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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風道長命人安排了兩間客房，領著懷抱媚娘的二丫去歇息了。

「俺也不知道。」有良很糾結，不想說出陰眼的事兒，這始終是他內心深處的痛點。

「怎麼搞的？原來不是好好的么？」

「你只不過是將他凍僵進入休眠狀態而已，反倒是貧道親手將其送進了焚屍爐，那時候才知道孫遺風原來是只貓妖。」虛風苦笑道。

「虛風道長，他們在301醫院搞來了好多年輕戰士的鮮血，往一些老頭子的身體里輸，奇怪的是費叔年紀也不小了，幹嘛還要抽他的血呢？」有良把自己困惑已久的事兒說了出來。

「你破身了。」楚大師望了眼有良的眉毛冷冷說道。

他乘電梯直接來到最高一層的29樓，撳響了2901房間的門鈴。

「其實都不了解，費叔據說是從事畜牧業的很有錢，在莊園里還養著一頭體型巨大的公豬呢，名叫『豬堅強』，模樣挺嚇人的。楚大師就更不清楚了，只知道他是茅山宗的頂尖高手，但他從不以道士自居，在敦煌古城的『西域之門』地下，他用一隻打火機就把那些陰兵都幹掉了，說是『茅山術』，挺邪門的。」有良回憶道。

虛風那夜潛入樓內曾見到一面容熟悉的老者在玻璃房內輸血，若是換年輕人充滿青春活力的鮮血還好理解，可是費叔的血……

「還不是因為柱子的未婚妻吳鳳嬌……」有良於是從與柱子結識開始講起，直至成為楚大師和費叔手下的前後和_圖_書因果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去雪域高原的藍月亮谷了。」

那楚大師是怎麼知道錢書貴這個名字的？

「這是等高線……」楚大師給有良講解著，「看到上面的方塊圖形，中間的那個就是順治皇帝的孝陵。」

媚娘搖搖頭。

有良愣了下，隨即點頭承認說：「那孫遺風害死了李老漢父子倆和未渡住持，俺是替他們報仇來著。」

「為什麼？」有良大吃一驚。

「他們知道的太多，尤其是馬賀蘭親眼見到我殺死了錢書貴。」

有良微微一笑，說：「那俺先去了，回頭再聊。」

「道長這也都知道了？」有良十分驚訝。

有良點點頭。

楚大師計算著等高和距離，自言自語道：「入口進去往南斜向延伸至孝陵寶山的金井下面，這黃老魘閉關是在孝陵地宮，需要設法引他出來……」

楚大師見狀搖搖頭，指著桌上擺放著的一張圖紙說道：「這是清東陵一帶五萬分之一的軍用地形圖，我正在研究如何對付這隻千年大魘，你來標註一下地下古墓的入口。」

「哼，也難怪，青年男女共居一室，乾柴烈火一粒火星就會點燃，不過了去大師也算是性情中人了。」

「客人？」有良詫異道。

「楚大師在301醫院嗎？」虛風見有良沉思不語，於是轉過話題問道。

「楚大師和費叔都是城府極深且有背景之人，你為何與他們搞在一起呢？」

「這事兒好辦，讓公安部告訴和*圖*書他們封卷停止調查就是了。」楚大師輕描淡寫的答道。

虛風隱約感覺到這事兒蹊蹺反常，背後似乎有某種陰謀在運作，而且這水極深。

「時間還有，你再去一趟敦煌吧，殺掉馬賀蘭和他父親，還有那個陸曉機。」楚大師冷酷的說道。

「有良啊，江湖恩怨遠不及官場爭鬥之複雜，雖然很少見到血腥味兒，但卻極其陰險殘酷，一旦攪和進去是很難全身而退的。就像朱寒生空有一身懸壺濟世的醫術，最後也只能遠避塵世隱匿於藍月亮谷中，你可要想好了。」虛風語重心長的說道。

「嗯，貧道今天的話你可記住了。」虛風叮囑道。

原來夢遺大師所創的「夢遺神功」只是將人凍住而非凍死，難怪古空禪師雙手一搓那飛鳥便活了，可是他為何不告訴自己呢？

「是。」

當時自己意亂情迷哪還顧得了那麼多，有良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臉上現出一絲甜蜜的微笑。

「您沒在高昌客棧看見他人么？」

「楚大師，聽錢經理說他也是受人指使才去古城『西域之門』的，那幕後主使人又會是誰呢？」有良問。

「了去大師！」小林子驚喜的叫了起來。

「九月初九黃老魘就要破墓出關，真的會有大的災難降臨么？」有良疑惑的問道。

有良總感覺到哪兒有點不大對勁兒，楚大師既然根本沒有靠近客棧，自然也聽不到老道士和錢經理的談話，自己趕到時老道士已然斃命，和-圖-書錢經理又是在西域之門的地下石窟內與其首次照面……

