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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內心一怔，天下間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唐山幫助自己是有條件的，不過這樣張揚反倒更好過一些。

張揚點了點頭，開始的時候他認為敵人想要利用顧佳彤的死來打擊自己，可顧明健剛才險些被殺之後，他才意識到，顧佳彤的遇害很可能是一個誘餌。張揚道：「有沒有辦法查出那輛三菱跑車的車主是誰？」

唐山先帶著張揚來到一間照相室，讓他換上西裝，一位瘦小的阿拉伯人是化妝師，他幫助張揚整理了一下頭髮，然後又打開化妝箱，從中找出小鬍子為張揚貼在唇上。

張揚道：「在我心中佳彤已經是我的妻子，永永遠遠我都當她是我的妻子……」張揚說這句話並非是想要向顧允知表白什麼，在他聽聞噩耗之後，已經下定決心，他要給顧佳彤一個名份。

張揚道：「有人在車禍發生之前給我打了恐嚇電話，我想阻止佳彤前往尼亞加拉瀑布，佳彤的車剛好壞了，她說她遇到了警察，警察用拖車把他們的吉普車帶回小鎮，然後……然後就發生了那件事，吉普車跌落峽谷的時候，有個男人給我打電話，他描繪著吉普車跌落峽谷的情景。」

張揚道：「警方在通緝我，FBI也到處在找我，我不能和你們一起走，不過你放心，我會和你們聯繫。」

顧允知二十分鐘后就來到了超市，張揚的手推車已經放了不少的東西，他推著車子來到顧允知面前，顧允知已經聽說了剛才兒子險些被車撞死的事情，他的表情非常的凝重。

唐山嘆了口氣，他碰了碰張揚的酒杯道：「節哀順變，人總會死的，你和我也會死，無非是早晚而已。」

顧允知道：「佳彤如果在天有靈，聽到你這句話，她一定會很開心。」顧允知此時的心情是極其複雜的，他為女兒的遭遇感到難過，他並沒有責怪張揚，他不認為佳彤的噩運是張揚所帶來的，剛才兒子險些被汽車撞死，這件事已經證明一切絕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張揚道：「無功不受祿，你已經幫了我很多，我怎麼好意思收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張揚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

唐山四十六歲，一米七五的身高，體重卻達到了二百多斤，走起路來相當的吃力，剃著鍋蓋頭，身穿黑色唐裝，來到張揚的位置，伸出手，笑眯眯道：「你是張先生，我是唐山，邢先生的朋友。」

趙天才站起身打量著張揚，張揚也在看著他。

唐山道：「這世上再多的錢也買不來一條命，我的命是邢先生救的，他既然開口，我就會儘力幫助你。不用說償還，我幫你又不是衝著你，而是為了邢先生。現在你告訴我，想讓我怎麼幫助你？」

唐山道：「沒問題，在這個國家，不論你是黃種人、白種人、黑種人，你都有機會成為上等人，前提是你要擁有MONEY！」這廝誇張的揮舞了一下手臂。」

他將張揚給他的那輛吉普車鑰匙扔給了一名白人手下，用英文道：「去把這輛車給我弄來！」

張揚上了唐山的皮卡車，這輛車和他過去在國內的皮卡同一型號，不過這輛車改裝的地方沒有那麼多，唯一改裝的就是座椅，方便唐山上下車，唐山坐下之後，皮卡車很明顯的向下一沉，這廝的噸位還是相當可觀。

顧允知低聲道：「不知為了什麼，我總覺著佳彤還活著，她在某處靜靜地等著我們，張揚，我的內心和你一樣的難過，但是我們要認清現實，在這裏，是美國人的地盤。我們已經陷入了對方布下的陷阱，想要破局很難，離開這裏，回到屬於我們自己的地方。」顧允知心底是不願離開的，可是他不想和圖書這兩個年輕人無辜送命，女兒的悲劇已經無法挽回，他不想再有任何的悲劇發生。女兒的事情他不會善罷甘休，可是這裏畢竟是別國的土地，他相信這件事根源還是在國內，他要從根源查起，一定要找到害死女兒的真兇。

張揚覺著唐山很有趣。

唐山笑道：「就算你從美國總統的手裡搶來的，我也不害怕，任何的車，在我眼中只是零件，我們的老祖宗教會我一件事，化整為零，這世上任何的汽車都是一個又一個的零件拼裝起來的，除非他們能夠在每個零件內全都裝上跟蹤器，否則我一定能夠讓它面目全非，從此人間蒸發。」

