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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因為柳昉買車的事情。」

……

……

「她說現在大學生到處都是，柳昉的店子里還有兩個女大學生營業員。」

媽媽點點頭，道：「不光說你，還說你爸，說他是我們村子里最有學問的人，但是我們家……」

經過近一年的等待，這部已然風靡全國的童話故事終於開始出連載漫畫，首席執筆自然非原作者欽點天才畫家喬可麗莫屬。

「怎麼說？」

……

柳虎為難地搖搖頭。

「你也說自詡了，而且這種事是當局者迷嗎，我有一哥們，特別幽默，是那種十分鐘內能製造一個笑點的奇葩，我們都稱讚他幽默成性，但是，每當他面對自己暗戀的那個女生時，就會變得木訥獃滯害羞靦腆，簡直不忍直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可能捲入「風雲際會」中的柳敬亭早前就看過這個花草榜，雖然被萬象學園最神秘的爆料者親自點名，他對這個榜單還是提不起太大的興趣，簡單地說，他沒有足夠的代入感，更沒有參与這場遊戲的自覺，而且彼時彼刻，他正在忙著《還珠格格》的事情。

長大之後的兄弟們，就再也沒辦法回到一起偷西瓜的那個遙遠的夏天了。

「反正你現在說什麼都行，我是奇怪為什麼我媽也著了迷？」

柳虎怒道：「是我沒用，是我沒本事，是我買不起車，是……」說著說著，一個接近一米八的漢子就要流出眼淚，柳昉頗有些不好意思，站在車旁訕訕而笑。

「沒跟她計較，就是，沒事了。」

「這也很好笑啊，比如你說，好晚了，我馬上就要睡覺了，而我這邊中午都還沒到。」

柳敬亭忙接道：「是我虎哥要的車。」

柳敬亭這個猜測，其實有點神來之筆的意思，這是他說話的一個特點，講究于無heｔｕｂｏoｋ.coｍ.coｍ聲處聽驚雷，然後彌琥那邊不合時宜的停頓片刻，回了一句：「果然你的想象力都用到別處了，不要說這個了，你講個笑話或者唱首歌給我聽吧。」

當天，柳敬亭喝得暈乎乎，在日記裏面感慨了這麼一句，字裡行間，不乏一絲失望。

一個奇妙的呼應，算是成全了柳敬亭的「笑話」。

「為什麼啊？我是一直搞不懂，客觀點來說，我還不錯吧，至少我照鏡子的時候看得出來，如果說你出國讀名校是個差距的話，那我馬上要去萬象，也算門當校對了，哦，我知道了，你媽是嫌棄我農村戶口？」

而故事的動畫改編權則被江海美術電影買走，柳敬亭因此又進賬了一筆可觀的收入，然後他捐了一半給一家信譽度較好的關於「弱勢兒童助學」的NGO組織。

這個時候，媽媽在一旁接了一句：「柳昉今年開網店賺了八十多多萬，車都買了，怎麼是假的？」

這輛車正是柳敬亭托宋坤買的Q7，雖然媽媽的話是買車的觸動原因之一，但柳敬亭決定買車的主要目的自然不是為了今天當著大家的面炫耀一番，而是為了方便爸媽以後出行所用，以及宋坤進貨、談生意。

