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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是不是，馬上就知道了。」范唯唯笑道——她對自己音樂方面的眼光還是相當自信的。

「嘻嘻，fighting！」陳見雪興災樂禍地喊了聲加油，然後跑到台底下看熱鬧去了。

「咦，瑩瑩，你怎麼了？」發現金鈺瑩在嘆氣，范唯唯好奇問道。

聯歡會，圖的就是個熱鬧好玩兒，范唯唯並不反對陳見雪藉機給王仲明穿小鞋，反過來，她倒是很期待王仲明會有什麼表現呢。

會流傳在世間。

有陳見雪帶頭起鬨，再加上韓國游的機會被這個人搶走，雖說沒有人對棋社的決定不滿，但能解氣的時候誰會放棄呢？一時間群情激涌，除陳淞生，金鈺瑩等少數幾人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哄著讓王仲明自己單獨表演，眾怒難犯，范唯唯本以站起，見狀又坐了下去，只給王仲明一個抱歉的笑臉。

但是，隨著王仲明的歌聲響起，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沒有誰還有心情去嗑瓜子吃零食，更不要說和別人交頭接耳嘮閑磕，更有人舉起杯子放在唇邊卻忘了喝水，就那樣怔怔的木在那裡不敢動彈，生怕自己稍稍一動便會破壞了這震撼人心的氣氛——觀看現場表演和聽唱片看影碟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兒，那低沉而又厚重的聲音似是一記記重鎚，敲擊著人們的耳膜，激蕩著人們的心靈，在歌聲中，人們彷彿聽到了對完美愛情的執著，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以及對逝去情感的嘆惜和無奈。

「哈哈，王老師，你也有不知道的時候呀！」陳見雪樂開了花，笑得別提有多解氣了。

「唉，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王老師怎麼這麼倒霉，會有你們這樣的朋友。」金鈺瑩嘆道。

「呵，瑩瑩，我沒那麼壞。其實王老師的嗓音條件很好，樂感方面也很出色，這樣的表演應該難不住他的。」明白金鈺瑩所指為何，范唯唯笑著安慰道。

是哭了嗎？她為什麼會流淚？……

帶著我心痛的夢，飄流。」

作為音樂人，范唯唯對音樂的敏感遠遠超過在坐的任何一位，僅僅從那剛剛成型的一小段前奏中，她彷彿聽到了彈奏者無盡的落寞和無奈。

為什麼樂曲如此悲哀？……

歌聲響起，低沉而又渾厚，蒼涼而又孤寂，似曠野中的吶喊，又似九宵雲天外的哀嘆，無形無影的音符，如同魔法師的咒語，直接侵入每一個人和*圖*書的腦海，扣擊每一個人的心弦。

將忍著眼淚對你說聲，珍重。

「……章魚的寶寶，打一明星的名字，現在計時。」出完謎面，陳見雪馬上按下手裡捏著的跑表——別人的過個十秒八秒還有的商量，這個人，就算半秒也不可以放寬。

「等等等等，剛才的規則講的清楚，誰答錯了謎題誰被罰表演節目，這道題是出給你的，齣節目是你自己的事兒，不要把唯唯姐拉上。唯唯姐，你先坐下。哼，叫你去韓國玩，不能這麼容易就放你過去。」

「真沒想到你把這首歌演繹的這樣好，就算是原唱怕也達不到這樣的效果。」范唯唯捶著王仲明的肩膀欣喜地叫道，她修正自己剛才的看法，這樣的水平就算是現在也足夠出唱片了，眼前這個人豈止是多才多藝，簡直就是一座寶山。

慢慢走向你的面前握緊你的手，

只是這顆對你的心，

以為遠方的風，

「噢，我和唯唯準備了一個二重唱……」好在之前已經有了準備，王仲明站起來答道，同時望向范唯唯，提醒她該出場了。

完，范唯唯聳聳肩攤了攤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意思是「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監考太嚴」。

