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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醫高手

作者:石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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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葛大隊的床頭風

第9章 葛大隊的床頭風

李長宇道:「他不過才二十歲,可是腦子裡的想法和算計甚至比我還要深沉一些,我真是不知該拿他怎樣辦了。」
張揚笑了起來:「應該說謝謝的是我!」想起王忠科率領警員想要強行帶走自己的那一刻,張揚對這位外柔內剛的女孩頓時充滿了感激,雖然左曉晴的勇敢有她家世背景的因素在內,可是在那種時候能夠站出來畢竟需要很大的勇氣。
韓唯正忍不住罵了一句:「沒出息的東西,你整天跟那幫無賴小偷混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下場?這幫敗類又有哪個是講究信義的?」他停頓了一下:「她們丟什麼東西,你應該做過筆錄,現在你就去給我買,丟什麼買什麼,實在買不到的就用錢給我補上。」
在此之前王忠科已經向韓傳寶下過通牒了,韓傳寶嘆了口氣:「我問過客車司機了,應該是梁集的孫耙子那伙人幹得,我跟他打過傳呼,可是這狗日的不回電話。」
葛春麗深情的看著李長宇,平心而論她對身邊的這個男人還是有著很深感情的,沒有李長宇就沒有她的今天,無論政治上還是心理上她對他的依賴實在太多太多,已經變得難以割捨了,那晚在春水河邊的事情發生過之後,她甚至想到過就算暴露了也沒有什麼,只要李長宇沒有出事,自己寧願一輩子這樣跟著他,就算沒有名份也沒有什麼。
張揚看了看周圍,病人走來走去,說話的確很不方便,從韓唯正父子的表情,張揚已經猜測到他們今天前來的真正目的,張大神醫的心胸並不狹窄,昨天之所以出手暴打韓傳寶三個,那是因為看到左曉晴受到了委屈,一時氣憤才大打出手,張大神醫雖然武功高強,可是很多時候還是願意講道理的,伸手不打笑臉人,念在韓唯正今天的態度這麼誠懇,聽他說兩句倒也無妨。
葛春麗沒有說話,想起現在他們兩人面臨的窘境也學著李長宇的樣子嘆了一口氣。
「別他媽叫我爸,我韓某人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韓唯正憤憤然斥罵著。
韓傳寶此刻腦袋耷拉的比肩膀還要低,他也不是傻子,剛才發生的一切全都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誰能想到兩個文文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能牽出那麼大的事情來。
實習生們興高采烈的往醫院的路上走著,在多數人的眼中這是一場以弱勝強的戰役,作為這件事的親歷者,洪玲無疑是最為興奮的一個,她繪聲繪色的描述著今晚的驚魂一幕,講到精彩之處,自然免不了要添油加醋一番。左曉晴仍然是那幅恬恬淡淡的樣子,在張揚的眼中,這女孩兒多少有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味道,這種出世的感覺頗有幾分類似大隋朝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是以張揚從心底感覺她和自己的時代更貼近一些。
張揚和左曉晴還沒有說話,洪玲已經搶先將發生過的一切說了一遍,她的伶牙俐齒在此刻展露無疑,當然張揚也發現了這妮子的另一個強項……添油加醋。
李長宇搖了搖頭:「一件小事罷了,不過總讓他拿著我當槍使也不是辦法。」客運公司的事情李長宇並不想鬧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未嘗不是一個完美的結局,身為春陽縣委書記,他不可以過度糾纏在這種小事上,他不想在人前落下徇私護短的嫌疑。
韓唯正開始認識到眼前年輕人的厲害,看張揚至多不過二十歲的樣子,談吐舉止無不透出成熟睿智的味道,再看看自己的兒子,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啊,同樣是年輕人怎麼差距就那麼大呢?韓唯正暗自感嘆,感嘆張揚厲害的同時,也在感嘆著自己教育的失敗,在這種情況下,拐彎抹角已經沒有任何的必要,他苦笑著說:「實不相瞞,我昨晚就帶他來縣人民醫院,也去中醫院請教了專家,全都說他右臂的脫臼十分的麻煩,手法不可能複位,只能用手術治療。」
張揚接過一千塊看都不看就扔到了布袋裡:「行,回頭我轉交給左曉晴!」
邵衛江向前走了一步,然後伸出雙手握住張揚的右手:「張揚啊,你受委屈了,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主持公道。」邵局長明擺著就是偏向張揚來了,偏向又怎麼著,老子是春陽公安系統的老大,老子想罩誰就罩誰!
