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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對付那些壞人？」

洛艾覺得自己越來越弄不懂車前面的這個富家千金，茫然地坐在後面，「你應該不單單隻是為了懲惡揚善才走上殺手這條道路的吧？」

「是的，怎麼了？」

「我五歲那年，不僅擁有現在這樣的大小姐身份，同時我還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三口之家。而就在一天我們全家人出去旅遊的途中，迎面有一輛大貨車與我們相撞。當時我們的車翻了四五個跟頭才停止下來。我的母親一直將我護在懷中，一刻也沒有鬆手。後來我和我父親得救了，你知道是誰救了我們嗎？」

原來這名殺手的身份果然是葉氏集團的繼承人葉然大小姐，既然已經暴露了身份，她索性扯掉了黑面紗，拿掉了身上裝有的變聲器。

「我相信到了那一天……他們一定都會理解我的。」葉然遲疑地回答。

洛艾躺進椅子里，斜望窗外漆黑的夜景，「算了吧，我哪能做什麼殺手啊。雞都不敢殺一隻，哪還敢殺人。」

「我以為只要有人用錢雇傭你們，你們就會去殺掉任何人。」

「對不起，葉然，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想起傷心的過往。」洛艾坐直身子，伸手拍上葉然的肩膀。

提到這兩個人，葉然的眼神黯淡下去。是啊，她不是獨立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她還有父親，還有自己從小深愛的男人墨珏……

洛艾下了車，走到駕駛室這邊的時候，透過車窗，向葉然鞠了一躬，hｔｔps://ｍ•hｅtubook•cｏｍ•cｏm表示感謝。

「沒錯，是我。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察覺我的身份的？」葉然又重新啟動了車子，只是速度降慢了許多。

這一晚得知太多事情的洛艾深吁了一口氣，她淡淡地開口回答：「你放心，我不會和任何人提起。」

「是！還記得就會那日，你將我們三人救下住在你家的酒店裡時。有一天晚上你說你還有些事情要辦，那時你無意間稍稍撩開了裙子，我躺在那，正好看見你大腿上捆著的武器和那顆紅色的痣。」洛艾娓娓道來。

「呵呵呵……理論上來說，你想的是沒錯的。不過，我不缺錢，所以我之所以這麼多年在義大利將自己培養成一名合格的殺手，並非為了錢，而是理想化地想要懲惡揚善罷了。」

洛艾從詫異中回過神來，又恢復了原有的鎮定表情，「就是剛剛而已。剛剛你用槍抵著那個冒牌司機腦後的時候，一陣風刮過，吹開了你黑色的短裙，我看到了你綁有武器的皮帶旁邊有一顆凸起的紅色的痣。」

葉然會心地點頭，關上了車窗，將車子掉了個頭，「轟」地一聲駛出了洛艾的視線範圍之內。

忽然間葉然從胸口處拔出一把刀來，如光速般回頭架到了洛艾的脖子上。只見洛艾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臉上也毫無畏懼的神色，坦然得如一張白紙。

葉然微笑，「唰唰」兩聲收起了刀子。

殺手https://m.hetubook.com.com聽到洛艾的話語，腳下狠狠踩了一剎，車慣性地停了下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車漸漸地停了下來，前面不遠處就是洛艾和簡若合住的那一套公寓。

「真的是你……」其實洛艾一開始並不確定，此時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葉然吹彈可破的面龐，她驚訝不已，雙手捂住了自己壓抑張開的小口。

葉然又笑了，她透過後視鏡又看了一眼洛艾，「給你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吧。比如說我，我雖然是個殺手，但做殺手的這些年來，我從未殺過一個人，但還是將那些壞人繩之於法了。」

「是吳俠牛，是吳俠牛救了我和我的父親。那時候他只有十八歲，卻已經是一方惡霸，勢力極為廣泛。」葉然強忍住在眼眶中徘徊的淚水，繼續說，「那日我和我父親被吳俠牛奮力救出，我的母親卻因為後來的汽車爆炸，當場燒死在裏面。也許她早就已經去了，但……」

「這個……好深奧，我不懂！」洛艾喃喃地說。

「你若是真想滅了我的口，何不在剛才我昏睡的時候就用你那裝有消音器的手槍將我崩了呢？」洛艾嘴角撇過笑意。

「呵呵……搭上我的一生又有何關係，大不了同歸於盡。我之所以會好好活到現在，就是靠著親手將吳俠牛殺死的意志支撐到現在。」葉然冷笑，眼中積怨的滿滿都是恨！

葉然也按下了車窗，臉上看不出表情地對洛艾說：「小艾，一https://m.hetubook.com.com路上我提醒了你兩遍，做女人不要太聰明，否則會不停地惹禍上身。現在我再提醒你一邊，都說事不過三，我想你也應該是個聽得進去勸的人。」

