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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醫高手

作者:石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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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6章 生死有命

第716章 生死有命

張揚道:「我知道,你還沒有來得及和家人告別,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他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丹田內空空蘇盪,整個人宛如被抽幹了血液一般,為了將楚鎮南喚醒,張揚的內力嚴重透支,雖然他已經竭盡全力,仍然無法將楚鎮南徹底治好,這就是天命,楚鎮南的陽壽已盡,張揚換回的只是他幾天的生命,正如他所說,楚鎮南還沒有來得及向家人道別,這樣一位可敬的老人應該有時間去了卻一些心愿。
楚嫣然獃獃望著張揚,幸福來得太突然,讓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嫣然知道自己已經被他發覺了,她咬了咬櫻唇,來到張揚身邊坐下,屈起纖長的美|腿,雙臂抱住自己的膝蓋。
謝志國和洪長武交遞了一個眼色,兩人悄悄走到一邊,謝志國嘆了口氣道:「長武,你真是糊塗啊!」
「好!好!」楚鎮南道。
「呃……就算是吧!」
張揚道:「如果我無法將楚司令救活,你會原諒我嗎?」
張揚抬起衣袖,擦去額頭的汗水,他低聲道:「我救不了你,我能給你的只有三天生命。」
張揚道:「如果我準時到來,也許楚司令就沒事。」
張揚很小心的幫助楚嫣然將戒指戴上,他站起身,猛然將楚嫣然擁入懷中,當著所有人,捧住嫣然的俏臉,在她嬌艷欲滴的櫻唇上深深一吻。
宋懷明道:「那就好,爸的身體一向硬朗。」
張揚坐在楚鎮南的對面,靜靜看著他,此時的楚鎮南少了幾分霸氣多了一些平和,人經歷生死之後,往往會大徹大悟,現在的楚鎮南把一切都看開了,他向張揚點了點頭道:「謝謝你救了我。」
望著楚嫣然哭泣的雙眼,張揚感到一陣愛憐,他輕聲道:「別哭,你知道,我最怕女人哭。」
洪長武也不相信楚鎮南能夠起死回生,他向謝志國道:「已經聯絡美國方面了,老太太明天可以抵達。」謝志國嘆了口氣道:「老太太身體也不好,聽到這個噩耗,只怕也禁受不住。」
楚嫣然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一些,林秀擁著她的肩頭,在這些人的心中,楚鎮南佔有相當重要的地位,林秀的眼圈有些發紅,她輕聲對楚嫣然道:「你應該勸一勸張揚,讓他接受現實。」
扎在楚鎮南身體上的金針微微顫抖,張揚霍然睜開雙目,低吼一聲,掌心內力猛然激吐,洪水般貫入楚鎮南的丹田之中,從丹田又貫入楚鎮南的奇經八脈。
瑪格麗特看到這木盒,看到這黃銅戒指,感情的閘門瞬間失控了,模糊的淚眼中,她彷彿回到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英武粗豪的楚鎮南站在自己的面前,咧著大嘴道:「馬麗,乾脆咱倆一塊兒過吧!」
楚嫣然搖了搖頭:「不要說……」她已經明白張揚要說的是什麼。
張揚道:「我明白。」
張揚另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秀髮,低聲道:「我凌晨就準備過來,可是我妹妹發生了意外,她……她流產了……所以……」