「你再這麼說信不信我踢你？」本次喜酒總指揮二爺爺指著柳昉罵道。

「差不多。」

說到這裏，柳媽媽苦笑一聲，擺擺手，「不說了。」

柳昉笑嘻嘻道：「開玩笑的，現在怎麼辦？」

宋坤把整整大了一個型號的Q7停到柳昉的車子旁邊，笑容滿面的下車，聲音不大不小地對柳敬亭說道：「你要的車給你開來了！」

「那沒辦法，誰讓我是小輩呢，我小叔如果不念書的話，我也要管他要壓歲錢。」

「好。」柳敬亭笑著答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

「所見處處機心，不由細數天涯，已然待之如初，肝膽相照，情同骨肉，幾人尚能夠？」

「愛情使人變笨？」

「那怎麼行，女方人家能願意？別人都是三輛車，你去兩輛，不是打人臉嗎？」

柳敬亭無所謂一笑，道：「嬸子那張嘴有名的，幹麼跟她計較？」

「那沒辦法了。」

大家看到這一幕，不免嘆息一番，同樣一個村子一個大家族的人，怎麼差距就那麼大呢？

「Q7！」柳昉第一個反應過來，訝聲叫道。

「臭小子今天賭牌九要了我三四百塊壓歲錢，自己現在做包工頭，賺了那麼多，跟這裏裝什麼窮。」柳昉笑罵道。

「那你給我一個理由。」

「你有車？」二爺爺的聲音明顯要高很多，一下吸引了包括柳昉在內所有人的注意力。

柳虎還沒反應過來，柳敬亭推了他一把，道：「今天你是主角，別愣著啊。」

「還在化妝，不過二爺爺說還少輛車，要湊齊三輛車。」

柳虎忙給宋坤遞煙，宋坤客氣地接過來，誠懇地說了句「恭喜」。

柳敬亭點點頭，又轉頭看向那個瘦高個子，問道：「柳泉你呢，總不能比你胖叔混得差吧？」

這個時候，柳敬亭悄悄走到二爺爺旁邊，小聲道：「二爺爺，我有車。」

遠在美國的彌琥在《還珠格格》創造收視奇迹之後，才想起來把柳敬亭贈送給她的碟片拿出來觀賞，一遍看下來，雖然說不上如痴如醉，但也看得十分歡快，兼之她此時跟柳敬亭的關係又向前邁了一步，所以看到劇中幾對情侶互訴衷腸時，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融入感，偷偷地想了想，是不是他在借物抒情呢？

「柳昉買了車，柳泉停不久也要買車，本來你要讀書，也沒辦法跟hｅtｕbook•cｏｍ•coｍ他們比，可是柳昉的那個媽你也知道，昨晚跟我聊天……」

儘管今天是他結婚的大日子，但當柳昉開著嶄新的帕薩特轎車出現時，還是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大伯臨時有事，開去縣城了，打電話去問說要下午才能回來。」

