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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按捺不住的蠻人齊齊大吼，向各個方向四散衝去。也有大約一千蠻人留在原地，有的在推著厚重城門，將其慢慢關閉。剩下的則順著一旁階梯衝上牆頭。那裡正有著小規模混亂，同樣是身著紫辰制式鎧甲的士兵，如今卻是殺在一處……

提烏與元方馭狼而行，率領千余蠻人沿著主幹道朝城中方向直撲而去。之前的混亂只在城門口，城內其他地方則渾然不覺。如今那些路人驀地見到這些煞氣四溢的蠻人隊伍，頓時愣在原地。

片刻，一臉陰沉的提烏走出門外，眼中不斷閃爍著寒芒。紫伊的屋子被燒了，連帶著旁邊兩間放置各式情報的屋子也一同葬入火海。而放火的人，據說竟然只是個垂垂老矣的守門老兵！真他娘的……

「我奉你麻痹的命……」

城門口，混亂源頭。

敲了敲額頭，做出恍然狀：「哦……是做木材生意的那個小薩吧？恩，我記得他，志向蠻遠大的，一心想把他那小商隊發展起來。對了，他好像是與你一樣，也是走的卡洛城商線啊，難道他也在這裏？」

一指愣愣站在一旁的布蘭軍官，提烏急聲道：「快，帶路，去紫伊屋中。」

祥和安穩，不見烽火——正是這座北方重城的主流生活基調。如此，也就難怪上任老城主卸任時對下任感慨：「毫無疑問，在前線任職城主是不幸的。但若是任職一輩子，卻從沒見過蠻人長什麼樣子，無疑也是讓人無所適從的……和_圖_書」

彷彿只是一瞬間，有條不紊的城門口驀地炸成一鍋亂粥。

咧了咧嘴，提烏見狀直接揮手：「殺進去！」城內的布蘭士兵並不多，不知道是被提前調走了，還是其他什麼緣故。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出現什麼像樣的攔截阻擋。眼前擋在門口的這些士兵，也多是站崗守衛。

此時，清晨已過，宛若車輪般的旭日從東方天際冉冉升起，並不是中午時分那清湯蛋散的慘淡樣子，而是滿面胭脂紅暈，映染周遭淡雲，炫彩瑰麗。

待提烏他們一路殺到城中，來到紫辰軍團總部面前時，發現門口處已經有兩隊人馬殺在一處。同是紫辰軍團士兵，區別只是門外邊的士兵右臂扎著紅色布條，裏面的則沒有。

「呃……哦，哦……」

「哈哈……雄關城！雄關城！雄關城！老子他娘的是第一個進來的……」

雄關城，城門大開。

……

「對對對，差點把這個忘了。」終於回過神來，提烏連連點頭，隨即指頭連戳：「你帶人去東城，你帶人去西城……統統給我散開，將四個城門全部關閉，剩下的人隨我來！」

眼看門口即將攻下，外圍的提烏與元方卻是驀地抬頭，視線中，一道裊裊輕煙快速升起。未等反應過來，迅速就轉變成了翻滾濃煙。

「提烏，提烏……我們現在該快速佔下紫辰總部。」同樣的欣喜若狂，不過元方還保留著一絲理智，吼出最先攻擊的戰略目標。

砰、砰、和_圖_書砰……

「唉……」

門內一軍銜團長的大漢揮舞戰刀，怒聲暴吼：「操你娘！高德森，我操你娘……你敢勾結蠻人，背叛布蘭……」

人影叢叢，大多數人並不知道發生什麼狀況，身不由己的被推著向後奔逃，恐慌情緒瞬間蔓延開來。行商們根本來不及顧及自己的貨物，只是一個回頭間，就見排列整齊的馬車搖搖晃晃的傾翻在地，砸到周圍數人。一個被大力推到街旁牆壁上的婦人，回過頭來，滿臉是血的哭喊著自己孩子不見了，逆向衝進人群，隨即瞬間就被各種力道帶倒，頃刻間消失不見……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所有人均是傻愣愣的看著巨大鐵棒從天而降，不過瞬間，宛若砸西瓜的沉悶聲響此起彼伏。紅的、白的、灰的，各種液體沿途傾灑一路。到得此時，才有民眾回過神來，驚呼慘叫聲再次響起，忙不擇路的四散而逃。

「喲，這不是老杜嗎。哈哈，沒想到又碰面了……對了，我記得你不是一向走卡洛城那條商線的嗎？」寒暄中隨意反問一句，並未對自己倒騰什麼東西詳細告之。這也是正常的，畢竟誰也不希望會多個賣同樣商品的競爭者。

「呃……什麼情況？」

混亂在蔓延，血液在蔓延，亡魂在蔓延……

「唉，你是知道的。卡洛城在雷霆軍團防區，那裡雖沒有被蠻人攻下，但也一直不太平。一個月前我與小薩在後方城市碰面，得知他的目的地和圖書仍是卡洛城后我還勸過他，讓他不要再走那條危險商線。但他怎麼說……說越危險的地方，貨物價值越高，不肯聽我的。結果一個禮拜前，我從木材同行那得到消息，他們撞上滲透進防線的蠻人小隊了，十幾個人的商隊啊，沒有一個活下來的，唉……」

