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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院長摘下眼鏡，怔了一會，問坐在身旁的丈夫。

柳敬亭公布封筆后的十分鐘，所有跟他有關係沒關係的集團、個人全部動起來，打開任何一個網頁，都能看到「古庸生宣布封筆」的字樣，踏歌微型博客進入集體刷頻模式，華山論劍已經崩潰，正在進行後台修復。

跟宮承恩講完電話，正好到了辦公室樓下，常有道在大門口等著。

宮承恩沉默片刻，說：「只是有些突然。」

……

「環球旅行。」

「估計還沒來得及，或者是錯過了。」

「希臘……」青椒充滿嚮往地接道。

宮宅，宮緣和掛了老李的電話，正準備給宮承品打電話，突然靈機一動，撥通了宮承恩的電話。

大家再次坐下。

柳敬亭離開講儒廣場之後，直接去《匠錄》辦公室，半路上先給家裡父母打個電話，本來以為還要解釋解釋，不料父母都十分理解並且完全支持他的這個決定。

最後當然是宮承恩。

「很明顯的事，故技重施。」

「我們永遠支持你！」

網上留言、媒體來的電話簡訊，統統沒時間管。

「不用站起來，都坐。」

……

這個討論話題出來之後，徐晴打抱不平地寫了一條微博：「就是想休息休息，就是想繞地球溜達一圈而已，都省省吧。」

「大家不要著急，我這次出去等於是探路，等我回來之後，會逐一組織大家出國旅遊，每年一個國家。」

「所以是真的咯？」

千紅時期的古庸生曾博得「勞模」的稱號，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平均一年仍有兩到三本的發書量，雙開什麼的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難道是以三年為緩衝，他要急流勇退？」

「他沒告訴爺爺？」

……

一和*圖*書個帶著隱隱哭腔的女孩聲音突然響起。

此外，一個做了那麼多年勞模的作者突然封筆三年，這個落差一時也讓人難以消化。

「諾貝爾之約本來就是三年後，跟藍圖斯又沒規定時間，難道他讓我用三年的時間追趕他二十幾年的成就？」

柳敬亭定的工作方向比較寬泛，具體操作還要落在常有道等人身上，不過《福爾摩斯探案集》和《陸小鳳傳奇》兩書的出版，柳敬亭做了比較詳細的說明，畢竟福爾摩斯要跟其他幾個國家同步，中間有些溝通的問題。

「放心，他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許源輕輕地說道。

「也有可能是規避呢？」

「真的要等三年嗎？」

「所以，柳敬亭這次的封筆，究竟是急流勇退還是江郎才盡，我們可以拭目以待。」

陸藝籌掛了電話，又撥出了一個號碼。

……

「爺爺剛剛打電話過來問我，我完全不知情，難道這個打算是你臨時起意？」

「有可能嗎，那就不是柳敬亭了。」

剛才看《西遊記》壓抑著的傷感情緒至此終於爆發，人群中接二連三有女生開始哭起來。

已經有某種心理準備的戴岸橋突然說道。

「封筆？為什麼會是封筆？」

柳敬亭認真地鞠了一躬，然後轉身下台。

「這個還是規定一下吧，柳總你的行程需要保密，不然到時候有書友過去找你，會很麻煩。」蘇瑾提議道。

和以前話題討論不同的是，這次討論居然出現三個對立方，一方認為這是正常的休息，一方認為這是故技重施，柳敬亭準備躲起來寫書，一方認為柳敬亭這是準備逃遁。

常有道接道：「這個可以直接跟讀者說嗎？」

千紅辦公室，還在加班的和*圖*書陸藝籌神色鄭重地拿起電話。

萬象學園附近某棟公寓內。

「那我們就等他三年，看看他到底又會拿出什麼樣驚世的作品。」

第二天，不知誰在踏歌網微型博客主持了一個話題，關於古庸生三年封筆的終極目的。

場邊的林薰眼眶也紅起來，輕輕依著許源的肩膀。

……

……

當《西遊記》小說、電視劇一起接近尾聲，當其餘的連載相繼出版，讀者們已經在期待和討論古庸生新書，「射鵰迷們」幾乎每天都要去古庸生微型博客下面留言：「我們已經等得饑渴難耐了！」

「果然不出所料，柳敬亭決定出去『環球旅行』，三年之後『歸來』，只要輕輕鬆鬆地回應說，出去轉了一圈，心態已經改變，俗世的紛爭實在可笑，以前的賭具統統作罷，或者乾脆就直接認輸，擺出一副我出去玩了一圈，壓根就沒把什麼賭約當一回事，即便輸，也是輸的偉大，輸得無所謂。嘿嘿，柳敬亭，你連應付對手的手法都江郎才盡了嗎？」

作者無聲無息地躲起來創作新作品，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一則柳敬亭如今勢頭正盛，新書、新電視劇都在各自領域進行制霸，即便不趁熱打鐵，也不應該是這樣封筆三年；一則自從他決定公開露面之後，人氣成直線上漲，儼然成為偶像級明星。

「我馬上過去電話問承品，有消息立即通知你。」

「但是，他也真該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那你的諾貝爾之約呢，跟藍圖斯的賭約呢？」

