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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姨我知道。」

「腳踏兩隻船？」柳敬亭愕然，然後努力措辭，最後發現竟然無言以對。

大家分位坐好之後，柳敬亭解釋了一下選擇北城的原因。

現在要做電視劇，要參加世界推理大賽，柳敬亭實在不想連累人。

整整半個月，柳敬亭沒有跟胡小米聯繫，對楊麗璐也保持足夠的距離，不再像過去那樣隨意說笑。

半小時后，一瓶紅酒見底，一直保持安靜的青椒和肖慶宇都開始說話。

「小柳，你不要怪我咄咄逼人，這種事你早點弄清楚，對你們幾個都是好事。」

楊麗璐卻沒有笑，也沒有不悅，而是一臉認真地看著柳敬亭，然後嘴角慢慢點出一絲笑意，語氣堅定地說：「如果有一天你身上的寫作技能消失了，我就教你英文翻譯，你就乖乖地做我的翻譯助理吧。」

「我們做小編輯的嘛。」康令月說，然後轉頭看向柳敬亭：「喂，土豪，你怎麼不說話？」

徐晴道：「這話說的憤青了，既然我們選擇這種地方吃飯，就應該做好準備，因為現實就是這樣。薛慕亮不是寫過自己的一個經歷嗎，他去買某品牌的鞋子，問了一句，以後鞋子怎麼洗刷，結果人家售貨員直接告訴她，如果需要洗刷的話，建議不要購買，因為人家的鞋子是不會在沾染灰塵的場合穿的。」

「別光顧著傻笑，你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柳敬亭轉頭看向窗外，片刻后說：「晴姨，我現在沒辦法跟你最確切的答案。」

「嗯？」

徐晴顯然是做過功課，搜集了一些信息。

室友們在501給她辦了一個小型生日派對，派對來了不少帥氣優質的男生，他們舉止得體，談吐優雅，把楊麗璐圍在中心，吹蠟燭，許願。

徐晴邊報菜名問大家意見，邊熟練地操作平板，十分鐘之後，點菜完畢，徐晴把平板交m•heｔｕｂooｋ.ｃom•com給胖服務員，胖服務員接過平板，客氣說道：「好的，請各位稍等。」

「晴姨，這個我要自辯一下，還真不是您說的這樣，剛剛如果不是看到令月和半仙不開心，我會一直閉嘴，這和什麼卡沒什麼關係，互相看來，大家都是對方眼中的龍套，根本不重要，所以完全無所謂。」

柳敬亭頓時覺得選錯地方，然後硬著頭皮跟這位胖經理寒暄一番，胖經理顯然是深諳此道，無論是自我介紹還是恭維稱讚，全部點到即止，絕不會讓對方感覺不舒服。

清脆的「噹噹當」聲迅速把現場的嘈雜聲盡數掩蓋，所有人都停止講話，把目光投到柳敬亭身上。

柳敬亭因為寫作認識了很多很多人，但是他記得，認識楊麗璐，卻是在某次英語演講比賽上，那時候，楊麗璐走過來告訴他，他搶走了她的風頭，她以後會搶回來。

另外一個略胖一點的服務員把一個白色的平板遞到徐晴手裡，隨口問：「請問，有會員卡嗎？」

原來是喝多了。

「嗯，感情的事，最忌諱拖拉，講究快刀斬亂麻。」

柳敬亭尷尬一笑，無言以對。

徐晴問：「那為什麼選北城呢？辦公室附近高檔飯店不少啊。」

不卑不亢，有禮有節，充分展現了五星級飯店的素質和氣度。

一個西裝革履的矮胖男子推門而入，看到柳敬亭，先自我批評道：「不知道柳先生今天過來，怠慢了。」

一切如自己要求的那樣，但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反而是變得易怒，易煩躁，特別是他跟自己說什麼「謝謝」、「請」、「麻煩了」的話時，真想狠狠地踹他幾腳。