楚嫣然沒說話,她也學著張揚的樣子,脫去鞋襪,將兩條嫩白纖長的玉腿探入湖水之中,來回蕩啊盪啊:「不知道,醫院宣布外公死訊的時候,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恢復記憶之後,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瑪格麗特的臉居然有些發紅,羞澀的就像個小姑娘:「你叫我什麼?」
瑪格麗特開始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沒有鮮花,沒有戒指,甚至你都沒有跪下,這叫哪門子求婚呢?」
楚鎮南當天下午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和他一起回來的有楚嫣然,有張揚,還有專程從各地趕來看望他的後輩,楚鎮南回到房間內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打給宋懷明。
楚嫣然含淚道:「外公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他還沒有來得及和外婆見面,他還想向外婆求婚,他想和外婆復婚……」說著說著楚嫣然又哭了起來。
楚嫣然用力咬著嘴唇,剛剛止住的淚水又再度奔涌而出,她不明白為什麼幸福的時候總是要讓她落淚,楚嫣然道:「沒有鮮花,沒有戒指……這叫求婚嗎?」雖然她的心中已經答應,可是女孩子的矜持讓她要這樣說。
楚嫣然含淚道:「張揚,外公晚上跟我說了好多話,我感覺他好像有些不太對。」
張揚握住楚嫣然的手,楚和圖書嫣然淚眼模糊的看著他。張揚忽然意識到自己何嘗不是讓楚嫣然等了太久,楚嫣然在等待中已經慢慢長大,他不可以讓她繼續等待下去。
張揚點了點頭:「就算沒有嫣然的因素在內,我仍然會救您,因為您不僅是嫣然的外公,也是我敬重的長輩。」
張揚笑了起來:「為什麼總是向我說對不起?」
張揚終於將楚鎮南散亂在體內的零星氣息漸漸聚攏在一起,並利用自身真力將這股內息重新逼入到楚鎮南的丹田之中,內息回歸丹田之後,張揚終於感覺到楚鎮南微弱的內息。
楚鎮南微笑望著外孫女,他伸出厚實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嫣然的俏臉,充滿慈祥道:「哭什麼?傻丫頭!」
瑪格麗特不停的流淚,不停的點頭……楚鎮南握住瑪格麗特的手,昔日白|嫩的那雙手如今也布滿了皺紋,他們已經不復青春美貌,可是在他們彼此的心中,對方一如從前,從未改變。楚鎮南道:「媳婦兒,回來吧!」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不禁哽咽子。
張揚的笑容溫暖而深情,他點了點頭:「我從未想過放棄!」
「我知道,我也心疼她,我也關心她。」楚鎮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情有些酸澀,他並不是怕死,而是他捨不得這個乖孫女兒,也捨不得已經分別多年的老伴兒,回過頭去,他發現自己浪費了好多的時光,錯過了許多的機會。」
月色漫天,張揚獨自坐在小島的碼頭上,望著夜幕中的夢仙湖,獨自回憶著他和楚嫣然之間從相識到現在的種種經歷,往事如同電影一般一幕幕在他的腦海中回放。
洪長武道:「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不在乎多這十五分鐘。讓他嘗試一下,也許他的心裏會好過一些。」
楚鎮南的聲音依然洪亮:「趁著大家都在,我要當眾宣布一個喜訊!」
洪長武和謝志國也走了過來洪長武看了看時間,距離十五分鐘只剩下三十秒了,謝志國道:「長武別讓他胡鬧了。」
張揚道:「不用謝我,雖然我很想救你,可是我做不到!」
楚嫣然望著張揚,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應該怎樣說,望著張揚疲憊的面孔,外公復生后帶給她的激動讓她甚至說不出話來,張揚淡淡笑了笑道:「先去看看他吧。」
