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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卻道盡了她此刻的心情，素來冷峻的面容，此刻多了一分柔軟與感謝，倒是讓習慣了和她鬥嘴的鬼醫有些不自在。

「你身上多年來囤積的污垢精華？」凌若夕毒舌的吐槽道。

「哈哈哈，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渾身漆黑的老頭瘋瘋癲癲的從木屋裡沖了出來，一身樸素的長袍早就被炸毀，白色的褻衣變成了黑炭，那張布滿疤痕的面頰，更是黑如鍋底，他笑得震天動地，兩排白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你慢慢考慮，反正一時半刻我也找不到辦法，咱們多的是時間。」凌若夕含笑說道，但那笑容卻帶著莫名的篤定，似乎確定他最後會答應她的要求一般，爾後，便施施然抬腳，準備進屋，等待這藥效的發揮。

「好，我只有一個要求，你離開之日，帶我一起出去。」

凌若夕完全沒聽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拍拍小一的肩膀，吩咐道：「帶這瘋子去沐浴，別讓他在這兒污染空氣。」

她語調輕柔，絲毫沒有要逼著老頭答應的強勢，對付這喜怒無常的老頑童，懷和_圖_書柔手段比強硬的壓榨更有效果。

「若是能成功出去，你要聽命於我，做我的屬下。」沒等老頭髮飆，她繼續道：「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也不需要你的忠誠，我只需要你在我有所需要的時候，替我做事。」

就算所有人都說這裏只能進不能出，但即使是這樣，她也要試一試，找到出去的方法。

「什麼？師傅！你要走？」小一這下急了，眼圈迅速染紅，一臉的不舍。

「混蛋丫頭，你以為我是為了誰？」老頭止了笑，雙手叉腰，好不得意的說道。

老頭面露深思，時不時抬起眼皮，打量她幾眼，似乎在權衡她的話。

凌若夕鬆開了拽著小一衣領的手指，面含冷怒，瞪著眼前正在發瘋的老頭：「老頭，你知道什麼叫低調嗎？」

她必須要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勢力，只有這樣，她才能踩在敵人的屍骨上，將那些逼她，辱她，傷她的人，通通踩在腳下！

小一總覺得他們兩人似乎在談一個很嚴重的話題，不自覺在一旁屏住了呼吸。

這東西對她而言太過重要，她豈能平和*圖*書靜？

「放棄？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語調平平，但難以掩飾的，卻是她話里的堅定與不惜一切的決然。

凌若夕立即將藥丸拋入嘴中，一口吞下，「多謝。」

凌若夕掏掏耳朵，揉了揉被鬼醫大吼大叫的聲音震得發癢的耳鼓，「我沒說要你替我賣命，只是，你從沒有在深淵地獄外的地方生活過，你能習慣外面的日子？萬一你惹出了什麼事，不還得我來給你收拾爛攤子么？我幫你，你也幫我，這是很合理的交換。」

她向來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師姐！師姐！」小一急忙抬腳跟上，完蛋了……要是師姐和師傅打起來，他該幫誰好呢？

「屁話！告訴你，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找的靈藥。」此言一出，凌若夕頓時愣了，瞳孔驀地一緊，一個健步衝到了老頭面前，顧不得他身上的狼狽，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說真的？」

凌若夕還沒來得及踹門，木門就被人粗魯的撞翻，門板迎面倒下。

就在此時，一聲張狂的大笑從木屋裡傳出，驚得他渾身一抖，瞌和-圖-書睡蟲通通飛出了腦海。

「願聞其詳。」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這個道理，不管他在圖謀什麼，他費勁力氣幫了她，是事實。

老頭的身手高深莫測，一身煉藥的技術更是登峰造極，凌若夕不是傻子，龍華大陸上有多少強敵環繞，她心裏清楚得很，且不說她和北寧、軒轅、南詔之間的恩怨，就是她與雲玲之間不死不休的大仇，她若毫無勢力，毫無建樹，只會被敵人欺壓。

黑乎乎的面頰上迅速染著一層潮|紅，他咻地轉頭，拿後腦勺對著她：「少和我說這些，我幫你可不是沒有原因的。」

「師姐小心。」小一忙不迭喚道，下意識想要上前護住她，眼前一抹黑影迅速閃過，他的后領就被人拽住，提著朝後方退去。

「我從來不說假話，你愛信不信。」老頭似乎被她方才的疑問給惹怒，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這混蛋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心血才弄出這玩意？不感激他也就算了，居然還質疑他的醫術？

小一有些無奈的看了凌若夕一眼，雖然他覺得師姐的要和*圖*書求不算過分，但師傅說的似乎也有道理，縱然他們倆沒有進行過極其鄭重的拜師儀式，但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心裡頭早就認定了這層關係，要師傅屈居人下，而且這人還是他的徒弟，似乎不太靠譜。

午後的驕陽極其熾熱，就連腳下這地，似乎也被烘烤得快要冒煙，小一站得昏昏欲睡，眼皮開始互相打架。

無緣無故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做什麼？

「我就知道你這混蛋沒安好心，哼，說吧，你有什麼要求，只要不過分，老頭子我就答應你。」

「你說過會想盡一切辦法離開這裏，可對？」老頭神色肅穆，緊緊地盯著她，目光極其銳利，似要將她看穿。

小一嘴角一抖，第一次發現師姐說話挺毒的，他不敢叫她失望，急忙點頭，上前想要拽鬼醫去洗漱。

「不幹！我不幹。」老頭哇哇直叫，指著凌若夕的鼻尖怒斥道：「你丫的連命都是我給救回來的，現在居然恩將仇報，想要我替你賣命？你這是要欺師滅祖啊。」

什麼叫做從地獄到達天堂？凌若夕此時此刻的心情便是如此，她激動的緊握著hｔｔps://ｍ.ｈｅtｕbｏok•com.ｃoｍ這顆小小的藥丸，指頭略帶顫抖。

凌若夕心尖一動，聽這話的意思，他是想跟著自己離開？

「我看你最近一直在尋找藥方，哼，就你那點小本事想要煉出靈藥修補你那完全被震碎的丹田，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啊，也就是心軟，卻沒想到竟拿自己的熱臉貼了你的冷屁股，你要是不想要，那就還來。」老頭攤開手，準備把自己的心血給要回去。

凌若夕更是嚇得將書冊上的一頁紙給撕扯下來，凌厲的眉梢頓時緊皺，她霍地抬起眼眸，帶著一身冷冽的氣場，朝木屋走去。

凌若夕微微頷首，正色道：「是。」

「好，不過我也有要求。」她一口答應下來，深沉的黑眸里有精芒閃爍。

「哼，別碰我。」鬼醫傲嬌的推開了他的手臂，黑漆漆的手掌緩緩伸出，一枚黑得發亮的藥丸靜靜的躺在他的掌心：「知道這是什麼嗎？」

「哪怕一輩子也不可能找到辦法，你也不會放棄？」老頭繼續逼問道，口氣一次比一次嚴肅。

許是跟著凌若夕屁股後邊轉了太久，連單純的小一也潛移默化的染上了淡淡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