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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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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硝煙散盡 第五三章 作保(三)

第六卷 硝煙散盡

第五三章 作保(三)

陳飛怔了一下,連忙道:「我跟孟令強關係好,那是因為職務的需要,他是正的,我是副的,難道我還能跟他唱對台戲嗎?我倒是經常請他吃飯,其實也不是為別的,就是希望跟他相處得好一些!」
接手共諜案,就是一個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不僅是熊三娃在埋怨張賢,便是已經查這個案子有很久的喬書強也很不理解地埋怨著張賢,他對張賢道:「賢哥呀,這個案子我是巴不得馬上脫手的,呵呵,真得希望有人來接!這可真得是一堆亂麻呀,你這身體還沒有複員,卻把這一攤子事攬過去,就算是你不在意,可是兄弟們卻在罵我!」他說著看了看一直陰沉著臉的熊三娃,擔憂地道:「醫生可是說了,你的這條腿在半年內不要亂走動的,否則可能無法恢復,落下殘疾的!」
陳飛的這個線索立即引起了張賢的重視,在結束與陳飛的談話之後,他馬上命令喬書強秘密監視金沙鎮的那家洗衣店,經過半個多月的明查暗訪之後,喬書強果然確定了那家洗衣店有很大的問題,很有可能是共諜的一個交通站,而且令人感到不安的是,經常到那家洗衣店的還有別的部隊里一些人員,當然也包括當地的百姓。
接著,在喬書強的協住之下,張賢又將孟令強身邊的所有人進行了一一的問訊,這些人也說了亂七八糟地一大堆,卻沒有一條是有用的線索。不過,這些人倒是說出了一件大家普遍認同的事,那就是在他們營里,與孟令強營長關係最好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副營長陳飛。
雖然換了總司令,但是工作還是要繼續進行,又用了一個多月的時候,張賢才將這起案件從頭到尾審結,只是這個時候,也已經臨近年終,眼見著馬上就要過年了。
※※※
要查,自然還是從那個收押的文書查起,張賢親自參加了審問,但是審來審去,這個文書所說所講的依然是原來的那些內容,並沒有一點新鮮的東西。這個人被關押了很久,而且也受盡了折磨,張賢可以看出來,他的確就知道這些,其他的事情什麼也不知道。
劉安的臉青一陣,白和圖書一陣,張賢的話說得十分平淡,但是卻很有力度,令他坐卧不寧,他忽然明白過來,在來之前,他就已經聽說過張賢的名字,知道在他之前的金門地區,張賢就是胡從俊一人之下的人,也難怪面前的這個副司令兼參謀長如此囂張!看來,在胡從俊離去之後,這個人才是真正的金門之王,他要想在這裏立住腳跟,還必須要與面前的這個人進行妥協。
「還好!」張賢隨口應著,再一次提醒著他:「如果你真得想要為她們好的話,以後做什麼事情都要好生地想一想,再去做!尤其是那些有可能會掉腦袋的事情時!」
張賢與情報處的人在一起足足研究了三天,還是沒有絲毫地頭緒,於是他最終還是決定一切從頭開始,把手頭上的這些線索通通地拋開。
喬書強一臉得尷尬,只得對著他如實地道:「參座,是我不對!只是在剛剛開始的時候,按照慣例,例行公事!以後我一定會給他加些營養,讓他胖起來!」
張賢皺起了眉頭來,不由得問道:「那麼,鈞座,你說要怎麼來辦呢?難道就這麼一直關著陳飛嗎?」
喬書強怔了怔,臉漲得通紅,雖然在這裏沒有人說他什麼,但是作為此案的負責人,他也感到了自己顏面無光,要不是自己無能,也不會把這個案子久拖不絕,令這些上司和長官們如此不安。
張賢道:「這個案子並非是我一個人查的,很多人都查過了,我接手的之前,就已經查明陳飛不是共諜,如今這個案子都已經具結了,還關著一個無罪之人,這又從何說起呢?」他說著,看了劉安一眼,又道:「鈞座,你到金門這邊來的時間還不長,我想這個時候應該是您樹恩,而非立威的時機!呵呵,這裏的人都是打過仗,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死都不怕!」
陳飛低下了頭去,隨即又抬起頭來,卻是怯怯地問著:「她……她和孩子還好吧?」
劉安愣了愣,還是有些犯難地道:「陳飛雖然只是一個副營長,但是他的問題還沒有查清楚,萬一他是一個漏網之魚,怎麼辦?」
