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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捺不住狂喜的心情。馬上去了城南的宅子，等著吳老爺子過來說話。

……

周懷禮也懶得哄蔣四娘。

「哦。」周懷軒沒了興趣：「大雨留宿也是常事。吳家莊又不是只有一間房……」

「生完孩子。那她就不用嫁人了。」夏亮不以為然地道：「就做外室吧。」

「那是吃壞了肚子！」吳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要看太醫也要回城啊！還愣在那裡做什麼？趕緊回去報信！」

吳國公府內院，吳嬋穎從自己家的院子里搬了出來，住到了吳嬋娟當年住過的含翠軒，身份服侍的人也換了一批。

周顯白想了想，還是道：「前些日子，兩人只是總在各種場合遇到。但是昨天，吳老夫人帶著吳三姑娘去城外的吳家莊小住，小王爺夏止居然也去那邊打獵。恰好遇上大雨，就留宿在吳家莊。」

周懷軒想了一會兒，囑咐道：「繼續盯梢。但是要更加小心，別讓人發現。特別是現在有了叔王府的人摻合……」

周顯白不敢做聲，在旁邊靜靜地站著。

周顯白忙捂住嘴，笑道：「我亂說話！亂說話！該掌嘴！」說著，輕輕往自己臉上拍了一下。

娶吳嬋穎？

她沒有吃東西，吐得全是清水。

周懷軒皺了皺眉頭：「屬實？」

只見上面寫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含翠軒上房，王與吳共觴。」

周懷禮十分警覺，但是察覺到這個乞兒沒有功夫之後，才讓他走到近前。

hetｕbooｋ.coｍ•ｃｏm兩個人最多半斤八兩。不足以讓他放棄蔣侯府，去娶吳嬋穎。

「千真萬確。我們盯梢的人親眼所見。不信您叫他進來問話。我把他帶進來了，就在外頭。」

「嘿嘿……」周顯白神秘兮兮地笑：「就是！這麼大的吳家莊，又不是只有一間屋子，結果那小王爺半夜還走錯了門，進了吳三姑娘的屋子。」

蔣四娘窒了窒，想起周懷禮口中的「二表妹」，就是那個死去的重瞳女吳嬋娟，又想到她娘家大嫂李梔娘說過的話。還有當初她親眼見過的吳嬋娟和周懷禮一起放河燈的情形。心裏頓時翻江倒海地鬧騰起來。

周懷禮仔細讀了幾遍，心裏拿不定主意。他這人疑心頗重，一旦起了懷疑，他就一定會想法查清楚。

「他不肯，就讓他不得不肯。——這，還用我教你嗎？」夏亮不緊不慢地道。

吳老爺子點點頭。笑道：「才剛在外面見了一個郎中，確實是懷上了。」

「懷禮？你真的在這裏？」蔣四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他也不想休了蔣四娘，或者說，兩相權衡，他看不出來吳嬋穎好過蔣四娘的地方。

周懷軒的眉頭皺得更緊。淡淡地道：「……吳三姑娘？她不是跟夏止有首尾嗎？」

吳老爺子聽了消息大喜，忙親自帶了車馬來吳家莊接人。

一想到周懷禮居然私自吃了血餌，夏亮心裏就梗著一根刺。

周懷禮回過m.hetubook.com.com神，坐了下來，從她手裡接過一杯茶，問道：「你怎麼住到這裏來了？」

「哦？」周懷軒放下書本，抬頭看著周顯白：「……來往密切？」

周懷禮定睛看去，正好看見有人推開窗子，露出兩個人相擁的身影。

「當然不行。」吳老爺子斷然否認：「我孫女兒怎麼能給人做外室？」

雖然他需要吳家這個助力，不想失去吳老爺子的支持，但是娶個吳嬋穎就能保證吳老爺子一直支持他嗎？

蔣四娘臉色很不好看，對吳嬋穎僵硬地點點頭。看向周懷禮道：「外祖請我們來吃飯，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周顯白眼前一亮，馬上明白了周懷軒的心思，唯恐天下不亂地叫道：「明白了！我這就去讓四公子睜大眼睛好好看看！」