楚鎮南一直沒有休息,瑪格麗特在第二天下午風塵僕僕的趕到了靜安,當她看到老頭子好端端的坐在那裡的時候,方才放下心來,顧不上周圍還有其他人在場,衝上去緊緊抱住了楚鎮南:「你這個老東西,千萬不要嚇我,千萬不要嚇我!」說話的時候,從來在人前以堅強示人的瑪格麗特忍不住落下淚來。
張揚道:「我不想撒謊,因為我不知道和嫣然之間的未來會怎樣,我不能貿貿然答應你,如果答應你,我就一定要做到!」張揚閉上雙目:「我能答應你的,只是一輩子對她好,至於嫣然能否幸福,並不是我所能夠左右的。」
楚鎮南笑著點了點頭,他心中卻明白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
楚鎮南將手槍重新放回自己的抽屜:「為什麼不惜生命來救我?為了嫣然?」
張揚搖了搖頭:「是我配不上嫣然!」
瑪格麗特緊緊握住楚鎮南粗糙的大手,灰藍色的雙目中蕩漾著激動的淚光:「我喜歡你這樣叫我!」
楚鎮南變魔術一樣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玫瑰花,瑪格麗特接過鮮花,戴上那炮皮製成的黃銅戒指,她展開臂膀緊緊抱住了楚鎮南,哽咽道:「老混蛋,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少年……你知道嗎?」
張揚道:「我會儘力去做!」
楚嫣然用力搖著頭:「我不該生你氣……。」
楚嫣然拉開車門在他的身邊坐下,望著張揚憔悴的樣子,芳心中忽然感到一陣內疚,同時又夾雜著心疼,她想要說話,可是卻不知應該從何說起,猶豫了好久,還是伸出手,握住了張揚的大手,張揚手掌的皮膚冰冷的就像沒有溫度,楚嫣然的心宛如針扎了一下,她很後悔。後悔今天在眾人面前對張揚的態度如此惡劣,她用雙手抱住張揚的手,晶瑩的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滴落。
楚嫣然搖了搖頭:「他不願睡,說……說什麼害怕睡了之後就再也不會醒來,他要等我外https://m.hetubook.com.com婆來了才肯休息……張揚,我有些擔心他……」楚嫣然的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兩人彼此對望著,就在瞬間,他們突然讀懂了彼此的心意,張揚單膝跪了下去:「嫣然!嫁給我好嗎?」
張揚沒說話。
楚鎮南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雖然醫術高明,但是你無權操縱別人的生死,就算我發病的時候,你在我身邊又能如何?你救了我一次,能救我下一次嗎?或許你可以延長我一年甚至十年的生命,你能讓我長生不死嗎?你做不到,任何人都做不到,我已經七十多歲了,人道七十古來稀,對我來說離開這個世界無非是早晚的問題,如果我今天下午就死了,那麼我的確會死不瞑目,因為我還沒有來得及交代一聲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是你給了我一次機會,三天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我可以從容不迫的把該說的話說完,把該見的人見完,小子,認識你我很幸運。」
楚鎮南道:「聽說你剛剛添了一個兒子?」
楚鎮南笑著點了點頭:「我還有好多話沒說,我還有好多事沒有交代,我捨不得走!」
楚嫣然道:「可是……外婆……這是你的……」
洪長武點了點頭,他向警衛員使了一個眼色,正準備闖入房內的時候,忽然聽到中醫科主任咦了一聲,所有人都看到了奇怪的一幕,雖然隔著玻璃窗,仍然可以看清楚鎮南的頭頂竟然冒出了飄渺的白汽。這白汽在他的頭頂時濃時淡有節奏的不停變化。
