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仙山可見
第296章 聶無傷
不過,這女子到底是結丹修士,眼下這情況,多一人總是好的,不知景行止會做什麼決定。
沉默了一陣,景行止又道:「兩位,這可關係到我們的性命,若有什麼話,最好現在就直說。」他此時臉上沒有笑,嚴肅地看著她們。
聶無傷又繼續說道:「陌道友,聽說,令師與令師兄都來了天魔山?為什麼你卻是一個人呢?」
「……」
三人沉默了一陣,景行止道:「兩位姑娘靈氣都恢復了么?」
景行止露出微笑,向她說道:「姑娘莫擔心,我們二人並無惡意。這迷霧著實古怪,你我同困於此,可願聯手?」
原本景行止與陌天歌二人,因陌天歌法寶不趁手的緣故,殺傷力不足,這女子卻是個武修,殺起妖獸來比普通修士快得多,三人聯手之下,漸漸地金線鼠越來越少。大半個時辰之後,這些金線鼠終於被全部斬殺。
「在下景行止。」
這句話一出口,那黑衣身影停頓了一下身形,轉過頭來,充滿戒心地掃了他們二人一眼。
陌天歌坐著沒動,依然回了那一句:「聶道友謬讚。」
這話並非虛言。陣圖只能指明方向,並不能指引正確的道路,而且,這迷霧既然會影響神識,會不會也影響其他判斷?他們都不知道。
三人姿勢各異地坐在地上喘息調氣,過了一會兒,終於都順過氣來。
景行止一怔:「嫵裳?嫵媚之嫵?霓裳之裳?」
陌天歌看了她一眼,平淡道:「他們和-圖-書另有目的。」
陌天歌只點了點頭,不管怎樣,現在這個時候,她選擇相信景行止。
這也不奇怪,當年此女已是築基後期,如果她當真是松風上人的徒子徒孫,五十多年的時間晉階結丹初期,也是很正常的事。陌天歌自己那時還只是築基中期,如今也晉階結丹了。
聽得此話,景行止笑道:「自然是聯手自保,尋找出路了。」
她大致將事情向景行止講述了一遍,景行止頓了頓,沒說話。他雖好美人,心卻是狠的,相較起來,甚至比秦羲更狠辣,至少秦羲若是答應了帶上誰,就不會再廢話,不像他,一路上向她獻殷勤不斷,卻從未真心視她為夥伴。
「好了。」體內有個小循環,陌天歌如今恢復靈氣非常快。
景行止神色動了動,劍光一晃,收了回來:「聶道友,你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陌天歌神情淡淡:「這倒不肯定。誰也不知道這迷霧究竟有多大,也不知道這個方向是否正確,在這迷霧之中,神識都會出錯,陣圖也並非完全可信。」
過了一會兒,景行止打完坐,問聶無傷:「聶姑娘,你到此多久了,可有什麼出去的線索?」
簡單說了幾句話后,三人錯開時間恢復靈氣。
「不是,」她神情冷淡,沒有一絲波動,「有無之無,傷害之傷。」
景行止笑道:「在這迷霧之中,殺了你又有什麼好處?再說,姑娘既然能到達眾仙墟,和圖書想必亦有過人手段,就算翻臉,也有脫身手段吧?」
聶無傷答道:「大約一日了,在此神識無用,方向盡失,一直未能尋到出去的路。」
陌天歌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若是與這女子聯手,倒是個好助力,可若翻臉的話……在這迷霧中,當真處處危險。
陌天歌當作什麼也沒看出來,微微勾起嘴角:「聶道友謬讚。」
「那八卦陣圖是你們畫的?」聶無傷蹙起眉頭。
這女子盯著他們看了好一會兒,卻不說話。
景行止與聶無傷都沒答話。安靜了一會兒,聶無傷低啞的聲音響起:「道友有這隻五階靈獸,實力已是不弱,這話著實太謙虛了。」
這情況與他們差不多。景行止轉頭看了看陌天歌,道:「我們也是如此,不過,我們一路上有清微道友留下來的陣法印記,不知姑娘可曾發現過?」
「……原來如此。」聶無傷怔了怔,低聲說了一句,又問,「這麼說,兩位道友還是有辦法出去的?」
景行止目光如冰,冷冷道:「我與松風上人更加不相干!」
陌天歌轉頭看著這女子,發覺她的武藝比之五十多年前厲害多了。也是,武修與劍修一樣,鬥法要超過普通的修士,修為越高,這種優勢越可怕。雖然這女子只有結丹初期,可看她動手的威力,比之普通的結丹中期修士也不差,甚至還更強一些。
「……我沒什麼好說的。」先說話的是陌天歌,她淡淡道,「坦白直說
和*圖*書,我的實力比你們都不如,只是略懂一些陣法而已,用陣圖指出方向,就是我能想出的辦法。」
他這番話說完,這女子陷入沉思。一閃神,她面前的一群金錢鼠忽然暴起,只見劍光一閃,景行止的飛劍揮灑如匹練,劍光到處,血肉橫飛,那一群金線鼠橫死當場。
「名門弟子,元嬰師父,還愛徒如命……道友的命可真好……」說到最後,聶無傷目光已不是在看陌天歌,笑得有些恍惚。
修士的記憶一向很好,她們記得彼此並不意外。只是,陌天歌心中存疑,當年這女子與普通修士並無差別,今日卻一直使用腹語,聲音也頗奇怪,從始至終未曾張口說話,難道這五十多年有什麼變故?