葉然心中一怔，卻很快又微微一笑，「你真的是太聰明了，不過幸好你遇見的是我。沒錯，如果沒有一個恰當的理由，一般人也不會走上這條路。」葉然開車的速度又慢了些，她眼中含著淚光，思緒飄到她五歲那年。

「不，不要啊。葉然，你要是殺了他，那是觸犯法律的行為。你做殺手以來從未殺過一個人，又何必為了吳俠牛這種人渣搭上自己的一生呢？」洛艾緊張地勸說道。

洛艾坐在車后，只覺得葉然兒時的這一災禍如電影電視劇一般，讓人瞠目咋舌，心生憐憫。她抬頭看著前面的後視鏡，對鏡子里的葉然木然地搖了搖頭。

「葉然大小姐，過獎了。趕緊把你的刀子收起來吧，這裏的保安眾多，也很負責，萬一給他們看見就不好了。」洛艾心平氣和地提醒道。

洛艾知道此刻的葉然情緒太過於激動，再怎麼勸說她，都等於是在做無用功。

殺手眨了眨眼睛，手握方向盤的動作顯得嫻熟自如，「你知道嗎？你太聰明了，聰明對於女人來說，是個危險的東西。」

「葉然……那日為什麼你沒有告訴你的父親，而且眼睜睜地看著你父親為了感激吳俠牛的救命之恩，而一手扶持他做生意呢？」洛艾憐惜地看著葉然的背影，和*圖*書不解地問。

「葉然……」洛艾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這個外表堅強，內心卻深深受傷的女孩兒，只有無言地打心底安慰她。

葉然聽了后，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啊，小艾，你的觀察力真不是蓋的。從我們殺手的角度來看，你會是個不錯的殺手胚子。」

葉然清了清嗓子，其實誰也沒有發覺她早已悄無聲息地落下了晶瑩的淚水，「那時候我只有五歲而已，你覺得我的父親會相信一個小孩子的話嗎？即使信了，當時他正沉浸在失去妻子和身上所受的傷的兩層痛苦之中，我又怎麼忍心在那個時候將我所聽到的一切告訴他……」

洛艾依舊保持著似笑非笑地嘴角，活動了一下脖子，「是嗎？作為一名殺手，除了精湛的身手以外，還要有一副超出常人的聰明才智。作為一名女殺手，你更是如此。葉然大小姐，難道不是嗎？」

「不，和你沒有關係。幾乎每天黑幕降臨的時候，我都會在腦中盤旋當年的這一幕，十五年過去了，這一幕依舊清晰如昨。害死我母親的……就是吳俠牛這個老畜生。那日我父親受了重傷，被送進醫院搶救。而我一直被母親抱在懷裡，所以只受了點皮外傷而已。不久后我就能下地走路了，那時候我看見吳俠牛一天不卯地來醫院看望我的父親，還帶了些大補的湯水過來給我和我父親喝。直到有一天，我在醫院的後花園的一棵老樹下獃獃的思念已經去世的母親，恰巧聽到吳俠牛和他手下人的齷和_圖_書齪對話。那天起，我知道了這個救下我們的好心人竟是親手殺害我母親的惡人。從那以後，我對吳俠牛……已是恨之入骨，發誓要親手殺了這個罪人，為我的母親報仇！」

「呵呵……洛艾，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那日我在酒會上救了你，其實就是看出你有一副不畏懼艱險的強大內心。」

葉然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做了「No」的手勢，「小艾，你這樣的理解就錯了。並非殺了人才能叫做殺手，殺手也分有形殺人和無形殺人的。」

「你不用擔心我，暫時我還沒有要了吳俠牛這條狗賤命的想法。我要等他把壞事兒都做盡了，再來好好地跟他算一筆總賬。」葉然接著說，「小艾，今天我跟你說的這一切，你應該不會和別人再提起一個字吧？」

「我要親手殺了這個老畜生！」葉然憤恨地敲打著方向盤，指關節「咯咯」作響。

「哦？你的觀察力不錯啊。那你又是怎麼憑藉這一顆紅痣猜想到會是我的呢？」葉然接著問。

「那，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親和你的未婚夫墨珏，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要怎麼辦？」

洛艾沖她莞爾一笑，然後又抬頭看向遠處密密麻麻的星星，「你看，那邊有好多好多的星星，有的亮有的暗。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有多麼聰明，我只知道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穩穩噹噹地走好前面的每一步路。成為數萬星星中最為明亮耀眼的那一顆，是我今生最大的夢想，別的我毫無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