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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

作者:三戒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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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鐘山風雨圖 第五百一十六章 投案

第七卷 鐘山風雨圖

第五百一十六章 投案

拖著沉重的腳步,從一戶朝鮮人家走出來,王賢看看疲憊不堪的眾兄弟,心下不忍道:「先吃飯吧,小輝,你訂好酒樓了么?」
「北鎮撫司的?」許千戶做出吃驚的神情,旋即冷冷道:「我怎麼沒印象,你們不是冒充的吧?」
下一刻,王賢卻把聖旨往手裡一攥,便領著十幾名手下,施施然穿過跪在地上的人群,向衙門口走去。
一眾錦衣衛剛要起身,卻見王賢一下把黃綾打開,拖著長腔道:「有旨意!」
人們正在議論著,突然又有一隊錦衣衛過來,在原先的通緝令旁,貼上另一條告示,這下可看呆了那些識字的。
待錦衣衛轟然離去,老百姓才敢出來,圍著那新貼上去的兩條告示議論起來。
「你……」許應先差點沒氣暈了,有聖旨你不早拿出來,廢話那麼多幹什麼?但他豈敢對皇帝不敬,趕緊雙膝跪下,後面的錦衣衛和應天府官差也齊刷刷跪下。「臣等聆聽聖訓!」
昨天夜裡,朱六爺對王賢說,只要他能調動錦衣衛大索全城,就有把握讓那兩個朝鮮人到應天府衙投案自首。當時王賢也只是將信將疑,誰知竟果真如此!不過今天錦衣衛全都在街面上,這個消息肯定也瞞不過他們吧?
「奉了紀都督的命,應天府衙門裡有欽犯,為防止犯人外逃,特此戒嚴!」許應先恨恨地盯著王賢,當初在他眼裡的小蝦米,如今卻成了他的上級,這讓許千戶那顆善和-圖-書妒的心,該往何處安放?
而之前紀綱給他的任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王賢踏足應天府衙一步,哪怕他亮出北鎮撫司的招牌也白搭!
「你!」許應先漲紅了脖子,死挺著不給王賢下跪道:「我不是你的下屬,沒必要非得向你行禮。」
「嚇,是兩個朝鮮人呢,我就說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們紛紛議論起來,有激憤者,有默然者,還有那些遊手好閒之輩,開始拚命回想,是不是哪裡見過這倆朝鮮人,好賺到這筆賞銀。
「巧了,我們是北鎮撫司的,前來接手欽犯,還不快讓開!」周勇喝令道。
「不錯,是我。」王賢絲毫不以為恥,反而大方承認道:「當初的階下囚,現在卻成了你的上司,許千戶心裏肯定很不好受吧。」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王賢冷笑道。
王賢的手下也穿著一樣的紅色軍襖,挎著綉春刀,迎著錦衣衛便上來了。
盞茶工夫,王賢便到了應天府衙外,只見除了柵門內穿著藏青色號服的應天府官差,柵門外卻是穿著紅色軍襖、挎著綉春刀的錦衣衛,密密麻麻,刀槍如林。
「你還想動粗不成?」許應先身後可是幾百上千人,哪能在乎王賢的挑釁。
一個白天就這樣在鬧騰哄哄中過去了,在這一天里,王賢和紀綱的人就像在比賽一樣,一刻不停地搜查那些朝鮮商人的家宅。但錦衣衛終究在人數上佔據絕對優勢m•hetubook.com•com,王賢搜查一家的工夫,他們能搜查七八家,相應的,他們趕在前面找到人的可能性,就要大上許多。不過前提是,人確實在那些朝鮮人家裡。
「什麼叫難得?說得我很摳門似的!」王賢啐他一口,天地良心,他在財富上素來沒啥大追求,只要一家人住得好點,衣食無憂就行。說實在的,在這大明朝,他真找不到賺大錢的理由,他喜歡的東西,這個年代都沒有。這個年代那些達官貴人的享受,諸如戲班、園林、古董、姐兒之類,他就對最後一樣感興趣,但家裡家外的女人,已經讓他招架不了了,哪還有再開闢新戰場的勇氣。
眾人聽了這話險些笑出聲來,讓王賢這一擠對,許應先顯得好蠢……
「上頭寫得啥么?」圍觀了好一會,終於有人憋不住問道。
「站住,哪部分的?」對頭領隊的錦衣千戶是老熟人,曾經在杭州抓過王賢的許應先。
「那有什麼不好受的,你不過走了狗屎運罷了。」許應先悶哼一聲,咽下一口老血。
「是不是冒充的,不是你許千戶說了算。」王賢終於撥馬上前,朗聲說道。周勇立刻讓到一邊。
錦衣衛們也看到了這條告示,但今天兵荒馬亂,各路大人都在帶隊搜查,也說不準是誰的主意。想一想這對搜捕應該是好事,也就不往心裏去了。
