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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丁的臉色非常難看，這一路，他都快把胃給吐出來了，到最後吐無可吐，但還是在不停地乾嘔。

這時，他們旁邊又傳來一陣乾嘔聲，老楊向著路丁露出厭惡的表情，嘀咕道：「媽的，又要洗車了。兩天前才洗的……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老闆叫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讓他們帶他們去辦手續，介紹工廠情況以及入住。

※※※※

她樂滋滋地說：「我叫羅小莉，你們倆叫什麼名字啊，是新來的嗎？」

路丁跟在他後面，臉色蒼白，剛下車又是一陣吐。吐完了，他抹抹嘴，虛弱地說：「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走過去呢……」

「閉嘴，你們沒看見連家的小妞兒對他好像不一樣嗎？」

紫槐城裡有些人一直對他保持著關注，在合約簽訂的第一時間接到了消息。

車行不穩，除了跟車本身的質量有關以外，跟路的質量關係也很大。那輛安穩的七級機關車是怎麼行走的呢？

常鳴心有戚戚哉地點頭，最後下來的「司機」說：「能派個機關車拉你們就已經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

「暉兒，我覺得你都要變成常鳴迷了。說說看，你這幾天提到他幾次了？」

「哦？」

車到半路停了下來，車廂中間的那個人把手從圓珠上移開，說：「休息休息吧，喘口氣再上路。」

「這傢伙還是去工廠了呀，感覺挺可惜的。」

「連家的小妞兒……是有點麻煩。」wwｗ•ｈet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om

常鳴笑了笑，說：「事情還沒發生前，你怎麼知道值不值？被人弄了，當然得弄回來，還沒被人弄呢，就先想七想八的，也太沒勁了吧？」

「司機」說：「光這車，也得要五十金幣呢，把你們賣了都買不起！再高級的車沒這麼顛，但就算我們廠也買不起啦！上次老子有幸坐了一次吳大師的機關師，嘖嘖，據說是七級機關車，得要八千金幣買一輛。別說，那車就安穩，不顛！」

楊哥說：「當然！老子花了一個金幣學的呢！」

※※※※

他又得意洋洋地說了一會兒，機關操控術不是所有人都能學的，雖然學習花了一個金幣，但現在能開車，他在工廠的地位也就不一般了。

「暉兒，你好像有些變化了……」

他放眼望向四周，機關車一直沿著山腳行走，兩邊都是小山，這條路位於兩座山之間，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迹。它只經過簡單的休整，所以行走起來格外顛簸。

常鳴也笑嘻嘻地逗她：「是啊，小羅莉，我叫常鳴，他叫路丁，都是新來的機關學徒。」

「嗯！」

「好像比以前更加鋒芒畢露了？」

他們要先去老闆辦公室報到，路丁小聲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路丁沒有說話，常鳴也沒打算改變他的想法。說到底，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又不是你爸，我憑什麼要教你怎麼做啊？

呼吸了一會兒清新的空氣，m.hetubook.com.com三個人都好受多了。他們重新上車，一進車門，臭氣撲面而來。楊哥回頭瞪了路丁一眼：「都是你，把車裡搞得這麼難聞！」

一個年輕姑娘的聲音遠遠傳來：「哎……」咚咚咚的腳步聲從走廊上傳來，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伶俐地跑過來，笑嘻嘻地說：「于媽，找我啥事？」

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矮胖矮胖的，頭頂已經全禿了。他還挺熱情，剛簽的合約還沒有送到廠里，他一聽說常鳴和路丁是機關學徒，過來廠里工作的，主動跟他們握手，還一直謝謝他們，好像他們不是來工作的，而是救工廠於水火之中一樣。

※※※※

他這才正眼打量路丁，小夥子長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是看上去有點孱弱，一路吐過來，讓他臉色青白，越發不好看。但是，弱歸弱，這小子氣質倒挺不錯，文質彬彬的，應該很討小姑娘們喜歡。

一聽這話，就連常鳴也連滾帶爬地下了車，到了路邊喘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緩過氣來。

常鳴噗地一聲笑了，大媽狠狠地瞪了常鳴一眼，大聲叫道：「小莉！」

這句話說得古怪，常鳴放開他，轉過頭。

常鳴說：「不過我也這是第一次坐機關車，楊哥，剛才你是怎麼開車的，我都沒看懂。」

常鳴說：「可這也太顛了……」

常鳴聽得滿臉羡慕，心裏卻在想：小智說的果然沒錯，趕緊把機關天書升到二級，就可以ｗwｗ•ｈeｔubｏoｋ•cｏm•cｏm進行精神力鍛煉。這個，越到後面會越重要！

「為什麼不？與人利，與己利，幹嘛老是板著個臉？」

楊哥一路上跟常鳴有說有笑，這時也不好對他下臉，笑了笑說：「行，那我等你們來！」

感覺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你不是要跟他比誰先升成機關大宗師的嗎？你跟他說過了嗎？」