張揚雖然對現時的貨幣只有一個朦朧的概念,可是多次的消費經歷已經讓他知道,一千塊也是個不小的數目,一hetubook.com.com個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資還達不到這樣的水平,雖然他在大隋朝的診費很高,可是總得要考慮人家的接受能力,張揚想了想道:「一口價,五千塊,少一分你就帶他去開刀吧。」
韓唯正悄悄向兒子使了一個顏色,來此之前,他已經向這個不爭氣的小子叮囑了千百遍,韓傳寶雖然心裏一千一萬個不樂意,可是如今主動權都在人家的手裡,再說了這件事的確是自己挑釁在先,心中還是有些理虧的,他低下頭,聲音小的就像一個大姑娘:「對不起……」
李長宇又嘆了一口氣。
雖然是兒子在道歉,可是韓唯正心裏比自己向別人道歉還要難受,他就那麼一個兒子,從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從沒有讓他受過半點委屈,可是今天卻要當著自己的面被別人折辱,韓唯正心頭泛起難言的酸楚。他慌忙把裝在布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丟失的東西全都在裏面,還有一些找不到的物品,由我們公司按照市場價格給予賠償,另外為了表示我們對兩位女乘客的歉意,由公司拿出一千元作為賠償。」
韓唯正又將一千塊錢交給張揚,假如不是因為張揚背後的李長宇,他才不會捨得出這麼多的血,要知道他現在帳面上的工資也不過是二百八十六塊。
張揚看著邵衛江傲然峙立,威風八面呵斥眾警員的時候,一股羡慕之情油然而生,麻痹的,這才叫快意人生,想想自己的過去,只知道流連於聲色犬馬的場所,左擁右抱,醉生夢死,簡直是浪費生命,人死過一次真的很不一樣,看待問題,看待事情已經有了一個全新的角度,這就是境界的提升,無論別人怎樣認為,張大神醫真切的感覺到,自己的境界提升了,而且提升的不止一點。
卻想不到這句話又激起了邵衛江的火氣:「你懂不懂什麼叫正當防衛?王忠科,看看你的轄區,都是些什麼人!這件事你今晚必須給我好好處理,明天去局裡給我報告!」
「還有事嗎?」張揚是明知故問,韓傳寶耷拉著膀子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這父子倆的用心,內心暗自高興,可表面上仍然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
葛春麗輕輕摩挲著他的耳後,看著李長宇耳後的肌膚慢慢開始泛紅,她俯下身去,摟住李長宇的脖子,吐出一點香舌輕輕舔弄著李長宇的耳根,小聲道:「人家想了……」
關上車門,韓唯正從心底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位小夥子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人家既然來到這裏,就等於向自己表明了態度,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是有的談的。
這下爺倆兒的確有些傻眼了,要知道這位老主任在江城市骨科學術界也是泰斗級的人物,他既然這麼說就算是到了江城估計也沒有什麼辦法,韓唯正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又是心疼又是惱火,惱火的是因為他不知得罪了多少的強勢人物,心疼的是畢竟是自己的心頭肉,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罪不是?
