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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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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硝煙散盡 第四十章 金門(一)

第六卷 硝煙散盡

第四十章 金門(一)

「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張賢看著他不知所措的樣子,便如實地道:「本來我是準備把你的事情如實舉報的,但是在三娃結婚之後的那段日子我一直很忙,沒的時間,所以只得先放到一邊;前幾天才剛剛把手頭上的工作跟別人作了交接,於是我就去了保密局一趟。」
他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聽到這裏的時候,陳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對著張賢感激萬分地道:「謝謝你,鈞座!」
張賢嘆了一口氣,向他作著解釋:「如果我把你的事報告了,那麼在如今這種局面之下,你的下場就和雷霆是一模一樣的!我和雷霆在監獄里見過最後一面,原本以為我們之間的情誼已然恩斷情絕了,但是到最後我們還是能夠互相擁抱,互相釋懷了!」他說著,又有些可惜,稍頓了一下,又接著道:「更何況我和你之間根本沒有一絲的仇恨,又何必非要制人于死地呢?你和雷霆應該是同樣性格的人,不然你們兩個人不會走到一起去,我放過你,其實也就是因為他!」
「是!是!」陳飛連連點著頭,聽著張賢的這番話,分明是在給他指出一條生路。
聽到這裏,陳飛的眼睛睜得老大,不安地看著張賢,或許以為張賢已經把他的事上報了。
「如果我要舉報你,還會等到現在嗎?」張賢悠悠地對著他道。
看著陳飛真得就像是一個驚弓之鳥一樣,如此得擔心,張賢又笑了笑,接著道:「我過去找了一下我的老朋友韓奇主任,其實就是想向他打聽一下你們飛行大隊里的泄和*圖*書密案的進展,但是韓主任卻告訴我,那個案子基本上已經完結了,跟你並沒有關係。所以我當時就猶豫了一下,也就沒有把你的事告訴他。」
張賢也點了一下頭,十分明白地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也想過了最壞的後果。呵呵,大興,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張賢鄭重點著頭。
「知道!」陳飛如實地點著頭。
「是!」陳飛答著,臉不由得紅了起來,也許這話讓他想到了什麼。
張賢把目光從遠處的山巒轉了回來,再一次直視著陳飛的眼睛,這雙眼睛還是那般巴巴地看著他,就好象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看到他如此緊張的樣子,張賢不由得笑了一下,如實地告訴著他:「當我從我弟弟那裡得知這個泄秘案的時候,我就馬上聯想到了你,你在解放軍里的職務不低,而且又是一個政委,搞思想政治工作的人,就有可能是一個潛伏者。」
張賢也長出了一口氣,把聲音放緩了下來,正色地對著他道:「你如今是國軍的上尉軍官,過去了的事就讓它過去,只當是一場風颳走了。最重要的你是要真實地面對現實,就算是一個演員,在演戲的時候也要入情入戲,否則,那還不如不演!」
陳飛默然了,忽然來到了雷霆的墓碑之前,雙膝跪倒在地,猛地叩下了頭去。
「那個案子,跟你有關係嗎?」張賢直接問道。
張賢卻表現著失望的樣子,告訴著他:「你如果真得決定作一名國軍,那麼就應該把他們的地下組織舉報出m•hetubook.com•com來,將他們一網打盡!」
其實,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又有幾個人真正得能夠做到光明磊落?就拿他自己來說,曾經也是那般自己覺得問心無愧,而在別人的面前,也可以裝得一本正經,但是他卻無法欺騙自己。想一想那些追隨著自己倒在炮火之下的戰友,他的心就異樣得痛,那也是一種折磨;敵人與朋友往往只是一念之間,這世上的事向來是山不轉水轉,曾經彷彿是不共戴天的敵人轉眼間就變成了默契無間的朋友;而曾經以為是生死與共的兄弟,轉眼間又有可能變成了你死我活的敵人。世間的事真得太無常了,誰也說不好將來又會怎樣,也許三十年河東,也許三十年河西,作人真得沒有必要那麼執著!
「什麼?賢哥,你就這麼放過他了?」當聽到張賢告訴自己,他決定不舉報陳飛的時候,陳大興不由得有些愕然了起來。
陳大興默然了,他也是一位當爹的人,在這一刻,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一種深切而又痛苦的自責正在他的心中悄悄地滋長著。
陳飛看了一眼雷霆的墳,又轉過頭獃獃地望著張賢,不明白他的話意。
陳大興細細地聽著這個故事,彷彿終於有了所悟一樣,緩緩地點了點頭。
「什麼故事?」
陳飛怔住了,低著頭彷彿是在思考著張賢的這個提議,良久,也沒有作出回答來,顯然,在他的內心裡,還是不希望再捲入其中。
「如果在這以後,你找到了他們地下組織,或者說是和圖書他們找到了你,你怎麼辦?」張賢再一次問著他。
