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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望著這廝裝模作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心中暗道：「我看你還能神氣多久？」張揚道：「剛才坐在你這個位置上的是劉海軍，新宏建設的經理，你不會連他也不認識吧？」

第二天上午，梁成龍被調查組請去問話，負責訊問他的是他的老朋友張揚。

梁成龍的確逃不掉，在體育場慘劇發生過不久，他的住處就已經被監控起來。

梁天正嘆了口氣：「顧書記，我會承擔應付的責任！」

張揚問道：「梁成龍先生，我是負責4.17東江體育場事件調查組的調查員張揚，今天把你請到這裏來，是想代表工作組向你了解一些情況。在問話之前，我有必要向你宣讀一下我們的政策！」

張揚道：「你是說西看台工程並非由豐裕公司承建？體育場的翻修工程還有第三方參与？」

張揚一臉的嚴肅，他向身邊的記錄員道：「準備好了嗎？」

張揚內心一怔，這是一個全新的線索，之前並不清楚這件事，梁成龍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件事，明顯是想推卸自身的責任，當然他也被逼到了絕境，任何人在這種時候都會產生自保的意識。

梁成龍沒有轉身：「我很後悔，我和新宏建設之間簽署過一份轉包協議，並未公開，我想應該會有些幫助，我會把這份協議交出來。」

惠強笑道：「話可不能亂說，我是做汽車配件生意的，跟建築這行根本風馬牛不相及，你聽誰說的？我和東江體育場西看台唯一的關係就是，我到那裡看過比賽，不過幸好我昨天沒去，不然……嘖嘖，想起來都后怕！」

劉艷紅道：「好，我們姑且認為工程的招標中不存在任何問題，在工程的驗收環節有沒有問題？」

惠強道：「我很嚴肅！」

「惠主任的意思是在工程的招標中不存在任何的問題？」

雖然早就有了被聆訊的心理準備，不過見到張揚，梁成龍還是吃了一驚，他也明白，現在這種敏感時刻，也不是套交情，談友情的時候，在椅子上做好之後，靜靜望著張揚。

惠敬民拿著香煙的手卻沒來由顫抖了一下，他開始意識到這件事已經變得越來越嚴重了，兒子和外甥深陷其中，自己所要承擔的恐怕不僅僅是領導責任。

「你是豐裕集團的法人代表，你明白這次體育場西看台坍塌事件，自己應當承擔的法律責任嗎？」

張揚道：「當時我在現場，這場比賽的確有問題！」

劉艷紅又道：「引發這場球迷騷亂的，是這場球賽，我們懷疑這場比賽存在暗箱操作，正是因為比賽的不公平才造成了球迷情緒的無法控制，引發騷亂，從而引發了這場災難。」

張揚道：「從聯繫工程到最後驗收你全程參与，現在跟我說沒關係？好！惠強，你可以不跟我說，以後這件事你可以去向檢察機關交代，去向法院交代！」

張揚也懶得跟他繞彎子：「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東江體育場的西看台工程是你承包建設的！」

梁成龍的態度還是讓張揚滿意的，事情既然發生，逃避就沒有任何意義，只有積極面對方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

梁天正默默點了點頭，這時候省長宋懷明過來見顧允知，梁天正理智的選擇告退，兩位平海大佬之間的談話，自己還不夠資格參与。

顧允知道：「據我所知，造成看台坍塌的另外一個原因是，當時看台上集中了太多的球迷，球迷衝突是看台坍塌的重要誘因。」

惠強不像劉海軍，他是體委主任惠敬民的兒子，眼界和心理素質絕非劉海軍這種農民出身的包工頭可比，他對自己被請到這裏問話缺少應有m.hetubook.com.com的心理準備，很傲慢的看著張揚：「你們把我弄到這兒來幹什麼？我是一守法公民，從小是三好生，長大了是社會大好青年，我連闖紅燈的記錄都沒有過。」

「你說！」

顧允知除下老花鏡，望著坐在沙發上垂頭喪氣的梁天正道：「天正同志，我找你想了解一些情況？」

張揚點了點頭，梁成龍把一切說得都很清楚，作為朋友，他對梁成龍現在的處境深表同情，可是法律就是法律，就算西看台工程並不是梁成龍親力親為，可是承建體育場翻修工程的是他，他才是合同的執行者，他必將承擔這次的責任，張揚道：「梁先生，鑒於你和體育場看台坍塌事件的關係，工作組已經決定對你實施拘留控制！」