就在這千鈞一的時刻，一輛黑色謳歌吉普車橫衝了過來，高撞擊在那輛三菱跑車的側面，強大的衝擊力將三菱跑車撞得飛向半空之中，在空中連續幾個翻滾，這才落地撞擊在街角的櫥窗之上。櫥窗的玻璃碎裂了一地，正是張揚在生死關頭挽救了顧明健的性命。謳歌吉普車的車身剛性很好，可能這輛車是特製的緣故，張揚把車倒了回來，駛到顧明健的身邊，推開車門大聲道：「明健，上車！」

顧允知道：「你是說有人想對我和明健不利？」

張揚道：「對不起！」

張揚跟著唐山來到外面的車間內，唐山帶著張揚走到東首的電梯，兩人上了電梯，電梯是需要卡片識別的，唐山用卡片識別啟動之後按下了負二層，電梯抵達之後，張揚這次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感到嘆服了，這裏才是唐山的地下工廠，上面的那個車間只是幌子而已，這間地下工廠至少有兩千多平方，下面幾十名工人正在積極忙碌著。

此時顧明健買好東西來到他們身邊，張揚警惕的向周圍看了看，他低聲道：「顧書記、明健，我看你們還是儘快離開美國，我總覺著事情有些不對頭。」

張揚想笑卻笑不出來，此時他的內心中承載著太多的悲傷和憤怒。

唐山道：「事情真的很複雜，邢先生沒說錯，你是個很麻煩的人。」

唐山也喝了半杯，砸了砸嘴巴，捏了塊牛肉塞到嘴裏。

顧明健跌跌撞撞的上了吉普車，張揚駕駛吉普車迅速駛離了現場，汽車開出沒多遠，就聽到身後的爆炸聲，火光和氣浪中，那輛三菱跑車被炸得支離破碎。

汽車駛入唐山的汽修廠，關上大鐵門之後，唐山將皮卡車停在院落之中，張揚跟著他推門走了下去，唐山道：「有人把美國看成天堂，有人把他當成地獄，其實天堂地獄都是一念之間，無論在哪裡，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要成為強者，任何時代，任何社會，弱肉強食都是一個顛撲不滅的真理。」

張揚道：「有沒有聽說三位中國女孩出車禍的事情？」

兩人在偏僻的角落坐下，張揚低聲道：「我一直在跟著你們，剛才你們去河邊的時候，我就在一旁的樹叢里，因為擔心被別人現，所以沒敢出來相認。」

唐山道：「當然能夠查出，那輛三菱跑車是另外改裝廠生產的，工廠的老闆叫小野正洋，是今日韓混血兒，也是我的競爭對手，媽的他來到這裏做黑車生意之後，我的生意份額至少損失了三成，干他娘！」提起這廝，唐山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張揚道：「我不懂英文。」

顧允知道：「如果有人想要對我們不利，那就證明，他的目標不僅僅是你，而是我們，他要利用佳彤的事情把我們引到這裏，然後對我們下手。」顧允知雖然悲痛欲絕，可是並沒有影響到他頭腦的冷靜。

唐山道：「送給你！」

出於對顧允知父子的擔心，張揚在門外打了一輛車，一直跟著他們的wｗw•ｈeｔｕｂook.com•ｃｏｍ車來到酒店門外，確信他們在紐約領事館方面的護送下平安進入了酒店內，這才返回停車場去取他的那輛謳歌吉普車。

拉力漢又嘰里呱啦說了幾句，唐山道：「他說要幫你改變頭髮和瞳孔的顏色。」

顧允知點了點頭，張揚把手推車交給顧明健去結賬，自己和顧允知來到市內的快餐店，隨便點了三份快餐。

張大官人聽得有些目瞪口呆：「你是說偽造？」

「叫你什麼？」

張揚道：「無論怎樣，你們都不適合呆在這裏。」

張揚意味深長道：「還為你掃清了一個競爭的對手，一舉兩得。」

唐山道：「我不方便出面，不過我可以幫你找一個翻譯，跟我來！」

唐山道：「天才，你雖然是個一流的工程師，可是你的身手太差，你去找小野，只有送死的份兒，這位張先生是我最好的朋友，小野正洋是你們共同的敵人，有他幫你，你一定能夠實現你報仇的願望，好了，現在去好好洗個澡，然後去找身西裝，好好的弄一份護照。」

