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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常都不用香水的，我對人工合成的味道很敏感。」肖佩佩突然停住，她在耳旁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說吧，他在哪兒？」馬麟鼻青臉腫地問。雖然他手中還有沁心丹，不過數量卻並不多，這種小傷根本不值得他奢侈地動用。

人群中有指著保安鼻子大聲喝罵的，也有忍不住想要動手的，還有一邊極度囂張地吼著：「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都他媽給我等著！」然後掏出電話一通狂按的。而保安們則體現出驚人的高素質水準，自始至終堅持「三不原則」——不回嘴，不還手，不知道。

「你要幹嘛？」男人。

肖佩佩深呼吸，感受著空氣中泥土的味道，和家裡的氣味圖書館不太一樣。她努力地勾畫著記憶中那個人的輪廓，又覺得似乎和現實也不太一樣。

「再者說魂晶並不是市面上的流通貨幣吧？這東西在這裏連包衛生紙都買不到。」馬麟說著晃了晃手裡的袋子，透過乳白色半透明的塑料袋，隱約可見其中一樣商品的包裝上寫著「清風」兩個字。

「大叔，我做你的小妾吧？」女孩語不驚人死不休，小貓一般靈動的雙眸閃著光彩。

……

「叫住她幹嘛？」男人隨手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黑色細框眼鏡後面的眼神帶著些許黯然。

到此便再沒有廢話，馬麟雙手緊握戰刀迎上，臉上是少有的認真。

……

肖佩佩想要儘力去捕捉這個在自己腦海里突然出現的片段，而當她伸出手的時候，一切卻都慢慢www.hetubook.com.com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模糊不清的輪廓。

就在肖佩佩剛剛路過的一家全球知名連鎖快餐店中，一男一女在靠近門口的窗邊坐著。女孩專心致志地用番茄醬欺負著散落在餐盤中的薯條，男人則用勺子攪拌著聖代杯中的草莓醬和冰淇淋。

塵凡沒說話，面具上掛著誇張又詭異的笑。他揚手扔出三顆魂晶，魂晶青色的光華在昏暗的地下停車場中顯得十分搶眼。

「讓她謝謝你啊，你為得到離魂草付出了那麼多，歸根結底還不是為了她？」女孩皺眉，這個動作也像極了肖佩佩。

男人起身朝服務員要了一個紙袋子，朝女孩說：「貓，走吧。」然後開始將桌上還沒吃完的食物往袋子里塞。

「那件事本來就是老孟為了讓我去仙界才設下的圈套，結果已經是註定的，只是在這過程里她成了一個關鍵因素而已。是我連累了她，她不必謝我。」男人望著窗外有些出神，彷彿方才從外面經過的那個人此刻仍在那裡一般。

「行啊，不過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你如果願意花錢買我的時間，我不介意陪你玩兒玩兒。」作為將這裏搞成一片廢墟的始作俑者，尤其是在參与破壞的另外一方已經死光的情況下，馬麟絲毫沒有那種「有機會一定要趕快逃離現場」的覺悟。

「你看這張照片，你快說我很可愛，然後記住我的樣子。」

而讓這場亂子整整延長了十分鐘的三個人現在正坐在一條和_圖_書不起眼的小衚衕內的某家不起眼的小飯館里。

塵凡勾了一下手指，地上的三顆魂晶便又聽話地飄落到他的掌心，看得馬麟一陣肉痛，有些後悔剛才沒有冒險將魂晶撿起。不過塵凡接下來的話便令馬麟立刻將魂晶的事情丟在一旁。

「我不知道他在哪兒。」塵凡的眼神中露出狡詐。

「買你十分鐘，夠了嗎？」塵凡雙手持斧，擺開架勢。

「哼，你是冷冰冰先生。」女孩氣鼓鼓地坐下，繼續拿薯條和番茄醬泄憤。

「是你自作多情吧。」女孩摔下手裡的薯條，「騰」地起身，差點弄倒了身後的椅子。

男人頓了頓，又說道：「況且也不是她求我去幫她找尋離魂草的，是我自作主張而已。」

果然，過了兩秒鐘，塵凡緩緩地繼續開口道：「不過……他讓我向你轉達一句話……」

全都是肖佩佩自己在講話，那男人再沒做任何回應。

「喂喂，我可沒有收集野生動物標本的嗜好，這玩意對我來說一錢不值。」馬麟說得慢條斯理，毫不掩飾地拖延著時間，暗自積蓄力量思考對策。

男人拎著紙袋出門，轉彎，選擇了與肖佩佩完全相反的方向。

「而且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以為你十分鐘就能搞定我？」馬麟又開始扯皮，說著還隨手指了指身後那隻血已經快流乾的熊屍，道：「看見了嗎，那就是小看我的下場。」

「怎麼了？」肖夫人發現女兒的異狀。

沿著楊辰行進的方向，某棟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每個和-圖-書入口處都站著七八名保安，停車場儼然成為了不可以踏足的禁區。前來取車的顧客一個個頗為氣憤，而那幾個人高馬大的保安除了擔任看守工作，還兼職做出氣筒。

