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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敬亭瞭然點頭。

「你這是自己給自己挖坑！」

魏無知皺眉思考，很快明白過來，說：「隱退是假，激起民眾憤怒是真。」

徐晴愕然，看著柳敬亭冷笑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麼。

「我沒那麼幼稚。」

這是針對他最近一連串動作最合理的解釋，不然以他低調成性的脾氣，怎麼可能會當著全世界的面發出那樣一個挑釁？

因為是現場直播，連剪輯都來不及，紅口白牙，一諾千金，而且採訪剛出，網上就有人把這段視頻截錄下來廣泛傳播，他們說這是為了宣傳柳敬亭的威武霸氣，至於真正意圖，無從得知。

「他才多大？我們都至少還能再干二十年。」

「算不上麻煩吧，畢竟是三年。」柳敬亭微嘲一笑。

「你就曲解古人的話吧，」徐晴白眼，「不過你能這麼有覺悟我也就放心了，既然說到諾貝爾了，我不妨再透露一個消息給你，有一天，璐璐媽也就是我姐，她跟我打電話聊起你和璐璐的事情，表示對文人的專和_圖_書一抱有懷疑態度，我就用嗯，你那天說的那個例子反駁她，結果她跟我說，除非你能得諾貝爾文學獎，不然她心裏總不踏實。」

柳敬亭雙手覆臉，疲憊地深呼吸一口氣，淡淡說道：「回應啊。」

「怎麼說？」

「你也認為他要退？」

「有可能，」陸藝籌沉吟片刻，說：「他之前跟讀者許諾說《射鵰》的故事會有續集，三年足夠他完成那部續集，還是不對，噢，我明白了。」

「年輕人當然會有自尊心，但是有時候要權衡一個度，特別是在談感情的時候，不要一下就自尊心泛濫，聽不得一句逆耳的話，對方父母還沒提一個要求，就立即炸毛，這樣怎麼能行，那個一心一意愛著他的姑娘會多難做人？」

魏無知接道：「等到群情激憤地無法遏制，他只好在萬眾的呼喊中，重新『無奈』復出，再次上演王者歸來，到時若有人質疑他毀諾，他完全可以攤手說，我也不想啊，可是為了廣大讀者，這個毀ｍ.hｅｔｕｂook.ｃｏm.ｃoｍ諾惡名，就讓我一個人背吧。」

「所以你不情願奉命，就惹惹麻煩？」徐晴語氣已經緩和下來。

……

「他一口氣下了四份戰書，而且可以肯定是一個必輸之賭，聯繫他最近一系列的發書動作，我可以大胆的懷疑，他是準備三年後急流勇退？」

「完全沒把握，而且說了這話之後，更加沒把握。」

「那又何必那麼大言不慚？」

「而且這還只是沒有得獎的一種可能，如果到時候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一點，估計瑞典方面也會隨之變通，所以，這個看似柳敬亭必敗之賭，其實是立於不敗之地，談笑之間布了這樣一個局，如果是有心而為，那他就是我們見過的最年輕的一個妖孽。」

「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柳敬亭訝異。

「對啊，有什麼關係？或者說，她乾脆就不同意，那又有什麼關係？」徐晴盯著柳敬亭連問。

「他一直都是。」陸藝籌肯定地說道。

「不然說什麼能比這更有力量，至m•hｅｔｕbooｋ.ｃｏｍ•coｍ少可以嚇他們三年，三年之後，我就是沒得，我照樣寫下去，他們能咬我。」

採訪剛一結束，徐晴就衝到柳敬亭面前，質問道。

「移花接木，置之死地而後生。」

「耍無賴？」

陸藝籌看完那段採訪，對柳敬亭的用意百思不得其解，跟魏無知聊了快一個小時，也沒理出頭緒。

柳敬亭不再反駁，說：「這麼努力做事情，為的不就是能自由支配自己的人生嗎，身不由己這種事真是讓人不耐煩吧，晴姨酷愛旅遊，不願被人約束，難道不是一個意思？」

陸藝籌不明含義地笑起來，繼而輕輕嘆口氣，續道：「不怪莫之餘會退。」

「所有獎項設置都是一定程度的公平，以他的個性，怎麼可能犯這種錯？」

「我會努力的，晴姨。」柳敬亭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道。

總之，柳敬亭三年不得諾貝爾，就自行退出文壇的承諾，被徹底夯實，除了極個別理性的讀者之外，所有人都不介意推波助瀾一番。

「你在賭和圖書氣？」

柳敬亭坐直，雙手快速在臉上搓了搓，搖搖頭，然後看著徐晴，說：「上面不是說要有反擊意思地回應嗎？」

陸藝籌語塞，隨即也是苦笑，彷彿自言自語道：「武俠寫到《射鵰》已經是巔峰，推理到《福爾摩斯》也算到了極限，加上戲劇《哈姆雷特》、童話《小王子》，何必說一輩子，只怕我們兩加起來的一輩子也無法望其項背。」

魏無知苦笑道：「我們一輩子的成就未必抵得過他十年。」

陸藝籌道：「毀諾這個詞用得精準，因為這是真正的毀諾局，所有人都認為柳敬亭一時激憤才開了這個賭局，豈不知，這個賭局的精髓遠遠不是眼前看到的那麼簡單，當年福爾摩斯之死讓他領悟到群眾的力量，這次怎能不好好運用，這種心機……」

「綁架他人的感情本來就是我們最擅長做的事情之一。」

徐晴笑著搖頭，然後肯定說：「你是在賭氣。」

「你有把握得諾貝爾文學獎？」

徐晴笑了笑，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這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意思，晴姨你去網上看看，不耍無賴的有幾個，再說了，亞聖孟子曾經教導世人，君子可以千方百計地去欺負，我還算坦誠的。」

柳敬亭準備退出文壇？

千紅總裁突然想明白某件事，拍桌笑起來。

陸藝籌點頭，道：「這個好容易理解，三年之內，他只要再寫一部類似《阿Q正傳》的作品出來，完全不用擔心會不會得獎的問題，到時《福爾摩斯》系列剛好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射鵰》續集或者其他什麼小說也剛好到了關鍵時刻，這個時候，因為瑞典那邊宣布柳敬亭沒有獲得諾貝爾，柳敬亭只好『依諾』退出文壇，試想一下，讀者會不會拆了那座文學院，那三個參加賭局的作者出門會不會被堵到巷子口？」

「你為什麼要說出這種話？」

新書的高密度發布、對萬象學園陌生的感慨、和室友們的聚餐、對《匠錄》後續工作的布……熟悉柳敬亭的人在看到星月播出的那條回應之後，終於把所有事情聯繫到一起，一個不寒而慄的念頭莫名浮現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