大家都微笑起來，有人甚至還起了哄，只有個別男生臉上出現不悅的神情。

徐晴見狀笑著把平板遞給柳敬亭，柳敬亭忙阻止道：「晴姨你和*圖*書快點吧。」

《射鵰英雄傳》之後當然就是《神鵰俠侶》，柳敬亭不是沒想過三開雜誌連載，但是他很快想到另外一個問題，《神鵰》不是一般的書，這裏的不一般不是說它「愛情聖經」的稱號，而是那個可以預見的、曾經引起過軒然大|波的、必然會再度引發書迷暴動的——尹志平的問題。

柳敬亭苦笑道：「我已經跟她道歉，而且她……」

柳敬亭坦白道：「好吧我承認，我有這裏的會員卡。」

楊麗璐不好意思問每天都在琢磨表演的林薰，只好鼓起勇氣去問小姨，結果小姨卻雲山霧罩地說：「過幾天就知道了。」

徐晴搖搖頭，說：「這是你們男人的通病，特別是你這種年少成名的作家，恨不得天下所有女孩子都圍在自己身旁。」

「寫武俠他本來就走在我們之前，當我們所有人都立志以他為超越目標時，他筆鋒一轉，又開始寫神話，這時我們才意識到，他還是一個推理和童話的高手。」

柳敬亭從口袋裡掏出錢包，然後抽出一張通體黑色的會員卡，卡片正面寫著北城飯店，下面是一顆金黃色的大鑽石。

「具體時間！」

「那是什麼時候呢？」

「行，你境界高。」徐晴攤手。

徐晴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什麼時候可以？」

柳敬亭仍是搖頭苦笑。

這是怎麼了呢？

因為大家剛接觸不久，彼此還不是特別熟悉，所以慶功會現場氣氛不可能多麼熱烈，不過有冷笑話王柳敬亭和見多識廣的徐晴在，也不至於冷場，總的來說，就是比較平穩。

……

這時，兩個穿著紅色制服的服務員進了包間，兩人先大致看了一眼在座的各位，然後稍瘦的那個服務員面無表情地報了包間的限價額。

楊麗璐愈發糊塗，甚至差點忘記即將到來的生日。

《匠錄》復出之和*圖*書戰的大捷再次展現了古庸生無可比擬的人氣，而《西遊記》的刊載則再次證明了古庸生創作的無數可能。

跳躍的話題最後還是落到核心人物柳敬亭身上，大家一致好奇《射鵰》的續集什麼時候出，柳敬亭如實回答：「要在《西遊記》之後。」

11月16，楊麗璐十七周歲生日。

兩個服務員大吃一驚，她們見過表達不滿的顧客，但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坦白的，瘦服務員公事公辦地說：「我們飯店每個工作人員的工作都是安排好的，沒辦法更換，如果你們對我們的服務不滿意的話，可以向經理進行申訴。」

