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仙途終現
第611章 油盡燈枯
玄月傷心:「若不是我們,高祖也不會……」
秦羲一頓,點頭承認:「不錯。」
「妙妙!」兩人異口同聲,驚訝莫名。
「神君高祖怎麼了?」玄月顧不得問玄日剛才問的問題,連忙站起來向琥珀跑去。
「不必多說,」琥珀抬手,阻止了他的自責,「別浪費時間。」
這一次,琥珀沉默得更久,直到他們快失去耐心,才聽他輕聲道:「這五座祭廟,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噗!」「噗!」玄日玄月首先支撐不住,口吐鮮血,京濤京虎急忙施展秘術,將他們護住。
玄月首先想到,他遊歷雲中,聽說過的「上古」「太古」之說,這兩個時期結束,都伴隨著天翻地覆。
秦羲的劍陣嗡鳴一聲,將兩人護得密不透風。
「禁制已破,你們可以出去了。」他臉色蒼白,連支撐自己都費勁,卻仍然驕傲瀟洒。
琥珀苦笑一聲,沒有回答,繼續說:「這些天,我聽你們說了如今的局勢,以我推測,只怕天下大亂又一次來了。」
玄日玄月連連點頭。
「罷了!」琥珀振作精神,正容道,「時間不多了,有些話我要對你們說,你們每一個字都要記清,知道嗎?」
陌天歌向他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意見。對琥珀這種存在來說,他們的機緣算什麼?他自身就是神獸,天下修士夢寐以求的神獸之息,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玄日也醒悟過來,與玄月同時跑到琥珀面前,跪了下去:「高和_圖_書祖,高祖!」
琥珀再次一彈指,結界破開,他看向京虎京濤:「你們過來。」
金晶——或者說,南海三公主玄妙,她沒理會兄長的問題,只是焦急地看著氣息微弱的琥珀。
眾人都呆了呆,半晌,三隻麒麟悲聲:「高祖!」其他妖修亦面帶悲色。
聽他這語氣,分明知道五靈祭廟的存在,陌天歌連忙追問:「前輩知道?這五靈祭廟果真互有聯繫?」
她將手中天地扇一揮,青龍嗷嗚,吐出一團金雷,迅速地鋪成金網,罩住兩人。
「自然是有。」琥珀道,「昔年我被囚禁之前,已經天下大亂,為了留下一絲血脈,才遠去南海,在其中創造出一個小世界,便是你們的須彌海。」
陌天歌好不到哪去,若非空間崩塌之前,她直覺地丟出人偶擋在面前,此時與玄日玄月兩人一樣,已經被放倒了。而人偶「咔嚓」一聲,失去了光芒。
琥珀抬起手,手腕上的鐲子仍然閃爍著光芒:「方才你提純血脈,我才能藉助你的身軀發揮大半的實力,如今六道宮已毀,外面的禁制已破,可囚禁我的,又豈是單單一個六道宮?」
「高祖,高祖!」耳邊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
「前輩,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吧。」秦羲道。
秦羲道:「這個要從內子的經歷開始說起……」他將陌天歌遠遊,得到扶生劍,他尋去雲中,兩人進入歸墟海仙宮,發現朱雀祭廟,等等和-圖-書,講述了一遍。
「有深厚機緣的生靈,可以免除這樣的命運,存活到下一次紀元開始,繁衍出下一次的繁華。」琥珀說,「你們此次回去,不要再出須彌海,除非天下再次平定。」
玄妙一怔:「仙宮器靈不是被高祖滅殺了么?既然禁制已破,為什麼高祖不能出去?」
京虎京濤二人上前,跪叩:「神君大人。」
「高祖,你和我們一起出去!」玄妙叫道。
「啊!」三人驚呼。
「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嗎?」
琥珀繼續道:「你們目前的困境我明白了,先前我已經改造了玄妙的身體,她已是真正的麒麟,接下來我會將你們二人的身體一併改造。記住,大難臨頭,你們一定要同心協力,莫要內鬥。」
京虎京濤又驚又喜:「是,晚輩遵命。」
他們都有十階大妖在旁保護,卻一直沒發現,她就在身邊,而他們身邊最信任的兩個人,卻被她安插了心腹。琥珀勾起笑,望向守護在玄妙身邊的倪七,以及收起高傲走過來對其行禮的蝶依。不過,無所謂,都是他的後人,誰贏都一樣。
「怎麼回事?」玄日喊。
琥珀卻笑:「我出不去的。」
陌天歌搖搖頭,坐起來。
「你太心軟。」琥珀嘆道,「你大哥才智不及,你卻是心性不夠,你們兩個,都玩不過你們的小妹啊!」
「是。」玄日玄月低頭應下,他們互相爭鬥這麼多年,其實對君主之位已經沒了當初的熱切,更多的是m.hetubook.com.com不想讓對方繼位,如今玄妙首先得了高祖青睞,他們反倒沒有多麼不甘。