……

王仲明一動不動地坐在台上，身體象虛脫了一般的無力，歌聲響起的同時，種種舊時的畫面一幅幅從腦海閃過，往事如煙，煙塵中，多少前緣舊事，多少喜怒哀樂。歌聲停止，但他的思緒卻還停留在那遙遠的過去，久久不能回來。

誰沒有過傷？沒有有過痛？誰的一生是平平坦坦？誰的愛是一帆風順？

陳淞生髮言結束后，聯歡會也就進入自由發揮階段，在陳見雪和張海濤的提議下，在場人員被分為左中右三支隊伍，然後由身為主持人的他倆按順序向三支隊伍出謎題，答對了的加十分，答錯了的話就要由那支隊伍派人上台表演節目，當聯歡會結束時，哪支隊伍得到的分數高即為獲勝，可以得到棋社準備的獎品——每人一隻磁化杯。

「謝謝，你的琴。」把吉他遞還在范唯唯手中，王仲明說道。

回到台上自己的座位，陳見雪樂不可支地抓起桌上的雪碧大口喝了起來，所謂公報私仇，這種明目張胆且對方沒有半點回擊之力的報復再讓人痛快不過了。

以為我們的誓言，

埋怨歸埋怨，事先答和*圖*書應的事兒還是要做的，范唯唯拉開椅子剛要站起，那邊陳見雪發話了。

金鈺瑩偷眼去看范唯唯，後者的眼睛緊緊盯在台上，嘴唇繃緊，放在桌上的右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呼吸漸漸急促，隨著音符的傳來，鼻翼微微地翕張。

王仲明的頭緩緩抬起，目光深邃而憂鬱，似在看著台下的眾人，更象是穿透厚厚的牆壁，望向無盡的遠方。

「叮咚」，撥動琴弦的聲音很輕，但范唯唯友情贊助的麥克風非常靈敏，將每一個音符都準確地接收到，並通過音箱放大，傳送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以為黃昏的天邊，

「呃……」王仲明給問住了，他對娛樂圈的事並不熟悉，所知道的明星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讓他出這樣的謎題，簡直就象是向和尚要梳子，答的上來才怪呢！

王仲明笑笑，對范唯唯的抱怨他能夠理解，本應輕鬆到手的十分就這樣飛了，身為三隊的一員，被埋怨也是應該的，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誰讓自己對這些方面的事很少關心呢。

歌聲戛然而止，大會議室里突然變得鴉雀無聲，人們還沉浸在歌聲所營造而成的氛圍之中，沒有人願意從夢中醒來。

能吹散我的痛。

「見雪，是不是過分了點兒。」金鈺瑩小聲地說道，見王仲明為難，她也覺得過意不去。

「……張雨生？張雨生是誰？」抓抓腦袋，王仲明困惑地問道，他的困惑不在於搞不清謎面和謎底的邏輯關係，而在於根本不知道謎底中的人是誰。

什麼又是無奈，

剛開始，音符原本是散亂的，似是無心的隨意彈撥，漸漸地，琴音變得流暢起來，似乎隨著樂曲的旋律展開，台上的表演者沉睡已久的記憶也隨之蘇醒，撥動琴弦的手指由生澀轉為熟練。

「呵，好吧，我認輸。」王仲明答的很痛快，答不上來就答不上來，胡編幾個名字碰運氣，只會更讓別人笑話。

嘆了口氣，接過范唯唯遞過來的吉他，王仲明來到台上。

是只有自己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嗎？

沒辦法，只有上了。

從此沒有人能懂，

「呵，瞧你說的，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王仲明笑笑答道，自家事，自家知，他心裏清楚的很，歌以情動人，剛才的表演之所以感動了大家，主要是這首歌恰好符合自己的心境，使得自己的情感全https://www.hetubook.com.com部融于其中，換一首歌，很難講還會有這樣的效果，職業者可以憑藉高超的技巧達到或接近歌曲所要表達的意境，故此可以在表演中總能達到最好的效果，而自己並沒有那樣的技巧，表演的效果更多是臨場的狀態，自然也就談不上和職業歌手去比較了，不過，能得到范唯唯的稱讚，心情總是好的。

