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仙山可見
第270章 趕路
「嗯?」陌天歌不解,「既然是同伴,不是應該多多交流嗎?我與他們原本素不相識,若不交流,很難有默契。」
「雷老頭說的是。」鳳娘子目光冷冷,與那日賣弄風情的模樣全然不同,「到了天魔山,我們還有許多事做,快走吧!」
總結出這點,陌天歌想想,覺得很無奈。為何揭穿了真相之後,這位守靜師兄反倒比她更不快?以他的心境修為,不該如此吧?
他略略提高了聲音,驚回了陌天歌的神智。發現自己竟然隨意出神,陌天歌有些懊惱,對於修士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那他們目的何在?」
「清微師妹。」
童天運笑道:「實話與清微道友說吧,我這位好友,也與我一般,壽元不是很多了,又因為家族之故,不方便與我們一同去天魔山。他買玉髓,為的就是煉丹,但也不是非要玉髓不可。天魔山中有一種獨特的靈物,對他最是有用,如果清微道友運氣好,能得到那種靈物,我這老友願以玉髓交換。」
陌天歌想了想,選擇了退一步:「好吧,童道友先說說要尋的是什麼,若是我此行正好尋到了,到時再提交易之事,若是尋不到,只能作罷了。」
秦羲有些嘲弄地勾起嘴角:「若是往日,倒也沒什麼,但是,你還記得我們臨行前的事吧?那童老頭從你手裡換走了一株萬年靈草。」
這個陌天歌自然明白,否則也不會花天價讓執事堂收那些材料,可知道是一回事,交易之時,自然不能讓自己太吃虧。
和_圖_書枯木道人騎著一隻仙鶴,童天運的飛行法寶如同獨木舟,鳳娘子踩的是荷葉,雷冬青則坐在那酒罈之上,陌天歌想到他天天捧著酒罈喝酒,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景行止自然是飛劍,秦羲是飛雲。陌天歌沒有像來的時候一樣,乘坐秦羲的飛雲,而是扯出了白絲帕當作飛行法寶。七人之中,以秦羲的飛雲,景行止的飛劍,和童天運的獨木舟速度最快,陌天歌跟得還算輕鬆,其他幾人也不弱。
童天運頷首:「如此甚好,我也算對老友有個交待。」
陌天歌點頭:「不錯,這有什麼問題?」
景行止卻也不惱,仍是微微一笑,轉回頭跟著枯木道人慢慢飛行。
陌天歌見他面若桃花,眼中有勾魂之意,心中生了厭惡,扭頭不理。
七人已全部到齊,秦羲掃了一眼,還禮:「枯木道友,眾位道友。」
陌天歌側頭看他:「童道友有何事?」
七位修士,各施手段,結成陣形,往東邊掠去。
童天運道:「那件事老夫已問過,那位好友表示,我們既然要前往天魔山,他希望清微道友能以天魔山中的一件奇物交換。」
他們?枯木道人他們?
昆中城掠起數道氣勢驚人的遁光,驚起無數修士抬頭相望。
「守靜師兄,有什麼事嗎?」
「清微道友。」坐在獨木舟中,童天運是最輕鬆的,挨過來與陌天歌說話。
陌天歌頓了頓,卻道:「童道友,這交易可不公平,天魔山中的靈物,哪一件不是萬般和圖書稀有?千年以上玉髓雖然少見,價值卻是遠遠及不上的。再說,進了天魔山,想要得到一件指定的靈物,未免也太難了。」
童天運笑吟吟地摸了摸鬍鬚,道:「物品的價值,取決於需求,倘若需要,多大的代價都值得,清微道友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沒什麼,只是告訴你一聲,最好與他們保持距離。」
可中途休息的時候,秦羲卻暗暗拉住了她。
比起築基和鍊氣修士,結丹修士顯然冷漠得多,或者說,他們高傲得多。但凡能修到結丹期,不是天資極好,就是有大機緣,哪一個不是俯視著普通修士?身份高一些的,是大門派的長老,低一些的,在小門派也混得風生水起,若是散修,就更不得了了,散修能修到結丹,無不是極出眾的。
陌天歌道:「閑聊罷了,有什麼不好嗎?」
「守靜道友,清微道友!」半空中,枯木道人迎上最後到來的秦羲和陌天歌。
秦羲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師妹這幾天似乎與他們交情不錯?」
「童道友說得不錯,卻不知令友有多需要這靈物呢?」
枯木道人和童天運笑著拱手,鳳娘子踩著一片荷葉狀的飛行法器不理人,景行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雷冬青仍然抱著他的酒罈,急道:「你們倆可真慢,我們都等半天了,快走快走!」
一二三四……竟有七位結丹修士聚在一起,看得這些低階修士又羡又驚。
亂七八糟想了一堆,陌天歌目光游移,一直沒回答。
不是用來煉丹?