「原來如此。」琥珀聽罷,看著他們嘆息,「你們能尋到五靈祭廟,實在是機緣深厚。」
京虎京濤卻對視一眼,同聲嘆氣。他們都輸了,神君這話的意思,分明是支持三公主登位,沒想到他們鬥了上萬年,最後不是輸在對方手上,而是輸給從來沒想過的三公主。誰能想到呢?那個從來置身事外的三公主,會有這樣的心機。
琥珀道:「他們正在提純血統,你們好生護著。」
琥珀又問:「你的朱雀之息,又是從何而來?」
玄日急急地站起來,道:「妙妙,你怎麼會在這裏?」
不知過了多久,陌天歌從暈眩中清醒過來,喘了口氣。
玄日玄月兩人都是一怔,順著聲音轉過視線,不遠處跪坐著一個少女,搖晃著平躺在地上的琥珀。
「呵……」琥珀轉醒,揮手阻止三人慾上前相扶,撐起身盤坐在地。
京濤一揮袖,將玄日護在身後:「大王子小心!」
陌天歌驚訝,指了指自己和秦羲:「我們?」
「神君爺爺,你說什麼?」玄日還茫然不知。
蝶依說罷,眾人還沒動手,周圍就突然搖晃起來。
「就算有辦法,他們又豈會容許?」琥珀笑,抬頭看天。
兩人上前,在琥珀的示意下,在他身前坐了下來。
「咳咳!」玄日玄月等人也爬了起來。
陌天歌迫不及待地問:「那前輩可知,這祭廟究https://www.hetubook.com.com竟是何來歷,存在著怎樣的秘密?」
玄月掩不住悲色,但聽話地收聲了。
陌天歌不知道他們的感受,但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清晰地感覺到天道的存在,想到琥珀的命運,她不由想起師父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他們,都是神的玩偶。
「高祖,」玄日不解地問,「既如此,你為什麼要去做?」
琥珀緩緩點頭:「你們大概不知道,人間過上十几几十萬年,就會天下大亂、生靈塗炭,亂到一定程度,就會毀天滅地,生靈盡滅。」
這時,空間崩塌形成的撕扯之力將他們全部捲入,強大的力量幾乎將他們撕碎。
三人一怔,玄妙問:「高祖,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琥珀點頭。
「你們這是做什麼?」身為當事人的琥珀卻一臉雲淡風清,「在此困居十幾萬年,我早已厭倦了,不得自由,便有無盡的壽元又如何?今日與六道宮同歸於盡,反倒是解脫。」
「六道宮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琥珀笑,他的臉上一直都帶著笑,似乎這一切都不足為道,說出口的話卻帶著倦意,「我已是油盡燈枯,坐化在即了。」
琥珀一彈指,一道無形的結界出現在他們周圍。他道:「我所做的事情,你們不要追問,這不是你們這個境界可以插手,便是我,也不過飛蛾撲火,徒勞無功。」
※※※
「高祖……」三人悲傷。
「嗯。」琥珀說,「祭廟已經存在很久了,遠古毀滅后,一直不為人知,直到我們那個和圖書世界毀滅在即,才被人發現。」
琥珀再次施展隔音結界,卻一直看著他們不說話。
秦羲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著陌天歌,他的朱雀之息關係著兩人的際遇,同時牽扯出青龍之息,要說就得兩個人都說。
這一崩塌,他們才知道,這並非陣法營造出來的幻陣,而是真正的獨立空間,空間崩塌之力,瞬間對他們造成極大的衝擊。
三隻麒麟沉默許久,才聽玄月喃喃道:「早知如此,我們就算終生困於此地又如何?到頭來,還連累高祖……」
「啊……」玄妙低呼,她沒料到須彌海是這樣來的。
揮手讓他們退下,琥珀看向陌天歌和秦羲:「還有你們。」
琥珀看著他,忽然道:「那隻鳥兒身上的朱雀之息,來自於你吧?」
舉目四望,周圍是亂堆的仙玉——仙宮也塌了。
「天歌!」秦羲將她扶起來,「還好吧?」
「好了,這就開始吧。」琥珀淡淡說罷,一掐指訣,兩滴精血從眉心飛出,緩緩沒入玄日玄月的眉心,他們低吟一聲,純正的麒麟血脈在他們體內掀起狂濤巨浪。
周圍氣息紊亂,陰鬼之氣失去了原本的規律,亂轟轟地四處散逸。晃到最後,身處的這個空間開始出現裂痕,裂痕越來越大,最後結界無法維持,整個崩塌。
「又?」玄妙注意到他說了又字。
「難道就沒有倖免的嗎?」玄妙問,「我須彌海並不參与世間紛爭,這一次發現了線索,來尋高祖的遺府,才與人類修士起了衝突,並非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