……她比我還緊張嗎？——金鈺瑩問著自己。

「呵，謝謝。」王仲明苦笑，表演什麼呢？這是個問題。

聽到這發自於內心深處的呼喊，人們的心跟著旋律的起伏而跌宕，有的人眼角開始濕潤，而王仲明的歌聲則越發顯得蒼涼惆悵，把人們帶到那無止無境，遼闊蒼茫的虛無空間。

掌聲終於響起，眼圈微紅，范唯唯用力拍著她的雙手，金鈺瑩也隨之鼓掌，她的眼角也同樣含著淚花，隨後，一個又一個人的掌聲加入進來，最後形成一陣掌聲的海洋。

以為我們的愛，

他是多重人格嗎？……金鈺瑩在心裏想到——平時的王仲明是一位彬彬有禮，很有書卷氣的學者，但一旦坐在棋盤前便會讓人有一種沉穩如山，莫測高深，無法戰勝的強者壓力，現在，當懷抱吉他坐在麥克風前，為什麼又有一種無形的，孤獨的感染力四散開來，直接侵入自己的心中，使自己緊張，期待！

「王哥，好好表演，我支持你。」相比之下，張海濤厚道了許多，不僅搬來一把椅子讓王仲明坐下，把幫他把麥克風調好位置。

「王老師，到你啦，注意聽題！」按著順序輪，誰也跑不開，終於輪到了王仲明這裏。

「是嗎？……」半信半疑地望著范唯唯，金鈺瑩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對方。

「呵，對呀。誰讓他連張雨生是誰都不知道，罰罰他也是應該的。」

「好啦，王老師，認賭服輸，要給我們表演什麼節目呢？」陳見雪卻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馬上催促道。

「唯唯姐，不許作弊！不然兩個人一起受罰。」陳見雪目光如電，很快便發現台下二人的小動作，馬上大聲制止，不給王仲明以任何偷雞的機會，一付大義凜然，鐵面無私的樣子。

會直到永遠。

「是張雨生（章魚生），真是的，這麼簡單都沒猜到。」范唯唯小聲提示道，臉上是埋怨和遺憾的表情，對她而言，這道題實在是太簡單了。

m.ｈｅtｕbｏｏｋ.com•cｏｍ王仲明苦笑，老話說，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惹著了陳見雪這個小丫頭，活該自己倒霉。

誰知昨夜夢裡的你，

讓自己和范唯唯準備節目的是她，不讓自己和范唯唯表演節目的也是她，這還真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了。

金鈺瑩沒有范唯唯那樣的音樂造詣，但她同樣感受到樂曲中的那種哀傷……

台上王仲明的頭原本低著，范唯唯知道，那是表演前的感情醞釀，做為一名能夠自己作詞作曲並演唱的實力偶像派歌手，她很清楚要想唱好一首歌，不僅需要有很好的嗓音條件，演唱技巧，能否將歌者的情感融入表演中也是同樣的重要，因為只有那樣，那能讓歌曲擁有感人的力量，華麗的嗓音，高超的技巧可以讓人讚歎，驚艷，羡慕，但沒有感情的融入，那不過是詞藻的堆砌，音符的累積，美則美矣，卻難以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許只是一轉眼，便被拋于腦後，和無數類似的表演者混再一起，再也想不起來。當然，如果是口水歌倒也用不著費這樣的心思，什麼「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親愛的，你慢慢飛」之類直白淺顯，隨便什麼人都能哼唱的作品，再怎麼醞釀也沒有意義，就象再高明的雕刻家也沒辦法拿一塊朽爛的木頭雕出藝術精品，口水歌的起點太低，受眾太廣，反而讓表演者失去了演繹的空間。

