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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道：「真的不回美國了？」

張揚道：「不走也好，其實國內很缺醫生的。」

張揚道：「和我有關嗎？」

張揚向左擁軍夫婦說了一聲，和肖鳴一起離席而去。楊超凡等到他們走後，方才低聲向陳國偉道：「他到底是幹什麼的？」

張大官人笑道：「我不怕喝酒，可喝也得喝個明白，那啥，誰能告訴我今天是為了什麼坐在這裏喝酒？」

張揚道：「我這個人從不懂得什麼叫放棄。」

文浩南道：「我可以將你的話理解為一種威脅嗎？」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看起來顯得有些冷酷。

文浩南道：「工作調動而已，沒什麼好恭喜的。其實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

洪玲道：「我們說好了明天一起去清台山，你去嗎？」

張揚道：「我這兩天去了濱海，杜天野馬上調去津海了，我給他送送行。」

張揚道：「我知道有問題，我也知道那艘船的幕後老闆是袁孝農，那又怎樣？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李旺九，而且現在連袁孝農都死了，你們警察不是最講究證據的嗎？」

楊超凡道：「曉晴在美國，一個月的工資是兩萬美元，比得上張先生十年的薪酬了。」他沒說他自己，楊超凡目前年薪已經是百萬美元，在他看來這個數字是張揚這群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

張大官人並不喜歡這種應酬，孫東強做東，這廝的目的性相當明確，巴結曹向東，和曹向東保持一致，想當初，他的岳父人大主任趙洋林在位的時候和左援朝曾經發生過矛盾，如今左援朝已經是市委書記，未必會重用趙洋林的女婿，孫東強及早靠上曹向東這棵大樹，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個低沉的聲音嘆了口氣道：「你想破局，我想報仇，只要知道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就已經足夠，如果你想查我，那麼以後我再也不會幫你。」

左曉晴啐道：「小心眼兒。」

肖鳴將楊超凡介紹給張揚認識：「張老弟，這就是我剛才跟你說過的，楊超凡，我外甥，美國醫學博士。」

張大官人並非不想陪同他們一起去清台山故地重遊，而是濱海的確有很多事情，文浩南上任后的第一把火就燒到了他的頭上，程焱東被叫到北港接受調查，文浩南仍然盯住了興隆號的事情。他讓程焱東將當時跨區行動的詳細情況向他說清楚，和程焱東一起被調查的還有新港分局的局長蘇榮添。

杜天野上調津海，左援朝接任市委書記，曹向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江城代市長，江城市委副書記，這在江城是僅次於左援朝的二號人物，所以這幫下屬為他慶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張揚在文浩南的對面坐下，眼睛在周圍環視了一下，發現文浩南入主這裏之後，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張揚微笑道：「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

左曉晴道：「只是師兄。我和他沒什麼……」說完這句話左曉晴又有些後悔，自己為ｈｅtｕｂoｏk.ｃom•ｃｏm什麼要向他解釋。

「潘強回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這件事還得你自己拿主意。」

肖鳴笑道：「都是自己人。等會兒你過去就知道了。」

一旁洪玲率先忍不住嗤！地一聲笑起來了，周圍同學也笑了，楊超凡尷尬非常，一張臉漲得跟茄子似的。

楊超凡巴不得他問這一句，臉上帶著驕傲回答道：「八十多萬吧，我對現在的薪酬並不滿意，芝加哥有家醫院想我過去，給我開出了年薪一百萬，我正在考慮。」說完他朝左曉晴笑了笑道：「曉晴，你要是過去，我也過去。」

「殺死馮敬國的潘強，他就在北港，丁琳知道他的下落。」

徐彪拉著他的手臂，請他在自己和孫東強之間坐下。

張大官人又嘿嘿的笑。

左曉晴道：「別瞎說，我們就是普通朋友……其實現在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張大官人嘿嘿笑了一聲，沒說話。