這條微博固然向很多人透露了柳敬亭的可能去向，但同時也坐實了那個猜測。

可能讓很多人意外，但是又在很多人意料之中的，黃河文藝社長正在和前副社長和-圖-書莫之餘聊WC，莫之餘毫不猶豫地指出柳敬亭的目的。

東山之客信心滿滿地在微型博客上說道。

「兩種可能，一種是真的去休息，一種是，和上次那半年失蹤一樣，準備寫一部讓所有人都傻眼的作品。」

崔嵩回。

已經趕到講儒廣場的林薰、許源等人站在人群的最外圍，他們看不清楚舞台上柳敬亭的表情，幾個人難以置信的自我發問。

「我再問下水安。」

接通后，陸藝籌沒有任何寒暄，直接分析道。

「謝謝，謝謝你們！」

「那這三年你準備去做什麼？」

「啊？」

「或者，他本來就應該休息幾年了。」

「我們等你！」

柳敬亭和常有道一起進了電梯。

「我會在這個辦公室待兩天，把後面的工作大致跟大家商量好，然後我會回家待一個星期，陪陪爸爸媽媽，接著會直接跟晴姨去希臘。」

柳敬亭點點頭，說：「就這麼辦。」

「好了宮帥，你不要再問了，我早就想一個人出去走走，你自己想一下，我這些年做的事情，值不值得出去走走。」

「大家都在辦公室。」

《西遊記》收官晚會宣布結束之後，廣場上部分觀眾好像還沒能回過神，茫然站在原地，看著舞台和大屏幕。

「嗯。」

最開始的時候，讀者們也會擔憂和懷疑，他們一方面祝願自己喜歡的作者能一直保持健康身體，偶爾休息無可厚非，一方面擔心古庸生追求數量，忽視質量，最後敗盡人品泯然于眾，另外一方面又不想鬧書荒，希望古庸生能一直創作下去，有源源不絕的作品可以閱讀。

「沒有跟我提過，看這情形，估計只有他手下的幾個編輯知道情況。」

康園長搖頭，道：「我也很少猜到和圖書他的心思，等令月回來問她吧。」

……

「大家都說柳敬亭這次是故技重施，我非常同意這個觀點，不過我所認為的『故技』可能跟大家有所不同，你們覺得他這次是躲起來搞寫作，我卻認為他這次是重演金蟬脫殼，大家仔細再看一遍那個視頻，他說的是古庸生和柳敬亭不再寫作，沒有說龍貪杯啊，沒有說林歡啊，沒有說其他的XXX呀，所以，柳敬亭這次封筆其實是掩人耳目，大家可以關注一下《匠錄》近期的雜誌，如果有新冒出來的『傑出新人』，那就有可能是咱們的古庸生大大。」

「明白。」

「我跟你哥說過。」

「那也不應該是這個時候，他跟赫斯塔和藍圖斯還有賭約在呢，聲稱封筆三年，其實就是為了賭約做準備。」

一石激起千層浪，隨著那個女孩的呼喊，更多的人喊出了這句話。

通常來說，只要作者堅持勞逸結合，合理安排時間，可以平衡個中矛盾，但是古庸生的情況顯然與眾不同，特別是「一人一刊，七開事件」發生后，大家對他「要數量不要質量」的質疑煙消雨散，也漸漸習慣了他這種高密度出書的節奏。

這是個看上去很不負責任的借口，但是對古庸生來說，這個借口卻非常具有說服力。

「他真的要去環球旅行嗎？」

大家聽到柳敬亭的回答，突然集體沉默下來。

踏歌網唐斐曾以「質量數量並優的天才型寫手」的評語來評價古庸生，更是將他「筆耕不綴的形象」塑造完整。

「她回燕京了。」

「我保證一定會再回來的，」柳敬亭笑意平靜，「他日江湖再見，我們再把書言歡。」

這個名為「東山之客」的ID在兵荒馬亂的爭論中獨樹一幟，發言往往都和-圖-書是另闢奇徑，但往往能別開一番局面，引一時輿論，在分析柳敬亭封筆動機的過程中，迅速脫穎而出。

已經走到台邊的柳敬亭突然駐足，然後再次側身面對台下躬身。

這個消息來得毫無徵兆，突兀之極，不要說講儒廣場上的數千觀眾，就是星月的宮承恩，乃至萬象學園的那些同學室友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全部傻眼。

「古庸生，我們等你！」

不可思議地是，第三方人數居然佔據了五成多。

接著又給許源他們打了個電話，跟他們說了下大致情況。

「沒問題，不過，大家不必太具體。」

柳敬亭在辦公室待了兩天，可謂一刻未得閑，除了偶爾瀏覽一下網上鋪天蓋地的輿論，其餘的時間要麼在開會，要麼在制定後面的工作安排。

在這種環境下，柳敬亭突然以他兩個筆名的名義，封筆三年。

「晴姨呢？」康令月問。

很多人帶著這種疑問，從講儒廣場離開。

「難道我要對那麼多人撒謊？」

和千紅辦公室相隔一條街的某間公寓的電話「鈴鈴」響起，公寓主人正坐在電腦前皺眉思考事情，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伸手接起電話。

「他要做什麼？」

「習慣就好。」

「柳敬亭之前也遇到過種種棘手的問題，包括和黃河文藝的恩怨，但是那些只是在國內，而且儘管困難，但只要操作得當，仍然可控，這一次卻不然，不論是諾貝爾獎之約還是跟藍圖斯的對賭，都是無法完成的任務，我已經試著把柳敬亭當成上帝，但是仍然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任務，那麼這個突然而來的封筆，當然是為了避其鋒芒。」

當柳敬亭推開雜誌辦公室的門之後，屋裡所有人都站起身，目光齊刷刷地聚集在柳敬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