張揚捧著楚嫣然的俏臉,一字一句道:「嫣然,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我雖然可以讓楚司令暫時清醒過來,可是我……」
張揚內力雖然強悍,可是這種陰陽交替的不停變換,卻在考驗著他身體的極限,他改為單手抵住楚老爺子的后心,右手捻起一根金針反插在自己頭頂的穴道之上,金針刺穴,激發體內潛能,如果不是非常時刻張揚根本不敢再次冒險,重生之後,他曾經利用金針刺穴的方法把文玲救醒,可那一次對他經脈的損傷也是巨大的,這次比起營救文玲那一次更加的兇險。
楚鎮南笑道:「好了,都好了!」
張揚低聲道:「我一直做得都不好!」
楚鎮南和瑪格麗特要在今晚舉辦他們的婚禮,專程從清台山趕來的陳崇山是他們當年的證婚人,如今再次充當了同樣的角色,昔日浴血奮戰同生共死的戰友所剩寥寥,昔日風華正茂的少年如今也是鬢染霜華,唯一沒變的就是他們真摯的感情。
張揚道:「楚司令睡了沒有?」
楚鎮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粗糙的小木盒,因為年月久遠,小木盒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漆色,打開小木盒,其中放著一個黃燦燦的銅戒指。
張揚點了點頭。
張揚道:「人都會有走的一天,無論楚司令還是其他人,還是我們自己。」
張揚重複道:「嫣然,嫁給我好嗎?」
洪長武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張揚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如果他讓楚鎮南死而復生的消息泄漏出去,不知要帶給他多大的麻煩,在世上多數人的眼中生命是無價的。
楚嫣然搖了搖頭,一陣夜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張揚脫下自己的外衣,為楚嫣然披在肩頭。兩人目光相遇,往日的情景,瞬間湧上心頭,楚嫣然抿了抿嘴唇,她的螓首靠在張揚的肩頭,淚水卻無聲滑落下來,素來堅強的她,今天的淚水格外的多。
宋懷明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馬上道:「爸,我把手頭的工作交代一下,儘快過去,明天一定趕到。」
張揚望著楚嫣然,他仍然在為自己的遲到而感到自責,無論楚嫣然怎樣說他,他都能夠接受。
楚鎮南沒有將自己只有三天生命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生命對他如此可貴,他要利用這不多的時間做一些事,完成未完的心愿,他堅持返回夢仙湖,回到自己的別墅,如果註定要離開這個世界,他寧願選擇留在家中,讓親人們陪伴在他的身邊,他不想留在醫院,因為他不喜歡醫院冰冷的白色,不喜歡醫院那刺鼻的來蘇爾藥水的味道。
「你在向我求婚嗎?」
張揚抬起頭,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楚鎮南笑道:「謝志國怎麼還沒回來?」m.hetubook.com.com謝志國被他派去春陽接陳崇山去了。
楚嫣然輕輕敲了敲車窗,張揚緩緩轉過臉,他向楚嫣然笑了笑。
楚鎮南舒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有一點我必須要告訴你,你和嫣然真的很登對,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已經沒幾天了,希望你不要嫌我羅嗦。」
楚嫣然擦去臉上的淚水,展露出一個皎潔而凄楚的笑顏,她輕聲道:「你還要我嗎?」
楚鎮南道:「你以為我不敢開槍?」
楚鎮南點了點頭,沒有失望,沒有憂傷,從張揚的狀況他已經看出,這個年輕人為了救自己已經耗盡全力。
張揚道:「你恨我?」