遠處，肖佩佩突然回過頭來，卻沒能在這夜色掩映下的息壤人群之中看到他的身影。

「啊，沒，沒什麼。」肖佩佩掩飾著。她跳到路邊的基石上，搖晃著沿著基石向前走著。

「我去幫你叫住她！」女孩突然扔下手中番茄醬的小包裝，抬起頭，氣鼓鼓地說。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白皙的肌膚，俏麗的臉龐，那是一張和肖佩佩一模一樣的臉。

「去找她啊。」女孩指著遠處，肖佩佩母女已經快要消失在人群中。

「恩？」男人停下，卻沒有回頭。

最終大廈負責人登場，該道歉道歉，該賠償賠償，大部分人也就那麼算了。唯有先前幾個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上面有人的傢伙依舊不依不饒，而這幾個人也在先後接了一通電話之後也齊齊啞火。

「誰？」馬麟心裏一緊，他已經隱隱猜到。

「去了就別回來。」男人聲音透著說不出的冷，冰塊一樣。

「佩佩用什麼香水？」肖佩佩正望著頭頂上眾多變換著色彩的霓虹出神，恍惚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她的耳邊問。一個男人的聲音，聲線並不好聽，但卻很溫柔。

塵凡仍舊沉默，笑看馬麟聒噪，顯然還有底牌沒有亮出。

由於剛下過雨，路上還有些積水，肖夫人母女倆就一路躲著地上大大小小的水窪，一路朝家和_圖_書的方向走去。當然她們倒不至於真的就這麼走回家，兩人只是突然間覺得雨後的空氣很清新，那種泛著泥土味道的氣息令她們生出了在路上多走走的念頭。

坐在他對面的塵凡在笑。塵凡戴著的人皮面具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人，只是他臉上的笑容屬實有些詭異。

「讓她來見你啊！」女孩叼著一根薯條，語氣顯得理所當然。

正往嘴裏胡亂塞著麵條的黑尾聽到馬麟的話也停了下來，一雙眼睛緊盯著塵凡。

「大叔……」女孩在後面扯了扯男人的衣角。

「不會啊，我怎麼會笑你。對了，我去魔都的時候去過一家氣味圖書館的店，當時覺得好高端的樣子，結果回到盛京沒多久就發現原來盛京也有同樣的店鋪……」男人溫柔依舊，聲音里透著柔軟和溫暖，像是塞滿了白色羽毛的被子。

「我是不皺眉頭會死星人，每張照片都皺著眉頭。」

「啊？」肖佩佩扭頭，身邊並沒有人。

「嘁。」塵凡像竹竿一樣杵在原地，然後手一甩，刺矛上掛著的那顆頭顱便被甩到馬麟腳邊。

……

大部分媒體都沒有報道這件事，即便報道的也都將其塞在自家媒體不起眼的角落。

「楊辰。」塵凡。果然如馬麟所想。

馬麟不為所動，靜待下文。

「我想把頭髮染成粉色的……只染一個粉色的尾巴，不過我覺得我媽一定會罵我。」

「啊，你不要失望啊。其實我也有香水的……不過說出來你不要笑我，我有『氣味圖書館』……泥土和*圖*書味的。」依舊是肖佩佩的聲音，熟悉而陌生。

這起事件並沒有掀起太大|波瀾，官方給出的說法是商場要搞活動請來了馬戲團，不過在運送馬戲團的大型動物時出了意外導致動物出逃。雖然停車場里的車輛損毀大半，但是在有關部門的有關工作人員積極地努力下，事態已經得到控制，失控的帶有攻擊性的危險動物也都被擊殺。

「你再看看這張，真正的風中凌亂。」

「讓她來見我幹嘛？」男人放下勺子，手指摩擦著下巴上的胡茬。

「啊……這樣啊……」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若是老孟和童先生還在監控前面，一定會對塵凡的出現表現出一定程度的驚訝，畢竟自塵凡去昆崙山追殺楊辰到現在這段時間，他從未露過面，以致老孟甚至一度懷疑塵凡是不是已經死在了什麼地方。不過馬麟卻不知道這些，而且在馬麟看來，無論塵凡出現在哪兒，不管塵凡做些什麼，他都完全不會對此感到奇怪。

「打贏我的話，我就告訴他消息。」塵凡。

「沒戲。」男人冰冷如常。

「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講道理了？我覺得你應該二話不說直接開打才對。」馬麟並沒有動地上的魂晶，他認為塵凡絕不是一個可以按照常人思維推測的傢伙。很可能自己在觸碰到那些魂晶的時候，腦袋就已經離開身體了。

涼涼的夜風吹過，吹起了她的長發，粉紅色的發尾飛揚著，甜蜜又調皮的色調，肖佩佩皺眉，不再去想。可越是不想，更多紛亂的記憶越是從心底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