「怎麼回事?」邵衛江望向王忠科的眼神充滿了殺意,狗日的,你小子給我惹麻煩,誰給我惹麻煩我就找他的麻煩,邵局長始終奉行著這個原則,他還不知道剛才市局田慶龍打了電話,如果知道那件事,他可能馬上就要對王忠科下手了。
「分筋錯骨手!」張揚說完就向宿舍走去,只留下陳國偉和王銳兩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韓唯正心潮起伏,腦海中默默盤算著該如何應對這件事,剛才王忠科已經在電話中將發生過的事情詳細敘述了一遍,自然免不了向他抱怨了一通,韓唯正擔心的不僅僅是兒子的傷情,讓他更擔心的是這一連串的後續影響,邵衛江、李長宇、田慶龍無論其中的哪一個都不是他所能夠抗衡的,自己兒子的毛病他這個當爹的是清楚的,韓唯正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刻苦專營方才有了現在的位置,往往得到的越是艱難,越是不想失去,而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因為兒子的年少輕狂,一夜之間已經變成了未知,韓唯正清醒的認識到,假如這件事處理不當的話,自己很快就會被打落塵埃,永世無法翻身。
韓傳寶半信半疑的看著張揚,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他嘗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臂,發現右臂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心中對張揚的敬畏又增加了幾分。
罵歸罵,可該心疼的還是要心疼自己的兒子,要不怎麼會有hetubook•com•com護犢子的說法,韓唯正就是個護犢子的人,而且為了這個寶貝兒子,他可以低下高傲的頭顱,甚至不惜放下自尊。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帶著韓傳寶去向張揚道歉,之所以先選擇去找張揚道歉,一是因為張揚是個男生,男人和男人之間溝通起來應該相對容易一些,二是因為張揚的背後是縣委書記李長宇,在韓唯正看來,李長宇無疑要比遠在江城的公安局長田慶龍更加可怕,畢竟田慶龍想要對付自己還需要動用其他的手段,而李長宇想要對付他只要說一句話就夠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脫臼的右臂已經折磨了兒子一整夜,這一切既然是張揚造成的,也許人家就會有辦法治好,有句古話怎麼說的?解鈴還須繫鈴人。大丈夫能伸能屈,該低頭的時候還是要低頭的,無論對方是誰,無論對方的年齡多大!話說回來縣委書記李長宇也比自己年輕,自己不也是一樣向人家低頭。
李長宇伸出左手憐惜的未葛春麗抹去臉上的淚滴,葛春麗再度投入他的懷抱中,忽然小聲道:「我一定可以治好你,不如我用嘴……」
李長宇嘆了一口氣,他也覺得自己剛才的確過分了一些,來到葛春麗的身邊坐下,伸手把她的身軀攬入懷中:「小麗,我遇到麻煩了……我真的……硬不起來……」讓李書記在情人面前承認這件事的確需要相當大的勇氣。
雖然明明知道洪玲很多的部分有些添油加醋,王忠科卻偏偏不敢辯駁,感覺自己正在朝著一個無盡的深淵中不斷地墜落下去,甚至連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了。
「爸……」韓傳寶這才意識到事情比他預想的還要嚴重得多。
看到張揚起身想要離去,韓唯正慌忙出聲挽留:「張揚!」
李長宇卻如夢初醒般打了一個激靈,他搖了搖頭,掙脫開葛春麗常春藤一般的雙臂站起身來,在房間內走了幾步,來到落地窗前,透過朦朧的薄紗,眺望著不遠處春水河碧波蕩漾的水流,情人節那晚發生的驚魂一幕無疑已經成為了他的心魔,正如張揚所說,他的身體的確出了問題,就算美人在抱,他仍然如柳下惠一般坐懷不亂,他真的硬不起來了。
李長宇有些不耐煩的搖了搖頭:「你還嫌我不夠煩嗎?」