難道自己真的在腳踏兩隻船？

吃完飯，徐晴主動要求柳敬亭送她回住處，而寫在臉上的「我有事單獨跟他說」打消了別人代替柳敬亭的念頭。

瘦服務員話剛落音，楊麗璐、康令月等人眉頭緊鎖起來，楊麗璐低聲道：「態度這麼差。」

下車后，徐晴的態度有所轉變：「如果我是璐璐或者那個彌琥，這些話，我會親自問你。」

徐晴一臉「只好這樣了」的表情看了兩位服務員一眼，然後繼續點菜，兩位服務員面色更加不自在。

「無所謂啊，這種事，」柳敬亭若無其事地說：「因為無關緊要的人的無關緊要的舉動或言語影響心情，太不值得了，我都是過了就算。」

敲杯子表示要發表祝詞。

「那晚在未名湖，我都看到了。」徐晴開門見山，「要說，你們兩還真是配合默契，如果我近視的話，真被你們唬弄過去了。」

「你當然可以這麼做，你拿一張全國限量的黑卡把人嚇得小腿抽筋，你是無所謂啦。」徐晴一針見血道。

「儘快。」

當然，這是喝酒前。

徐晴這時接話道：「那我們點菜吧。」邊說邊對柳敬亭搖了搖頭。

嚴肅認真、有禮貌、保持距離——ｈttps://ｍ•hetｕｂｏoｋ•ｃｏm•ｃoｍ也就是所謂的普通朋友。

計程車恰好到地方。

退場前，胖經理又客氣地給在座的每一位顧客發了個人名片，最後留下一句「菜馬上好」開門出屋。

……

北城飯店，《匠錄》慶功會，全體編輯齊聚。

整個過程，柳敬亭始終沒有上前，不停地在喝酒，拉著許源喝了一會，拉著常有道喝了一會，又跟戴岸橋喝了一下，不過戴岸橋酒量實在太弱，喝了半杯就倒下。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問過你，你到底愛不愛美國的那個女孩子？還是說，你只是感激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喜歡她？」

最後，居然是徐晴跟他對上。

大家莞爾。

柳敬亭嘆了一口氣，說：「等我確定一個問題的答案之後。」

柳敬亭本以為是雜誌的事情，直到上了計程車，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得離譜。

「他叫……」常有道正要接話，柳敬亭忙打斷道：「我們點菜吧。」

別人認為這是因為他太忙，所以沒在意，楊麗璐卻有所察覺，但是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去問原因，因為從某種角度來說，現在的相處模式就是她之前一直在跟柳敬亭闡述的狀態。

柳敬亭跟徐晴碰完三杯之後，突然拿起一把叉子敲著酒杯。

「以前我覺得，大家聚會最有氛圍的地方是火鍋城，後來漸漸明白，來一來這種高檔場所也很有必要。」

徐晴沉聲道：「不清楚不是借口，你那天晚上既然對璐璐做了那件事，你就不能繼續不清楚，不然就是不負責任。」

徐晴看著柳敬亭：「你會員卡呢？」

徐晴瞥了柳敬亭一眼，說：「別跟我裝糊塗，第一次見你就跟你說過，我是一定要過問的，特別是觀察了這麼久，我更加要管。」

「對古庸生來說，我們固然無法成為對手，只怕連挑戰者都不夠格。」

「之前和星月電視談事情都是來這裏，感覺m.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菜還不錯，而且環境比較好，安靜，適合大家聊天。」

大家正聊著，忽然又聽到敲門聲，柳敬亭詫異道：「上菜了？」然後轉頭應道：「請進。」

「廢話！」徐晴正色道：「你要她怎麼做？柳敬亭，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是多麼大的作家，多麼厲害的獨立董事，你想玩腳踏兩隻船去找別人，想欺負璐璐，我無論如何不能答應。」

「十二月之前。」

柳敬亭感覺頭大，說：「我真的不是特別清楚。」

斷刀看完《西遊記》的連載時，在微型博客上發表評論，提到幾乎全能的古庸生，語氣中既是讚歎又感頗多無奈。

……

柳敬亭微微一怔，然後轉頭道：「請問，可不可以換兩個服務員？」

「好的。」兩位服務員看了徐晴一眼，面露猶豫之色。

大家都被這個問題驚呆了，不過，當他們看到柳敬亭一臉酒意時，立即釋然。

「這也太狗眼看人低了吧！」常有道率先說道。

柳敬亭沉默了好一會，答道：「晴姨，你不知道我的狀況，我一時也沒辦法解釋清楚，或者說，我根本不能解釋，如果你硬是想知道一個答案，我只能說，我現在真的沒有想過愛不愛一個人的問題。」

如胖經理所言，他走後沒多久，果然開始上菜，黑卡的又一個優越性得到印證。

然後兩位服務員退出包間，並輕輕地帶上房門。

兩位服務員見到會員卡，臉色微變，眼中有隱隱的恐慌，瘦服務員聲音微顫問道：「請問先生您怎麼稱呼？」

……

「好。」

柳敬亭微笑不語，放棄繼續追究的打算。

柳敬亭卻不是要說祝詞，而是問了一個問題：「楊麗璐，今天是你生日，正好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我想請問你，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會寫小說了，也不再是什麼暢銷書作家，你還願意繼續跟我做朋友嗎？」

「這麼說，你就是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