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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位同學都在？」一邊問一邊自己數了一遍，確認人數之後，道：「跟大家說件不怎麼愉快的事，徵文比賽出了一些問題，當然，與你們無關，或者，嗯，與你們其中一人有關。」

「我等你超過我的那一天。」

當時，他正和遠在米國麻省理工讀書的夫人和女兒視頻聊天，胡堅打電話過來告訴他這個消息之後，他僅僅是「哦」了一聲，然後說等下去學園就掛了電話。

「你怎麼看？」

康園長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不會覺得麻煩？」

三人即可成虎，三萬人可以成虎精了，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這個帖子發布之後，柳敬亭的最新參賽文章《最後一片葉子》在萬象徵文官網掛出。

「康教授，這，這是要求寫英文作文嗎？」終於有瀕臨崩潰的學生提出這個問題。

「爸你在說什麼，也不看我是誰的女兒？」康令月簡單地一個停頓之後，續道：「我可是文保靜懷胎九月半生出的天才少女。」

「是徵文的事嗎？」視頻里的康夫人問道，作為文藝學院未來的院長，她一直在關注著這次徵文比賽。

「小事情，無關大局，」康園長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後看著女兒，笑容可掬地問道：「令月最近的學習怎麼樣，能順利畢業嗎？」

像一個害羞大男孩的柳敬亭不慌不忙地講出這段話，落到在場評委的耳朵里，竟是字字如雷，轟然炸開，即便是國內一線的名作者，也未必敢口出挑戰全國寫作者的狂言，眼前的這位柳敬亭卻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就在這個時候，嚴明輝老師一臉沉重、步履匆匆地走進教室，大家紛紛停下手裡的事情，抬頭看向講台。

徐森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柳敬亭旁邊，臉上笑意微苦地看著柳敬亭。

「已經讓小嚴過去安撫。」

沒有人因為這個順延而感到愉悅。

「大家知道為什麼嗎？大家知道萬象高就業率的訣竅是什麼嗎？我可以告訴大家，他們的訣竅很簡單，就是他們招收的這些學生，即便一天書不讀，也會找到工作，啊不，他們壓根就不需要去找工作，因為那些工作，原本就是他們家的！」

二，柳敬亭即將寫的這篇文章，影響力太大，他沒辦法預料，那篇文章出來之後，會給這次徵文，乃至整個中華文壇帶來何等樣的震動。

在大家心目中，每場比賽的題目應該提前擬好，然後封到保密袋中，最後由監和圖書考老師當場拆封，這種流程比較符合中國學生的審美，而像萬象這樣，今天拿幾個項鏈耳環，明天撿一片樹葉，實在是太兒戲了。

「彼此彼此。」

實際上，康育昌園長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是——沒反應。

「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大家就自由安排吧。」

不到一分鐘，柳敬亭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出現在評委們面前，大家齊齊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好像做夢時的情景。

「應該是發散性思維一類，反正康教授也沒給什麼限制。」

儘管這個帖子有各種各樣的漏洞，多處推論經不起推敲，但是，因為萬象徵文經過海選和現場淘汰賽之後，打擊了太多的學生，堆積了太多的怨氣，所以此貼一經發布，立即引起網友們的轉載和熱議。

「目測樓主對文字的認識太狹隘，豈不知，萬事萬物皆能入筆，所見所感都是素材，樓主既然知道徵文方是萬象，就該知道，文章一事本就是包容萬象，如果拘泥於一事一物，反而落下乘，由此可見，樓主被淘汰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

於是，關於萬象徵文泄題的疑問再次掀起一波討論潮，終於引起了媒體的注意，不過由於萬象背景複雜，走出過許多叱吒風雲的大人物，敢報道的媒體也不敢用稍顯立場的詞彙，只是簡單地陳述這個現象，不做任何點評。

「他們的疑問在泄題，所以，我覺得我們不妨把康教授您的這道附加題公諸于眾，邀請全國所有質疑者都來寫一篇，然後大家公開PK，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讓他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還不滿的話，就再饒五分鐘。」

所以，不論是之前項鏈耳環戒指的三選一，還是之後的一片樹葉，他們心底深處是認可的，把這些當做是萬象的與眾不同。

胡院長看了柳敬亭一眼，嘴角掛著含義不明的笑意，拿出電話。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

康教授擺擺手道：「當然不會，大家可以把這些字母當做中文拼音字母，至於你們要寫什麼，仍然沒有特別要求，只是字數需要達到一萬字，這是唯一一個要求。」

所以那些被淘汰的學生回去之後，紛紛表示了自己之所以會失敗，完全不是水平問題，而是萬象方面在糊弄人，甚至有人憤憤不平地到網上去發帖炮轟，痛心疾首地表示，早知萬象是如此名不副實，自己根本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會去浪費這個時間。