張賢點著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你這樣做其實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會認為有問題!但是就怕別人不這麼認為,所以,為了打消別人的疑慮,還需要你仔細想一想,最好能夠提供一條破案的線索!」
張賢可以看得出來,陳飛還是一個顧家的人,是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他是不可能丟掉自己家庭的!他又與陳飛說了些家長里短、寬慰他的話,這才把話轉到了正題上,對著他道:「我之所以自告奮勇地要接這個案子,除了真得想要查出那些隱藏的敵人之外,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要把你儘早的解脫出來,還你自由!」
劉安又笑了笑,裝作思索地樣子,想了一下,道:「這個嘛……依我看,陳飛也可以放的,呵呵,畢竟是要過年了,大家都希望能夠一家團圓!只是要放他,怎麼也要有人替他作保,否則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聽到張賢的話,陳飛已然有些感激,他相信張賢說得是真的。
雖然張賢的聲音十分誠懇,但還是令陳飛有些失望,他抬起頭,凝視著張賢的臉,問著:「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把我放出去呢?」
張賢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來,劉安就是一個老狐狸,不想擔一點兒的責任,這也許就是他的聰明之處吧!當下,他正色地道:「既然鈞座要人作保,那麼您看我行嗎?」
「這件事還是先放一放!等一等再說吧!」劉總司令準備採用這個拖字訣,對著張賢十分和藹地道。
喬書強愣了愣,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只能服從張賢的命令,走出門去,同時將這個門輕輕地帶上了。
「我也說不好!」張賢如實地道:「現在我接手這件事,其實是在自討苦吃,希望你能夠配合一下!」
終於有一天夜裡發生了對岸水鬼摸哨的事情,這一次那些水鬼卻沒有成功,被那個哨崗的班長發現得早,胡亂地一陣衝鋒槍掃射,第二天便見到附近有血跡出現,卻並沒有通往大海,而是通向了島內。為了抓捕這個受傷的對岸水鬼,張賢幾乎是出動了所有能夠調派出來的部隊,在整個島上進行著地和-圖-書毯式的搜索,但是三天過去了,依然一無所獲,於是在這個時候,他只能把目光投現了當地的居民,要說能夠藏一個人又不被找到的話,只可能一種結果,那就是他們有內應。
張賢雖然心裡頭很是不高興,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分來,十分平靜地道:「鈞座,眼見著要過年了,這個時候都是大家企盼一家團圓的時候,陳飛也有家人,也有老婆孩子,他的孩子還很小,也正盼著他能夠回去呢!我想鈞座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一定知道這其中的辛酸,尤其是對於我們這些經過顛沛流離的人來說,更是如此,您說是不?」
陳飛皺了下眉頭,但還是點了點頭。
看到這一次審問自己是張賢,陳飛緊張的表情終於有些放鬆了下來。張賢示意著他坐在自己的對面,為了緩和一下氣氛,又遞給他一支煙,並且親自給他點了起來,讓他吸著。
金門共諜案的破獲,令胡從俊自然喜不自禁,不由得對張賢越發得欣賞起來,張賢終於在他臨走的時候,把他身後打掃得乾乾淨淨,讓人無從說起。
話雖然是這麼說,工作還是要努力地進行,喬書強把自己這兩個月來查出來的所有案卷都擺了出來,逐條逐句地向張賢彙報著情況。看著桌面上幾乎是摞成小山般高的文件和卷宗,張賢也明白喬書強的確是做了很多的工作,光他訊問的人就有兩百多個,排列出來的問題也有上百條,但是,這就有如大海撈針一樣,根本沒有什麼頭緒,任何一個姦細都不會自己跑出來承認自己是姦細的。
陳飛眨了眨眼,認真地點了點頭。
但是,這個時間還是有些長了,張賢還來不及對這些抓獲的人進行審問之時,一個月已經過去,胡從俊也任期界滿,新來的劉安司令官接掌了這裏,這是一個矮矮胖胖的老頭子,雖然在國軍里的資歷很老,他也是早期廣州黃埔軍校的畢業生,比胡從俊還要早上一界,但是這個卻沒有打過什麼過硬和出名的仗,要說唯一能夠得到蔣總統賞識的地方,那就是當年國軍從大陸敗退台灣的時候,他未雨綢繆,拉著他的部隊連物資都沒www•hetubook•com•com有一絲的丟棄,盡數平安地撤到了台灣來,並將他所轄區里的反共積極人士一併帶了來,其中也不乏許多社會名流。