左曉晴的這幫同學多數都心生不悅，這貨剛才的這句話等於把大家都鄙視了。

左曉晴道：「我不打算回美國了！」這句話把楊超凡噎得夠嗆。

站在門前和曹向東聊了十多分鐘，他方才上車離去。

張大官人拱手討饒道：「各位領導，各位大人，沒有你們的提攜和幫助，哪有小的的今天，張揚這廂有禮了！」這廝極其熟練的打了個羅圈揖，把一群人都給逗樂了。

左曉晴道：「在國外呆得越久，就感覺自己心裏越是迷惘。」

張揚明白，文浩南是決心要把這件案子查到底了。

此時肖鳴過來了，楊超凡叫了聲舅舅，肖鳴笑著點了點頭，他在張揚身邊的空位坐下，端起酒杯道：「張老弟，曹市長讓我過來請你過去。」

文浩南道：「張揚，你不要對此產生抗拒的情緒，你知道的，我不可能針對你。」

張揚道：「查案是你們警察的事情，和我無關。」

常務副市長曹向東道：「你喝完再告訴你。」

張大官人倒不是不想去，可是人在官場身不由己，他望向左曉晴，看到左曉晴明眸深處的期待，他笑了笑：「不行了，我今兒下午就得回去，濱海一攤子事兒。」

楊超凡道：「美金？」這廝說這話就有點存心故意了。

張揚笑道：「沒問題。你外甥就是我外甥！」

張揚並沒有直接返回濱海，而是選擇來到北港，他去北港公安局面見了剛剛擔任代局長的文浩南，有些話他想當面跟文浩南說清楚。

「什麼？」

張揚把他們送出酒店的大門外，曹向東並沒有急於要走，而是站在自己的汽車旁和張揚聊起了天。

這兩人在公安戰線工作多年。經驗都非常豐富，文浩南從他們身上沒問出什麼東西，雖然如此，仍然在北港公安系統內部掀起了一場波瀾，多數人都認識到，這位新來的公安局長要有大動作了。

楊超凡感嘆道：「太少了，還不到兩千美金。」

文浩南道：「我發現我們有很大wwｗ•hｅtｕｂooｋ.ｃoｍ•ｃｏｍ的不同，興隆號的事情，你敢說沒有問題？」

張揚微笑道：「你不說，我對他還真沒多少印象。」

當著父母和這麼多人的面被張揚留下，左曉晴多少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她終究還是留下了。

張揚道：「文局，不要總以為世渾濁兮吾獨清，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你的判斷也未必會是正確的。」

張揚道：「干我們這行的掙不了多少，我一年什麼都加起來也就是萬把塊錢。」

洪玲道：「張書記，別怪我們沒等你，我們都以為你陪領導不願回來了。」

左曉晴小聲道：「不知道。這段時間暫時在於教授的醫院幫忙，等暑期過去，我再考慮。究竟是留在國內，還是返回美國。」

張揚笑道：「這裡是中〖冇〗國，我們都用人民幣！」

左曉晴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她轉過俏臉，望向遠方煙波浩渺的雅雲湖。

張大官人感覺到沒必要再和文浩南談下去，他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沒有道別，因為根本就無需到別。

張揚笑了笑。眯起雙目道：「那個楊超凡是你的同學？」

左擁軍擔心張揚太過尷尬，他為張揚解圍道：「國內的工資標準目前和美國無法相比，尤其是衛生界，張揚的工資已經不低了。」

涼亭前，是一片荷塘，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左曉晴望著這大片的綠色，期待這寧靜的綠可以幫助她平復心情，可是她的目光卻有意無意的旁落在那令人心跳的紅色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左曉晴走得很快，像是在逃避，可她卻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放慢腳步。

楊超凡聽到舅舅居然稱呼張揚為張老弟，此時腦子有些糊塗了。

張揚望著文浩南，文浩南冷冷和他對視著，兩人雖然只隔著一張桌子，卻感覺相隔的非常遙遠，甚至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張揚笑道：「是啊不學習不行，可只學習不實踐也不行，高分低能的大有人在。」

左曉晴道：「不知道！」

陳國偉道：「濱海市委書記！」

張揚道：「剛才感覺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可是這會兒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文浩南望著張揚，雙目中流露出憤怒的光芒。

孫東強先給張揚倒了一杯，徐彪道：「罰了再說！」

楊超凡被他譏諷了一句，臉皮有些發熱，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道：「張先生在國內收入怎麼樣？」

文浩南目送張揚離開，目光之中卻流露出深深地怨毒，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文浩南拿起電話，電話中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文局，恭喜你！」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是威脅，是忠告，我不希望你在北港遇到麻煩。」

文浩南坐在曾經屬於袁孝工的座椅上，看到張揚走進辦公室內，微笑道：「來了，請坐！」

文浩南道：「如果不能肅清我們幹部隊伍中的一些犯罪份子，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團隊能為老百姓謀求福祉。」

左擁軍自然不會過問m.ｈet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女兒的事情，出人意料的是蔣心慧也沒說什麼，所有人都走了，只把左曉晴留下。

