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230章 「衛森金」大人……
不過唐恩心下卻是恍然，剛才遞請帖的時候，那管家模樣的人分明是一一掃過了他們臉龐。不要小瞧這些專業的貴族管家，他們迎來送往的，只要想記住一個人，那就決定不會忘。
唐恩摸了摸鼻子：「那個，你想多了。」
「哈，終於找到你了，唐……」
不長時間，引路的服務生推開一處大門。剎那間，暖風拂面，紛亂聲音入耳……
一切都是那麼的尋常、安靜。這座城市正如周圍的護城寒水一樣，永遠的嘩嘩流淌，送舊迎新，但卻從來不曾改變。
哼哼，有反應那就真的見鬼了……唐恩先是小小的偷笑下，隨即滿臉正色的說道：「瞎想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唐恩失笑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些什麼。
華老自然就是寒水城亞唐商鋪的華伊斯了，他來這裏倒也是能想得到的事情。雖說只是個商人，而且還只是一個商鋪的店主。但華伊斯在寒水城的實際身份地位可不低，甚至比起一些大貴族都不遑多讓。
「衛森金……喂，亞瑟，為什麼部長的名字這麼正式，而我的就這麼土。」斐瑞挑了下眉毛，有點不甘的說道。
裝，接著裝，小心衛生巾都裝不住！哇哈哈……唐恩臉部糾結，低頭苦苦的忍著笑容。當然，心中的小人已經滿地打滾，捧腹大笑了……
賣家選擇在這裏交易，自是要考察唐恩他們的身份。若是博斯科引起注意，誰又知道這裏面就沒有偽造貴族所在城市的人，到時身份暴露，難免會使採購計劃出現意外。
「理解！」
這裏人雖多，但尋找起來倒也並沒費多少功夫，畢竟那偽裝就是唐恩做的，片刻之後，他們就在一處噴泉旁看到了博斯科。
水月，聽名字就知道這莊園與一般的貴族莊園有些區別，實際上也正是如此，這並不是一處貴族家族駐地，而是個專供貴族們休閑娛樂的地方。
周圍的人聽得動靜，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左側靠外邊方向，一群貴族富商雖礙於矜持並未聚攏，但隱隱的隨行卻也烘托出了氣勢。
轉頭看了看，唐恩嘴角現出促狹笑容，低聲說道：「走吧，我們去找下『衛生巾』大人。」
或者準確的說，是東城區的水月莊園。
「呵呵，其實你沒必要做出選擇的。」唐恩輕笑了聲，隨意說道。
幾方一匯總後，這些贓物的價值也就統計了出來，一共是三百二十多萬，將將比得上唐恩之前的隨口一說。
「華老也來了啊。」唐恩眼波微動，和圖書若有所思的輕聲說道。
「哦？原來是亞瑟閣下啊！」博斯科的臉上出現恰如其分的驚喜，矜持回禮道。
啪啪啪，兩人互相在對方後背拍了幾下，隨即分開。
不用說，這兩個像是久別重逢的中年男子，正是唐恩與斐瑞。
「嘖嘖，還真是有感慨啊。」唐恩砸了砸嘴，隨即眼睛微眯：「剛才衛生巾大人好像與幾位貴族朋友聊得甚為歡愉啊。」
博斯科對此自然是毫無所覺，矜持的點了點頭，帶頭向門口走去。
剛進入黃昏，水月莊園的彩燈已經全部亮起，門前廣場上各種雕像噴泉也開始旋轉噴洒。一個個身穿制服，舉止絕對標準規範的服務侍應不斷出現，接待著一輛輛陸續到來的華麗馬車……毫無疑問，一場大型宴會即將在這裏開始。
唐恩對此自然毫無興趣，他這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吃飯其餘時間都是泡在系統空間裏面，他這是和影匿技能杠上了。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躲斐瑞。
這時，廣場右側停車處。