從此我也不再是自己。

剛開始，人們還是帶著看熱鬧的心情在觀看表演——現在這個時代，歌廳卡拉OK房哪哪兒都有，是個人，哪怕是五音不全，只要臉皮夠厚都能上台吼上兩嗓子，什麼超女快男，時尚達人，海選之時，天知道有多少見著心驚，聞者膽寒的無畏者在評委和觀眾眼前聲嘶力竭地製造著雜訊，其自我感覺也一樣好的不得了，今天之前有好幾位表演者便是這樣的水準，無非是被人笑話調侃一番，反正都是一間棋社的熟人，哄一哄，笑一笑也就過去了，故此，雖然王仲明比別人上台時多了一把吉他，技術含量似乎多了一些，但大家也沒指望能得到怎樣的藝術享受。

「有什麼過分的，規矩就是這麼定的，對不對，唯唯姐？」以為金鈺瑩是說自己阻止范唯唯和王仲明一起準備的節目而不安，陳見雪笑著向范唯唯問道，她並不擔心這個問題，大不好等會找機會再讓兩個人表演，做為這ｍ•ｈetｕｂｏoｋ•ｃｏｍ•cｏm次聯歡會的主持人，她有這個權力。

把求助的目光轉向范唯唯，後者正用口形向自己提示答案，問題是王仲明並沒有學過唇語，只從口形的變化猜出要說的名字實在是太困難了。

也不知道陳見雪和張海濤是從哪裡找來的謎語，不僅難度奇高，而且稀奇古怪，讓人難以猜測，也因此，幾乎謎語問到哪一支隊伍，哪一支隊伍最終都得派人上台表演，表演的節目五花八門兒，唱歌，唱戲，跳舞，小魔術，講故事，說相聲，雖然大多是臨陣磨槍，忘詞，笑場的情況時常發生，但也因此常常惹得觀眾們哈哈大笑。

「可惡！本來想整他，怎麼又讓他出了風頭！」嘴裏嘟囔著，陳見雪快速地抹了一把眼角，隨後也跟著大家鼓起掌來。

「什麼是愛，

「你們呀……」兩個人的意見一致，金鈺瑩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一個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搗蛋鬼，一個是走慣秀場，全不把當眾表演節目當成什麼難事兒的藝人，自己妄圖想讓這兩個人感受到王仲明此時的心情，實在是與狐謀皮，異想天開了。

無言的面對，

這是在試音，看起來，他還是有些舞台表演經驗——范唯唯停止和金鈺瑩與陳見雪的交談，將目光投向台上正中坐著的表演者，金鈺瑩，陳見雪還有其他人也和她一樣，注意力都集中在同一個人身上。

「王老師很有歌手的范兒呀。」范唯唯小聲向身邊兩個說道。兩個人齊齊點頭，不說金鈺瑩，就連一心打算看王仲明出醜的陳見雪也感覺到進入表演狀態后的歌者身上所起的變化。

「切，什麼話，有我這樣的朋友不好嗎？」陳見雪不以為然地叫道，她反正不會覺得自己做錯過什麼。

早已經不是你，

「唉，這事兒鬧的。」如果放棄去韓國的機會可以省去現在的表演，王仲明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接受，但那顯然只是一種幻想。

「王老師，真棒。」金鈺瑩挑起大拇指向王仲明笑道，她眼裡的淚花還沒擦凈，晶光閃閃，煞是動人。

我似乎已明白。

「對，題答錯了，要自己一個人表演！」

「呃……歌手，明星，還能是什麼？」范唯唯無語，她現在有點體會到王仲明在教她下棋時偶爾會出現的那種無奈感了。

「謝謝。」王仲明醒來，站起身，向大家微微一躬，在眾人的掌聲和注視下回到了自己的坐位。

有渴望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