顧允知睜開雙目：「讓她進來！」

林清紅道：「我早就勸過你，做生意一定要本本分分，投機取巧的事情千萬不可以做，你通過惠強的關係拿下體育場工程，又把部分工程分包給了他！他根本沒有從事建築安裝的經驗。」

惠強的笑容從臉上消失了，他看著張揚：「你什麼意思？劉海軍是我表弟，我認識他，你到底想證明什麼？」

梁成龍明顯的憔悴了許多，雙目中布滿血絲，他大口大口的抽著煙，試圖通過這種方式鎮定下來。

劉艷紅道：「顧書記明察秋毫！」

張揚冷笑道：「惠強，你少跟我犯貧，沒事我們找你幹什麼？你覺著自己長得有吸引力？」

宋懷明皺了皺眉頭：「他是代表雲安河朝我們要說法咯？」

工作組每個人都不輕鬆，張揚對付惠強的同時，紀委副書記劉艷紅正在和體委主任惠敬民談話。惠敬民的煙癮很大，他一邊抽煙一邊回答著劉艷紅的問題。

宋懷明道：「顧書記，我剛剛去醫院慰問了傷者！」

劉艷紅也知道他和顧允知的關係，所以也沒多做考慮就答應了下來。因為顧允知剛才接見了梁天正和宋懷明，所以劉艷紅和張揚在外面等了好長時間。

顧允知道：「既然懷疑就去查，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次我已經把尚方寶劍交給了你，不管涉及到誰，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你都有權一查到底，出了事情我給你擔著！」

顧允知道：「你不要跟我談責任，現在最首要的問題是處理好遇難者的善後問題，還有兩個失蹤者沒有找到，他們究竟是死是活還不知道。你身為東江市委書記，在這個時候，要想辦法安定老百姓的情緒，要起事態控制住，責任的問題，最後再說！該誰承擔的，誰也跑不了！」

惠敬民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他搖了搖頭道：「具體工程的事情我不太清楚，體委基建工作也不是有我來抓！」

梁成龍默默站了起來，他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我為我所造成的傷害致以深深的歉意！」他走到房門前，張揚又問道：「梁先生，在工程的進行過程中，你沒有去現場看過？作為建築界的資深人士，你難道就沒有預見到這件事的發生？」

張揚道：「顧書記，當時看台發生坍塌的時候，我就在現場，引發球迷衝突的根本原因，是裁判的誤判漏判，執場裁判左右了這場比賽，雙方球員因為不公平的判罰而發生了衝突，他們的不冷靜在某種程度上激化了矛盾，引發了球迷的不冷靜，才引發了這場大規模球迷衝突事件。

梁成龍淡淡笑了笑道：「不必宣讀了，我黨的政策我都明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放心吧，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想知道什麼，你只管問吧！」

顧允知道：「如果我沒理解錯，你是不是hetuｂｏoｋ•coｍ.cｏｍ對工程驗收的過程存在質疑？」

「那怎麼辦？如果上頭要嚴辦這件事，你不僅僅是賠款的問題，搞不好你會坐牢，甚至……你會被殺頭的！」

惠敬民意識到剛才自己的那番話推脫責任的意思太過明顯，他嘆了口氣，臉上做出沉痛無比的表情：「劉書記，我承認我的工作有疏忽的地方，正是我的疏忽，方才讓這樣的不合格工程順利通過了驗收，我有責任！我很慚愧！」

宋懷明明顯憔悴于許多，昨夜他徹夜未眠，在體育場營救現場一直堅守到凌晨三點方才離去，他給顧允知帶來了一個稍感安慰的消息，死亡人數並沒有進一步增加，最後兩名失蹤者已經找到，目前死亡數字已經定格在31人。

梁成龍點了點頭道：「惠強找到了我，他讓我把西看台工程交給他的表弟去做，他表弟叫劉海軍，開了一家名為新宏建設的建設安裝公司！西看台的工程全都是他們在做。」

梁成龍搖了搖頭：「我不敢見他，我沒臉見他！」

梁成龍道：「我並不是想拉人墊背，事情已經出了，我知道我有罪，但是我身為一個共和國的公民，我不想真正的罪犯逍遙法外！」

劉艷紅道：「惠主任，根據我們了解到的情況，在這件工程中，你兒子惠強從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林清紅雖然是一個女強人，此刻也不禁落下淚來，關心則亂，休育場的事情造成了這麼大的慘案，這麼多的死傷，在國內影響極壞，身為企業法人的梁成龍必然逃脫不了責任。