張揚提醒他道：「那車可是我從FBI的手裡搶來的。」他害怕那輛車會給唐山帶來麻煩。

唐山點了點頭道：「聽說了這件事震動很大，整個尼亞加拉城都知道，怎麼？你就是為了這件事過來的？」

張揚道：「顧書記，我不會讓佳彤不明不白的死去。」

張揚道：「我去找他！」

唐山望著趙天才的背影顯得頗為不舍，他嘆了口氣道：「我最好的工程師，真是捨不得！」

顧允知道：「你去哪裡？」

張揚強忍著眼淚，哽咽道：「我對不起佳彤，對不起您……」

張揚坐在吉普車內遠遠望著顧明健從肯德基內走了出來，他正準備過去相認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劇烈的汽車轟鳴聲，一輛三菱跑車從遠方的街角高向顧明健衝去，顧明健顯然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他手中的快餐落在了地上，嚇得雙腿都無法挪動腳步，眼看那輛車瞬間就衝到了他的面前，顧明健出一聲驚呼。

顧明健顫聲道：「有……有人想殺我！」

張揚道：「我不是什麼特工，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國人，是FBI把我當成了特工。」

唐山道：「你去找小野正洋，查出事情的真相，順便幫我把他幹掉！咱們就算扯平了！」

趙天才這段時間以來始終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聽唐山說完，他就激動地扔下工具向照相室跑去，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他差一點被地上的東西絆倒。

唐山道：「你不用擔心殺錯人，小野正洋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不但走私黑車，而且販毒、搶劫強|奸無惡不作，你殺了他也算得上是伸張正義，為民除害。

趙天才冷冷看著唐山道：「老闆，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你的承諾呢？」

顧允知一生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可是這次女兒的悲劇對他的打擊前所未有的沉重，他緩緩搖了搖頭道：「你們都錯了，有些事不是你們想查就能查出來的，對方既然精心布下了這個局，就不會讓你們輕易拆穿，繼續留在這裏，只會做無畏的犧牲，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不想你們冒險，我不想你們有任何的差池，張揚、明健，明天我們就一起返回中國，紐約領事館的舒英恆是我的至交好友，我相信他可以幫助我們。」

顧允知搖了搖頭道：「沒有誰對不起誰？為了她，你能夠來到美國，你想阻止，卻無法阻止，我知道，你已經儘力了。」

張揚道：「就是我！」

尼亞加拉瀑布城東區有一家華人開辦的汽車修配廠，這裏的老闆名叫唐山，邢朝暉給張揚的號碼就是唐山的電話，和*圖*書唐山在接到張揚的電話之後，很快就開著一輛尼桑皮卡車去市的停車場和他會合。

顧允知深邃的目光凝視著張揚的眼睛，彷彿要一直看到他的內心深處，張揚低聲道：「顧書記，佳彤的死全都是我造成的，她發生車禍的時候，有人從美國給我打來了恐嚇電話，說要報仇。」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心底一陣深深地內疚。

唐山眯起眼睛，此時的表情狡黠到了極點，他低聲道：「他們為什麼要殺那個顧明健？你有沒有覺得，你未婚妻的死只是一個誘餌，策劃這起事件的人，試圖把你們全都引到美國，然後一網打盡？美國人不會對一個已經退休的中國高官有這麼大的仇恨，做這件事的一定是中國人。」唐山嘆了一口氣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在美國這麼多年，他早已見慣了國人內部的自相殘殺。

顧明健點了點頭，他離去的時候，張揚又道：「小心點！」

張揚道：「我沒有！顧書記呢？」

「他打開了前方的大門，進入汽修廠的車間，裏面十多名，工人正在熱火朝天的乾著，唐山笑道：「保時捷、法拉利、布加迪、蘭博堅尼，你能夠想到的好車都可以在我這裏見到，但是沒有一輛是我買來的，這些全都是黑車，有人從美國偷來了汽車，在我這裏改頭換面，我通過秘密途徑運送到加拿大，同樣有人從加拿大偷來了黑車，運到我這裏，我經過改造之後，再賣到美國，什麼法律秩序，全他媽都是扯淡，這個社會信奉的只有一樣東西。」唐山打了一個響指道：「MONEY！」

唐山道：「他叫拉力漢，曾經是中東最好的化妝師和證件偽造專家，後來因為殺了人而逃亡，偷渡來美國，走投無路的時候我收留了他，他的命是我的。」

唐山道：「先上我的車，這輛車回頭我會讓人處理。」

顧允知父子緬懷顧佳彤的時候，張揚就藏身在不遠處的樹林內，他兜了一個圈子，也回到了這裏，正應了一句老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美國方面不會想到自己還有膽子回到這裏。這裏果然沒有警察和FBI的埋伏，救援隊也已經撤走了，張揚來這裏抱著和顧允知父子一樣的目的，看到顧允知父子點燃紙鈔，輕聲呼喚顧佳彤回去的時候，張揚也流淚了，他將顧佳彤的死歸咎於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也不會遭遇到這無妄之災。