「呵呵，還真是有點不同。」像是沒有察覺唐恩話語中的隱隱針刺，博斯科輕笑著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的場面有些悵惘，低聲自語：「如果我的家族沒有被降罪圍剿，我大概也會是這其中的一員。每天在聚會宴請中趕場，在酒杯碰撞而起的泡沫中消磨一生。」
雖說斐瑞現在只是個小人物，鄭重的說這些聽起來有點拿捏矯情。但唐恩又豈是那種注重對方身份的人，聞言雖未說話，但心裏卻也是真正認下了這個聰明朋友。
「放心。」唐恩搖了搖頭，不在意的道：「你以為這裏的人都懂貴族那套東西嗎？你要做的就是用我教你的姿勢握著酒杯，然後面帶微笑的做出聆聽姿勢，最多發聲恩，啊，哦之類的，然後輕輕鼓掌就行。」
「啊哈，好久不見，傑克閣下！」兩個身著精緻燕尾服的中年男子抱在了一起，隨即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兩人之間傳遞：「從現在開始，我的名字是亞瑟。」
斐瑞保持著臉上矜持的笑容，微不可擦的扭了扭身體，低聲道：「這衣服穿著還真是彆扭啊……恩，亞瑟，謝……」
這種莊園並不稀奇，幾乎每一座城市中都有。老實說貴族富商們不缺錢，也不缺空閑的時間，他們缺的就是這種花錢打發空閑時間的地方。
「嘖嘖，不愧是混過這圈子的啊。」斐瑞砸了砸嘴，搖頭感慨了一句。
宴會自是有約定俗成和圖書的規矩，如果沒有意外，一般身份高的人都是在後面壓軸到場。像唐恩他們這樣偽裝前來，並抱有不可告人目的的自然不能託大，所以都是早早的就到了會場。當然，兩人是不可能乘坐一輛車的。那樣未免顯得小氣，也很可能會引起別人注意。
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傍晚，寒水城依舊是那副模樣。市民們大多是疲憊的放工回來，或者直奔酒館，在微醺酒精的刺|激下，一吐生活的不順艱辛。又或者是在回家的路上狠狠心，買些糖果魚肉，期待家人的小小驚喜神情……
「那樣最好。時間不早了，衛生巾大人請。」毫無疑問，唐恩這左一句右一句的，是要坐實博斯科衛生巾的名號啊。
「呃，咳咳……」斐瑞臉色一變，看著面前的盛大場面，迅速轉移話題：「恩，真是有夠夢幻的。我家之前就是個小商販，沒想到我也能來這裏……那個亞瑟，我不會露餡吧，如果有人找我聊天怎麼辦？」
還說沒什麼……斐瑞看著旁邊唐恩掩飾不住的笑意，撇嘴暗道。不過話說回來，衛森金這名字到底有什麼問題呢，真是想不通啊……
遞上請帖后，沒有什麼動靜，一旁有服務生出來為幾人引路。
趁著斐瑞上前打招呼的時候，唐恩憑藉著殺手的專業面部表情訓練，好不容易維持個平淡臉色，不咸不淡的低聲道：「衛生巾大人這算是故地重遊了吧，怎麼樣，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嗎？」
當然，這種莊園存在的目的也不僅僅是休閑娛樂。從根本上說，這是一座為貴族名流們提供社交的平台。所以，一些大型宴會在這裏舉辦可謂恰當。
「明白！」斐瑞聞言振奮了下精神，他本來就是聰明人，與人打交道更是他的強項，現在之所以局促緊張，是因為從來沒接觸過這種環境罷了。
結局不錯，沒有出現什麼大的意外。一個小隊雖然遇到了搶匪，但隨行的士兵都是灰衣軍中的精銳，沒有損失幾個人就將對方成功打退。
不過好在這些騷亂不是太頻繁，斐瑞最近也是很忙的。不管如何的怨念深重，博斯科的直系下屬還是將清單的內容、談判的注意點等等一一教給斐瑞。沒辦法，博斯科總覽大局，必須要有個從旁輔助的，而唐恩又不管這個，現在也只有靠他了。
「如果你再說一聲謝，一句恭維，那就把那八萬金幣還我！」唐恩摸了摸鼻子，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道。