「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韓唯正從張揚的笑容中敏銳的捕捉到了什麼,他低聲提出自己的條件:「只要你把小寶治好,我願意拿出一筆豐厚的診金。」在韓唯正看來,錢能夠搞定很多事情,在張揚咄咄逼人的勢頭下,他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搬出這個最後的法寶。
葛春麗有些幽怨的走了過來,從身後抱住他的身體,春蔥般的手指靈蛇般穿越了他的腰帶,輕輕握住他兩腿間的那根東西。
韓唯正仍然保持著春天般溫暖的笑容:「張揚啊,這裏說話不方便,要不咱們換個地方?」
事情隨著邵衛江的出現告一段落,邵衛江親自陪著張揚走出保衛科的大門,這是一場勝利,而且是全方位的勝利,連洪玲看張揚的目光也沒有了昔日的不屑和鄙夷,人家雖然是一個衛校生,可是能量卻大著呢,能夠得上縣公安局長的人物,那可不是一般的能耐。至於左曉晴過去在洪玲的眼中就是拚命攀附巴結的對象,現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更是高山仰止。
「好了!」
「客運公司的那件事怎樣了?」昨晚發生的事情葛春麗多少也聽說了一些,所以才會這樣問。
葛春麗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個毛頭小子的話你也相信?」
葛春麗秀眉微顰,她忽然想起了新近發生的一起案子,春陽縣黑山子鄉計生辦主任徐金娣被人打了悶棍,兩條腿都被打斷了,現在正住在縣人民醫院,雖然警方介入了幾天,可是至今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春陽縣的計生工作本來就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黑山子鄉因為地處偏僻的緣故,計生工作更是棘手,徐金娣已經不是第一個被打的計生辦主任,此前三任計生主任全都沒有倖免被打一頓的下場,不過這次徐金娣受到的傷害最重,眼下春陽縣體制內已經把黑山子鄉計生辦視為雷區。張揚是個衛校實習生,專業也勉強算得上對口,而且聽李長宇所說,這小子昨天在客運公司保衛科大打出手,以一敵三,身體素質也不容置疑,假如讓他過去擔任這個計生辦主任,也許能夠有一定的用武之地hetubook.com•com,再說了這小子留在縣城一天就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假如他每惹出一件事都要李長宇給他善後,那麼李長宇很快就會陷入無盡的麻煩之中,黑山子鄉山高皇帝遠,就算折騰出一些事情,對李長宇來說也很好解決,將影響盡量控制在有限的範圍內,不失為眼前一個兩全齊美的解決方案。
本來邵衛江是想親自開車把張揚他們送回醫院的,可是張揚拒絕了他的好意,邵衛江也只是在做戲,這齣戲他演給下屬看,更重要的是演給李書記看,他要通過張揚的嘴巴告訴李長宇,自己對這件事是如何的關心,這是一種赤|裸裸的示好。點到即止,戲演的差不多了邵局長自然也要撤退,畢竟凡事不可太過,假如繼續在張揚的面前如何如何,別人還以為自己怎樣巴結李長宇呢。
左曉晴終於還是出聲制止了洪玲,假如再不阻止這個口快的妮子,恐怕她要將關於自己的一切倒豆子般全部倒出來,洪玲的目光中流露著對左曉晴的崇拜與忌憚,同時又隱隱生出一絲絲的不平,同樣是豆蔻年華的少女,同樣是江城醫科大的學生,而且她的專業成績似乎還比左曉晴好上那麼的一點點,可是一旦將家世的因素介入其中,她和左曉晴之間的差距頓時就變得無法形容,也許終其一生也無法拉近這個差距,看來人的命運果然有些上天註定的因素在內。洪玲再看張揚的目光中也已經沒有了昔日的冷漠和鄙視,一個電話就能出動春陽縣公安局長的少年,絕不是一個普通的衛校生那麼簡單,洪玲發現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讓她更為驚奇的是,左曉晴從容走在張揚的身邊,一切顯得那麼自然,那麼和諧,也許他們兩人註定要走在一起,從來都是走在一起……他們在宿舍的大廳前分手,左曉晴抬起那雙泉水般明澈的美眸靜靜看著張揚:「我忽然忘記了,應該向你說聲謝謝……」
