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錯誤的路……
「九尾,你還想創造另一個『我』嗎?」聲音變得低沉渾厚,用著許哲的身體,許哲的聲帶,子涯如此的說著。
自己也許真是受到詛咒的人,可他們並沒有錯啊?他們一直都在努力地為人類做點什麼,哪怕微薄,他們卻並沒有退縮過……
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許哲已經衝到最前,已經很努力地去戰鬥,只為了能保護他們,讓他們活下去。
可也在頃刻間,那暗淡的色彩卻變得無比的妖艷,整條巨尾化為了鮮紅跳動的火焰。
「不用太激動,我只殺了他們的肉體而已,靈魂的部分我不會碰的,你的朋友們還能轉世成人。說不定你還能再豎起塊封神之榜,讓他們當神仙來著?」臉帶甜美的微笑,九尾沒有半分殺人後的罪惡感,更像做了什麼善事一樣的高興。
他們並不是好人,一輩子幹了不少的壞事,坑蒙拐騙,欺負弱小,未殺過人也放過火了。可他們依舊是許哲認同的同伴,比起什麼神,什麼吸血鬼,什麼魔王,許哲更相信他們。
可許哲似乎並沒有認真地聽,耳邊只有幻聽般的轟鳴。雙眼什麼都看不見了,除了面前的九尾……
「媽的,真是煩躁,哪吒的封印困住了體內的靈,可依然無法將靈困得乾乾淨淨,還是給留了一絲,被這什麼該死的結界束縛。」不管可以活動了能不能幫上忙,宙斯只是單純討厭這種動彈不得的狀態。
「呼……」一次長長的深
和-圖-書沉吐納,被憤怒蒙蔽了一切的許哲竟突然止住了體內奔騰的靈動,臉龐上憤怒的表情悄然的消失不見,恢復了一種那難得一見的沉穩。
這一切都是許哲做不到的,所以,此刻,立於九尾面前的也不再是許哲……
「那麼你想幹什麼?你應該知道,如果你幫許哲扯斷任何一道軒轅的封印,叫『許哲』的這個人格便會消失。」九尾是提醒,也是一種恐懼,害怕許哲會死的如此沒有意義。這樣的結局,九尾絕不願意接受,無奈地是九尾無法對這樣的局面做任何的事情,只能看著子涯如何去選擇……
「靜靜的去看吧,可能一切都是天的旨意,只讓我們用見證者的身份去看這宿命的對決?」上帝柔美的聲音輕輕地嘆息著。
「如同讓人去了解自身體內有多少的細胞一樣困難,而且連每一個剎那死去了多少,再生了多少都不能錯誤。」一旁的玉帝補充地說明,臉上只有對那個男人的欽佩,「三界之中可能也只有子涯能將靈動控制到這樣的地步了?」
「應該只是被暫時的取代了吧?」海格如此的猜測,突然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對了,如果要完全停止體內的靈才能破除凝世之結的封印……那麼完全停止了體內之靈的子涯要如何去挑戰九尾?」
恨,無疑是變強最好的催化劑,它會讓人忘記許多不必要的東西。所有的顧慮與思考都會被恨所掩蓋,剩下和-圖-書的只有想殺死他人的衝動。
不能去憎恨,那是已經確認的錯誤方向。恨,什麼也解決不了,哪怕消滅了憎恨的原因,剩下的也只有永無止盡的失落而已。
「他們才不會習慣神那種無聊的生活……」語氣平靜且清晰,許哲極力保持著神志的冷靜,可憤怒依舊表于臉上,那眼角旁鼓起的一道道崎嶇的青筋,近乎要爆裂開的恐怖,「你剝奪的是一群無辜的人,只想平靜生活的權力……」
堅固的黝黑枷鎖在崩裂,堅固的封印上滿是裂紋,磅的一聲,許哲身側那單手輕提的軒轅劍上,一道枷鎖化為了碎片,墜向了靜止的大海。
「又見面了,你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出來攪局,就像多管閑事的家長,總不相信孩子能獨立的成長……很讓人討厭啊……」九尾鄙視的諷刺,臉上沒有了從前見戀人時那種迷戀的神色,如同移情別戀的負心人,光是看看前男友的臉都嗤之以鼻,「你可以遺忘了嗎?對我的恨?」
「九尾·焚雲。」平靜且輕柔的述說,只見九尾身後,一條新的巨尾舞動了起來,親密如巨蟒般地纏繞在了九尾的身軀之上。焚雲遠沒有針海來的雪白,顏色暗淡得多。
「許哲……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請你看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這可能……是我最後為你做的點幫助了……」改由雙手握劍,子涯沒有退卻,大步向前,變走為奔,撲了上去。