「那又不一樣了!」張賢道:「最其馬他能夠看到他的孩子出世,而他的孩子也能夠感覺到父親的關愛!」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然就想到了他的兒子小虎,也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份正成了小虎心頭的刺!
「中國人作人最講的是就忠義這兩個字,既然你現在是國軍,那麼就不能再三心二意地去想著為共軍做事,更不能有背叛的思想!」張賢同時對他作出了警告。
張賢點了點頭,陳飛的所言倒也是人之常情,想一想當初的自己,不也是那麼得希望過一過平靜而普通的日子嗎?有的時候,普通才是一種真正的幸福。
張賢道:「這是一個佛教的故事,有一位武士提著一條剛剛釣上來的魚和一桶水,找到了當地一位非常有名的高僧,因為這位高僧是大家公認的最聰明的人,沒有什麼問題能夠難住他的。武士就問高僧,他手裡拿著的這條魚是死的還是活的?他就是想要讓這位高僧出醜,如果這位高僧答是活的,那麼他會馬上將這條魚暗中掐死;如果這位高僧答是死的,那麼他會馬上把這條魚丟進水桶里。高僧想也未想地就回答他,說這條魚是死的,武士馬上將魚放進了水桶里,那條魚遊了起來。後來,有人問這位高僧,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麼還要這麼回答呢?這個高僧笑著說:我雖然輸掉了一場堵局,但是卻救下了活生生的一條生命,這有什麼不好呢?」
陳飛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和-圖-書來,這個問題的確讓他感到有些難以回答,他思忖了片刻,還是搖著頭道:「此一時彼一時了,就像是剛才你說的那樣,人不能總是背叛!」
陳飛怔了一下,驀然有些明白過來,他的緊張的面孔終於稍稍地有些緩和了下來,面對著張賢毫無表情的臉,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了。
「你沒有真得去找過嗎?」張賢問道。
張賢擺了擺手,接著道:「你先不要謝我,要謝的話你就好好的謝謝他吧!」張賢說著,指了指旁邊雷霆的墳墓。
「找過!」陳飛答著:「我找了一年多,但是沒有找到。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心也就漸漸地死了!再後來,我又結了婚,馬上就要有後代了,所以就只想著平平靜靜地就這麼過一生算了,直到現在被你們發現!」
張賢笑了一下,忽然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實在有些笨了,如果陳飛真得按照自己所說的那樣做了,那麼不也就等於是把自己暴露了出來嗎?
「就這樣嗎?」張賢再一次問著他。
「可是,只怕到時候,他一樣會被槍斃!」陳大興提醒著他。
張賢與陳飛互相注視著,他可以感受得到這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里,帶著的是怎麼樣的渴求!陳飛還在等待著,等著他的一個明確答覆。他把頭轉向了山崗之下,夕陽從西面的天空中灑下一片的餘暉,整個田野都泛著一層金黃的光,遠處的城市和近處的樹林都象是披上了一層美麗的紗罩,便是這一片的荒墳地帶也顯得十分輝煌。但是,張賢知道,美麗的黃昏也只是短和*圖*書暫的風景,過一會兒天就會黑下來,夜的來臨將會把所有的一切吐噬,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也不管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一切都會隨之消失,掩藏在黑暗之中,無處可覓!
※※※
陳大興思忖著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他與張賢認識那麼久,自然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他還是有些擔心地道:「賢哥,你作的決定肯定是對的,但是,國軍的連座法是不允許軍人知情不報的,萬一哪一天他的身份暴露了,我只怕會連累很多人,包括你和我,還有熊三娃,甚至可能還有你弟弟張仁!」
張賢笑道:「世上的人最難得的就是包容,就像是國共之爭,如果互相之間都能夠包容的話,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民族就到了真正可以復興的時候了!呵呵,就算是將來東窗事發,連累到我們的頭上,我們所得到的最壞下場也只不過是開除軍籍,這與一個人的生命比起來,卻是要輕了許多!」
聽到張賢如此坦言地告訴自己,陳飛有些慚愧,他想了一下,還是對著張賢道:「這要怎麼說呢?在我剛剛在這裏站住腳的時候,腦子裡的確是有一種想要找到黨組織的強烈願望,但是我也知道地下黨的組織是非常嚴密的,如果我都可以找到的話,只怕那些特務早就找到了!」
「對了,你們飛行大隊的泄秘案你知道嗎?」張賢為了試探他,忽然這樣地問著他。
陳飛剛剛放鬆下來的表情再一次凝重了起來,連忙擺著手道:「不!不!那個案子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我……我也沒有那個本事,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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