張大官人頓時明白了，他笑道：「一說這事兒，我也應該敬曹市長一杯，祝您高陞！」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道：「剛才喝過了，只是不知道是你外甥。」

張揚本想回去，看到左曉晴和那些同學一起出來了，張揚笑著迎了過去。

兩個人來到隔壁的房間，張揚發現肖鳴所言非虛，房間內坐著的都是江城的一些領導，組織部長徐彪、主管工業的副市長嚴新建，豐澤市委書記孫東強、還有幾個區委書記。

張揚早已遠離了江城的政治中心，對這幫人來說，他已經完完全全成為了一個局外人，其實多數人都聽說了張揚和楚嫣然分手的事情，因為這件事，張揚身上的政治光環比起過去要削弱了許多。他已經不再是省委書記的女婿，買賣不成仁義在往往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很多人都聽說張揚和楚嫣然分手之後，現在的日子並不好過。

張揚道：「你找我什麼事？」

楊超凡道：「張先生放棄醫學專業不覺得可惜嗎？」

張揚想起了過去他們相處的那段時光。那時候他剛剛來到這個時代，左曉晴的溫柔和關愛讓他浮躁而惶恐的內心迅速安定了下來，可是他們最終還是分開，如果左曉晴當時再多一些堅強，那麼結果或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張揚道：「回來之後是不是安心了許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次回來是不是正確，可是我還是選擇回來。」左曉晴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想要找什麼。

洪玲嘆了口氣，她是真心為張揚和左曉晴惋惜：「我還以為你們兩人久別重逢，見面之後肯定是乾柴烈火，火星四射呢。」

這句話讓左曉晴感到這廝依然未變，還像當年那麼混賬，她鼓足勇氣橫了張揚一眼：「我為什麼要向我媽請假？」可問完之後，她自己內心中已經給出了答案，張揚顯然是在說自己過去沒有主見，什麼事情都要聽媽媽的。

左曉晴道：「真正優秀的醫生是不需要藉助外部條件的。」說這話的時候，她並沒有望著張揚，眼前卻浮現出，她和張揚初次相識之時，張揚在急診室幫她救人的情景。

張大官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左曉晴的身後，望著她羚羊般輕快而充滿節奏的步伐，五年的時光一閃而過，連他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改變了多少。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張揚道：「我這次過來，一是為了恭喜你榮升北港公安局代局長，還有一件事，就是想給你提個醒，在北港做事，還是盡量循序漸進，不要率性而為，有些事處理得過於激進對自己並沒有好處。」

「不用！」

在場的都是熟人，看到張揚進來，氣氛頓時活躍起來了，徐彪率先發難道：「張書記，你這官越當越大，架子也是越來越大，早就把我們這幫老朋友都忘了吧。」

作為左曉晴多年的知交好友，洪ｈｔｔps://m•heｔuboｏｋ.cｏm.ｃom玲輕易就看出了左曉晴的失落：「怎樣？明天他去不去清台山？」

警方針對潘強的這次活動非常突然，在毫無徵兆的前提下，文浩南率隊將丁家的別墅包圍控制，丁琳被抓，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是想抓捕丁琳的司機劉新生，可是在行動中，劉新生居然從警方的層層包圍中逃走。

張大官人一笑哂之，這廝充其量就是一到處賣弄的樣子貨。

這桌飯結束的很早，甚至沒等張大官人提出告辭，曹向東已經提議結束了。

丁琳對警方的抓捕極其不滿。

文浩南道：「關於興隆號的事情，我最近正在查，我認為這次事件中，有些人存在著知情不報，故意隱藏事實真相的可能。」

楊超凡嘆了口氣道：「張先生的這種觀點我並不認同，人不可以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可能是國內的工作環境太寬鬆，缺乏競爭，所以你們普遍缺乏危機意識，干我們這一行的，當真是活到老學到老，連片刻都不能放鬆，我雖然已經拿下了博士學位，可是我仍然不敢放鬆學習，醫學技術日新月異，你要是放鬆了必然會落後。」

張大官人相當的爽快，端起面前的玻璃杯，仰首一飲而盡，迎來滿堂喝彩。

張揚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

他不說，張揚卻故意問一句：「楊博士一年能掙多少？」

不知者不罪。肖鳴是個老江湖，從張揚離席前的最後一句話已經知道，自己的外甥讓他不爽了，肖鳴對張揚的為人還是有些了解的，但凡招惹他的，少有幾個會有好下場。肖鳴道：「我那個外甥，有些學問，心高氣傲，要是有得罪你的地方，還望張老弟多多包涵。」

