於這幾場戰鬥來說,六四三團還有些說得過去的就應該算是那一夜的夜戰,雖然是以一個團的力量擊潰了敵人一個營的力量,但是擊潰的卻是美國佬的主力部隊,這對於七十二軍來說,就是頭一次。也就難怪這兩個營長會如此得自豪。
被曹副團長如此一搶白,這個王營長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了看坐在張義身邊的董傑,馬上道m.hetubook.com.com:「好了,我的話講完了,還是請別的同志來說吧!」
張賢也尷尬地笑了一下,這才轉入了正題上:「呵呵,其實我真得沒有什麼好講的,要說我們連打得不錯,但是傷亡也挺大的!……」
「怎麼說呢?」張賢裝作有些不好意思地樣子,想了一下,還是道:「要說打得好,其實還是團長指揮得好,是政委和副團長指揮得好,還有我們營長指揮得好!」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張賢都覺得自己是在噁心自己,自己是越活越沒有出息了。
可是,曹爽的到來,卻令六四三團里的團長與政委之間的些微平衡被打破了。曹副團長也並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尤其是他這種直爽而不知進退的性格,讓人就很傷些腦筋。經常有的時候,曹爽連張義的命令都要懷疑,就更不要說對董傑政委的說教了,這令董政委十分得不快,卻又有些無可奈何,畢竟曹副團長還是王師長的心腹,說不定有那麼一天他不是去頂替團長就是來頂替政委了。也正因為如此,張義的工作反而好做了許多,董政委已經很少在他的面前倚老賣老了,反而是想要與他達成攻守同盟的樣子。不管怎麼說來,董傑與張義也算是有好幾年的交情了,這一點曹爽是無論如何也比之不上的。
也許是被下屬的馬屁拍得舒服了,張義並沒有馬上阻止三營長王海濤的發言,只是每當提起那個夜戰的時候,他都會不由自主地看看對面而坐的張。
只聽著張義有些痛心地道:「我們很多的同志,其實本來沒有被燒到,但是他們不了解敵人的這種惡毒的汽油彈,去幫忙那些著火的同志撲火,自己反而被火燒著了。而這種火越是扑打,就越是容易粘到哪裡都是,在地上打滾都不行,反而會把全身引著。正因為我們許多的戰士們不懂這個道理,所以二次燒傷、燒死的人很多!」
董傑點了點頭,卻又提醒著大家:「曹副團長說得不錯,我們今天主要還是要講問題,講教訓,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要講講思想,只有把思想端正了,才可以總結經驗,客觀地來分析事實,然後再想解決問題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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