宋懷明也考慮到這一事件可能對他未來仕途的影響，但是他如今無暇顧忌，他主要的心思是如何安撫這幫老百姓。

梁天正搖了搖頭：「沒有！」在梁成龍競標體育場翻修改建工程的過程中，身為市委書記的梁天正的確沒有給侄子提供過任何便利，但是談到利用影響力，無論他還是顧允知都明白，就算梁天正沒有直接干預，可他的影響力肯定在工程招標過程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劉艷紅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張揚，他們這次過來走向顧允知彙報最新進展情況的，劉艷紅本來沒讓張揚跟著過來，可張揚聽說她要來見顧允知，非得跟著過來。

梁成龍聽到殺頭兩個字，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嘴唇顫抖了一下：「清紅……我不知該怎麼辦，但是，我真的不能走，我走了，我這輩子再也沒臉回來！」

張揚懶得聽他解釋，擺了擺手道：「你的拘捕證也批下來了，老老實實獃著反省去吧！」

張揚道：「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東江體育場的翻修工程由東江豐裕集團承建，開工日期是1991年9月，竣工日期1993年五月，同年5月18號正式交付使用。」

梁成龍搖了搖頭道：「我不能走，我走的話，這件事就會牽連到我叔叔，我不能牽連他！」

宋懷明道：「誰？」

張揚把卷宗摔在桌子上：「你給我嚴肅點！」

張揚道：「你搞清楚，不是我拘捕你，我代表紀委，拘捕證是公安機關下發的，你現在把情況交代清楚，對你以後只有好處，你不交代，並不代表你就能夠逃脫罪責，劉海軍提供了很多證據，梁成龍那邊也有證據提供，沒有切實的證據，我們也不會把你叫到這兒來，回去好好想想，把這件事全都想清楚，該交代的儘快交代，晚了，後悔都來不及。」

惠強道：「那又怎麼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所以我們要徹查這件事，事情調查的越清楚，越及時，對我們越有利，現在雲安河方面給和_圖_書我們很大的壓力，死去的多數都是雲安河的球迷，休育場外雲安河球迷正在組織示威抗議，我們要在事態沒有進一步擴大之前，將所有事情搞清楚，給死者一個交代，給老百姓們一個交代。」

惠強明顯有些慌亂，他大聲抗議著掩飾內心的不安：「你有沒有證據？沒證據就不要亂說話！我跟這件事沒有關係，我也沒收取任何好處！」

「你憑什麼拘捕我？」

平海省副省長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此時正坐在顧允知的辦公室內，他表情很沉重，死亡人數已經攀升至31人，身為東江市委書記，他此刻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讓他感到空前壓力的還有一件事，體育場翻修工程的承建商是他的侄子梁成龍，他為侄子擔心的同時，又不免忐忑，這件事會不會牽連到自己？

劉艷紅步步緊通道：「你能說明一下劉海軍和你之間的關係嗎？

顧允知道：「責任要承擔，但是輪不到外人說話！」他的意思很明確，這件事發生在平海，他們平海的領導人可以處理好，雲安派洪偉基過來，名為了解情況，實則是在給他們施加壓力，顧允知很討厭這種踩過界的做法，儘管你喬振梁要接我的班，可我現在還是平海省委書記，我還沒退休，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了？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

劉海軍是個沒多少見識的包工頭，開始的時候狡辯了兩句，可在張大官人的恐嚇下很快就敗下陣來，他承認體育場西看台的工程是他承建的，具體施工的是他從村裡請來的一幫鄉親，全都是農民工，他的施工隊連施工資質都沒有。

惠敬民用力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團濃重的煙霧：「劉書記，我是體委主任，並非建築上的專家，我雖然參加了驗收小組，可我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一個象徵性的意義，真正的驗收都是那些專業人士來做，他們說沒問題，我當然就認為沒問題了。」

劉艷紅這次放給張揚的權力很大，這和顧允知旗幟鮮明的態度有關，對體育場看台坍塌事件，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得清清楚楚，對一切相關責任人都要給予處理。

