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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休息？」凌若夕下意識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如今已是將近紫夜，以前這種時候，小一不是老早就上榻休息了嗎？

她不是聖母，不論是北寧還是南詔，曾經都與她有過一段不愉快的恩怨，沒有趁機落井下石，他們就該偷著樂了，至於這片大陸是否會民不聊生，是否會生靈塗炭，與她何干？

凌若夕無力的揉了揉眉心，這兩人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大的不著調就算了，居然開始禍害小的？她搖搖頭，連責備這一大一小的心情也沒有，她能說對這種事，她早就習慣了嗎？要是他們倆什麼時候不抽風，她才會覺得真的驚訝。

次奧！到底有什麼事，咱能一口氣說出來嗎？別玩沉默是金的遊戲啊，不知道這樣做很考驗他的心臟承受能力么？

不過，他這麼做的理由呢？是為了從她口中得知南宮玉的生死？還是為了別的？

「以不變應萬變，北寧和南詔的戰火，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衛斯理以為抬出我的名字，就能讓北寧嚇到退兵？或ｍ.ｈｅtｕbｏok.ｃｏｍ•ｃｏm許起初會有一點作用，不過……」只要她遲遲不肯現身，凌克清必定不會上當，一定會看出這是衛斯理的奸計，到那時，兩國大戰勢必會爆發，血流成河。

「叩叩叩。」房門被人從外輕輕敲響，凌若夕淡淡應了一聲，單薄的身軀倚靠在木椅上，忽明忽暗的燭光，將她的面容映照得有些模糊不清，眼角周圍，有淡淡的暗色陰影浮現。

「哈？」暗水聽得目瞪口呆，喂喂喂，這麼無恥的事，怎麼有人做的出來？還要不要臉？

瞧見她驟然大變的神色，正在和凌小白玩鬧的暗水，立馬正了正臉色，「凌姑娘，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他緊抿著唇瓣，想要搖頭，想要反駁，但在她的注視下，他根本做不到！只能心虛的將腦袋垂下，長長的影子，被燭光拖曳在地上，襯得他的身影，愈發單薄。

大堂內的氛圍十分和諧，時不時還有笑聲傳出，就在此時，一隻姍姍來遲的信鴿從遠方撲閃著翅膀緩緩靠近和圖書，白色的羽毛在空中打著旋兒悠然飄落，小一急忙走出門，將信鴿腿上的竹筒取下，果不其然，又是一封來自小丫的密信。

「姑娘，咱們現在怎麼做？」暗水想了半天，還是想不通，只能向她求解答。

「師姐，這是今天的信，剛剛送到。」他小跑著將竹筒遞到凌若夕面前，還貼心的替她將裏面的紙條抽出來。

「小一，你是不是一直沒有忘記過那天晚上的事？」凌若夕輕聲問道，語調不重，卻讓小一心尖猛地一顫，似是被一記大鎚擊中了一般。

「這人的腦子到底是咋長的？他就不怕凌姑娘你出面教訓他嗎？」暗水暗暗咋舌，心裏對衛斯理竟詭異的升起了一分佩服，敢在老虎的身上拔牙，這人可是真的勇士啊。

凌小白聽得懵懵懂懂，但好歹他還是抓住了關鍵，「哎呦，這是不是就是娘親曾經說過的，狗咬狗一嘴毛？」

「師姐，吃點宵夜吧。」小一端著熱騰騰的湯圓，從屋外走了進來。

凌若夕的眼前彷彿出現了烽煙瀰漫和-圖-書的戰場，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那笑容，帶著說不出的寒氣。

凌若夕眼眸一抬，「衛斯理帶兵支援前線戰場，與北寧國監軍凌克清碰面，並且以我的名義，威脅北寧退兵。」

凌若夕微微皺了下眉，黑黝黝的瞳眸倒影著小一羞澀的身影，她波瀾不驚的目光，讓小一有些不安，彷彿自己沒穿衣服，站在她面前似的。

凌若夕不自覺擰起了眉頭，面露深思。

「咦？我怎麼一進來就聽到這麼好的消息啊？」暗水剛把弟兄們帶去後院，趕回來，就在屋外聽見了凌若夕嘴裏吐出的重磅炸彈，先是一驚，隨後饒有興味的笑了，不論是北寧還是南詔，和他們的關係都不見得多好，反正都是敵人，他們雙方開火，對於暗水而言，顯然是樂見其成的。

這些全都是小丫送來的情報，洋洋洒洒的二十三封信，卻被凌若夕用最簡短的話語概述出來。

「嘖嘖嘖，現世報啊，誰讓那南宮玉偏偏作死，要和咱們做對，唔，這報應不就來了嗎？」暗水樂呵呵的笑和圖書道，毫不掩飾內心的嘲弄，他可沒忘記，南宮玉臨死前，想要炸死他們的言行舉止。

凌若夕眼底閃過一道精芒，如果她沒有猜錯，只怕衛斯理打從一開始就打著引自己現身的主意，所以才會抬出她的名字，想要威懾北寧。

這問題不止是他，也是凌若夕想問的，北寧和南詔開戰，與她何干？衛斯理究竟是吃了老虎膽，還是吃了熊心？居然敢用她的名義，要挾北寧，想要對方撤軍。

打開一看，凌若夕臉上淡淡的笑容頓時冰封，冷若寒霜。

身體緊張的扭動了幾下，捧著托盤的手，甚至出現了細微的顫抖。

衛斯理？這不是南詔國的丞相嗎？暗水隱隱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凌姑娘，到底咋滴了？」

「也對哦，原來這就叫做現世報啊。」凌小白偷偷的將這個詞語記在了心底，坐在一旁連連點頭，顯然對暗水的話十分的認同。

他略顯急切的問道。

這比喻還真貼切，凌若夕莞爾一笑，眼眸中閃爍著淡淡的戲謔微光。

都這樣了還叫沒事？凌小白撅著嘴，在和_圖_書心裏一個勁的戳著小人，對衛斯理既惱又怒，這些人，就不能讓他的娘親過過安穩的日子嗎？為毛總要來給他們惹是生非？太過分了！

「娘親，別皺眉，這樣不好看。」一隻熱乎乎的小手正輕輕揉搓著她緊皺成川的眉心，力道不重，卻讓凌若夕心裏的愁雲，瞬間化作烏有。

小一憨憨的笑笑，有些難為情：「我想著你剛回來，就一直在書房裡忙，所以想為你做點什麼事。」

「衛斯理，呵，我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會玩這種把戲。」凌若夕冷笑一聲，攤開的手指猛地握緊，巨大的玄力，將紙條瞬間粉碎，碎末順著她的指縫，窸窸窣窣落在了地上。

他只是希望能夠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為她分擔一些，為她付出一些。

當夜，凌若夕時隔多日，終於回信一封，送給小丫，不過，信里的內容卻和如今這膠著的戰事毫無關係，她僅僅是讓她派人在這片大陸上，尋找雲井辰的行蹤，至於戰事，絕口不提。

她睜開眼，冰封的眸子，逐漸笑容，染上淡淡的暖意，「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