唐山曾經是國安人員，不過他早就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退出，知道這一點的只有邢朝暉。

唐山道：「知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盯上你，是因為你和這片土地格格不入，走在大街上，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你不是美國人，好像是雞群里出現了一隻鴨子，想不注意你都難。」這話可有點刺耳，不是說鶴立雞群嗎？怎麼到了他嘴裏成了鴨立雞群。張揚的心情不好，也懶得跟他爭論。

唐山道：「當然是偽造，你看我像個守法公民嗎？」他當然不像，一看上去就是個黑社會分子。張揚很奇怪邢朝暉怎麼會和他有這麼深的交情。

張揚點了點頭。拉力漢把張揚的頭髮染成淺棕色，又給他戴上了有色隱形眼鏡，張揚的容貌已經改變了許多，看著鏡中的自己，張揚幾乎認不出現在的樣子。

顧明健道：「我不怕，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對我姐姐下手，我要為姐姐報仇。」

張揚正襟危坐照好了相片，拉力漢伸出三根手指，唐山道：「三十分鐘！」他帶著張揚離開了照相室，來到一輛最新款的紅色法拉利跑車前，很小心的用手指觸摸了一下法拉利的漆面，就像撫摸著女人的肉和_圖_書體，絲綢般柔滑細膩，他向張揚道：「喜歡嗎？」

顧允知將酒店房間的電話交給了張揚，他站起身和顧明健並肩離去，紐約領事館的車在外面等著他們。

唐山道：「說實話，你是我見到過的最蹙腳的特工！」

張大官人對英文也不能說是一竅不通，一些單詞他也是知道的，諸如money、goodbye、fuck、go，不過兩隻手應該能夠查過來。

唐山嘆了口氣道：「我什麼時候食言過，給你介紹一位朋友，他會幫你殺死小野正洋。」

張揚點了點頭。

張揚搖了搖頭道：「報仇的事情交給我，我誓，我一定會找到真兇，不然，我不會離開美國！」

張揚沒說話，可他的表情已經認同了顧允知的看法。

唐山瞪大了雙眼，他低聲道：「你是說有人策劃了這件事，則三個女孩死於他殺？」

張揚點了點頭：「知道我為什麼要撞那輛三菱跑車？因為那輛車當時正全速駛向佳彤的弟弟顧明健，試圖把他撞死，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張揚道：「聽起來你像個哲學家！」

唐山帶著張揚來到二樓的辦公室，他邀請張揚在沙發上坐下，笑嘻嘻道：「你是邢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無論你做過什麼，都不用害怕，在我這裏，你是絕對安全的。」唐山走到酒櫃前拿出了一瓶二鍋頭，又去冰箱里取出一盤鹵牛肉，在微波爐里熱了，拿到茶几上，擰開二鍋頭，給張揚滿上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唐山道：「喝杯酒壓壓驚，然後告訴我你需要什麼。」

唐山道：「沒問題，你要哪國的？加拿大、美國、巴西、哥倫比亞、墨西哥、阿根廷、牙買加……只要是你能夠想到的，我今晚都能給你弄來。」

張揚低聲叫了聲：「顧書記！」

唐山道：「他叫趙天才，三年前偷渡來到美國，是我最好的機械師，三個月前他的妹妹被小野正洋給殺害了，他想去報仇，被我攔住，我捨不得他走，可是這三個月期間，他幾乎每天都在試圖逃走。」

張揚駕駛著吉普車來到附近的超市停車場，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顧明健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駭中恢復過來，走路顯得很不自然，張揚拉著他走入超市之中，人越多的地方越方便隱藏自己。

張揚點了點頭，他推了一輛手推車，隨手拿了一些食品扔在車內。顧明健道：「你什麼時候到的？」

臨行之時，張揚又說了一聲小心。

張揚道：「這是一個陰謀，你現在打車回去，我就在市裡等你，你把顧書記帶到這裏來，我有話要跟他說。」

張揚道：「我護照丟了我想找回來。」

顧允知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明白張揚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女兒的死並非是一場意外。

張揚指了指停在那裡的謳歌吉普車，汽車的前杠在剛才的衝撞中已經撞爛了。

張揚道：「我現在沒多少錢，你給我的幫助我會記在心裏，以後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加倍償還你。」