張揚在醫院中只是一個實習生,當然沒有自己的辦公室,想要找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還真不是那麼容易,不過這難不倒韓唯正,今天他開著一輛豐田七座麵包過來,身為客運公司總經理這點方便還是有的,韓唯正雖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科級幹部,可是並不缺乏政治上的覺悟和警惕,今天前來道歉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連司機都沒帶,上陣還需父子兵,爺倆兒單獨前來和張揚會面,不過他們是為了和平,而不是為了戰爭。
韓傳寶充分體會到了分筋錯骨手的厲害,他耷拉著脫臼的手臂當晚就去了縣醫院掛了急診,拍片證明這是脫臼,可是脫臼的位置十分奇怪,骨科當值的醫生研究了半天也沒有把握利用手法複位,最後只能建議他去縣中醫院看看,於是韓傳寶忍痛去了縣中醫院,他的父親韓唯正自然也被驚動了,利用自己的關係找到了縣中醫院的骨科老主任,看過片子,那位老主任搖了搖頭丟了一句話:「手法複位是不可能的,要不就開刀,要不就去市級醫院看看。」
王忠科現在是完全明白了,感情人家張揚沒吹牛啊,想起剛才接的那個電話,那個司機劉海濤,馬上又想到司機身後的縣委書記李長宇,王忠科此刻連死了的心都有了,麻痹的韓傳寶,不帶那麼玩兒人的啊!
「他只是一個衛校實習生,還沒有畢業,我把他安排到哪裡?難道當真像他所說的那樣,讓他當縣人民醫院的黨委書記?別說我眼前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我有這個能力總不能讓整個江城的黨政系統笑掉大牙吧?」
葛春麗抬起梨花帶雨的俏臉,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一定是那晚的事情對你造成了心理上的障礙,所以,我才想幫你。」
葛春麗心中盤算好了,這才附在李長宇的耳邊小聲將這個主意說了,李長宇聽得眉開眼笑,竟然放下了過去一貫的沉穩,主動抱住葛春麗狠狠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小麗,你可真是我的賢內助!」
看到韓唯正身邊的韓傳寶,張揚已經隱約猜到了韓唯正的身份,韓傳寶望著張揚的目光中已經沒有了昨日的囂張和跋扈,剩下的只有可憐和痛楚,右臂的傷勢折磨了他一整夜,他臉色也變得青白,雙目之中布滿了血絲。
葛春麗俏臉煞白,咬了咬烈焰般的紅唇,放開李長宇那軟塌塌的一團,極其受傷的走回沙發,抱起一個靠枕,臉兒埋在靠枕之中,低聲啜泣起來。和圖書
張揚回答的相當的爽快:「成,我原諒他了,沒事了吧?沒事我還要去上班呢!」這廝裝傻充愣的本領早已爐火純青了。
「爸……」
兩人並肩走在隊伍的最後,雖然王銳等幾名男生先後主動走上來問候左曉晴,得到的卻是左曉晴淡淡的微笑,這笑容矜持禮貌,卻決談不上親近,讓人不由得生出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所以很快和左曉晴走在一起的只剩下張揚一個,應該說並不是張揚主動和她走在一起,而是左曉晴在跟隨著他的腳步,兩人都沒有說話,彼此的目光偶爾彙集在一起,同時露出淡淡的笑容,這是一種盡在不言中的默契。
韓唯正微笑著走了過去,向張揚熱情的伸出雙手:「這位就是張揚吧,我是客運公司的韓唯正……」
王忠科感動的點了點頭,還是這位小姑娘大度啊,一看就是大戶家的閨女。
「那就算我們扯平了!」左曉晴留下一個微笑,然後飄然走向樓梯。