「呵呵……」王賢笑笑,從袖中掏摸出一卷黃綾,緩緩展開道:「hetubook.com.com有聖旨。」
「這傢伙怎麼知道有飯局?」眾人笑起來,王賢卻眉頭微皺,竟有些緊張。
「站住,你們不許過去!」許應先忙起身阻攔道:「攔住他們!」
那些識字的『秀才』,早就等著睜眼瞎們發問,聞言搖頭晃腦起來:「說是通緝前夜縱火的嫌犯呢,連畫像都出來了。說有窩藏包庇者,以共犯論處,有舉報線索、協助捉拿者,賞銀千兩。」
「哈哈哈,可惜我這個走了狗屎運的傢伙,是你的上司了!」王賢大笑三聲道:「見到上官還不下拜,讓人笑話咱們錦衣衛沒規矩!」
有人說所有成功者都是禁慾者,王賢覺著蠻有道理,正因為這世上幾乎所有的浮華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他才會如此迷戀身處風口浪尖上的刺|激……
無數雙眼睛望著王賢在手下的簇擁下,大搖大擺進了柵門,直入府衙,許多了解許應先和王賢這段恩怨的錦衣衛,都生出『許千戶敗得不冤』的念頭。
「你又是哪部分的?!」周勇雖然穿著錦衣衛百戶的官服,但橫眉豎眼,要吃了許應先一般。他的老主公周新,就是險些被這廝害死的!周勇恨不得把這廝生吞活剝了。
「警告那兩個犯人,若是天黑之前不現身,就把在京的所有朝鮮人都抓起來處死!」眾人登時瞠目結舌,但想想那位大帝的嗜殺成性,這也合情合理。
「大人,」二黑翻身下馬,衝到王賢近前,低聲道:「兩個朝和-圖-書鮮人嚮應天府衙門投案自首了。」
「快說說,寫的啥。」睜眼瞎們忙催促起來。
眾人說笑著正往酒樓走去,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循聲一看,竟是被王賢留在應天府衙門的二黑。
誰知道這麼輕易就讓人家進去了……
「誰給你的權力,戒嚴應天府衙?你想造反么?」周勇喝道。
此刻王賢騎在高頭大馬上,許千戶卻立在地下,前者俯瞰著後者,眼裡帶著蔑視,後者仰視著前者,眼裡滿中憤恨。
許應先等人只好再次跪下,卻等不到下文,這次許千戶鬱悶得真吐血了……這不是耍無賴么,頭一次見把聖旨這樣用的!只能眼睜睜看著王賢等人穿過錦衣衛的封鎖線,到了柵門口。
應天府官差如夢初醒,趕緊把柵門打開。那邊許應先等人,也不可能把王賢再拉出來,只能眼看著他率眾長驅直入!
王賢這才轉過身宣旨道:「命王賢為北鎮撫司鎮撫,負責查辦午門前火災一案!欽此!」說著大聲對身後呆若木雞的應天府官差道:「還不起來開門!」
許應先在氣勢上就輸了,又不能牽一匹馬過來,現騎上去跟王賢說話,只能盡量高昂著頭,冷笑道:「我當是誰呢,這不是當初在浙江千戶所坐牢的那小子么?」
所以王賢真不稀罕錢,有錢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花。他在浙江的生意也好,在山西撈外快也罷,只不過是為了讓身邊人過得更好,為了讓他們更緊密地團結在自己身邊和-圖-書罷了。
路上二黑證實了王賢的擔憂,其實那兩人是被錦衣衛追著逃進應天府衙的,隨即從四面八方湧來的錦衣衛,便將應天府衙門裡外三層地包圍起來。二黑要不是走得及時,差點就被堵在衙門裡出不來了。
等到日暮時分,眾兄弟已經兩天一夜沒合眼了,一個個通紅著眼睛,嘶啞著喉嚨,看上去活像一群狼,對那些朝鮮人的震懾效果成倍增加,搜查的速度陡然快了許多。
「前頭夫子廟的醉風閣,」帥輝笑道:「大人難得犒賞兄弟一下,咱們這次去嘗嘗達官貴人們吃的淮揚菜。」
「果然……」王賢心裏也暗暗吃驚,姜還是老的辣,一切竟都在朱六爺的算計中。顧不上驚詫,他讓周勇趕緊把馬牽過來,翻身騎上去道:「快,別讓人搶了先!」話音未落,便打馬沖了出去。
天光漸亮,安靜的金陵城終於喧騰起來,卻比平時多了幾分不安。早起奔生活的百姓剛要出門,卻聽到外頭兵荒馬亂,嚇得不敢打開屋門,只敢透過門縫看著外頭,一隊隊錦衣衛官兵將一戶戶朝鮮商人家圍起來,並在街頭巷尾貼出告示。
「許千戶,許久不見。」王賢睥睨著許應先道。
許應先一愣,他可不認得周勇,不知道對方哪來這麼大仇。但他再一看,可看見周勇身後的王賢了。對這個害他丟了差事和臉面的混蛋,許應先也一樣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管你是哪個衙門的,沒看見這裏戒嚴了,繞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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