常鳴笑嘻嘻地一摟路丁的肩膀：「抱歉啊楊哥，麻煩你了。回頭我們把行李放了，就來幫你刷車！」

「那小子……去當工人了？」

羅小莉說：「我叫羅小莉不叫小羅莉……哎，算了，隨便你叫吧。我比你們先來，你們得叫我師姐！」

滾了不到十米，路丁「哇」的一聲，又開始吐了。這下，就連常鳴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司機楊哥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不懂了吧？老子是這是專門花錢學來的機關操控術，花了老子實打實一個金幣！把手放在控制寶珠上，輸入精神力，就可以讓車走起來，前進後退轉彎都可以！」

「呵呵，也許吧，我是真覺得他說的那些話很有道理。」

「嗯，我也覺得挺好的！」

羅小莉一拍小胸脯：「行，看在這聲師姐的份上，以後你們歸我罩了！」

「映雪姐姐，我一開始也這麼想，但我現在覺得，他這樣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他很明顯是在開玩笑，沒有真的當真。常鳴拉著路丁往裡面走，揚聲叫道：「你等著，我們一定會來！https://m.hetubook.com.com」

下坡路走得很快，沒過一會兒車就停在了工廠門口，三人一起下了車。

常鳴問道：「是不是要操控機關就得精神力啊？」

他還算好的，跟他一起簽合約的還有一個機關學徒，名叫路丁，一路捧著紙袋吐個不停，滿車飄的都是惡臭味。聞到這個味道，常鳴反胃反得更厲害了。

在機關公會的監督下，工廠跟常鳴簽約了用工合約，時間是一年。

于媽是老闆的親戚，順手就把接待新人的活計交給了小莉。小莉高高興興地答應著，那清脆的聲音，讓人打從心底里要跟著她一起高興。

「不……我覺得挺好的。」

路丁滿臉通紅，喃喃道歉。常鳴打著圓場，楊哥面色不佳地把手放在控制寶珠上，一道綠光在寶珠表面泛起，車身一震，開始向前滾動。

「沒有，這隻是我跟自己的一個約定，跟他沒有關係啊。我已經起步比他早，比他好了，如果不能比他先達到那個程度，那才是失敗呢。」

常鳴坐的機關車像個長了輪子的立方體箱子，一路滾向青芒山，常鳴從不暈車的人，被顛得七葷八素，一陣陣地反胃，隨時都要吐出來。

說著，她一雙靈活的眼睛好奇地掃過常鳴和路丁，生動鮮活，像一朵清晨剛剛綻放的花骨朵兒。常鳴細心地發現，路丁的耳根悄悄地紅了起來……

常鳴不以為意：「難得同一天進廠，大家在這裏都很陌生，當然得相互照應著！」

「但是這世界上，有很多人不值和_圖_書得你給他們好臉色。」

「這是壞事嗎？」

常鳴笑著說：「是是，小師姐，以後就麻煩你罩著我們了！」

工廠在谷里，車到廠口有一個下坡，正好可以看見工廠全景。

萍水相逢，點到即止。

常鳴想了一路，這個世界的工廠是什麼樣子，兩小時后，機關車總算到達了。

常鳴也沒什麼好收拾的，當天下午，就跟著廠里派來的機關車一起離開了紫槐城。那邊包吃包住，常鳴從此就要住在工廠里了。

常鳴抬頭看去，工廠位於山谷里，谷口用圍牆攔住，旁邊立著一個金屬牌，上面寫著工廠的名稱。這樣看過去，感覺非常幽靜，環境還不錯。

大媽在老闆面前笑容滿面，一出門，臉就拉下來了，不耐煩地說：「告訴你們，進了我們工廠，就給我老實點兒！尤其是廠里的大媳婦小姑娘，離她們遠著，談戀愛——可以，但記得一句話，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你真會做人……」

「掌柜的，我們觀察了好久，都沒看見他有什麼後台……那枚狂虎戒，是不是應該拿回來了？」

老楊偏頭向廠房門口點了點，對常鳴說：「這就是我們工廠了！」

「對，還有五十銀幣！」

青蘆機關工廠看上去就像一個放大版的老蔡配件作坊，這裡有四個大型廠房，兩側各有一排工作間。後面一排一排的都是工人的住處。

「哼，反正她馬上要走了，等她走了，我們就動手！齊家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