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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水安文藝清新、才思敏捷、生性恬淡、生活無憂，彷彿上蒼將最美好的恩賜集中施與她一身了。她在這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似乎很少遭遇真正苦惱或傷心的事情，即便是之前的那次分手，她也能以自己通透的人文素養和精深的哲學情思，辯證地分析因果，總結失之得之的人生真諦。

「我們呢？我們也是因為文字結識的。」

「到地方了，兩位。」司機面無表情地打斷道。

彌琥不理，繼續說道：「然後就是上次去草原，你跟安大聊了很多吧？」

彌琥沒有立即接話，過了一會，道：「你這個人只是看上去年紀小，其實你的心裏年齡可能比我比安大都要大，許久以前，周總編也跟我說過，憑他的閱歷，看人的眼光總不會太差，再說，你能寫出那些書，怎麼可能簡單？」

「你說的是事實壓。」

「叔叔阿姨，叫我小柳就好了。」柳敬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再次感謝厚愛，可是，你也知道我女兒的情況，估計很難配合你們的工作。」

「不用變，這已經是最完美的形象。」

喬爸爸再次動容，如果女兒的畫當真被採用，那後面一連串的版權開發都要以此為源頭，也就是說，女兒這隻蝴蝶輕輕揮動的翅膀，將會引起一陣又一陣的龍捲風。

「當初在桂林的時候，我見她和你聊天非常投機，不過當時我沉寂在和三位超人氣作者同桌的激動中，沒有想太多，現在仔細回想一下，像安大那種平淡個性的人，怎麼可能會那麼頻繁主動地跟一個男生聊天，而且每當她看你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總是，總是，我也說不清楚，就是有些不同。」

「你以為什麼？我傷感是因為安大，是……」

……

「嗯？！」

柳敬亭認真地說道：「天才從來不需要去配合別人。」

柳敬亭道：「我是柳敬亭，這位是，我女朋友胡小米。」

喬媽媽坐下后，引導女https://www.hetubook.com.com兒道：「叫哥哥姐姐。」

柳胡二人到約定地方的時候，看到喬氏夫婦正在耐心地看女兒畫畫，兩人也不好打擾，安靜地走到近前，側頭去看，女孩正在畫老鼠。

彌琥轉過頭看著柳敬亭，不知何時臉上竟莫名其妙地多了一道淚痕。

「你終於說到重點了，年紀小，你說的『特別』，其實也源於這三個字，伊水安，我，佩服你的想象力。」

「以你的智商，說到這裏還用問這個問題嗎？未能同時生，無可奈何，知其不可為，無可奈何，突然嫁別人，無可奈何。」

「好奇怪的問題。」柳敬亭開始有些不自在起來。

喬媽媽答道：「出一章新的，就畫一章，現在家裡已經有一大箱子。」

「不好意思，因為……」喬媽媽面露歉色。

喬爸爸也有些沒有意料到，原作者既然點頭，這事情九層是定下來了，可是還是有個難題。

柳敬亭和彌琥坐在計程車內，朝約定地方趕去，柳敬亭看著一直沉默的彌琥笑著問道。

喬媽媽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可以直接用？」

彌琥陷入沉思，眼睛先看向窗外，然後轉過頭望著柳敬亭，道：「桂林。」

喬氏夫婦面露感動神色，看著柳敬亭，柳敬亭低聲問喬可麗道：「可麗，貝塔的眼鏡為什麼不是藍色的？」

……

「沒有，」彌琥搖搖頭，看臉上的表情，明顯有心事，「想到別的一些事情。」

可見，大家雖然喜歡喜劇，但是純粹的詼諧終究力量偏弱。

第一章，情人的手。

柳敬亭點頭，笑道：「許多人覺得我們早戀，進展地太快，實際上，到現在，我們也才只正正經經地牽過一次手，說起來，當時你沒有反對不會是因為你決定要出國了吧？」

柳敬亭眉頭皺得更深，道：「我自以為自己很聰明，不過，現在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真的是真的不和_圖_書知道。」

