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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苦口婆心的勸道，只希望能夠讓衛斯理的心情好受一些。

東方本家內，依舊是一片祥和、安寧的氣氛，就像是一處世外桃源，外界的一切通通被隔絕開去，無法影響到這裏任何一個人的生活軌跡。

一刻鐘過去了……

但比起凌若夕等人悠哉悠哉的生活，南詔國朝廷卻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哎，沒辦法看到壞蛋叔叔在娘親面前吃癟，小爺真的覺得好遺憾。」凌小白幽怨的撅起嘴，光潔的額頭上，有密集的汗珠滲出，但他蹲下的下盤卻始終穩如泰山，紋絲不動，這樣的功力，沒有三年五載，是絕對不可能練成的。

黑狼乾脆轉過身，拿自己高貴的魔獸的身子，對著他，以此來表示自己的不屑。

衛斯理面色微沉，于老的提議，他在心裏何嘗沒有考慮過？「可你不要忘記，當日她走時，曾說過，與南詔再不拖欠，她走得毫不留戀，現在我們只因為遇到了困難，就要拋棄所有尊嚴，所有驕傲，去向她提出請求，于老，你還想讓她把南詔看得更低嗎？」

三日後和*圖*書，南詔國的十萬精銳在距離邊境不足五十里遠的官道上，遭遇低階魔獸的襲擊，他們拚死奮戰，可最終卻全軍覆沒，據說，整條官道到處是屍山血海，就連天空，也下起了一場血雨，似這老天爺在為這些無辜慘死的將士哭泣。

如同河東獅吼般的咆哮，讓腳下這地板似乎也跟著震動了幾下。

「丞相大人，現在外邊都在傳，說這次的危機是因為攝政王才會造成的，你說，我們要不要……」于老側坐在椅子上，有些緊張的向他進言，整個龍華大陸上上下下誰人不知，論實力，現在的最強高手，是誰，論財力，現在最多的人又是誰，如果能夠請到他們二人出手幫忙，這次的危機一定可以度過。

「已經送去了各地方臨時搭建的避難營，可是丞相大人，以國庫的存銀，按照現在的速度消耗，最多只能支撐半個月！這還沒加上支付給各大世家的傭金。」于老滿心苦澀的開口，曾經繁華壯大的南詔，如今卻淪落到自身難保的境界，自從攝政王離開后，他和-圖-書們沒有等到敵國的鐵騎，反而等來了又一場滅頂之災，難道說，真的是天亡南詔嗎？

他的嗓音有些冷硬，甚至隱隱帶著幾分顫抖。

于老遊說了衛斯理半天，才終於把他給勸到了屋子裡，下人立即進屋生火，空氣里的溫度，逐漸上升，衛斯理換下身上的朝服，換上了一件乾淨的便裝，坐在前廳的軟塌上，與于老交談。

于老幽幽嘆了口氣：「雖然鎮南將軍帶著各大世家的高手用最快的速度趕去城鎮，可是，鎮上的百姓卻被魔獸肆虐，平安逃出升天避難的，不足三成。」

「你也很想看壞蛋倒霉是不是？不愧是小爺的好夥伴。」凌小白徹底誤解了黑狼的意思，還以為它和自己站在同一條陣營。

「糧草和生活必需用品送到避難營去了嗎？」衛斯理黯然握緊拳頭，再度問道，如冰點般的雨滴沾染上他的睫毛，像是眼角落下的淚珠，帶著幾分凄涼，幾分悲愴。

「沒有銀子，就想方設法湊銀子！沒有糧食，就發動全國的力量為百姓們湊齊生活所需的食物，不https://m.hetubook.com.com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不管付出多少努力，我們也要安置好這些無辜的老百姓。」衛斯理咬著牙，一字一字如同起誓般鄭重的說道。

「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那樣的地步。」衛斯理不太願意接受他的提議，「傳本相之令，調派十萬大軍，出發邊境，與魔獸決一死戰！」

它才不會和傻子成為一條繩索上的螞蚱，它的主人只有少主一個！只有這個傻瓜小少爺，哼哼哼，它才不會認同他呢。

「呼呼！」打呼聲微弱的在她的耳畔響起，這下子，凌若夕的整張臉徹底黑了，像是剛從鍋底下邊挖出來的黑色泥濘印記，「雲井辰！」

他的話如同一記重鎚，狠狠的敲打在了于老的胸口，讓他頓時啞口無言。

「哎呀，丞相大人！」于老打著油傘從丞相府外進來，乍一看，就被衛斯理這副自虐的姿態給嚇了一跳，急忙將傘護在他的頭頂，「你現在是南詔國的支助，誰都能倒下，可你卻不可以！丞相大人，老夫知道你現在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可你萬萬不能用這樣的方法來懲罰和_圖_書自己啊。」

某個死死抱著她的男人，還是沒有要放手的跡象，像是變成了一座活化石，凌若夕眼角微微一抖，用力拍打著他的手臂：「你夠了啊，別得寸進尺。」

與其去求她出手，不如拚死奮戰，或許還能靠他們自己的雙手殺出一條血路。

如今，北寧、南詔國邊境，三分之一的城池被魔獸攻克，那麼多的百姓怎麼可能全部逃出來？哪怕朝廷做了最迅速的準備與應急工作，依舊沒有能夠救出太多的人。

「但是現在除了她，還有誰能夠抵擋魔獸狂潮？再這樣下去，那些失控的魔獸，用不了多久，就會推進到京城，到那時，整片大陸就將引來滅頂之災啊。」于老咬著唇瓣，狠聲說道。

半個時辰也過去了……

「我們總是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于老，我們應該自己嘗試一次。」衛斯理目光決絕的說道，是！凌若夕是強，可她再強，又與南詔國何干？在她走出皇城，拋棄攝政王的寶座時，她和他們就不再有任何的關係。

這樣的想法已經不是第一次擁有，可於老卻始終將它壓抑在心hetubook.com.com窩裡，不敢說出來。

「你瘋了！」于老倒抽了一口冷氣，那些士兵可都是毫無修為的普通人，貿貿然進入戰場，那不是送死嗎？

在閣樓外的院子里頂著大太陽蹲馬步的凌小白，耳朵一麻，驀地抬起頭，幸災樂禍的看向建築物的方向，「嘿嘿，那壞蛋一定要倒霉了。」

是啊，皇後娘娘對南詔本就不在乎，如果他們再去請她出手幫忙，她會不會答應暫且不知，但即便她答應，將來她也只會對南詔更加不屑，更加看低。

他著一身朝服，疲憊的站在丞相府的前院，滴答滴答的雨水，不停的濺灑在他的身上，從他的頭頂一路順著面頰滑落下來，像是一隻落湯雞。

向來穩重沉靜的衛斯理已經好幾天沒能合過一次眼睛，那雙內斂精明的雙眸，現在卻是血絲遍布，神色疲憊至極。

「吱吱。」幸災樂禍是不好的，黑狼在一旁鄙視著他，這種時候落井下石，有意義嗎？

雨水不停的澆灌著他的身軀，冰冷的雨滴，讓衛斯理的血液似乎也開始被冰凍起來，唇齒隱隱打顫，「百姓們撤離的工作進行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