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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媽媽也跟著來到裡屋。對盛思顏道：「大少奶奶，聽大奶奶說。四公子府上的小少爺吃不下奶，他們就從宗人府挑了四個乳娘過去。」

周懷軒聽得眉頭越皺越緊：「……你們到底是什麼來頭？」

周懷軒伸出手指，默默地在那兩顆牙印上摩挲。

盛思顏忙抱著他去裡屋，將床帳放了下來，然後坐到床帳里，掀開衣襟給他餵奶。

大長老點點頭，感慨說道：「卓凡濤是墮民之中千載難逢的『新生』，他的血，比一般墮民的血強大多了。」

兩人想了又想，最後只能歸結為：天命人的親爹，大概也是不同凡響的……

周懷軒握了握她的手，微微一笑：「不用。我已經吃得夠多了。」他撫了撫額頭：「最近是有些心浮氣躁，所以你暫時離我遠點。我怕我不知輕重，傷了你。」

聽著忒不靠譜。

大長老苦笑道：「如果大祭司還活著，他可能知道一些。至於我們，真是一無所知。再說對於我們來說，挽救墮民的命運，比知道墮民的來歷更重要。」

過了三個月，她們徹底明白了盛思顏這句話的意思。

「去哪裡了？飯菜都涼了。」盛思顏忙拉著周懷軒到桌旁坐下。

「……你可以咬破，沒有關係。」盛思顏垂下頭，悶悶說道。

周懷軒聽見帳簾裏面的聲音，唇邊露出淡淡的笑意，也不再理會周懷禮兒子的小名。

敢給他下毒的幕後之人，一定會對雲閣感興趣，肯定忍不住會ｈttｐs://wｗｗ•hetubook.com•ｃｏm去找他的人窺探雲閣最高層。

連以前過世的大祭司。還有面前的大長老都辦不到的事情，卓凡濤如何能做得到？

「謹遵聖旨。」內侍大總管躬身說道。

周懷軒沒有再說話，唇角的弧度卻高高地翹了起來。

盛思顏輕輕拍了拍懷裡埋頭苦吃的阿寶，淡淡地對帳簾外面的薏仁和范媽媽道：「沒事。兩個乳娘，一個小名，還不值得讓你們大動肝火。——過一陣子，有人會比你們更坐不住，更大動肝火。」

那股甜香越發濃郁。

內侍大總管一聽，就知道這幾個人一定是犯了什麼事，被罰到打掃雲閣去了。

「不要……」盛思顏索性靠了過去，抱住周懷軒的腰，將頭靠在他胳膊上。「我不能遠離你，我做不到。」

除去他們容易，但是要找出他們背後的主子，卻不容易。

過了許久，陽光漸漸西斜，從樹縫裡灑下碎碎點點的金光，在倒影池上閃耀，波光粼粼。

……

「強大到能夠將普通大夏百姓改造為跟墮民相似的血兵？」周懷軒回頭看了大長老一眼：「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他並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淵渟岳峙地立在倒影池前，如同一尊可以號令天下的王者。

「不是不吃奶，是吃了就吐奶。」范媽媽打聽得很清楚。

頸項邊上細嫩的肌膚被他吮吸舔舐。很快就如同種了草莓一樣，一塊塊紅暈在她頸項邊留和*圖*書戀不去。

盛思顏睜開眼。看見周懷軒的雙眸已經恢復了清明。

「大少奶奶，您也別太不在乎了。先是宗人府的乳娘，一挑就是四個。我們阿寶才挑了兩個。然後是小名。我們叫阿寶，他們叫阿貝。——這是嫡親兄弟才會用的小名啊！」薏仁一口氣說道，對盛思顏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有些不滿。

周懷軒立在神將府內院後山的倒影池旁，默默地看著水中的倒影出神。

「懷軒，『新生』是墮民中的異數。也可以說是一種變異。一般的墮民，縱然強大。但是並沒有到逆天的程度。」雷執事開始給周懷軒解釋何為「新生」。

「新生則不同。新生，顧名思義，他是墮民中的異數，而且是有新生能力的變數。所以他們的血經過特殊方式淬鍊，就能將普通人改造為墮民。他們一出現，就能改天換地，甚至連我們這些老傢伙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早年墮民中曾有傳言，說『新生』之墮民。如果能夠活過一年，就有可能天長地久的活下去。如果不能，則一般會在一年內死去。千年以來，凡是有記載出現的『新生』，無一例外，都在一年內死去了。所以如今墮民都相信那關於『新生』可以永遠不死的傳言，只是傳言而已。」大長老懂得更多一些，也向周懷軒解釋清楚。