一拍腦袋，博斯科沒有在意唐恩和_圖_書之前話語中的殺意，臉露歉意：「抱歉，以前的習慣太過強烈，恩，我會注意。」
請帖是順手牽來的事情，唐恩自是不會說與別人聽的，畢竟這是明擺著的人情。但沒過多久，唐恩就發現這決定似乎是做錯了。這些天，斐瑞只要一見到他就是一陣溜須拍馬，點頭哈腰。得虧不是女兒身，否則那就是要肉身奉獻的架勢。先開始，唐恩聽著還是很受用的。但見多就有點膩歪了。到了後來，更是能躲就躲，甚至有些後悔把請帖送給這無節操的傢伙了……
斐瑞瞥了唐恩一眼，嘴角抽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呵呵，如果是別人還不好說，部長嘛……遠的不說，就在前幾天，部長不顧個人安危派出隨行保衛的士兵時，你一句報銷訂金就將莊重的氣氛徹底破壞。我當時看部長的臉都綠了，滿是無語。」
三人的偽裝都是唐恩親自包辦，請帖上的假名以及右下角的玫瑰花自然也是他寫畫上去的。
先前就說過，與人相處是斐瑞的強項。說他聰明也好，攻於心計也罷。這是個不論在誰眼裡，都是個好人印象的角色。但現在的斐瑞無疑是打破了他一貫的原則，明確表明立場。他選擇站在唐恩這邊，與博斯科部長為敵。
唐恩現在的裝扮自然不可能去和華伊斯打招呼，所以只是遠遠的看了眼，就與斐瑞繞過人群繼續向左側廣場走去。
人群最前方，一個銀髮老者面帶笑容的回應著眾人的招呼。從服飾氣質以及這出場的時間，都可以看出他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貴族。但周圍的貴族富商卻都是爭相與他點頭招呼，神態頗為熱切。
忙碌中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暮色已經開始降臨。
「想多？騙別人還可以……」斐瑞不屑的撇撇嘴，隨即壓低聲音道：「亞瑟，你和部長之間真的不可調和了嗎？」
「探聽下消息罷了，這宴會的主題好像是聖城使者獎勵立功的神職人員。」博斯科隨口說道，隨即眉毛一挑，看向唐恩：「亞瑟閣下，不會是以為我要叛變吧？」
「哦？」唐恩臉頰抽了兩下，捏著鼻樑強忍住笑意：「要不和那老傢伙商量商量，把你們的名字互換一下？」
停車、下馬、寒暄、遞上請帖……儘管到來的人越來越多，氣氛也逐漸熱鬧。但水月莊園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有條不紊，從容大氣。
這些雖只是些小小細節，但鑒於今晚來此的重要任務，自是要將一切都儘可能的做到完美。
嘩……
斐瑞搖了搖頭，一臉苦笑：「怎麼可能，接受了你這麼多好處，想必在部長……那老傢伙的心裏，我已經被貼上敵人標籤了。而且既然收也收了，拿也拿了，我若再左右逢源，那成什麼人了？」
唐恩偏頭看了斐瑞一眼，隨即捏了捏下巴：「有些事情很難說的……如果是一些小矛盾不用我做出表示，那老奸巨猾的傢伙自己就會規避開去，不來惹我這愣頭青。但現在的實際情況就是，我的一些行動應該會涉及到他。而他的目標又可能會被我阻擋！恩，不可調和啊。」
……
需要的程度決定價值，貴族雖是滿口優雅品味，但這絕對不代表他們不喜歡錢。相信如果沒有錢，他們那什麼品味也就很難再優雅得起來。富商那就更不用說，亞唐商會在他們的眼裡簡直就是個奇迹。現在只要跟亞唐這個名字扯上合作關係，結果無一不是大賺一筆。從這方面看，眼前這個類似於簇擁的陣勢也就不奇怪了。
實際上，出現這一幕也是再正常不過。博斯科本就是貴族，雖遠離這環境已經有段時間，但他大半輩子都生活在這圈裡，有些東西已經烙進骨髓。而且唐恩在偽裝時也有考慮到這個，所以只是臉型稍作改動，造出的身份是路過的其他城市子爵貴族。如此一來，以他的手段心計，在幾個貴族中成為焦點自是輕而易舉。