他知道虛風道長是個好人，值得信賴和說實話，但「中陰吸屍大法」和「噬嗑陰針」的事兒卻還是隱瞞了下來。

有良走進豪華套房，屋子裝飾的確要奢侈不少，透過寬敞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到301醫院全貌，甚至連D棟小樓也都清晰可見。

客房內二丫正在睡覺，媚娘伏在她的腳邊打盹。

楚大師開了門，淡淡說道：「進來吧。」

虛風見他不願多說，也就不再問了，口中悄悄說道：「我們有客人來了。」

「你跟貧道來。」虛風說著自蒲團上縱身而起，道袍袂袂風聲以極快的身法搶身躍出殿外，有良也趕緊爬起來追了上去。

「俺得去看看二丫。」有良匆匆說道，跟隨著虛風直奔客房。

「哦，」楚大師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滅口也沒什麼用了，算了。」

「哎呀，了去大師你可回來了，楚大師一直在等你呢。」豹哥抱怨著說道。

有良聞言疑惑道：「他們能找到那個虛空么？」

「媚娘，方才看見老白了么？」有良問牠道。

「有良，貧道一直想問你，你的左眼失明了么？」虛風關切道。

有良望著楚大師，心裏尋思著楚大師恐怕也不是黃老魘的對手，不知道費叔有多厲害，會不會也來幫忙。

「管他是誰都與我們無關，這個錢經理也只是在古城遺址才初次照面。」

「你是說301醫院D棟小樓內那些老人是在和*圖*書換血么？」

「昌瑞山頂峰過去五十丈……」有良的手指在圖上移動著，最後定在了一處，「就是這兒，有條流水的深溝，對面一塊巨石，那就是古墓的入口。」

「需要報警么？」

有良獨自離開了白雲觀，來到了海淀區復興路的那座酒店，推開豹哥房門見到他和小林子都在。

「知道了，虛風道長，請你照顧二丫，俺要去見楚大師。」

「俺會娶二丫的。」有良紅著臉囁嚅道。

果然有很大的背景，有良心中暗道。

「對於費叔和楚大師你了解多少？」虛風問。

虛風聞言沉默良久，緩緩說道：「茅山宗在隋唐時期是道家的主流，與龍虎宗、閣皂宗並稱『符籙三宗』。后合歸於上清派，歷代奇人異士輩出，多以捉鬼降妖秘術馳名江湖，楚大師這個人倒是不可小覷。」

有良聞言心中駭然，急中生智的說道：「已經晚了，敦煌市公安局全都知道是您殺的人。」

撂下電話，豹哥說：「楚大師讓你自己上去29樓2901房間。」

「難道沒凍死他么？」有良感到迷惑不解。

「那只是黃巢一廂情願的想法，如今早已不是冷兵器時代了，不要說飛機坦克大炮這些重型武器，單是步槍衝鋒槍他就應付不了，所以只是一場鬧劇而已。」虛風笑了笑，頗不以為然。

「他們現在在哪兒？」有良驚喜問。

「楚大師在哪兒呢？」有良問。

「緬甸分手至今已經六年多了，貧道還是在見過邢書記和可兒后https://www.hetubook.com.com才得到了你的消息。」虛風坐在蒲團上說道。

虛風搖搖頭，苦笑道：「沒人會相信的，當官的信仰馬列主義都是無神論者，若是報案都會認為我們是神經病。」

「就住在這家酒店的豪華套房，我馬上告訴他。」豹哥撥通了內線電話，「楚大師，了去大師回來了，叫他上來，好的。」

有良見地圖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線條，自己完全看不懂。

「你在哪兒學的這種功夫？創功者肯定是大慈悲之人，本意並非是要致人于死地。」

有良面紅耳赤的默不作聲。

有良聞言沉默不語，虛風道長說的不錯，單憑一個黃巢應該掀不起大浪來，但是以薛道禪和古空禪師如此睿智的頭腦為什麼還要如此的擔心呢？

有良這才鬆了口氣，想起虛風道長說楚大師和費叔的背景極深，於是試探著問道：「敦煌的公安會不會來找您的麻煩？」

「你就不怕『鬼門十三針』的反噬么？」

「看來他主要還是針對你來的，」虛風說道，「你處處可要多加小心。」

「俺記下了。」有良點點頭。

虛風微笑不語，須臾突然問道：「有良，是你殺了孫遺風？」

虛風負手立於殿前石階上，目光望著前面老律堂方向默默的說道：「是老白。」

聽完有良的講述，虛風心中暗道這孩子良心果然並未泯滅，但捲入這官場江湖的血腥爭鬥是絕難獨善其身的，最終也會害了自己。

「只是遠遠的監視著，看了個背影而已。」楚大師不經意的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