他們更看重的是墮民的未來，而不是過去。

大長老和雷執事對視一眼，搖了搖頭，道：「我們也想知道我們是m.hetubook.com.com什麼來頭。」

盛思顏緊緊抱住周懷軒，閉上雙眼。任他為所欲為。

兩人默默地躬身退下。

「不僅長生不死。而且長生不老。」雷執事笑嘻嘻說道：「可以駐顏有術哦！」

夏昭帝仔細琢磨了一番，叫了內侍大總管進來道：「把這幾個人調去雲閣。除了最上面一層他們不能進去，別的地方，都由他們打掃。」

盛思顏在等著他回來。

「你最近都沒有吃過什麼東西。」盛思顏很是擔心地道：「是哪裡不舒服嗎？」

阿寶抬眸朝她討好地笑了笑，果然不再理會外面的人說話，埋頭苦吃……

周懷軒心裏一動，抬手扔了一粒小石子到倒影池裡。

周懷軒抬眼看了薏仁一眼，淡淡問道：「阿貝？真的叫阿貝？」

周懷軒抿了抿唇，沉聲道：「這我倒不擔心。我只想知道，『新生』為何會出現？還有，『新生』可以天長地久地活下去，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新生』墮民，可以長生不死？」

「……大長老，剛才懷軒那副樣子，好生嚇人。他擺了擺手，我居然有種動彈不得，不敢違抗的感覺。」雷執事抹了一把汗，心有餘悸地對大長老說道。

剩下的這幾個人名，都是宮中內侍。

……

大長老和雷執事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眼，隱隱被他散發出來的氣勢震住了。

幸虧還沒有咬破皮……

周懷軒讚賞地笑了笑，頷首道：「這倒是。那好，你們下去吧。」

周懷軒隨後走了和*圖*書進去，坐在一旁看書。

「懷軒你不用擔心。卓凡濤其實並不是真的『新生』，就算你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而且用他的血淬鍊而出的『血餌』，效果並不大。能改造出來的血兵，不會是墮民的對手。」雷執事又道：「而且這一批血兵都被葬在東山，應該不會再為禍天下。」

「……原來那些血兵跟卓凡濤有關。」周懷軒若有所思地說道，目光越發幽深。

池水蕩漾，將他們的倒影劃開。然後又聚攏，重新顯出他們三人的倒影。

夏昭帝看著內侍大總管離去的背影，微微笑了一笑。

「爹！娘！」阿寶的聲音恰如其分在門外響了起來。

盛思顏笑著將他接了過來，在他面上親了一下，道：「餓了嗎，阿寶？」

阿寶咯咯笑著往盛思顏懷裡鑽。

盛思顏說著話，慢慢湊到周懷軒近前。

周懷軒在倒影池前又站了一會兒，才回到清遠堂。

「收起你的笑容！怎麼能笑得這麼賤！」大長老瞪了雷執事一眼。然後看向周懷軒道：「真正的『新生』，需要機緣，更需要比『新生』更強大的力量賜予生機。我們墮民過了一千多年，還沒有遇到過更強大的力量，所以卓凡濤的『新生』，只是和之前一千年多年有過的記述一樣，只是變異，並非真正的『新生』。」

周懷軒一把抱住她，在她頸項邊狠狠吻了上去。

周懷軒按住她的手：「你吃吧，我不餓。」

薏仁在門外聽說是將軍府的事，也忙進來道：「和_圖_書大少奶奶，還有呢，四公子的兒子取了個小名叫阿貝，這不故意跟我們作對嗎？」

盛思顏沒有多加解釋，范媽媽和薏仁也不敢問。

那聲音如同天籟一般，戳穿厚重的迷霧，也如同醍醐灌頂，讓周懷軒瞬間清醒過來。

「你們難道都不知道？」周懷軒飛快地回頭掃了他們一眼，似乎想從他們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阿寶從盛思顏懷裡探出頭，「唔唔」叫了兩聲，似乎有話要說。

大長老也點點頭，道：「是啊，剛才那股氣勢，連我都被震住了，完全沒有絲毫反抗的心思。」

這些人縱然冒著凌遲的危險給他下毒，也不是為了自個兒。

阿寶被范媽媽抱了進來。立刻朝盛思顏伸出手臂，連聲道：「娘！抱！娘！抱！」

盛思顏輕輕捻了捻他的小耳垂，低聲笑道：「吃你的奶吧，沒事別亂說話。」

她能感覺到，周懷軒的體溫在漸漸升高。他的心跳也比一般人要快得多。

他們後面，肯定有指使他們的人，有另外一個主子……

他越抱越緊，越咬越深，眼看就要咬破盛思顏的脖頸……

雲閣是宮裡頭最高的建築，最上面一層只有一個小小的房間，只有皇帝和四大國公可以進去。

他清醒的時候，盛思顏的脖頸上已經留下了兩個清晰的牙印。

墮民大長老和雷執事站在他身後左右，一聲不吭。

只要他來找人，夏昭帝就可以將內憂外患一網打盡了。

「哦。」盛思顏毫不在意地應了一聲。「那孩子也不吃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