「都是我不好,假如不是我突發奇想的話,那天也不會出現那個意外……」葛春麗充滿自責的說,的確,那晚不知為了什麼,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在春水河邊做那種事,也許是心裏太過緊張,也許是異樣的刺|激,竟然出現了意外的狀況,不過有一點她無法否認,那樣的環境輕易就讓她達到了高潮。
「沒問題!」張揚接過韓唯正早就準備好的一千塊,然後走向韓傳寶,這小子看到張揚冷笑著走向自己,內心不禁打起了小鼓,他是真的害怕張揚了,心說只要你治好了我,我以後離你遠遠的,再不跟你作對。
「還有,明天開始你這個保衛科長就不要幹了,孫傳福那幾個參与鬥毆的臨時工全都給我攆回家去。」
韓傳寶臉上一顆顆青春痘因為窘迫和尷尬都漲紅了,他很少向別人低頭,今天卻不得不承受對方的侮辱和鄙視:「對不起……昨天是我不對!」
韓唯正小心翼翼地問:「你看,我出一千塊怎麼樣?」
張揚不屑的笑了笑,看來小小的春陽縣果然沒有什麼真正的名醫。
王忠科的臉色很難看,送走了邵衛江和張揚那些小祖宗之後,他腳步沉重的返回了保衛科,手指韓傳寶只說了一句話:「我給你十二個小時,明天上午十點之前,把她們丟得東西全部給我找回來,否則,我讓你好看!」王忠科之所以這樣說不僅僅是因為上頭給他的壓力,他對長途汽車站的內情是清楚的,經常在汽車站內出沒的小偷跟保衛科的這幫小子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韓傳寶只要想找回那些東西,肯定是有辦法的。王忠科現在已經不敢去想事情最終的後果,他所能做的只是盡量減輕自己的責任,想到責任這個字眼,王忠科不由得露出無奈的苦笑,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推卸顯然是推卸不掉的,這是怎樣的一天?
張揚打開布袋,看了看裏面的東西,有錢包,有BP機,還有一些化妝品什麼的,不過看起來應該都是全新的,有些上面還貼著價格小標籤。
韓傳寶把一切的責任都歸結到張揚的身上,咬牙切齒道:「不要讓我再碰見他,否則我一定要弄斷他的雙腿……」話還沒說完,後腦就挨了老子狠狠的一巴掌。
韓唯正終於說出了請求:「張揚,你看能不能幫忙治好小寶的傷?」
張揚笑了起來,然後他放下藍布包,慢慢在座椅上坐下,他的態度表明他對韓唯正的提議表現出極大的興趣,現在需要談的就是具體的價錢了。
韓唯正倒吸了一口冷氣,真是獅子大開口啊,就算是真開刀也花不了這麼多錢,張揚這小子分明是在乘機訛詐,他本不想痛快答應,可是一轉臉看到兒子滿臉的痛苦和憔悴,只要五千塊就能解除他的痛苦,這筆錢雖然不少,可對韓唯正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太大的數目,他作出極其為難的樣子,過了許久方才嘆了一口氣:「這樣,我先給你一千作為訂金,剩下的錢回頭我讓小寶自己送來。」
韓唯正根本沒有看清張揚複位的手法,轉眼間兒子已經恢復正常了,昨天兒子告訴他,張揚一個打三個,他還有點不相信,現在看到人家的出手,他已經完全相信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看來自己老了,眼前的時代就快屬於這些年輕人了……春陽縣縣委書記李長宇此刻正坐在位於弘潤園的房間里,縣刑偵大隊副大隊長葛春麗站在沙發后,輕輕為他按摩著雙肩,李長宇微閉m.hetubook.com.com著雙眼,靜靜享受著肩頭的舒爽和愉悅。
李長宇放開葛春麗,端起茶几上冒著熱氣的咖啡,輕輕品了一口:「假如我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他有那樣的本事,可是他只用一針就治好了我嫂子的頭痛病,這小子的確很不簡單。」
張揚停下腳步,臉上掛著不羈的笑容:「我只是一個實習生,恐怕幫不上什麼忙,這裏就是醫院啊,你可以帶著他去找骨科專家,以韓經理的人脈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
張揚的左手在韓傳寶肩頭一按,右手在他的肘關節處用力一拍,伴隨著韓傳寶一聲慘痛的大叫聲,脫臼的關節咔啪一聲返回原位。