胡堅把兩個帖子的大致內容說了一遍，康園長聽完笑道：「原來如此，這樣吧，既然事情和小柳有關，叫他過來談談看法。」

教室里的討論也已經告一段落，剩下幾個同學要麼學柳敬亭，出門尋找靈感，要麼安安靜靜地坐在教室里，在稿紙上寫寫畫畫，不知是在做大綱還是在記錄關鍵字。

「你有什麼想法么？」

康園長點點頭，道：「胡院長，你具體說下事情始末。」

晚上七點半，萬象徵文官網首頁最醒目的位置掛出「英雄帖」，一石激起萬層浪，徵文比賽最大的高潮至此才算來開帷幕。

「一萬字以上，難道是要寫研究生論文嗎？」

然而，儘管報道完全客觀，還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意到這個事情，其中就包括那些被康育昌教授拒見過多次的重量級人物。

柳敬亭又發了一會呆，最後習慣性地搖頭笑笑，起身離開教室。

這個時候，康園長剛給大家布置完新的比賽題，大家正在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大屏幕上的二十六個字母。

「綜合以上，樓主不妨做一個無責任推理，萬象為了為新建文藝學院打響招牌，特意要捧出一個英雄，而柳敬亭正是這位被選中的幸運兒，我不懷疑柳敬亭的實力，因為萬象沒必要招一個草包，代價太大，而且日後有自打臉風險，但是我合理地懷疑他事先被泄了題！」

一眾評委看到康園長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終於放鬆下來，胡堅一臉不屑的說道：「本來對這些事情完全不必理會，可是現在看來，我們在做徵文比賽，有人在背後也在做文章，總要出面壓一壓。」

教室里頓時掀起憤怒地斥責聲，對不明真相的網友，對那些懷恨在心的淘汰者。

「萬象學園徵文應該是近來教育界最轟動的大事件了，不得不說，萬象學園用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就，其崛起速度還是非常令人咋舌的，即便是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學渣的樓主，也對萬象充滿著無限的好奇和嚮往。」

嚴明輝伸手壓下大家的議論，道：「所以大家先不要動筆，胡副院長正在跟大家商量對策，康園長馬上也會趕過來，大家先耐心地等一下。」

「明天，本來是想明天上午，不過看到大家吃蒼蠅一樣的表情，就順延到明天下午六點吧。」

所以，他需要醞釀，需要做點hｅtｕbｏok•coｍ.ｃom心理準備。

……

接著，官網又掛出徵文比賽到現在的大致總結，闡明了最後兩個題是由康園長所出，一筆帶過道：「英雄帖是柳敬亭本人的意思，無關狂妄，只是為了證明和正名，和所有萬象人一樣，為了捍衛學園的榮譽，大家總是願意做一些瘋狂的事情。」

站在高處的人最重面子問題，雖然被康育昌拒絕不算是多麼丟臉的事情，但是心裏終究會有疙瘩，而且還只能忍著，因為明刀明槍地報復的話，代價太大，畢竟對方是桃李滿天下的康育昌，一不小心就會落得一敗塗地。

康園長一臉恬淡，道：「先安撫學生。」

脾氣急躁的學生不停地吐槽著自己的困惑，其他也有幾個同學看著屏幕一言不發，柳敬亭屬於後者。

八人面面相覷，一臉不解。

遺憾的是，跟帖者幾乎沒人願意站在樓主一邊，而是一邊倒地支持萬象。

不敢正大光明地出氣，順勢推波助瀾的興趣還是有的，所以，這個消息兜兜轉轉，經過有心人的添油加醋和無心人的無責任圍觀，倒也形成了一定的氣候。

「大家明白了吧，能做總監的學生，進學校之前就能做總監，能做CEO的出了娘胎就註定是CEO，我輩擼瑟，唯有仰望而已，不要再抱著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以為進了萬象就能土雞變鳳凰。」

「以上算是背景，下面我再跟大家聊一聊萬象的這次徵文，相信很多朋友已經看到了前不久一個倒霉蛋發的帖子，沒錯，那個傢伙言語間是透露著濃濃的酸味，以至於跟帖者清一色地對樓主進行圍毆，對萬象進行匿名跪舔，樓主特別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大家似乎遺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點，那就是萬象如此隨意地出題，究竟是返璞歸真的隨意，還是蓄謀已久的故意？」

「柳敬亭同學，都知道了吧？」

大家都知道康園長曾在米國做過教授，但是這不是說好的國語作文比賽嗎？這是鬧哪樣呢？

康教授說完離開教室，教室里頓時炸開鍋。

從禮物開始，到樹葉為止，萬象在出題方面都表現出了天馬行空的風格，看上去非常隨意，完全不像一個正規的寫作大賽。

聞言，大家無不大吃一驚，儘管在場八人也對出題方式有不同看法，特別是最後這道附加題，頗多怨言，但是他們從參加比賽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他們從來就不認為進萬象的路會m•hetｕｂｏoｋ•coｍ.cｏm多麼平坦，更加不會天真地期待萬象的徵文比賽會像他們之前參加過的那些徵文一樣容易。