惠敬民道：「劉書記，在工程進行到中途的時候我才知道劉海軍分包了體育場西看台工程，體育場翻修工程的承建方是豐裕集團，我就這件事也向承建方詢問過，他們向我保證新宏建設的施工水準完全符合我們的要求，這樣我才沒有堅持讓劉海軍和他的施工隊退出建設。」

梁成龍點了點頭道：「完全正確！」

梁成龍道：「惠強是省體委主任惠敬民的兒子，如果我不把工程分包給他，我就沒辦法拿下體育場的翻建工程，我承認，通過惠強的關係我才拿到體育場的翻修工程，將西看台的工程分包給他是為了還他的人情，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我在工程的驗收和回款上會遇到麻煩。」

顧允知道：「你侄子梁成龍是東江體育場翻修工程的承建商，在這起工程中，你有沒有介入？有沒有利用你的影響力為他的公司提供便利？」

惠敬民對此早有準備，他在煙灰缸中彈了彈煙灰道：「體育場翻修工程是在東江市政府的指導下，公開向社會招標，當時的招標書和競標方案都在，我們請了不少專家進行綜合評定，經過層層篩選，最終才選定了豐裕集團作為翻修工程的承建商！」

劉艷紅道：「惠主任，我要問的就這麼多！」

顧允知提醒宋懷明道：「原則要堅持，但是起碼的底線更要堅持，懷明！雲安河來人你去見個面吧，我不想見他們！」宋懷明點了點頭。

惠敬民抽煙的頻率明顯加快了和_圖_書，直到手中的半支煙完全抽完，他才在煙灰缸內摁滅了煙蒂：「劉海軍是我外甥！我可以用自己的黨性原則做保證，在體育場工程上，我並沒有提供給他任何的便利！」

林清紅道：「趁著他們還沒有找上門來，你出去躲一躲，死了27人，不是小事！」

惠強道：「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和體育場的事情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

梁成龍道：「我是豐裕集團的法人代表，我對這件事造成的悲慘後果抱有深深的遺憾和歉疚，我不會逃避自己所應承擔的責任，但是有些情況我必須申明，希望對政府的調查有所幫助！」

張揚步步緊通道：「你的豐裕集團擁有國家一級資質，為什麼要將工程轉包給別人？難道說你們沒有能力完成這一工程嗎？」

「洪偉基！江城前任市委書記，現在的雲安河副省長！」顧允知的語氣顯得很輕蔑。當初洪偉基出了問題，感覺到在平海再無前途，所以通過關係搭上了喬老這座靠山，才得以離開江城，從困境中解脫出來，搖身一變成為了雲安河副省長。

張揚厲聲道：「梁先生，我想我不用提醒你法人在這件事上所應當承擔的責任，為什麼合同上沒有惠強的名字？新宏建設和劉海軍的名字也根本沒有出現過？」

顧允知道：「31人了！」

林清紅道：「怎麼辦？怎麼辦？」

對他們來說形勢已經很壞，從體育場看台坍垌到現在，他們所接到的都是一個又一個的壞消息。

「這次一定要查清責任，要給死者一個交代，給老百姓一個交代！」顧允知已經不止一次強調過這件事了。

「請問惠主任，你對你外甥劉海軍的新宏建沒有沒有了解？知道他公司的性質嗎？知道他的公司有沒有承建這樣工程的資質嗎？」

惠敬民很肯定的說道：「絕不存在任何的問題！」

「出去躲躲吧！」林清紅握著梁成龍的手道。

顧允知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們不會推卸責任，可是懷明，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可能造成的後果，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體育場看台坍塌事件上，沿著這條線索深挖，挖出來的肯定是和體育場翻建有關的建築商，官員，我說過一定要追究他們的責任，這件事本來很正常，但是我擔心……」顧允知並沒有將話說完。

「所以你就在工程驗收合格書上簽字？」劉艷紅的語氣陡然變得嚴厲了起來。

惠敬民愣了一下，他摸出香煙，再度點燃，點了點頭，說不知道顯然是無法取信於人的。

劉艷紅道：「惠主任，你知道劉海軍分包體育場西看台工程嗎？」

「謝謝顧書記的支持！」

顧允知望著一臉倦容的宋懷明，他嘆了口氣道：「懷明，你也要注意身體，熬壞了身體，可怎麼工作啊？」

「聽說了！」惠強內心一沉，他意識到終於查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用問，肯定是梁成龍把自己給賣出去了，惠強的心理素質很好，表情很平靜，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突然變換的心跳節奏已經被張揚聽得清清楚楚。