於是，柳敬亭關了網，開始寫《蕭十一郎》，他承諾回來就把開篇遞給陸藝籌，現在正好開工。

「是穩重。」

「先要跟柳老師說聲謝謝，非常非常榮幸，其實今天找柳老師來，就是想說這個事情。」

「怎麼一直不說話，看到偶像結婚，有些傷懷？」

「看你剛剛說得那麼傷感，還以為……」

她心裏覺得愉快極了……】

「這是全人類的問題，胡小米，你大概搞混淆了一件事，你剛才說伊水安內心強大是對的，她這樣一個一直在探尋終極意義，摸索哲學真諦的人，不會有真的無奈，即便是有，也是自己有意識地試探，她突然嫁人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別人的原因，而是她自己清晰地知道，她恰好找到了合適的人，算了，這個問題沒必要繼續再談了。」

「忌，顧忌的忌，你覺得我還行，就以為所有人都這麼以為，這是先入為主。」

彌琥又轉過頭瞧著外面，輕聲說道：「安大她，對你有些特別。」

【初秋，艷陽天。

柳敬亭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笑道：「說實話，我願意跟你做朋友是認準了你是個土豪，剛見面就送我手機和電腦，真的被震住了。」

柳敬亭跟伊水安聊天的事情，回來之後立即跟彌琥備了案，說是備案，其實並沒有那麼複雜，因為在柳敬亭看來，他和伊水安根本不會被別人誤會什麼，但是現在，看著彌琥彆扭的表情和表現，竟然有些不想再提草原之行，嗚嗚噥噥道：「是聊了一會。」

喬氏夫婦仔細一看，恍然大悟，喬爸爸道：「難怪，那次柳老師可以講後面的故事，這樣巧的。」

故事開篇于風四娘的一次洗澡，毫無疑問，這是電影劇本留下的痕迹，出現在武俠小說中，倒也頗為新鮮，而敢愛敢恨的奇女子——風四娘，還是柳敬亭最喜歡的武俠女性角色之一。

「桂林山水，草原冰雪，帳篷夜話，柳敬亭，你ｈtｔｐs://m•ｈetu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m真的一點感覺沒有？」

「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去桂林嗎？」

「哦，那個，快請坐。」

「你們做漫畫，包括後來的各種動畫、遊樂場等周邊，形象是沒辦法改變的。」喬爸爸早就動過這個心思，自己又是工程師工作，所以也會有所了解。

「切，我是警告你，即便到時我去了米國，你也要給我本分一點，讓我知道你膽敢有什麼不軌企圖，我拿一把菜刀從唐人街一路砍回來滅你你信不信？」

「柳敬亭，你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糊塗？」

「因為她覺得我以後可以和你在一起，因為她覺得能跟你在一起就值得恭喜，這麼說，柳敬亭你明白了嗎？」

「說得有些玄。」

「最近爸媽輪番打電話做工作，」苦笑一聲，「老媽甚至說，只要我答應她出國留學，可以同意你寄小說給我。」

陽光透過那層薄薄的窗紙照進來，照在她光滑得如同緞子般的皮膚上，水的溫度恰好比陽光暖一點，她懶洋洋地躺在水裡，將一雙纖秀的腳高高地蹺在盆上，讓腳心去接受陽光的輕撫──輕得就像是情人的手。

「她有什麼無可奈何，你怎麼知道？」

「那也只是間接地誇獎我一句而已。」

「夏天去桂林的時候，那次亂流。」

「對，就是那次，我看到可麗她畫得舒克和貝塔，完全符合書裏面的形象，所以才跟姚主編說，以後漫畫一定要請到可麗來畫。」

「也不全是，是考慮過跟你，跟你的一些原因，覺得我們從開始到現在，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可是我們兩個都清楚，我們……並不是真正意義的，在戀愛吧？」

「即便是有些特別，也是因為對好故事、好文字的共同愛好，我不覺得這和我本人有什麼直接關係。」

「嗯？」

「久等了。」柳敬亭輕輕說了一句，喬氏夫婦這才回頭看到二人，夫婦二人趕緊站起來，先看看胡小米，再看看柳敬亭，疑惑道：「hｅtubooｋ•ｃoｍ•com柳老師？」

「見過？」

「當然記得，可是，」柳敬亭皺眉不解，「你為什麼會想起桂林，這個時候？」

「其實，之前這些東西都在我腦海中閃過，不過沒有特別注意，因為總覺得你們年齡差了那麼多，直到剛才看到安大看你的表情，看我的表情，這些事情突然清晰起來，我也終於明白其中真正的聯繫。」