www•hetubook.com•com陌天歌有些不明白:「那還能用來幹什麼?」
壯漢翻了白眼,也不與這人鬥氣,理直氣壯道:「俺不過隨便說說,結丹?能築基俺就謝天謝地了。」
不過,這數日下來,陌天歌與枯木道人和童天運都處得不錯,就連那鳳娘子,大概看她也不是那麼不順眼了,也會偶爾說幾句話。本來屬於中途插隊的陌天歌,漸漸融入了這個結丹小隊。
雖然只是趕路,卻也是彼此評估的手段,那鳳娘子看到陌天歌輕輕鬆鬆就跟上了眾人,不覺有些詫異,多看了她一眼。
「那可說不準。」雷冬青嚷嚷,「要是早一些開啟了呢?可就跟在別人身後撿漏了!」
接下來幾日,便是枯燥的趕路,空中經常有修士跟他們一樣在快速飛行,低階一些的看到他們這麼多位結丹修士,俱都避開了。偶爾遇到同階修士,少不得招呼一兩句,卻也是各走各路。
旁邊一桌的修士轉頭看他,不過是個修為只有鍊氣四層的壯漢,衣著普通,修為更普通,便嘲笑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資質!這些結丹前輩,可一個個都是天縱之資,在你這年紀,早都築基了!」
他們二人都如此急迫,其他人又沒有意見,枯木道人便道:「既如此,我們這就出發吧!」
「送禮?」略想了想,陌天歌明白了,「送給某位元嬰修士?」
這些日子,陌天歌對他變來變去的稱呼已經適應了,若他喚的是天歌,說明他心情好,若喚的是清微師妹,說明他想拉開距離。
陌天和_圖_書歌微微一怔:「這是何意?」
「這個……」童天運頓了頓,笑著搖頭,「清微道友,以你們玄清門的積藏,何必與我們這些散修爭些蠅頭小利?你放心,我好友說的這個靈物,並不會太難尋,論起價值雖比千年玉髓高了些,可道友若是急需玉髓的話,也不算太吃虧。」
「這是……結丹修士的氣勢!」有修士望著天空中彙集的五顏六色的遁光,喃喃自語。
陌天歌略略一想,有些吃驚:「那這童道友換萬年靈草有什麼目的?」
「雷道友你急什麼?」枯木道人笑道,「天魔山的禁制,要半年到一年才會慢慢減弱消失,我們得到消息到現在,也不過兩三個月而已,到了天魔山,還有得等呢!」
秦羲笑了笑,目光卻更篤定了:「這就對了。萬年靈草,根本就不是用來煉丹的。」
酒樓上,有人一邊掦著牙,一邊「呸」地吐了口唾沫,呲著牙望著天上隱約看到的飄飛的衣袂和耀目的遁光,叫道:「奶奶的,俺什麼時候也能這樣威風就好了!」
「嗯……」陌天歌應下,心中暗想,作為一個結丹修士,她要學的東西果然還很多。秦羲憑著一點點蛛絲馬跡,就推斷出這樣一種可能,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可以讓自己提高警惕,避免某些危險。
「送禮。」
秦羲蹙了眉,又喚了一聲:「清微師妹?」
「當然,很有問題。」秦羲淡淡道,「萬年靈草,不是普通結丹修士受用得起的,以他昆中城的實力,背後沒有元嬰修士,若是有萬年靈草,早晚被元和-圖-書嬰修士欺上門去。這童老頭那一天直接在交易會上說明要換萬年靈草,此事必定已經泄漏出去了。昆中城散修聯會的結丹修士們,個個精明,豈會犯這種錯誤?偏他換了萬年靈草,就與我們一起去天魔山,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不可能把萬年靈草煉成丹藥。」
這話引得酒樓內大多數低階修士的共鳴,他們大部分都只是散修而已,別說結丹,築基都遙不可及。
「……也沒什麼。」陌天歌仔細想了想,「無非是一些昆吾的雜事罷了,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內容——對了,他們二人似乎對天魔山之行很有信心。」
「也許是想換某樣東西吧。」秦羲鎖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搖搖頭,「到底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沒有任何真憑實據,你一路上多小心就是。」
「唉,啥時候老子也能結丹啊!」一眾修士望著半空中的遁光,羡慕不已。
秦羲點頭:「很有可能。」頓了頓,他慢慢說道,「也許一開始,他們根本沒想過能弄到萬年靈草,說不定只是想用那些晶魂玉向某位元嬰修士換些東西——晶魂玉雖然不像萬年靈草那麼稀有,可能收集這麼多,也不比找到萬年靈草容易多少,恐怕根本不是童老頭一人收集的,而是集昆中城的力量收集的。」
兩人說罷,仍舊埋頭趕路,時不時交流一兩句。因為兩人都是密語傳音,因此其他人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有景行止笑眯眯地瞅過來一眼。
「這我也不知道。」秦羲搖了搖頭,問她,「他與枯木道人這幾天可跟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