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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是韋無缺放了我們。」王賢淡淡笑道。

一念至此，秦中元不禁狐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賢這才開口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哪位。明教有四大護法，龍鳳獅虎，在廣靈縣參与白蓮教起事的是獅王，你是虎王秦中元，對吧？」

那虎王秦中元費力地抬起眼皮，看王賢一眼，沒想到他能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悶哼一聲道：「想不到你還活著。」

「一定是早晨起來沒漱口。」二黑在一旁接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難道韋無缺和我改善關係都是假的？害死我才是真的？秦中元不禁有些疑惑，畢竟王賢和徐妙錦同時獲釋太不可能，畢竟韋無缺和他齟齬日久、而且冷血無情……

「哦，他們是堂兄弟？」王賢其實早就從張輔那得到真相了，此刻卻裝著剛聽說的樣子，吃驚道：「怎麼一個姓林，一個姓韋……或者說姓韓。」

「還能幹什麼？」秦中元憤恨道：「他就是個權欲熏心的瘋子！為了權力連我這個忠心耿耿的護法都殺，除掉一個阻擋他一統兩教的兄長，又有什麼稀奇？」

「你和韓天成……也就是你口中的韋無缺，達成什麼協議？」秦中元根本不理會胡三刀，轉頭問王賢道。

「老夫這副尊榮，生死有何區別？」秦中元蒼涼一笑道：「我不過是要他韓家倒霉罷了！」

「呦呵，還藏了一手。」胡三刀彎腰拾起大石，一腳踏住和_圖_書他的胸口，讓他掙扎不得，這才高舉起石頭，一臉猙獰道：「你倒是躲啊！」

「林韋，呃不，林韓……韓林……韓林兒？」王賢想了想，一臉震驚。

「那是因為獅王死了，他在教中需要幫手……」秦中元嘴上分辯著，心裏卻暗暗打鼓，他和韋無缺的關係確實不好，原因很簡單，明教被朱元璋迫害最嚴重的時候，已經要吹燈拔蠟了，是他們這幫老兄弟齊心協力，共撐危局，才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候，重新迎來生機。所以教主常說，這幫老兄弟勞苦功高，沒有他們，就沒有明教的今天。

「……」秦中元先是沉默片刻，下一刻便咬牙道：「罷了，小畜生都把我害成這樣了，老夫還替他們家保守什麼秘密！」說著像是要揭開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似的，沉聲道：「你將兩人的姓氏連起來讀。」

「你想不想知道，明教的總壇在哪裡？明教的教主是哪個？明教到底有多少人？分壇都設在哪裡？」見胡三刀又要舉起石頭，秦中元不敢賣關子，趕緊大聲道：「而且我還有個更驚人的秘密，換我一百條命都不止！」

「好，那你講講吧。」王賢點點頭，在躺椅上坐下道：「不過要是你講的內容，不值你一百條命的話，那你還是死路一條。」

王賢點點頭，胡三刀才停下動作，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講。」王賢頷首。

「和圖書虎王的運氣就差了點。」王賢的下一句，卻把個秦中元鬱悶壞了。「你說你怎麼這麼倒霉？才出狼窩又入虎口……」

「這麼多人？」王賢不禁吃了一驚，根據以往的情報顯示，明教徒人數最多不過十萬啊……

「有道理。」王賢點點頭道：「不過你腦袋是不是被大糞塞住了？到現在還沒想明白，到底誰要害你？」

「難道不是你們么……」秦中元一愣，旋即也明白了王賢的意思——少主就算放了徐妙錦，怎麼可能連王賢一同放人呢？那樣豈不是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現在王賢和徐妙錦都已經脫離少主的控制，顯然是少主那邊出了狀況，再想到這次行動，動用了本教最精銳的弟子，這天下根本沒有人，能在他們的把守下把人救走。

王賢不禁老臉一紅。

「你都已經死定了，我有什麼好挑撥的？」王賢笑道：「不過用你的榆木腦袋想一想，你往日和韋無缺的關係怎麼樣？他怎麼就突然對你轉了性，不就是為了忽悠你跟他走這一趟么？」

王賢一聲令下，胡三刀便從地上搬起一塊西瓜大的石頭，走到秦中元的面前，高高舉起來——只要石頭落地，他的腦袋就會變成個爛西瓜……

「因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王賢大笑一聲道：「在乎虎王也！」

「真相就是，韋無缺和我談妥了條件，然後便放了我和徐真人，其中條件之一，就是殺了你。」和*圖*書看著秦中元一臉的掙扎，王賢殘忍地一笑道：「這應該是所有條件里，我最樂意兌現的一條了。」說著揮揮手道：「好了，送你上路吧。冤有頭、債有主，虎王這筆賬可別記到我頭上！」