唐恩先一步迎了上去，莊重行禮：「呵呵，衛生巾子爵大人，好久不見啊。」他與斐瑞裝扮的角色是商人，見到子爵貴族當然是要行禮的，而且這其中唐恩還有點惡趣味，自然不容錯過。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出手贓物的各個小分隊也陸續往回趕。
斐瑞狐疑的看了眼唐恩，皺眉思索：「你這什麼表情……難道這名字還有什麼其他含義？不對啊，部長見多識廣，如果有問題，怎麼可能沒有反應？」
原來那博斯科現在竟是與幾個貴族圍成個小團體，互相聊著什麼。而且可以很明顯的看到，這裏面是博斯科掌握了說話的主動權，配合著手勢，周圍幾人都是作聆聽狀，氣氛很是和諧融洽。相比較而言，斐瑞之前的局促緊張無疑遜色不少，這個不服不行。
……
「不敢，這也不是我的工作。當然，若是某人真的叛變了，我倒是不介意送他一程。」唐恩嘴角微撇，湊近說道：「我只是想提醒衛生巾大人，今時不同往日，您的身和-圖-書份是假的，請不要再作出類似成為焦點的事情，否則出現意外對交易不利。」
「不好意思，心情有點激動。」
這樣巨額的數目雖是讓人震驚，但也沒出眾人所料。實際上，那些金銀財寶的價值遠不止這些，如果從商鋪回購的話，翻幾番問題都不大。不過這些東西畢竟是見不得光的贓物，再加上匆忙出手，能超過三百萬已經很不容易。
因為時間緊迫，眾文官又迅速根據這些錢財重新調整了下清單的內容。然後再拿出一些採購了點門面東西，怎麼說也是參加高等級的宴會，如果打扮寒酸很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別到時門都進不去那才叫尷尬呢。再說賣家選擇在這裏談判，本就存了心思想要看下他們的底蘊。如此，自然更不能大意。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們不知道外面的信息。布爾尼每天都往這跑好幾趟，將最新收集的東西往這邊送。雖然裏面有價值的東西幾乎一個都沒有，但是在這關鍵時期，眾人也是不敢大意，均是細細的過濾了一番。
應該是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唐恩兩人，博斯科在說了幾句話之後，告罪行禮從那裡脫身而出向這邊走來。
不過實際上，今夜的寒水城還是有些變化的，有點熱鬧，多了些富貴氣息。這種變化不明顯，或許只有從主幹道上不時駛過的華麗馬車、警備騎兵大規模的調度等等才能稍窺一角。石沉湖底，波瀾止息。這些變化很快就恢復平靜，遠離市民們的生活圈，最後集中在常人不可靠近的東城區。
而寒水城最多的流動商團們，這時或者停留，或者出發。經過一座座似曾相識的城市，認識一個個陌生的人，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別離，踏上未知的旅程。或許他們當中也有喜歡寒水城的，幸運的話能夠再回來看看。亦或者是等亡魂飄散升空時，再看一次這裏……
因為各項工作已經準備完畢，接下來就是等待結果。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所剩無幾的採購隊伍人員，基本山都是宅在落腳點沒有出去。
總的來說，這些天最大的新聞就是有關光明神殿的，好像一個什麼聖城使者來到了寒水城。雖然說白了只是個跑腿的，但畢竟是從聖城過來的，所以城裡的信徒這幾天都是往教堂跑。想必那裡的香油錢收了不少。哦，不對，在這裏叫做對神的無私奉獻。
博斯科的馬車之前被服務生引到左側廣場，所以想要找他，必須要跨過整個門前廣場。而就在這時，身旁不遠處忽然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