洪玲馬上興奮起來了：「真的，我可記住了，你時刻做好準備，我們隨時都可能殺過去。」

張揚敬了一圈酒，每人都喝了兩杯。他本以為左擁軍會過來敬酒的，可左擁軍終究還是沒有來，如果按照級別來說，左擁軍是應當過來的，不過現在他已經是市委書記的哥哥，自然用不著看這幫人的臉色。

楊超凡有些奇怪地看了左曉晴一眼。他不知道今天左曉晴為什麼總是和他唱對台戲。難道是因為張揚在場的緣故？楊超凡實在想不透，談到外表內涵，這個張揚哪一點比自己強？如果談到學歷收入自己更是將他秒殺于無形。可看起來左曉晴還是非常的維護他，他到底有什麼優點？

洪玲道：「其實有本事的人在哪兒都是一樣。」

左曉晴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感覺自己活得不真實，就像一片浮萍，風吹到哪兒，我就飄到哪兒。」她的明眸中掠過傷感的眼波，

張揚笑道：「領導再重要也不如同學重要。」

張揚笑道：「你們領導談悄悄話，我去不方便吧？」

張大官人背著雙手，望著荷塘，輕聲道：「你剛才居然沒向你媽請假。」

文浩南道：「我有足夠的能力可以照顧好我自己。」

左曉晴道：「除了笑，你沒話好說？」

文浩南和_圖_書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張揚道：「你查案我不反對，但是我希望，你以後查案不要影響到我們的正常工作。」

左曉晴道：「我想。我們都已經變了。」

文浩南已經聽說了這件事，他笑了笑道：「回頭，我也要打個電話恭喜他一下了。」

永遠不要小看從副職到正職的變化，現在的曹向東發生了令人驚嘆的蛻變，比起過去，更加的健談。他非常關注袁孝工前往東江任職的事情，詢問了一些北港的最新情況，於是張揚又發現了他的另外一個變化，過去無論他怎樣提示，曹向東都不願意主動提起北港的事情，現在居然會主動提起。

「我送你！」

「你可以不信，但是除了我之外，你在北港似乎再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

左曉晴道：「他公務繁忙，哪有那麼多時間。」

文浩南道：「不錯，有些時候真誠只是給人的表象，往往背後暗藏的全都是不可見人的虛偽。」

肖鳴道：「以後張老弟要多多關照啊。」

張揚道：「大家如果有時間可以去濱海做客，到那邊，我請你們吃海鮮。」

左曉晴道：「可能太久沒見的緣故。」

肖鳴道：「今天是東強做東，專門請曹市長的。」

文浩南對這樣的結果同樣不滿意，他在事先得到消息的情況下展開突然行動，即便是這樣，目標人物仍然逃脫。

午後的天氣有些燥熱，知了此起彼伏的鳴叫著，張揚建議他們去湖邊的涼亭坐坐。

文浩南道：「給我點有用的消息。」

文浩南道：「張揚，我對你很失望，我們這些人，難道不應該堅守自己的原則嗎？既然發現了問題，為什麼不將這件事徹底查清楚。」

楊超凡道：「我看未必。有些時候，人的能力大小和周圍環境有著密切的關係，一個外科醫生沒有合適的手術刀也無法給病患解除痛苦。」

曹向東笑了起來：「我都說過，千萬不要搞什麼慶賀之類的事情，東強，不是我批評你，這件事你做得有些過了。」雖然是批評孫東強，可唇角卻帶著極其欣賞的笑意。

張揚道：「曉晴，這次打算在國內留多久？」

楊超凡聽不懂，可張大官人說話的時候目光是望著左曉晴的。在場的人中只有左曉晴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芳心一陣怦怦亂跳，也只有張揚才能讓她這樣心亂如麻。

左曉晴準備離去的時候，張揚叫住了她，他總覺得就這麼離去好像欠缺了點什麼，他和左曉晴之間，成為戀人也好，成為朋友也好，可就是不應該成為路人。

洪玲道：「不會啊，你要是心裏沒有他，去美國這麼多年都沒有談過戀愛？他現在也和楚嫣然分手了，感情上正處於空窗期，我看都是上天註定的，註定你們兩人還有一次從頭來過的機會。」

聽到張揚的這句話，左曉晴的內心中掠過一絲難言的失落，她看了一眼在風中擺動的荷葉，輕聲道：「我該走了！」

文浩南依然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表情非常的陰沉：「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