張賢又接著道:「如今,孟令強已經死了,這個案子也成了一個無頭案,他們查了一個月也沒有查出什麼來,但是眾口爍金,都說你跟孟令強的關係是最好的,我想你多少應該可以了解一些他的秘密!」
「聽我說!」張賢想了一下,還是告訴著他:「我在回台灣養病的時候,你岳父為了你的事就託人來找我,我也沒有答應他什麼;後來,你老婆還拖著兩個孩子跑到我家來,她哭著求我幫幫你,但是,我又能怎麼說呢?」
張賢將陳飛從監牢里提了出來,兩個多月,他已經不成了原來的樣子,臉上還帶著一絲傷痕,身上的衣服也有些髒亂,有些地方還有血跡干過之後的污漬。他的整個人瘦下了一大圈,臉上幾乎沒有半點的肉,眼窩深陷著,彷彿是只有一層皮包裹著一個骷髏。
張賢皺起了眉頭來,轉頭有些不滿地對喬書強道:「小喬,你怎麼把陳副營長搞成這個樣子?」
直到抽完了這顆煙,陳飛的整個神態才趨於平靜,不等張賢問他,他先開了口,問道:「參座,我不是姦細,自從我到了這裏之後,我也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對不起黨國的事情!」
陳飛明白張賢的所指,張賢這是在給他找一個立功的機會。他攪盡腦汁地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麼,正當張賢也有些失望的時候,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對著道張賢道:「也許跟孟令強聯繫的人不是我們部隊里的人,我知道他每隔三到四天就會跑到金沙鎮去,說是去洗衣服,但是有的時候我覺得有些奇怪,這些事情他完全可以讓他的勤務兵去做,而且我還發現過,他拿過去的衣服並不臟!你是知道的,我們當兵的人所有的服裝都是發的,哪有那麼多的東西要洗?還有,要說洗衣店,我們近處也有一家,他卻說金沙鎮的那家洗的好!你說說看,又不是要多體面,能洗到多好呢?」
劉安怔了怔,詫異地望著張賢,已經從他的臉上讀懂了他堅持的決心,知道還hetubook.com.com是應該就坡下驢,順水推舟,當下哈哈笑著,點著頭道:「呵呵,既然慕白老弟要親自作保,那自然再好不過,呵呵,我讓副官給你立個字據,你只要簽字認可就行了!」
張賢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再責備他,卻又對著他道:「小喬,你先出去,我在這裏單獨和陳副營長談一談!」
當下,他笑了笑,對著張賢道:「慕白,你說得的確很有道理,但是對於一個不明不白的人,就這麼放了他,將來真要發生了什麼事,我這個作總司令的只怕也擔待不起!」
案件已經具結,所有相關的人員都得到了應有的判決,有判死刑的,有判坐牢的,但是對於陳飛的處理意見卻又發生了分歧,依照張賢的建議,陳飛應當無罪釋放,同時介於他在此案中提供的重要線索,不僅應該官複原職,而且還應該適當給予獎勵。他認為自己的這個處理方案應該是十分適當了。哪知道遞給劉安司令之後,卻被打了回來,原來在胡從俊走的時候,還是給劉安留了一份關於陳飛之前身份不明的案底。
在金門縣的搜索中,張賢命令搜索部隊重點清查金沙鎮,喬書強帶著人經過縝密的排查之後,再一次將重點放到了那個洗衣店,這一次,張賢親自帶著人來到了洗衣店,把這裏翻了一個底朝天,終於發現了一個秘密的地下室,抓獲了那個受傷的水鬼。於是洗衣店被查封,在鐵的證據面前,洗衣店的老闆只得承認自己就是金門縣秘密交通站的站長,同時也交待出了他的網路。張賢主導的抓捕行動迅速展開,不到一天的時間里,一共抓獲了三十多名人員,這些人正是組成金門共諜網路的成員,他們中有軍隊里的人,也有以各種身份以掩護的老百姓。
張賢卻是揮了揮手,不以為然地道:「我的事是小事!而肅清內奸才是最大的事,要不然到時候真得被胡長官說中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好!一言為定!」張賢痛快地答應著。
張賢點了點頭,告訴著他:「我相信你,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他們還沒有把那些混入的敵人揪出來,在這個案子沒有了結之前,你還要受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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