楚嫣然握住他的手,兩人就這樣相互偎依在一起,靜靜望著夜色中的夢仙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需要說,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楚鎮南卻道:「你不明白,感情在你身邊的時候,幸福來得太容易,往往你不會去珍惜,可當身邊人離開你的時候,你才感到她對你的種種好處,才會發現她對你的重要。」楚鎮南做這句話的時候想起的卻是瑪格麗特,這麼多年,他都沒有主動向瑪格麗特說聲對不起,他耽擱了太多的時間。
楚鎮南嘆了一口氣,他將槍口慢慢垂落下去低聲道:「看來感情是你們兩人的事情,我沒有發言權,我只是想嫣然幸福,我也相信,你能夠給她幸福。」
楚嫣然流淚道:「不要說了,對不起,對不起……」
楚嫣然在張揚的吉普車內找到了他,張揚神情疲憊的靠在後座上,臉色很蒼白,看得出他的狀態並不好。他獃獃望著反光鏡中的自己,腦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甚至連楚嫣然的到來都毫無察覺。
楚鎮南的雙目濕潤了,他重重點了點頭道:「我會開心的走,我會牢牢記住你,我走到哪裡,都不會忘了你!」
楚鎮南道:「我沒事,你去看看張揚吧。」
楚嫣然道:「我知道外公終有一天還會離開我……我知道……」不知為什麼,她忽然感到一陣難以描摹的酸楚,伏在張揚的懷中大聲哭泣起來。
楚嫣然轉身望去,她這才發現張揚已經離去了,楚嫣然擦乾淚水站起身來,楚鎮南道:「去找他,幫我謝謝他!」
楚鎮南將自己即將離世的消息告訴了瑪格麗特,瑪格麗特表現的出奇的平靜,她輕輕撫摸著楚鎮南的面孔,柔聲道:「每個人都哭哭啼啼的來到這個世界上,可是我們走的時候,要開開心心的走,因為我們的這一生沒有白活,我認識了你,愛上了你,下輩子我仍然認定了你!」
楚鎮南笑了起來:「我這個人一輩子都不喜歡欠別人情,可是臨死之前卻要欠你一個大情,這個人情我是還不上了,如有可能,讓嫣然替我還!」
楚嫣然靜靜出現在張揚的身後,她小心翼翼的踩著防腐木搭成的長橋,似乎害怕驚醒張揚的沉思。
謝志國也愣在那裡,難道這小子真有這個本事,可以讓楚老爺子起死回生?楚嫣然也停下哭泣,哭紅的眼睛看著室內的情景。
張揚的雙目中淚光隱現。
瑪格麗特哭了,她發現自己從未改變過,她的心從未離開過。她一邊哭一邊道:「你這個馬大哈,這算是向我求婚嗎?連鮮花都沒有!」
楚鎮南的話很簡單也很直接:「懷明,我有重要事找你,你能來靜安一趟嗎?」
楚鎮南道:「你喜歡嫣然嗎?」
楚鎮南的目光充滿了期待他多麼希望從張揚那裡可以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然而張揚始終沒有說話。楚鎮南道:「你覺著嫣然配不上你?」
瑪格麗特道:「你外公當年送給我的戒指,我雖然取下,可是我始終帶在身邊,這枚戒指就算是我們送給你們倆的祝福。」
楚嫣然率先哭出聲來,周圍的每個人都被此情此境感動的淚流滿面。
「對不起!」張揚真摯道。
楚鎮南笑道:「好,好,真想看看那孩子。」他的臉上都是慈祥的笑意。
楚嫣然看到父親出現在這裏,明顯感到意外,她咬了咬嘴唇迴避父親關切的目光,黑長的睫毛低垂下去。
洪長武道:「暫時沒告訴她司令已經去世的消息。」謝志國道:「你允許張揚這麼干,是不是對司令不敬?」謝志國還是不能接受楚司令死https://m.hetubook.com.com後還要遭受這樣的折騰。
張揚摟住她的肩頭,讓她更緊的靠在自己的懷中。
楚鎮南道:「既然配不上她,你為什麼還要來?為什麼要讓她始終對你抱有希望?」
楚鎮南道:「我等你!」
張揚和楚嫣然一起來到客廳。
楚鎮南搖了搖頭:「我要你一定做到!」
楚嫣然握著外公的手,美眸之中滿是激動地淚光:「外公……」。
楚嫣然道:「我覺著你還沒有原諒我。」