許https://m•hetubook.com•com哲本來想哭的,可眼淚卻會模糊視線去認清該憎恨的人,所以他強忍著……
當軒轅第十一道枷鎖崩裂之時,伴隨著力量充實進許哲軀體的,還有另一個存在……
束縛軒轅的枷鎖成為了阻礙,必須除去。於是,思維緊緊地抓住了第十道枷鎖的兩端,發勁。
「如果這樣,我來『剝奪』你的好了……」許哲沒有對九尾的同情,只有難以述說的恨。
新獲得的力量只給予了許哲新的動力,思維毫不停止的又扯起了第十一道枷鎖。
那遠遠扎進航母戰艦中的針海在九尾的意念中收了起來,迅速的抽出了堅實的鋼板,回到了九尾的身後。九尾真的認真起來了,每一件武器都不願離身。再看那人類的戰艦,已是千瘡百孔的姿態,如不是被結界束縛,估計已開始了下沉。
「是嗎?真是十分榮幸。」九尾感恩的鞠躬行禮,「可以讓他人像我一樣的失去生活的權力,我似乎擁有了許多的同伴了?不對,沒有人會成為我的同伴的……沒有人和我一樣……他們死了,可靈魂尚存,轉世重生,依舊會被世界接受……可我卻不行,即便死上千百遍,變換千百種身份,天都不會容我。到頭來,不是我剝奪他人的權力,便是我被剝奪活著的權力。就是這樣一個悲傷的關係……」
子涯對於這樣的過程太過的了解,正因為了解才不願意辛苦走到這裏的人重複三千年前m.hetubook•com•com同樣的錯誤。
「不用擔心,許哲不會死在這裏的。解開十一道枷鎖和十二道枷鎖,當對手是你時也根本沒有什麼本質的差異。」子涯明白九尾在擔心什麼,「我要做的,只是告訴許哲,其實不用憎恨,他也能做得更好……既然此刻他不願意聽我的話,那麼我就做給他看好了。首先,是突破他認為你等同無敵的凝世之結……」吸氣凝神,立於結界之上的子涯,竟是那麼自然地像前踏出了一步,肌肉的運動已證明凝世之結對其的束縛被破除了。沒有想象中激烈異常的畫面,子涯輕提著只剩下兩道枷鎖的軒轅,向著九尾所在的方向走去,步伐平緩,「說是無敵的封印結界,其實只需要仔細的去感受它的存在,便能找到它的漏洞。許哲你一直認為需要龐大靈力才能突破的封印,卻有著完全相反的破除方法。凝世之結鎖萬物沒錯,可只需要自身跳出萬物的限制,結界也便不攻自破。而萬物的共同點便是萬物皆有流動之靈,不論腳下的水流還是撫過身體的微風,流動之靈無處不存。只需要做到完全靜止體內的靈,你也能如此輕鬆地在九尾的結界中行動。」如同最慈祥的老師,子涯毫不保留地傳授著。
所以,對軒轅的靈毫無至盡的去苛求,貪婪的如同野獸挖掘著每一分可使用的力量。
許哲能感受到,老大,耗子,鐵鎚,這些一路走來的同伴,就在剛才生命的跡象消失了。即便是自己也無和-圖-書法再延續他們作為人的生命……
「在那裡的是子涯,許哲會怎樣?」愛麗斯擔憂地問著。
「切,天那傢伙才沒有這麼好的心情去看什麼一對一的決鬥。」撒旦鄙視的冷嘲熱諷著,「如果辦得到的話,天那傢伙估計恨不得創造出無數個許哲一起絞殺了九尾才好。」
「完全停止體內之靈?你以為是個人就辦得到嗎?」撒旦打著哈欠地解釋著,「那需要對自身之靈的操縱能力達到微粒級別的變態境界,用人類的語言來說,就是連體內哪怕納米般大小的靈也不能遺忘的進行掌控。」
「喂,知道破除了的方法了!大家快點照做啊!」閻王慶幸地喊著,突然發現身邊竟找不到一張同樣高興的臉。
「做不到,你知道的,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怎麼可能被遺忘?」並沒有像許哲那樣去抗衡這結界對身體施加的束縛,子涯如同遺忘了自身被封印的事情,調整靈動的方式輕巧熟練,駕馭起來如湖中蕩舟。
說到這裏,甲板之上頓時鴉雀無聲,無人能回答海格的問題,大家都只能靜靜的去看子涯與九尾的「表演」……
許哲看九尾的眼變得好清澈,如同遺忘了就在剛才,面前的人屠殺了自己的朋友,用一種神的視角看待著他人的死亡。
因恨獲得的力量,只會讓恨變得更加猛烈,到了最後,恨便會化為扯不斷的結,成為最後的束縛。
許哲的腦海中,屬於子涯的人格不斷的勸解,不斷用事實述說著不能去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