「哦……」王賢心中一動。其實在之前，他並不知道能抓到秦中元，所以一時間除了解解氣，也想不出這廝有什麼利用價值，但聽秦中元這話裡頭，似乎對韋無缺後來乾的事兒並不知情……便淡淡道：「我們怎麼不講信義了？」

「是啊，我不僅活著，還活得好好的。」王賢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道：「運氣真不錯吧。」

看到胡三刀一臉殘忍地笑著，兩手一松石頭落地，秦中元徹底信了王賢的話，沒有人會跟個死人說謊的。他用盡全部的力氣就地一滾，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那一下……

「看你是還沒喝夠！」見黑衣人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本來就因為拍馬屁拍在馬蹄子上，憋了一肚子邪火的胡三刀，登時抬腳就踹起來。

「明教在南方各省都有分壇、分壇之下是香堂，更是遍布各州府，信徒不下四十萬人！」秦中元便沉聲說道。

「當然不服氣。」秦中元手腳被廢，但一身內功猶在，抗擊打能力超乎想象，這會兒說話還中氣十足。「你們這群不講信義的小人，憑什麼讓人服氣！」

咣當一聲，大石落在他的耳邊，砸得塵土飛揚。

聽說林三的名字，秦中元徹和-圖-書底深信不疑，韓、林兩家的秘辛，可以說是兩教最高機密，也就是他這種核心高層才能夠知曉，王賢一個外人，若非韋無缺親口相告，是絕不可能知道的。

「確實。」虎王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運氣不錯，又豈止是不錯？簡直是好到逆天！

「你很聰明。」秦中元點頭道：「不錯。他倆都是小明王的孫子。」

「我會幫他殺了林三。」王賢淡淡道。

「住手，我有話要說！」來不及細想，秦中元忙大聲說道。

「怎麼不講信義？」秦中元哂笑道：「當初你們太子指天發誓，我們放了徐妙錦就放了老夫，他卻只是做做樣子，明著把我放了，暗中又指使你們抓人，這不算不講信義的話，世上還有信義可言么？」

「呸！」秦中元性烈如火，受他們這般折辱，已是不想活了，一口濃痰朝二黑吐去，二黑躲避不及，正中鼻樑，氣得二黑又是一陣拳打腳踢，要不是吳為及時拉開，非得打出人命不可。

「怪不得你們叫他少主。」王賢恍然道：「他幹嘛要殺自己的哥哥？」

「怎麼，不服氣？」王賢笑看著鼻青臉腫、滿眼不屈的秦中元。

「哦？」王賢不禁笑道：「你不是誑我吧？」見秦中元要開口|爆料，由不得他不高興。本來，對這些鋼筋鐵骨的漢子，怎麼上刑都不會有效果。王賢也知道這一點，他只是順便一詐，也沒抱多大希望。沒想到竟真把秦中元的嘴撬開了……

「hetubook.com.com一派胡言！」秦中元登時眼瞪得溜圓，怒道：「這種挑撥離間的把戲也太低級了吧！」話雖如此，他臉上的震驚之色，卻是瞎子都能看出來。

「老夫一生光明磊落，從不肯說半句假話。」秦中元傲然答道，只是他現在鼻青臉腫的狼狽樣子，讓人怎麼看怎麼覺著可笑。

「你胡說！」秦中元自然是不信的，悶聲道：「少主若是肯放你們，當初又何必費盡心機抓你們？」

可韋無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卻對他們這些老傢伙橫豎看不上眼，總想把他們趕下台，好扶植新人上位，建立起自己的勢力。秦中元性情暴躁，沒少跟韋無缺發生衝突。前陣子獅王被朝廷捕殺，韋無缺才主動和他改善關係，秦中元見他地位日漸穩固，也有心和少主緩和下矛盾，才會跟著韋無缺來做這趟買賣。

「這都是要拜朝廷所賜。」秦中元不無譏諷道：「要不是朱棣這些年橫徵暴斂，我們也不會發展這麼快！」

「這個畜生！」確信自己中了韋無缺的詭計，秦中元自然將滿腹怒火全都傾瀉到他身上，咬牙切齒道：「不光要殺我這個老臣，連他的堂兄都不放過！」

吳為將王賢的躺椅搬過來，他便舒坦的坐在椅子上，漠然的看著胡三刀毆打那黑衣首領，待胡三刀打累了，那黑衣首領也成了豬頭。

「原來如此。」王賢點點頭道：「不過……你跟我說這些也沒用。任你說破天，今天我都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