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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也是朝廷的人嗎？」老嫗扭動了一下手腕，凌若夕順勢鬆開手，她利落的揮下刀刃，將那隻母雞宰掉，雖然家裡一貧如洗，但她還是極力想要盡到最大的努力，來招待這遠道而來的客人。

小豆子立即問道：「什麼話？」

「是，本將向你保證。」武將重重點頭，一遍又一遍回答著老嫗的詢問，一次又一次堅定著她心中的信念。

生平第一次無辜的被捲入這種是非里，凌若夕心裏有些惱火，持平的嘴角，緩緩往上一勾，一抹暗藏冰涼的淺笑，在她精妙絕倫的臉蛋上浮現。

「大概是財迷屬性又發作了。」暗水無奈的聳聳肩，「小少爺再這樣下去，早晚得變成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丫的，到時候這日子咋過喲。」

在村莊里待了一宿，第二天離開時，凌若夕走得無聲無息，臨走時，她從袖中拿出了一錠金元寶，放在桌上，當作是這一晚留宿的報酬。

真理！精闢啊！小豆子心頭不自覺升起一股崇拜，他頭一次發現，眼前這位貴人，竟也有這麼高深和-圖-書莫測的一面。

凌若夕微微蹙起了眉頭，或許，這些百姓心裏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家人回來的幾率有多小，他們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鶼鰈情深么？

面對老嫗的懇求，武將心頭有些泛酸，急忙上前將她扶起，「老人家，你放心，南詔不會亡！你的家人會平安回來的。」

一旦她不肯現身，不願被牽扯到這與她不相干的戰爭中，百姓們就會失望，從而將過錯和罪名推到她的頭上。

「對了，姑娘，你們既然是大富大貴的人，一定聽說過皇後娘娘的名號吧。」老嫗忽然想起了什麼，渾濁的眼睛，閃爍著期盼的光澤，緊緊盯住凌若夕。

入夜，整片村莊被冷清的月光籠罩著，田園裡，一聲聲清脆的蟲鳴，不斷交纏，晚風陣陣，老嫗在地里挖了好多山菜，竭盡所能的想要做一桌豐盛的食物，來款待貴客，只可惜，這個窮鄉僻壤，能夠找到的食物，實在是少得可憐，她準備把養了一年的老母雞殺了，給凌若夕他們解解饞。

「老人家wｗw.ｈｅtｕbｏｏｋ.coｍ.coｍ，不用了。」一隻白皙的手掌，緊緊握住了老嫗拿著菜刀準備殺雞的手，凌若夕搖搖頭，阻止了她：「這隻雞你還是留著等到將來你的親人回來，給他們吃吧。」

暗水白了他一眼：「好事？你知不知道這種好事里，遭殃的人是誰？是咱們這些無辜被打劫的！」

「哎，我終於明白了那句話。」暗水搖頭晃腦的感慨道。

與其說她是南詔國朝廷中人，不如說她是南詔國的敵人，畢竟，他們的帝王，可是因為她，才葬身火海的，眼下這烽火連天的局面，雖然不是她親手造成，但她也脫不了干係。

剛走出村莊，凌小白的臉刷地一下黑了下去，跟塊鍋底似的，小嘴厥得快能掛壺。

他的保證仔細一聽，完全沒有任何的可信度，但苦等多日的老嫗，需要的，不正是一個人告訴她，還有希望存在嗎？渾濁的雙眼，湧現了璀璨的生機，她整個人哆嗦著，連連點頭：「將軍，你說的是真的？我那乖孫兒會回來的？」

「可這人啊，活著和*圖*書就得有目標，要不是想要再見孫兒一面，只怕我這把老骨頭也撐不到現在咯。」老嫗連連搖頭，到底上了年紀，又整日憂慮，加上村莊里的條件太過落後，她的身子骨早就被敗空了，如今，只是靠著一口氣強撐著，不願倒下。

暗水在心裏幽幽嘆了口氣，姑娘明明不是無情的人，卻偏偏總會讓人誤會。

一路談笑，在當天晚上，他們就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峽谷中，四周叢山環繞，一眼望去，一片蔥綠的海洋，山脈綿延不絕，看似風景靜好，但只要稍微留意，就能夠感覺到空氣里漂浮著的那股危險氣息。

老嫗苦笑一聲：「姑娘，你也別安慰我了，我知道，前方的戰事每天都會發生，我那孫兒能夠回來的可能有多小。」

「恩。」她淡漠的應了一聲，不太明白這老嫗為何會突然提起自己。

「錢不是萬能的，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他們在那兒。」凌小白興奮的跳上一個大石頭，指著遠方那座山脈下，屯紮的蒙古包，激動的嚷嚷道。

「節儉不是好事嗎？」和圖書小豆子茫然的問道，過慣了窮日子的他，反倒覺得凌小白的節儉是一種良好的品德。

凌若夕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屋子，她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更不喜歡這太過悲傷的氣氛。

「恩。」她淡漠的應了一聲，神色古井無波，裏面傳出的哭泣聲，似乎沒有對她造成任何的影響。

「姑娘。」暗水偷偷跟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在背後喚道。

「大家都是這麼說的，皇後娘娘和皇上鶼鰈情深，現在皇上失蹤，皇後娘娘一定全心全意的尋找皇上，才會給北寧國那些惡人可趁之機，但是，只要皇後娘娘回來，戰爭就會馬上結束。」她只希望天下能夠快點太平，重新恢復到以前平靜、安寧的日子，沒有死亡，沒有鮮血。

「那你知不知道皇後娘娘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趕來啊，只要皇後娘娘願意出手，南詔國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她毫不掩飾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皇後娘娘的崇拜與信任，目光虔誠至極，宛如在注視著心目中信仰的英雄一般。

呵，她這是躺著也中槍么？

只要信念還在，和*圖*書一切皆有可能。

她倒是很想看看，當她出現在罪魁禍首面前時，這位丞相大人的表情會有多好看！

原來她心裡頭是清楚的么？凌若夕微微一怔，既然清楚，為何白日還會……

這還是凌若夕頭一次聽到有人說這種話，整個人頓時愣住了，「為什麼這麼說？」

凌若夕在心頭忍不住冷笑，給這些窮鄉僻壤，消息不通的老百姓灌輸這種想法的，除了衛斯理，不做他想，不正是因為他在邊關放出的謠言，才會讓這些百姓看到希望，把所有的期盼都放在自己身上嗎？想到京城裡的滅門慘案，她那雙波瀾不驚的黑眸，閃過一絲譏誚。

次奧，自從追隨了凌姑娘，他兜里的銀子就沒超過十兩，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被他們母子給忽悠走。

「小少爺這是怎麼了？」小豆子偷偷蹭到暗水身邊，詢問道，這幫人里，他熟悉的人，也就凌若夕母子外加一個暗水，顯然，他是沒勇氣去問凌小白本人，更沒膽量去問凌若夕，所以只能問氣場最弱的暗水。

凌若夕斜靠在一邊的灰牆上，「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