柳敬亭洒然一笑，承認了這個評價。

「啪」地一聲，肩膀中了一巴掌，彌琥狠狠地瞪著他說道：「你居然點頭？」

從伊水安家離開后，柳胡二人並沒有急著趕去機場，因為柳敬亭跟喬可麗父母約好今天要見一面。

「沒事，不知叔叔阿姨是否還記得，之前我們見過。」彌琥道。

喬可麗不回答，盯著柳敬亭看了好一會，然後默默放下手中畫筆，拿起藍色的那一支，喬媽媽一臉不可思議。

彌琥也不在意，無聲輕笑，帶著一些無名的哀傷，道：「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只是易地而處，感覺有些無奈。」

到賓館只好，先洗了個澡，然後裹著大毛巾就去上網，看到千紅果然把《鴛鴦刀》的結局放到了官微上，大家對「蕭半和是太監」的這個轉折也基本接受，不過總體而言，《鴛鴦刀》的影響力，跟《白馬嘯西風》還是差了很大一截。

柳敬亭點頭。

喬可麗頭也不抬，說：「哥哥，姐姐。」

「那自然是沒問題的。」柳敬亭微笑著說道：「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生出那麼多感觸。」

喬氏夫婦和彌琥都聽得一頭霧水，喬可麗卻霍然抬頭，看著柳敬亭，柳敬亭笑道：「藍色的會不會更好看？」

「這是誇我？」

柳敬亭、胡小米因為要趕飛機，沒有聊太久，不過差不多定下了喬可麗執筆漫畫的意向，這事情的決定權本來就在柳敬亭，無非就是將來合約中加幾十個字的問題。

今天，她終於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儀式之一，多喝了幾杯，那是理所應當，無可厚非和*圖*書的事情。

夜越來越深，柳敬亭敲擊鍵盤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著，而他本人，又一次陷入全神貫注的狀態中。

柳敬亭自然不會回答。

「那就不談，說另外一個話題，我要開始準備sat和托福考試了。」彌琥淡淡說道。

「小柳，你今年沒有二十歲吧？」喬媽媽突然問道。

柳敬亭失笑道：「我明白你為什麼苦惱了，這是愛屋忌烏效應。」

「真是奇怪，你能寫出練霓裳和李文秀，卻看不懂一個現實世界的女孩的心思。」

「愛屋及烏？」

「十五歲，不過顯老。」

「是你太無恥好嗎。」

「一點也不玄，你可能沒注意，安大到我們桌敬酒的時候，我跟她道喜，結果她回了我一句，『也恭喜你』，這句話什麼意思？她為什麼要恭喜我？你明白嗎？」

柳敬亭誠懇地笑笑，低頭看著喬可麗的畫，問道：「一直在畫？」

柳敬亭同意地點點頭。

兩人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點四十多，因為還在元旦假期，高一高二年級寢室十點就關了大門，高三年級仍舊是十一點，所以彌琥將將趕上，而柳敬亭只好到校外住校園賓館。

柳敬亭明顯一怔，道：「還是決定去米國？什麼時候……想通的？」

所以，柳敬亭、彌琥以及其他賓客告別的時候，伊水安不勝酒力，只好暫時回屋休息，無法出門送客。

「你這是……」

再次把目光從柳敬亭臉上移開，悠悠說道：「像安大那種人，在別人眼裡，算是女人中的一個典範了吧，才貌雙全，內心強大，有自己喜歡的事業，而且自由從容，可是即便是這樣，還是會有無可奈何的事情，別人呢？」

「也好，以後可以直接用。」

「什麼事情？」

「不過，你這種無恥的人，到大學肯定會很受歡迎，加上你又有點小才，到時候會有很多女孩子圍著你。」

「早就解釋過了，那是為了留住你，也是看你年紀小，動了幾分做大姐的心態，最多就是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