李長宇搖了搖頭,雖然他清楚的知道,當初自己得到葛春麗是憑藉著自己的這份權勢,可真正得到之後,他又希望葛春麗看重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權勢,葛春麗能夠說出這番話的確是充滿真情的表達,李長宇不能不被她感動,他嘆了口氣道:「張揚說過,我的毛病出在體內的經脈,想要康復必須打通閉塞的經脈。」
韓傳寶雖然害怕,可是嘴上還是有些硬氣的:「可是他也打我了啊……」他的意思是我雖然限制了他們的自由,可是我也挨打了,比較而言還是我吃虧更大。
韓傳寶被罵的垂下頭去,剛才他也只是說說狠話罷了,當時的全過程他都是親眼所見,就算他腦子再不濟事,也明白人家背後的靠山是自己惹不起的,拋開這些靠山不言,單單是叫張揚的那個小子,舉手抬足之間就把自己和兩名手下弄成了這副慘樣,人家的戰鬥力不容置疑。
韓唯正父子倆有求於人,張揚就算再過份,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韓唯正將兒子拉到張揚面前:「昨天都是小寶的錯,我已經免去了他保衛科長的職務,那幾名參与鬧事的保安也被開除了,希望你不要繼續生氣。還有,小寶的肩膀已經疼了整整一夜,他做錯了事,受點教訓是應該的,不過念在他還年輕的份上,還是應該給他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你看……」
還好左曉晴打斷了洪玲的話:「算了,事情說清楚就行了,王所長,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你說啥?」張揚明明聽到了,卻仍然裝出沒有聽清的樣子。
張揚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春陽縣的客運公司經理,韓唯正今年四十五歲,可對外一直宣稱自己四十六歲,畢竟誰都不想在生肖屬性的問題上成為別人酒桌上的笑談,他身材不高,長著一個凸起的啤酒肚,白白胖胖的臉上一團和氣,頭頂已經禿了大半,前額的頭髮留的很長,然後用梳子整齊的梳到腦後,典型的地方支持中央。
邵衛江卻搖了搖頭:「不行!這件事一定要徹查到底,否則我們對人民怎麼交代,對國家怎麼交代?你們知不知道警務人員的職責是什麼?是保衛人民生命和財產的安全,而不是起到反作用!」邵局長的話擲地有聲,他冷冷看了看韓傳寶,伸手指著韓傳寶的鼻子:「你有什麼權利限制別人的自由?你這是犯罪你知道嗎?」
韓唯正憤怒的罵道:「你小子還嫌給我惹事惹得不夠,人家一個電話連縣公安局邵局長都親自來了,人家背後是誰?那是縣委李書記,那是市局田局長!」
韓唯正迅速做出了一個決斷:「小寶,查清楚那兩個女孩丟了什麼東西,儘快把失物找到!」
張揚並沒有理會他,冷冷掃了韓唯正一眼,兩手仍然抄在白大褂的口袋裡,就這樣,韓唯正的雙手僵直在半空中,韓唯正心裏這個怒啊,可是他更清楚今天是為什麼來的,有求於人,人家讓自己吃點憋也是沒辦法的事。
葛春麗知道李長宇從來都是個很有野心的人,自打他登上春陽縣縣委書記的位置那天起,他的下一個目標就瞄準了江城市,正是這種政治上的好勝心,才讓李長宇這兩天產生了這麼大的挫敗感,他變得患得患失,害怕自己辛苦經營的一切毀在一個毛頭小子的手裡。作為李長宇的枕邊人,葛春麗意識到自己有責任為他分憂,她小聲提議道:「既然他提出想要當官,不如就安排一個閑職給他,我看他挺機靈的,應該不會胡說,而且一個人一旦進入官途,就會不自主的掂量自己的前途和命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張揚靜靜看著她的倩影,不覺有些發獃了,直到陳國偉和王銳衝上來摟住他的肩膀:「嗨!張揚你那一手擒拿功夫真是太帥了,那是什麼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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