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戰場上的敵人
他衝著凌小白高高豎起拇指，後者滿臉驕傲，凌若夕彷彿看見了他背後有一條尾巴，正在左右搖擺。
「不是來談條件的嗎？這就是你們的誠意？」暗水在一旁激將道，完全不放過任何一個羞辱他的機會。
凌克清不自覺蹙起眉頭，他看得很清楚，衛斯理在提起那逆女時，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發自內心的尊敬，態度甚至稱得上謙卑。
「切，寶寶不吃了。」凌小白把筷子一扔，不滿的瞪了凌克清一眼后，這才乖乖坐在椅子上，打算看戲。
好在他腦子裡還有一絲理智尚存，只是心頭那把火燒得更旺了。
他在心底憤憤不平的嘀咕道。
沒一刀宰了他，已經很給面子了。
「你保護我？」凌若夕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般，眉梢高高抬起，「你確定？就憑你這小胳膊小腿？小白，已經天亮了，你也該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了，懂么？」
一路上，城鎮中繁華熱鬧的景象，讓他分外錯愕，這裏距離戰場不遠，在不久前，還是被北寧攻下的城鎮，那m.hetubook.com.com會兒，這個地方，處處蕭條，甚至很難在街道上看見百姓的影子，但現在呢？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整座城池似乎完全變了樣，反而透著一股生機。
凌若夕懶得看他們二人耍寶，嘴角一勾，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她雖然沒說話，但態度卻是縱容的，明擺著放任他們倆洗涮凌克清。
是因為她的實力和身手嗎？除了這個理由，他想不到別的，點點頭，神色漠然的尾隨衛斯理往大宅走去。
「罷了，入鄉隨俗，按照他們的話去做。」凌克清想要息事寧人，不願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同南詔起任何的爭執，第一個交出了腰間的佩刀，有他作為先例，五千士兵即使心頭再不甘願，也只能妥協。
刀戩掉落在地面的清脆聲響此起彼伏，衛斯理滿意的笑笑，「凌相，請下馬吧。」
「喲，稀客啊。」凌若夕不陰不陽的笑笑，只是那笑不達眼底。
「嘶，好冷，好肉麻。」凌小白抱住自己的臂膀，做出了搓胳膊的動作。
趴在地上吃著盆子里盛滿的食物的黑狼，對他們母子倆之間幼稚的對話各種不屑，更別說對凌小白產生任何的同情了。
至於他所率領的五千士兵則被扣在城門口，不得離開半步。
「不不不。」衛斯理笑得雲淡風輕，「三王爺作為人質，怎能輕易的讓凌相見到呢？請凌相先隨本官去見娘娘，娘娘自有打算。」
「丞相大人，暗大人，早上好。」百姓們在見到他們兩人時，紛紛停下手裡的工作，友善的笑著，同他們打招呼，甚至還有不少攤販，主動將剛剛出爐的熱包子塞到暗水手中，免費贈與他們早膳。
「哼。」凌克清冷冷的哼了一聲，利落的翻身下馬，「現在，能帶本相前去見三王爺了嗎？」
小孩子的童言童語，凌克清要是計較，豈不是說明他毫無風度嗎？以至於，明知他在挑釁自己，他也只能選擇忍耐。
「哐當。」
「可是，萬https://m.hetubook.com.com一他對娘親圖謀不軌怎麼辦？寶寶得留在這裏保護娘親的安全。」一口吞下嘴裏香噴噴的飯菜，凌小白義正嚴詞的說道，完全一副孝子的模樣。
凌克清緊了緊手中的韁繩，眸光晦暗不明。
「蹬蹬蹬。」零碎的腳步聲在大宅外的幽靜道路上響起，凌若夕眉心一跳，第一時間感應到了有外人造訪，她緩緩放下筷子，凝眉向大門的方向看去，目光越過廳外的小花園，直勾勾，盯住那扇打開的紅漆木門。
暗水挑挑眉，一副我就是故意的，那又怎麼樣的囂張表情，氣得這士兵險些拔刀砍過去。
哼，這個老頭一直欺負娘親，小爺才不要和他打招呼呢。
凌若夕眼也沒抬，「你可以先離開，我不強求。」
凌克清頓時語結，倒也沒再強求，故作親近這種事，他心裏也有些膈應，要讓他裝出一副慈父的面孔，他自個兒還不樂意呢。
凌若夕和凌克清之間無法緩和的僵硬關係，他有所耳聞，甚至於，在得知了她幼年在丞相府中遭遇到的一切，和圖書對這位所謂的丞相，更是不可能有任何的好臉色。
「別叫得這麼親密，我們現在各為其主，是戰場上的敵人，如果你是來談私事的，門在那邊，慢走不送。」修長的手指指著大門的方向，她的話一如既往的淡漠，「如果是來談公事的，勞煩換個稱呼，我這人不太喜歡不相干的人與我太親近。」
大宅正廳，凌若夕正和凌小白坐在紫檀的木椅上，無聲的享用著早膳。
他根本是自找的，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若夕……」凌克清生生忍住心頭的怒火，明明是親近的稱呼，可偏偏從他嘴裏冒出來，便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沒過幾秒，衛斯理和暗水並肩走來的身影，就映入了她的眼睛，在他們後方的，不是凌克清還能是誰？
「大人，他們根本是故意的。」年輕的士兵難忍心中的憤怒，沖暗水怒目相視，凌厲的殺氣在空氣里瀰漫著，無聲的硝煙，圍繞在兩幫人馬的四周，氣氛僵持不下。
「噗哧。」暗水第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小少爺，您老博學。和圖書」
「你沒聽見娘親說嗎？她不喜歡你這麼叫她。」凌小白開始替凌若夕打抱不平，「不許隨便和娘親攀交情。」
「啊，娘親，這是不是你以前說過的，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凌小白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狡詐的笑道。
「娘親，寶寶一點也不想見到那個壞蛋。」凌小白一邊咀嚼著嘴裏的食物，一邊糯糯的說道，兩個腮幫圓鼓鼓的，活像只可愛的倉鼠。
「哐當。」
他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但臉上卻不顯山水。
次奧，他哪裡有說夢話？他真的很認真好嗎？
「逆……」在見到凌若夕時，凌克清差點脫口而出了對她的專屬稱呼，但好在，他還沒傻到那個地步，及時的把話收回，還故意緩和了一下臉色，「若夕。」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只是剛巧能夠讓屋內屋外的人聽得一清二楚而已。
欺人太甚！
凌小白神色幽怨，握住手中的筷子，狠狠戳著碗里的白色米飯，明明他真的是關心娘親，卻總是被娘親誤會，不僅沒有討到誇獎，還被潑了一身的髒水，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