顧允知端起咖啡默默品味，順著喉頭滑下的苦澀一直浸潤到他的內心深處。過了好久，顧允知方才道：「佳彤對你的感情很深，我始終看在眼裡。」一直以來顧允知都沒有點破這件事，可是女兒如今已經不在了，他為女兒感到惋惜，有些話終於不再顧忌，脫口說了出來。

顧明健這才稍稍冷靜了一些，他低聲道：「我有護照！」

顧允知在河邊逗留了一個小時方才離去，張揚等他們走後不久，駕駛吉普車，遠遠跟在他們的身後，張揚想尋找機會和顧允知見個面，他想當面向顧允知道歉。

「叫我思想者！就是羅丹雕刻的那個光屁股男人！」唐山很幽ｈｔtｐs://wｗw.ｈetｕｂooｋ•cｏm.ｃｏm默。

顧明健道：「他在酒店，姐姐的事讓他很傷心，他想一個人獃著冷靜冷靜，領事館方面有人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張揚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實在想不通，顧明健得罪了誰？有人要向顧明健下手，他本以為這個隱藏在背後的黑手為了報復自己而害死了顧佳彤，可他為什麼要殺顧明健？剛才出現的那輛三菱跑車絕不是意外。張揚道：「冷靜點，自然點，這裡是美國，如果你表現的異常，很快就會有移民局的官員找上門來。」

唐山哈哈大笑：「老弟是聰明人，跟你說話真的很省力氣。」他衝著一名躺在汽車底盤下修車的男子踢了一腳，那男子從下面露出頭來，一臉的油污，不過仍然能夠看出他很年輕。

唐山駕駛著皮卡車駛向他的汽修廠，途經剛才車禍現場的時候，張揚不禁向外面看了看，車禍現場已經被清理乾淨，唐山道：「一個多小時前，這裏剛剛生了一場車禍，一輛三菱跑車當場爆炸，據說和它相撞的是一輛吉普車。」說完他咧開嘴笑了笑道：「該不是你的那一輛吧？」

唐山道：「其實美國沒有護照的人很多，原因很簡單，偷渡來這裏的人太多，別看移民局的官員忙活，他們還是抓不盡這些偷渡者，很多人都有一個美國夢，認為美國是人間天堂，遍地都是黃金，於是他們想盡一切辦法來到這裏，可當他們來到這裏之後，才發現理想和現實有著巨大的差距，天堂永遠只屬於少數人，而多數人都要下地獄，這些人中有來自拉美的、非洲的、亞洲的，不過他們現在都屬於我，只有在我的庇護下他們才能吃得起飯，在我的地下工廠幹活，我可以給他們一筆優厚的報酬，可以幫助他們將錢寄回去養活家人，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們的自由受到限制，不過我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幫助他們做幾張護照，讓他們出去透透氣。」

張揚道：「美國的警察很高貴嗎？」

張揚道：「很晚了，你們先回去吧。」

唐山哈哈笑道：「過去的確有人這麼叫過我。」

唐山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道：「你放心吧，我這裏製作的證件絕對是國際一流水準，車輛合格證，車架號車牌，駕證，想要做黑車生意就必須要完善則一系列的配套服務，不然哪會有高額利潤呢？」

張揚道：「我想找到害死佳彤的真兇，還有，我擔心有人會對顧書記不利，我想你幫忙保護他們父子的安全。」

張揚端起那杯二鍋頭一飲而盡。

唐山不屑道：「FBI是美國最無恥的組織，他們就像蒼蠅，他們的部門裡充滿了自作聰明的廢物，只要嗅到一絲一毫的疑點，他們就會圍到你的身邊，沒完沒了的糾纏你。」

舒英恆本想請顧允知跟他返回紐約，可顧允知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顧允知打算在尼亞加拉城呆兩天，辦理完女兒的後事，然後就離開美國。

當晚顧允知父子就在尼亞加拉瀑布城住下，顧佳彤的逝去讓兩人都沒什麼胃口吃飯，顧允知直接返回了酒店，顧明健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來到街角的肯德基要了外賣帶回去。

唐山哈哈大笑道：「這幫雜碎，多數都是種族主義者，看到他們，我恨不能衝上去踢他們的屁股。FUCK！」

唐山微笑道：「看起來像個拉美人了，葡萄牙人！那就弄個巴西護照吧！嗯，再弄個美國的！替換著用方便些。」

張揚道：「其中一個是我的妻子。」張揚已經決定永遠用亡妻之禮對待顧佳彤。

顧明健驚魂未定的抬頭望去，他萬萬沒有想到張揚會在這裏出現，並從死神的手裡救回了他。

唐山笑得越開心：「聽說你沒有護照，而且還襲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