又過了一天,楚鎮南帶著一捧山菊花,拿著他親手做的木盒,木盒中裝著他不眠不休,一夜用炮皮做出來的銅戒指,堂堂七尺男兒,居然真的跪倒在了她的面前:「給我當媳婦兒吧,趁著年輕,咱倆多生幾個孩子!」
張揚還沒有說話,瑪格麗特已經走了過來,她把鮮花遞給了張揚,把黃銅戒指交到了張揚的手裡,這下張揚有了鮮花,也有了戒指。而楚嫣然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她也從沒有想過要拒絕。
楚嫣然點了點頭,快步走了進去,眾人都跟了進去,張揚攔住洪長武,低聲道:「……一定要讓所有人保守今天的秘密。」
張揚叫了聲宋省長,忽然想起宋懷明讓自己轉交的那封信仍然沒有交給楚嫣然,主要是他覺著現在把信交給嫣然並不合適,這兩天因為楚鎮南的事情,楚嫣然承受的壓力已經很大,自己不應該在給她增加困擾。
張揚不敢在原地停留太久,在眾人都為楚鎮南的重生而歡欣鼓舞的時候,張揚一個人回到了吉普車內,他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楚鎮南道:「我會,我還要見你外婆,我要向她當面說聲對不起。」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楚鎮南真的可以死而復生,楚鎮南最先恢復的是脈搏,然後是心跳,然後是呼吸,花白的眉毛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緩緩睜開雙目,目光充滿了疲憊,顯得極其茫然,當他意識恢復之後第一句話就是:「我死了嗎?」
宋懷明接到楚鎮南的這個電話感到十分的錯愕,在他的印象中,這位前岳父永遠也不會和自己主動聯繫,他甚至忘記了上次他們通話是什麼時候。
楚鎮南道:「善待嫣然!」四個字凝聚著楚鎮南對孫女兒的愛憐,也代表著他對張揚的期許。
楚鎮南道:「你救了我!」
楚鎮南點了點頭,此時洪長武陪著宋懷明走了進來,宋懷明處理完平海的工作之後馬上趕來靜安,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可是楚鎮南既然主動找他,肯定有急事。
張揚本想將楚鎮南只有三天生命的事情告訴她,可是看到楚嫣然的樣子,他又不忍心說出口,大悲大喜,大喜之後又要面臨悲傷,這對楚嫣然是極其殘酷的打擊,就讓她開開心心的陪著楚老爺子走完這最後的一程。
楚鎮南起身走了兩步來到張揚的面前,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張揚的肩頭:「小子,你在自責。」
楚嫣然道:「您要好好活著,你說過,要陪著我,要親眼看著我嫁人。」
沒有人感到肉麻,周圍人都在靜靜注視著他們,非但沒有感到肉麻,反而都被他們之間的伉儷情深感動的眼睛濕潤了。
楚鎮南含笑望著這對幸福的年輕人,他感到自己是幸福的,上天給他的實在是太多太多,雖然他很留戀,可是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遺憾。
張揚道:「您老想對我說什麼?」
張揚道:「這麼晚了,還沒有去休息?」
林秀摟緊了她,輕聲勸慰道:「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離去,正因為如此,我們更要好好的活下去,珍惜自己的生命,活得開心快樂,相信楚司令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他的寶貝孫女兒這麼傷心。」
楚鎮南微弱的內息漸漸變得越來越強,正常人是心髒的搏動帶動脈息,而楚鎮南相反,他的脈息是張揚內力陰陽交替催發而起,然後通過周身經脈將這種脈息傳導到他的心臟,繼而心臟開始恢復了搏動。
宋懷明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岳父大人會不會因為自己生了這個兒子而感到不悅?