守衛自然是沒有多少的，如果不是攻擊的紫辰士兵大多低頭，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攻擊也顯得有氣無力，這裏早就被攻下。不過現在蠻人上前替下他們，那些守衛自然就擋不住了。

「呼……」深深吸了口氣，看著眼前陷入一片混亂的雄關城，提烏舔了舔嘴唇，泛出瘋狂笑意：「呵呵，燒得好啊，好，好！」

……

「怎麼回事……」

低頭，喃喃道：「……抱歉，奉命行事！」

……

未等這兩人明白過來，伴隨著各種驚恐尖叫，擁擠人群驀地如潮汐般迴轉，馬匹長嘶，貨物傾翻，好一番混亂場面。

「老丹？哈哈，又碰到你了，這次倒騰些什麼呢？」他鄉遇同行，自然得親近一番。在排隊等待的空閑時間里，一個作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看到個熟人，頓時大笑道。

「哪啊……他死了！」

他們是這座城池幾十年來第一批北荒來客，不說如何做到的，只要他們站在這，那就是達成北荒部落幾十年夙願的英雄，足以名留戰史。

「嗐，別說了，還記得我們上次見面時那個小薩嗎？」

嘩……

「吼！」轟……攻擊的蠻人齊齊發出聲怒和-圖-書吼，連門帶著後面的布蘭士兵全部推倒。

聽到這裏，兩個中年人都是對面嘆氣，同為小小行商，沒資本雇傭武者，走南闖北就憑膽氣賺點血汗錢，自然有兔死狐悲的唏噓感。

話音未落，前方城門處驀地傳來陣劇烈喧嘩聲。因為聲音太過吵雜，到了這邊，除了「關門」「蠻人」等等字眼，基本聽不到別的什麼話語。

「哈哈，老杜，你就放寬心吧。這是哪裡？雄關城啊！只要亮出紫伊軍神的名號，你看那些蠻人崽子敢不敢進犯一步……呃？」

至於為什麼不在這裏販賣，原因很簡單。有時貨物的價值是與運輸距離長短成正比的，尤其是在某些特殊時候，比如戰爭。

驀地暴怒咆哮：「傳我命令！封閉四周城門，所有人給我殺，給我搶，給我燒……我要這雄關城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廢墟！墳墓！火場……歡呼吧，這裡是我們夢寐以求的狩獵牧場……」

只要戰爭一起，總有些物資會變得極為匱乏，越接近前線的就越是如此。一樣的貨物在雄關城一個價，到達前方衛星城就將是另外一個價。

提烏站在城門內口，仰頭大笑，瘋狂快意。左右身側，殺氣騰騰的五千蠻人如潮水般湧進，血紅雙眼注視著四周慌亂人群，暴戾之氣不斷聚集。

「哎，小心，我的貨我的貨啊……」

「你他媽說話啊，你他媽看我啊，有種他媽看我一眼啊……」

幾十年的安逸生活，終究是將雄關城市民的危機意識徹底淡www.hetubook.com.com化。蠻人可不是善男信女，見到這些布蘭人擋道，面目猙獰的揮起鐵棒四處敲擊。

雖是距離前線最為接近的城市，但雄關城卻並未如其他防區城市那樣實行嚴格的出行禁令。白天依舊是正常開放，供平民行商來來往往，極為便利。也只有到了晚上才會關閉城門，實行警戒。

類似情況，在其他城區同樣上演。在殺紅了眼的蠻人面前，什麼腰纏萬貫的富豪商人，什麼地位頗高的名流學者，什麼高貴典雅的貴族小姐……一鐵棒下去，通通砸個稀巴爛。

到處是人，到處是惶恐面孔，到處是驚叫、呻|吟、呼救等等雜亂聲音。

「該死！」對視一眼，提烏與元方心中均是升起不好念頭，大聲咆哮道：「快，給我打進去。」

……

「救命……」

北城門口，陸陸續續有人群不斷聚集。平民不多，大多是長途運貨的行商，畢竟從這裏出去后，能到達的也就是前方四座衛星城。

「是啊，這事給我觸動太大了，所以這不跑這條商線來了嘛。哎，對了，我剛來時聽說紫辰軍團這邊也有動靜，會不會……」

「富貴險中求……可惜了啊，多棒的一個小伙。」搖搖頭。「唉，到我這年紀的也就只能圖個安穩，賺點糊口錢就行咯。」

踏踏踏……

此番感慨矯情與否暫且不論，但卻是道出了此城實情。至少，這任城主在位幾年，也確實是從未見過蠻人模樣。他有理由相信，等待卸任時，他會將這番話語傳達給繼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