「大公子？」周顯白輕手輕腳走進周懷軒的外書房，對伏案看書的周懷軒輕聲叫了一聲。

他對吳國公府內院極為熟悉，一路閃避各路明衛暗衛，來到了吳嬋穎住的含翠軒外。

「……」吳老爺子遲疑半晌。問道：「要不，等她生下這個孩子再說吧？」

吳嬋穎從屋裡走了出來。

周懷禮抬頭一看，有一絲恍惚。

……

周顯白忙道：「明白！」

叔王夏亮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現在他卻拿不定主意了。

「……是真的懷上了？」叔王夏亮欣喜問道。

周懷軒低頭看著自己桌上的字帖，笑了笑，悠悠地道：「……嗯，看在親戚ｈeｔｕbｏｏk.ｃoｍ.ｃoｍ份上，你去想法讓懷禮知道這件事。」

如果不是吳嬋穎。而是吳嬋娟，到了這個時候。周懷禮肯定毫不猶豫娶她……

「大表嫂。」吳嬋穎福了一福：「我是嬋穎。」

這一天，周懷禮從兵部衙門回家，突然一個乞兒跑過來把一張字條交給他，道：「有人讓我給大將軍！」然後一溜煙跑開了。

「太好了！」夏亮拊掌大笑，對吳老爺子道：「那趕快讓她嫁人吧。」

吳老爺子和叔王夏亮的如意算盤，可不能那麼好打。

周懷禮笑了笑，道：「只是過來看看。這裡是二表妹以前住過的院子，沒想到如今三表妹住進來了。」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有一絲惶恐。

他伏在含翠軒院牆旁邊的一顆柳樹上，暗暗盯著含翠軒裏面的動靜。

吳嬋穎搖了搖頭：「其實這裏已經都重新修繕過了，上房的這幾間屋子已經推倒重蓋。」

「大表哥。」吳嬋穎微笑著叫他：「坐吧。」

好在她還是記得這是在別人家裡，沒有當庭跟周懷禮翻臉。

這是什麼意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可不是什麼好詞兒！

只是從這以後，一直到他們吃完飯。回到驃騎將軍府，蔣四娘的心情都沒有好轉。

她扶著丫鬟的手走進來，抬頭看見一個酷似吳嬋娟的姑娘笑著對她行禮，頓時嚇了一跳。

……

周懷禮點點頭，站起身：「我不知道你住進來了。——打擾了。」說著告辭要走。

「您不是www.hetubook.com.com派人盯著吳國公府嗎？」周顯白悄聲說道：「我們的人發現，吳國公府的吳三姑娘，最近跟叔王府的小王爺夏止……來往密切。」

「不會。那人不知道我們是誰，只知道嬋穎是回娘家的小媳婦。也沒有看見她的臉，沒有關係。」吳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

吳嬋穎早上起來，看著漏窗外精緻的景色出神。

特別是她住在吳嬋娟住過的屋子裡，衣著打扮跟吳嬋娟也差不多。

打開手裡的字條，周懷禮瞥了一眼，頓時眼睛瞪大了，連呼吸都粗重起來。

吳老爺子的臉色陰沉下來，道：「周懷禮這小子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他遲遲不肯休了蔣四娘，我覺得很是棘手。」

「這不就結了？本來也就是借她的肚子而已。」夏亮笑了笑：「你不是看上周懷禮么？他可是有妻子的。你打算怎麼做？」

吳老爺子傍晚時分才來到叔王夏亮在城南的小宅子。

「……嬋穎，你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了出來。

周懷禮不自在地笑了笑，道：「……你不害怕嗎？嬋娟就是在這裏沒的……」

「何止有首尾……」周顯白嗤笑：「肚子里大概已經揣了老夏家的種了……」

「三姑娘，表少爺來了。」門外的丫鬟笑著通傳。

他一直在想著吳老爺子的提議。

吳嬋穎抿嘴笑：「是祖父讓我住進來的。」一邊說，一邊往屋裡打量了一眼，羡慕地道：「這是二姐當年住過的院子，裏面的好多和-圖-書擺設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但是吳老爺子讓她不要擔心，只要她聽話，她一輩子都有享不盡的福氣……

「不用了。」周懷軒抬手阻止周顯白，沉吟道：「……夏止跟吳嬋穎……吳老爺子這是想幹嘛？」

吳嬋穎跟吳嬋娟是堂姐妹，居然生得跟吳嬋娟當年有五六分相似。

城外的吳家莊上，吳嬋穎清晨起來，突然覺得一陣眩暈噁心，哇地一下吐了出來。

他總是覺得有些彆扭。

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周懷禮穿著一身黑色夜行服，躍上屋頂，往吳國公府行去。

吳老夫人的臉色一直很不好，聽了丫鬟的回報。她點了點頭。吩咐道：「去給老爺子傳話，就說，我們可以回府了。」

周懷軒看了周顯白一眼。

那丫鬟莫名其妙。忙道：「……可是三姑娘吐得厲害！」

服侍她的丫鬟嚇壞了，忙去吳老夫人那裡回報。

「大公子，我們的人剛剛探聽到。吳老爺子打算把吳三姑娘嫁給四公子！」周顯白匆匆走進周懷軒的外書房，又告訴他一個大消息。

周懷軒抬頭看了他一眼，手底下依然在翻書：「什麼事？」

夏止能摸進吳嬋穎的閨房，如果沒有吳老爺子的首肯，周懷軒可以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

自從他吃了血餌，他的目力和耳力都比以前好了許多。

……

到了七月。天氣漸漸炎熱。

那丫鬟只好應了，出去找莊子上的管事去京城吳國公府報信。

「郎中？」夏亮皺了皺眉頭：「會不會走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