張揚道：「劉海軍已經承認，體育場西看台的工程是他分包的，他才是體育場西看台工程的直接承建者！」

梁成龍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他拿起電話打了過去，梁成龍找的是何長安，何長安手眼通天，或許他能夠幫助自己。

梁成龍道：「中國的生意規則本來就是這樣，你不給別人好處，怎麼能夠拿下這麼大的工程？惠強找我，要我把西看台的工程交給他表弟的公司，驗收也不需要我過問！」

「劉海軍是通過你的關係才接到了這筆工程，你老實交代，和_圖_書你在這起工程中收到了多少好處？」

張揚道：「東江體育場事件你知道嗎？」

梁成龍的聲音有些沙啞：「躲又能躲到哪裡去？西看台的工程我分包給惠強的，這小子捅出了漏子，我卻要承擔責任！」

惠敬民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惠強做得是汽車配件，他和建築行業沒有任何關係，我一向對他的要求都很嚴格，體育場翻建的事情十分敏感，我就是害怕別人會有說法，所以才提議公開向社會招標整個過程都很透明，不存在任何的違紀問題。」

顧亢知並不清楚劉艷紅又把張揚給弄到工作組裡去了，看到兩人一起進來頓時明白了，劉艷紅也有她自己的智慧，這件事很棘手把張揚請到工作組的確是個妙招，這小子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而且身後有這麼多的關係，劉艷紅讓他充當先鋒官無疑是正確的。

梁成龍離開后，張揚馬上將了解到的這一情況向劉艷紅報告，劉艷紅做出批示，讓公安廳配合張揚行動，將新宏建設的劉海軍和惠強請來問話。

林清紅嘆道：「你糊塗啊！合同上面是你的名字，工程也打著豐裕集團的旗號，出了問題人家當然要找你！你走吧，離開東江，看看情況再說！」

宋懷明離去的時候，顧允知發現他的背脊微微有些駝了，看來宋懷明內心所承受的壓力比他想象中還要大。顧允知閉上眼睛，手指有節奏的在桌面上敲擊了兩下，秘書走了進來：「顧書記，紀委劉書記在外面等半天了！」

劉艷紅道：「惠主任，我請你過來是想了解一下體育場翻修工程的事情。」

劉艷紅繼續施出第二擊：「通過我們的調查取證，已經初步認定，東江體育場坍塌的西看台施工方是新宏建設，公司的負責人劉海軍承認，通過惠強的關係從豐裕集團得到了工程的分包權。」

宋懷明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顧允知擔心這件事會被有心人利用，顧允知即將離休，這件事對他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可自己就不同了，這件慘劇很可能被人利用作為攻擊自己的一個借口。宋懷明道：「在這件事上，我的確要承擔不可推卸的責任！」

惠強很黑，這是因為他喜歡戶外運動，長期陽光曝晒的緣故，他笑了笑：「謝謝，還成，追我的女孩子挺多的！」

宋懷明道：「情況已經基本調查的差不多了，這次看台坍塌事件是因為工程質量本身存在問題，其誘因是當時看台上聚集了太多的球迷！」

梁天正道：「顧書記請問！」

宋懷明點了點頭道：「現場的情況真像一場噩夢，31條生命就這麼不明不血的沒了。」

梁成龍道：「豐裕集團是東江體育場翻修工程的承建方，但是我們在施工的過程中有部分工程對外進行了轉包，出事的西看台，正是我們轉包的部分！」

顧允知道：「死的多數都是雲安河球迷，喬振梁給我通了電話，他們雲安已經來了一個調查小組，我讓趙季廷負責接待，你猜猜這次來的是誰？」

何長安聽完梁成龍的訴說，他給梁成龍一個建議：「把一切事情照實說出來，逃是逃不掉的！」

兩人坐下之後，劉艷紅道：「顧書記，我們過來是想向您彙報一下最新進展情況的。」顧允知點了點頭，劉艷紅將目前的情況簡略說了一遍。

顧允知又道：「我發現這件事你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體育場工程質量的問題上，這隻是問題之一，還有一個重要的事實你們不要忽略。」他停頓了一下道：「誘因！」劉艷紅微微一怔，一旁的張揚卻似有所悟。

記錄員點了點頭。

林清紅道：「有沒有問過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