聽到景行止自我介紹,這聶無傷只是點了點頭,便轉向陌天歌,說道:「陌道友,好久未見,可還記得我么?」
不過,她們原本就沒什麼交情,甚至可以說是敵人,這件事她也只是放在心裡想想而已,不便問出來。
三人聯手滅妖,實際上已是結盟了。殺完之後,三人累得夠嗆,陌天歌站都站不穩,小火乾脆已經趴下來吐舌頭了。
「幾次?我們一路走來,就是按照八卦陣圖的方位,如果道友遇到了好幾次,那說明道友轉了好幾個圈。」
「可道友的法寶,亦是不凡啊。」聶無傷挑眉笑,她的笑看起來都不是單純的笑,先前那幾次,總是帶著嘲諷,這一次,卻是別有意味。
說這番話時,景行止的https://m.hetubook.com.com神色十分誠懇,這女子看看他,又看看在他後邊抵擋金線鼠攻擊的陌天歌,警惕的神色慢慢地軟了下來,口唇未張,已響起低啞的聲音:「若是聯手,又當如何?」
話音一落,陌天歌沒動,景行止的劍卻「唰」一下出鞘,劍光逼近聶無傷。
「……」景行止縱橫脂粉陣,卻從沒聽過這樣的名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無傷,這著實不像一個女子的名字。好半天,他只能贊道:「好特別的名字。」
聶無傷點頭:「遇到過幾次……可惜我對陣圖並不是很精通,不知究竟如何指向。」
景行止對這女子笑道:「不知姑娘芳名?」
「是嗎?」聶無傷又笑,這一次的笑,終於有了嫵媚的感覺,卻顯得有些陰沉,「陌道友……是聯繫不上他們了吧?」
陌天歌頷首,既不親熱,也不疏離,以同樣的冷淡回道:「自然記得,可惜直到今日才知道友姓名。」
過了一會兒,景行止終於密語傳音:「若是能與她聯手,那就聯手吧。」
「這位姑娘!」景行止高聲道,「在下古劍派修士,不知姑娘可是松風上人的高徒?」
陌天歌答道:「不錯。這麼說來,聶道友這一路上遇到過了?」
「沒有。」景行止坦言道,「不過,我們三個人總比一個人安全些。」
「呵!」聶無傷仍然無視懸在她面前不動的飛劍,道,「聽說陌道友如今已經有了道號,幾十年前初見道友之時,著實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https://m.hetubook.com.com快,道友不愧是靖和道君的高徒。」
景行止又道:「天魔山中,處處危險,雖然姑娘藝高膽大,可到底是單人獨騎,多個幫手,也多條後路。」
聶無傷亦點了點頭。
聶無傷卻沒動,抬頭向景行止微微一笑:「景道友,這是做什麼?你與玄清門並不相干吧?」
這自稱聶無傷的女子臉上又出現那種類似嘲諷的笑,沒有接話。
陌天歌笑笑:「實話而已,靈獸比之修士,相差太多。」
「說實話,」聶無傷望著陌天歌,神色漸冷,「對於陌道友的天資,我並無嫉妒,可對陌道友的經歷,卻是嫉妒不已。」
景行止便道:「那兩位對下面的行程有什麼看法?」
「尋找出路?」這女子唇角勾了勾,帶出些笑意,只是看起來卻像嘲諷,「你們尋到出路了?」
這批金線鼠死亡之後,圍攻他們的其他金線鼠同樣暴起,三人不敢怠慢,當下齊心協力,將這些暴起的妖獸一一滅殺。
陌天歌不得不承認,這景行止神色正經的時候,確實有些魅力,在他的注視之下,這女子慢慢地就沒那麼冷酷了。她道:「我如何能信任你們?」
這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答道:「聶無傷。」
陌天歌沒有立即答話,轉頭看聶無傷,聶無傷低著頭,也沒答話。
在玄因道君的結嬰大典上,這個女子還是築基後期,松風上人出現之後,她便莫名消失了,也不知用的是什麼手法。沒想到五十多年後居然能再見到她,而且她也晉階了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