胖子的名字叫做柳昉，跟柳敬亭是同宗的堂兄弟，柳敬亭聽到買車云云，做驚訝狀，忙道：「車在哪裡，帶我兜兜風啊。」

經過一段時間的討論和衍化之後，大家對明年亂局的期待感越來越強，最後仍有樓主「八公子」做總結：「不論回歸還是新來，明年必是一場風雲際會！」

柳敬亭悄悄退到媽媽身旁，得意道：「媽你看，是不是咱們的車更氣派點呢？」

隨著柳敬亭目光的轉椅，大家齊齊把目光投向一輛從南邊開過來的白色中型轎車上。

柳虎忽然沉著臉道：「都把車開走吧，我就這樣去接，她家人不願意就算了。」

柳敬亭道：「她這麼說就是因為柳昉沒考上大學，找心理平衡呢。」

柳敬亭看著媽媽的表情，大致猜得出來那個嬸子說了什麼，道：「是不是炫耀他兒子如何如何厲害，說我讀書讀再久也沒用？」

「那我們村還有誰家有車？」

柳虎跟柳敬亭的關係比柳昉又要近一點，具體來說，柳虎跟柳敬亭是同一個曾祖父的堂兄弟，而柳昉的爸爸跟柳敬亭的爸爸是同一個曾祖父，遠了一輩。

「你一向自詡聰明，為什麼不自己猜呢？」

「我很奇怪，你當初為什麼那麼篤定這個劇會火起來？」

「滾，柳敬亭，不準調侃我媽。」

柳敬亭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道：「我表哥正開著過來，噢，已經來了。」

柳敬亭笑笑也不反駁，指著他脖子上的那串金鏈子問道：「這是真的吧，洗澡和-圖-書的時候，會漂起來嗎？」

柳敬亭想了想，回道：「比如你那邊是黑夜，我這邊卻是白天嗎？」

柳媽媽似乎責怪，其實開心地瞪了兒子一眼，道：「也就小坤願意跟你胡鬧。」

之後，柳敬亭坐正身，扭了扭脖子，忽然聽到門外一陣人聲，接著聽到老媽叫自己的名字，柳敬亭應了一聲，把電腦關上，起身離開自己的房間。

「完全看不出來。」

「實在不行，就用兩輛車算了。」柳虎父親著急道。

「你媽對我一直有成見這個你知道吧，如果她知道她喜歡看的這部劇是出自我的手，會不會一下加到滿分？」

柳敬亭安慰媽媽兩句，再次進到自己的房間，給表哥宋坤打了個電話。

「等下去柳虎家，叫上柳進、柳帥他們幾個喝個痛快。」

「在上網聊天。」柳敬亭邊說邊打量了一下這位大侄子，一身時髦裝扮，挑染了金黃色的頭髮，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優越感和自得。

同樣是初中輟學出去打工，柳虎的情況相對弱一些，屬於那種傳統的工廠工人，拿死工資，所以，遠沒有柳昉和柳泉那麼風光。

柳昉、柳泉走後，柳敬亭聽到媽媽談了一口氣，好奇問道：「媽，怎麼了？」

……

本來柳敬亭打算晚幾天才讓讓宋坤把車開過來，給老媽出口氣即可，但是今天一大早聽到爸爸媽媽在談論柳要故意把車開走弄柳虎一家難看的話題，於是他又跟宋坤打了一個電話。

短暫的沉默。

「我自制力比較好，嗯，胡小米你不會有什麼狗血的指腹為婚吧？」

「所以你總算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吧？」

柳敬亭突然明白了媽媽的憤怒，她自己受委屈或許還沒什麼，她不能接受別人諷刺自己的兒子和丈夫。

結束跟彌琥的聊天之後，柳敬亭進了《少兒文藝》的官網，https://m.hetubook.com.com看了下《舒克和貝塔》的漫畫改編情況。

柳虎臉上慚色一現而過。

……

「我不行，」柳泉言不由衷地說道，「我胖叔現在是村裡的首富，我就跟在後面要壓歲錢就對了。」

這當然是一個冷到冰冷的笑話，彌琥不知怎麼回答，於是兩人就沉默，幾分鐘后，彌琥回了句：「好晚了，我要去睡覺了。」

「？」

柳敬亭稍作沉吟，想到一個主意，笑嘻嘻跟媽媽說：「別憤憤不平了，看兒子我給你出氣，不就是買車嗎，誰不會買，你讓他們讀個大學給我看啊。」

「柳要家去年不是買了車嗎？」

胖子笑道：「讀書人的嘴巴就是損，你覺得是假的話，我現在就取下來給你做個實驗。」

柳昉笑道：「那要麼就一輛都不去，我正好今天也要去市裡做個保養呢。」

柳敬亭笑著搖頭。

二爺爺對著柳虎的屁股就是一腳，道：「都什麼時候了，說這種話。」

「怎麼大過年的一個人悶屋子裡啊？」

「按照我對老媽的了解，她會立即棄劇，然後對你的成見更深。」

「純粹出於一種藝術性的判斷。」柳敬亭回道，「以及對市場的精準把握，對觀眾心態的細緻揣摩。」

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挺著大肚子的胖子，仰著頭站在那裡，笑著說道：「敬亭都變成書獃子了。」

講話的是一個身材瘦高的年輕人，雖然年齡比自己還要大幾歲，但是按輩分應該叫自己一聲叔爺。

柳昉本就因為肚子太大而抬著頭更加地向後抬，道：「這兩天不行，柳虎明天結婚，我的車要去給他充場面，大年初二我準備開車帶大家去市裡面唱歌，到時你也一起嘛。」

「什麼啊？」

柳虎忙堆著笑臉迎來上去，柳昉緩緩推開車門，龐大的身軀大喇喇地「移」出來，問柳虎道：「什麼時候去接新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