「那好，就這麼決定，胡院長，把柳敬亭同學的意思放出去，發張英雄帖。」

大家聽到「我都沒問題」的時候，恍然明白這個男生為什麼要這麼說，他一定覺得受到侮辱，一定非常憤怒吧。

這條英雄帖經過網友們的系列演繹，最終成為「為萬象徵文正名，三輪冠軍柳敬亭單挑全國寫作者！」

想法已經有了，不過不方便立即動筆，兩個原因：一，現在立即就寫，勢必會給其他同學帶去極大的壓力，而且在那種充滿幽怨和抓狂的氣氛下，實在也不適合動筆；

「別著急，很快，對了，到時候記得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然後我們一家三口一起愉快地回國，想想就開心。」康令月一個人說得不亦樂乎，完全不管父母臉上逐漸流露出來的不以為然。

……

「樓主提出這個疑問的另外一個證據就是徵文兩連冠選手——柳敬亭，不知大家有沒有關注這個人的比賽作品，目前傳出來的一共有兩篇：《麥琪的禮物》和《項鏈》，當然，這兩個短篇的確有獨到之處，特別是峰迴路轉的結尾設置，令人耳目一新，不過奇怪的地方就在於，為什麼會這麼巧，為什麼每次萬象出題，這位柳敬亭同學都能如此前後一致地破題？」

這個帖子因此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浪，但由這個帖子引發的另外一個帖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到底是返璞歸真的隨意還是蓄謀已久的故意——由萬象徵文出題想到的】

柳敬亭也笑，道：「他們不是說你們要捧我嗎，那就當著他們的面捧啊，我都沒問題。」

「換句話說，萬象選擇這種出題方式，是不是為了方便某些目標的達成，比如，作弊？」

康令月大言不慚道，不過她有這樣的自信也沒什麼奇怪的，作為康育昌和文保靜的女兒，她有著和《生活大爆炸》中謝爾頓一樣的傳奇經歷，十二歲結束五年級后，直接進入布朗大學攻讀比較文學和古典文學，十四歲修滿本科學分，開始讀研究生，今年剛好十六歲，研究生即將畢業，正在跟父母談判要回國到萬象學園做輔導員。

擁有「古庸生」身份的柳敬亭，對這種事情太清楚不過，點點頭，道：「小人作祟。」

「從之前幾位被淘汰考生的帖子里可以看到，這位柳敬亭同學每次都是提前交卷，而且每次文ｗww.hetｕｂooｋ.com.cｏｍ章的風格都差別不大，據我猜測，萬象正是看中柳敬亭這個特色才會布下這個局。」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晚上，留在教室里的同學們已經有了頭緒，準備動筆，出去找靈感的同學，包括柳敬亭在內，也返回到教室，打開電腦。

一家三口又聊了一會學習和生活的瑣事，各自下線，康園長趕去學園。

徐森還要問其他問題，突然又意識到什麼，笑了笑說了句「那加油吧。」

「眾所周知，萬象學園的畢業生就業率已經連續五年雄踞全國所有高校之首，而且，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畢業生都是直接出任大中型公司高管職位，有些牛叉的選手前腳剛離開學校，後腳就踏進某公司CEO辦公室，注意，他們，不、是、去、面、試！」

「樓主是典型的葡萄心理，如果萬象現在突然給樓主遞來通知書，相信樓主一秒鐘黑轉粉，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就是說的樓主這種人吧。」

……

「完全看不透啊，康教授到底要考驗我們什麼？」

前面幾個題儘管稍顯隨意，但是終究是秉承了中華傳統文化一脈相承下來的浪漫主義情調，講究信手拈來，妙手偶得，但是這二十六個字母到底算怎麼一回事啊？

「不然呢，我認識的前輩中，除了道蘭頓教授，就我媽比你強，我將來肯定也是青出於藍的，但是現在還是差些火候嗎。」

一個年輕的評委迅速衝出辦公室去喊人。

「當然啦，我一介蜉蝣，實在沒能力去撼萬象那棵大樹，只是心中稍稍地位那些懷揣美好夢想，努力參加比賽的同學心酸和不平而已，希望柳敬亭同學能寫點其他風格的作品啊，老是這樣逆轉逆轉的，會審美疲勞喲，如果你換個姿勢，依舊如此勇猛，樓主現場直播封嘴。」

「這麼多年，還是這招，用你媽來氣我。」

另外一個重要的點是，他們披荊斬棘地走到今天，即便是對萬象不報希望，但是身為萬象徵文的八強選手之一，絕對可以成為以後履歷簿上榮耀的一筆。

「果然還是這種風格，嗯，先要為這個故事點贊，至於其他的，大家自己腦補吧。」

「之前十六強被淘汰的同學在網上發了一個抱怨的帖子，指責我們的比賽出題太草率，結果帖子被有心人利用，誹謗我們這次徵文提前泄題，而蟬聯兩輪第一，確切地說，蟬聯三輪第一的柳敬亭同學被認為是我們泄題的目標人物，網上正在炒這件事。」

「什麼時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