楚嫣然越發止不住眼淚。
楚鎮南道:「那就給她幸福!」
張揚道:「我救你並不是為了讓你還我人情。」他有些艱難地說:「楚司令我本來應該在中午抵達靜安,如果我及和圖書時抵達,你發病的時候,我就可以第一時間為你醫治,你的病情就不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張揚拉開房門,帶著一臉倦容的他重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每個人都用震驚的眼光看著他,沒有人能夠馬上消化張揚帶給他們的震撼,起死回生!現代的醫學知識根本無法解釋。
圍觀的人群忽然引起了一陣騷動,林秀抬頭望去,卻見張揚仍然在房內努力著,半邊身體之上熱氣蒸騰,他的面孔有一半變得通紅,而另外一邊卻蒼白的嚇人。醫院方面的中醫科主任嘆了口氣道:「不行,這樣下去,這個年輕人恐怕會受傷,應該有人去勸他停止這種沒有意義的努力。」
「外婆聽說你病了,她已經乘飛機過來了,明天就會抵達靜安,她心疼你,她一直都在關心你。」
林秀道:「司令,剛剛我打過電話,他已經接到了陳叔叔,目前已經到荊山了,估計天黑前能夠抵達靜安。」
每個人都在被他們的愛情所感動著,楚鎮南在走近死亡的時候,也在有條不紊的安排著未了的每件事,他把宋懷明和楚嫣然叫到了他的身邊。
楚嫣然小聲道:「對不起……」
張揚抓起身邊的一顆小石子,用力扔向湖心,過了一會兒,才聽到石子入水的聲音,他脫下鞋襪,兩條腿伸入微涼的湖水中,腳掌有節奏的在水中晃動著。
楚嫣然點了點頭,俏臉微微有些發紅:「可是當我看到你抱著外公的身體悲痛欲絕的樣子,我又感到心疼,我心裏清楚,外公的事情和你無關,我不該怪你,你也不該為此承擔任何的責任。」
楚鎮南微笑道:「你給了我一個含笑九泉的機會,有很多事我想做而沒來得及去做,有許多話,我想說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楚鎮南抓著瑪格麗特的手,他忽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單膝跪在了瑪格麗特的面前,瑪格麗特發出一聲驚詫的尖叫:「老頭子,你幹什麼?」
鐵骨錚錚的楚鎮南此時也流淚了,他一把將瑪格麗特抱了起來:「我知道……趁著我們還活著……我們復婚吧……」
宋懷明有些受寵若驚,他把帶來的營養品交給了洪長武來到楚鎮南的身邊坐下恭敬道:「爸,聽說你生病了!」
林秀道:「張揚和嫣然還在外面,我去叫他們進來!」
宋懷明緊咬著嘴唇,望著遠處痛哭流涕的女兒,從她的身上,他看到了亡妻的影子,這許多年來,他始終沒有將她忘記,楚鎮南和瑪格麗特還有機會,而自己,和楚靜芝天人相隔,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雖然楚鎮南沒有將自己大限將近的事情當眾宣布,可每個人都已經覺察到了這一點。
張揚搖了搖頭,他的手掌慢慢離開了楚鎮南的后心,他有一種近乎虛脫的感覺。
楚鎮南道:「你說得對,你和嫣然感情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過問,可是我作為一個長者,作為一個局外人,我看的很清楚,嫣然愛你,從小到大,她的心裏從沒有其他男孩子的位置,因為她母親的緣故,她對感情看得很重,害怕傷害,可是一旦愛了就執迷不悔永不回頭。」
楚鎮南笑道:「傻丫頭,這麼多小輩在,也不怕被人笑話!」
楚鎮南怒吼道:「懦夫!」他拉開抽屜取出手槍對準了張揚的額頭,張揚平靜看著他,伸出手,握住楚鎮南的手,拉著他將槍口抵在自己的前額之上。
張揚道:「我會儘力去做!」
宋懷明道:「爸,過幾天,我接您去平海轉轉,散散心順便看看他。」
張揚道:「女人哭容易變老,是我遲到了!」
楚嫣然一邊流淚一邊微笑著:「外公……我好開心……」
楚鎮南接著把張揚叫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已經明白這個年輕人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楚鎮南道:「傻丫頭!」
瑪格麗特有些詫異的看著宋懷明,在她的印象中,楚鎮南將女兒的死完全歸咎到宋懷明的身上,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宋懷明,卻不知宋懷明怎麼會在這裏出現,讓她更為驚奇的是,看到宋懷明楚鎮南居然沒有生氣,他笑著向宋懷明招了招手道:「懷明來了,坐!」
楚嫣然捂著嘴唇,此時的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在這件事上,張揚沒必要說對不起,他無需為此承擔責任。
張揚沒有說話,因為他對自己能否做到沒有確定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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