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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夕嗤笑一聲，詭異的目光從上到下將兒子掃視了一遍，「害臊了？你身上什麼地方，娘親沒有看到過？」

凌小白的小臉瞬間漲紅，他指著眼前笑靨嫣然的娘親，又氣又惱。

房門緩緩合上，他利索地脫下衣衫，整整齊齊疊放在床頭的矮几上，為了防止有人偷窺，他還特地檢查過門窗，隨後才踩著矮凳，跳進了木桶里。

都是你！害得小爺被娘親教訓。

入夜，凌小白抱著寵物躲在被窩裡吐著泡泡會周公，凌若夕卻反常地沒有修鍊，而是站在書桌旁，提筆疾書，搖曳的燈蕊微微閃爍，屋子裡，光線略顯昏暗，靜謐中，毛筆與宣紙碰觸的聲音，窸窸窣窣地穿盪著。

回到屋子，凌若夕這才把兒子放下，嫌惡地看著他身上的汗漬，眉心緊得快能夾死一隻蒼蠅，「自己去洗洗，沒洗乾淨今晚不準上榻。」

黑狼愕然瞪大雙眼，艾瑪，它聽錯了對吧？這話分明是情人之間打情罵俏的對話！

「少在我這兒賣乖。」凌若夕反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拍在他和*圖*書的腦勺上，動作看似粗魯，但力道卻有意識減弱，絕不會弄傷他。

就在院子內的雲旭，雙腿一軟，險些從樹上栽下去，他立即封鎖住自己的聽力，避免繼續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

母親調戲兒子什麼的，他絕對沒有看見，更沒有聽見。

關我什麼事兒？明明是你自己傻乎乎的，活該被教育。

艱難地將一個木桶抱入房內，又打了一盆涼水，爾後期待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神色無波的娘親。

雲旭和黑狼聽得目瞪口呆，這是在唱歌嗎？就這銷魂的五音不全的歌聲，真的是從小少爺的嘴裏唱出來的？他真的有繼承少主優良的基因？

黑狼吱吱的叫著，一條縫的眼拚命瞪大，叫聲尖銳刺耳，氣勢十足，但配著它那小胳膊小腿，怎麼看，怎麼滑稽。

「你也是，和一個小傢伙鬥氣，很得意嗎？」凌若夕垂下眸子，伸出一根手指頭，使勁戳著某人的腦門。

「不行，寶寶不能這麼輕易被你看去了身子。」凌小白咻地收回手，護在自己和_圖_書的胸前，活脫脫一副良家婦女遭遇富家公子挑逗的經典姿勢，「你別過來，別靠近我，不然，我就……就……」

不論當時的局勢如何，大夫人到底是丞相的原配，即使是守靈，也該有不少人，絕對會有人看到什麼，或者聽到什麼，又或者知道什麼。

兩人不停地用眼神廝殺，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習慣就好。」凌若夕看著腳邊幾乎快要兩眼翻白的寵物，用腳尖戳戳它的身體，極為淡定地說道，看到旁人不淡定，她便鎮定下來了，遭罪的又不是她一個人。

嗷嗷嗷，它絕對要讓這個女魔頭好看！它才不是倉鼠，絕對不是！

凌小白安分地雙腿懸空，嘴裏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的小夥伴，活該！誰讓它欺負自己的，敢在娘親面前欺負它，這不是找死嗎？

「寶寶從小到大被娘親看了這麼多次，心靈和身體都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娘親應該補償寶寶才對。」凌小白絕對是順竿子爬的好手，反正看也看了，而且又是娘親，和圖書與其計較這種小事，還不如想想，怎麼討回利息和好處。

他會難為情的！

渾濁朦朧的燭光下，她精緻的容顏透著一股冰冷，目光從人名上一個個劃過，每掃過一個名字，都能讓她腦海里浮現那人的模樣，一一核對后，凌若夕忽然蹙起眉頭。

「娘親！你占我便宜！」

凌若夕收回玄力，挑眉看向兒子：「滿意了？」

凌若夕莞爾微笑，「我說的是實話。」

「倉鼠就該有倉鼠的樣，別以為豎毛，就能變成另外一種生物。」凌若夕哼哼兩聲，朝黑狼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

有府里的家丁、後院幾房姨娘、小姐少爺的貼身侍婢，在丞相府待著的這段時間，凌若夕在暗中早已摸清楚，這些人里，哪些還在，哪些則被攆走。

如同魔音般可怕的歌聲從屋子裡傳出，凌若夕剛走下台階的步伐，猛地頓住，臉色雖不動如山，但額角的青筋卻隱隱有暴突的徵兆。

和一隻寵物鬧得一身污穢，他好意思了。

臨走時，還不忘朝凌若夕露出一個討好的微笑，被這和-圖-書麼一打岔，他倒是忘記了方才想要掏空皇宮的想法。

凌若夕坦然自若地站在原地，手裡還拎著個小奶包，一副她就是為兒子出氣的模樣，讓黑狼氣得渾身的鬃毛紛紛豎起，活像只炸毛的刺蝟。

凌若夕笑也不是，怒也不是，看著說得冠冕堂皇的兒子，終是被他打敗。

黑狼有氣無力地吱了兩聲，它發誓，即使小少爺將來不修鍊玄力，不做高手，就憑這歌喉，便能出其不意，讓敵人嚇死。

凌若夕頓時面色一僵，有種無語問蒼天的錯覺，收費？他居然說收費？

凌小白被教育了一通，哪兒還敢反抗？悻悻地垂下頭去，時不時還在暗地裡瞪著身為罪魁禍首的黑狼。

紙上寫滿了人名，有些被畫上×，有些則被單獨圈出來，這些都是凌若夕根據本尊留下的記憶，整理出的，有可能知道六年前那一晚，究竟發生什麼事的人。

「洗白白啊洗白白，刷刷手，刷刷腿，刷刷……」

「疼！」凌小白瞬間水漫金山，眼眶紅了一圈，大有她再繼續採取暴力，他就哭給和圖書她看的架勢。

「就怎樣？」凌若夕果真沒有朝前靠近半步，而是饒有興味地盯著他。

凌小白不停地轉著眼珠子，想了半天，才勉強擠出一句話：「你再過來，我就要收費了！」

她似乎警告過某人無數次，拒絕他用歌聲騷擾自己的耳朵，他是把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

凌小白端正地行了個軍禮：「是！」

「恩！」凌小白重重點頭，他就知道，娘親是無所不能的，小手剛要解開腰帶，冷不防想到夫子曾教導過的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立即抬起頭，推著凌若夕就往外走，嘴裏不忘解釋道：「娘親你出去啦，寶寶是大人了，洗澡澡才不要你盯著。」

「算了，不和你瞎胡鬧，好好洗洗。」她罷罷手，轉身就往院子走去，凌小白長長呼出口氣，有些失望沒有從娘親手裡得到好處。

「你真會省事。」凌若夕白了他一眼，指揮著凌小白將水倒入桶里，運氣體內的玄力，凝聚在掌心，很快，桶里的涼水開始變熱，溫熱的水蒸氣將整個屋子籠罩在一層朦朧的白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