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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成材反倒笑了，「跟娘這麼客氣做什麼！再說她要匹馬乾什麼？無非就是收割播種時忙一點。借一匹來出出力，以前那麼多年沒馬也都過來了，難道現在弄一匹過去了就不能弄回來了？斷然沒有這個道理！她那兒養著，沒的還費草料！既是如此，我現就去牽過來，明兒一早你們去馬場時就把那馬帶過去吧！」

趙成材明白了，原來癥結在這裏，「那您說，我們那兒不請下人怎麼辦？那麼多事情誰來干？」

「憑什麼他們家的兩個小子能上學，她爹娘守在家裡看鋪子，你爹弟弟就得在馬場幹活？你之前不還說讓你弟弟好生念三個月的書么？現在怎麼又不念了？你就是偏心眼！」趙王氏就怕章清亭聽不見，故意把嗓門還提高了些。

章清亭臉上微微一紅，心想我還不是你家媳婦呢！

章清亭擊掌讚歎，「果然是他！真好謀算！你說這回能扳倒薛子安么？」

您學騎馬？這也太扯了點吧！趙成材心知娘又鬧彆扭了，「娘，您要真用那個，我們也不是不給您。就是現在馬兒要繁育了，馬場里實在抽不出多的馬來，等明年下了小馬駒，再給您弄一匹好么？」

「明年那是明年的事，今年怎麼辦？難道我就不過活了？你們又不在家，哪裡知道我一個人的艱苦？成天忙裡忙外，連口茶水都喝不上！」

青松給她們帶了句話，「我們爺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和_圖_書的地方。與其躲著藏著讓賊惦記著，不如大大方方亮在賊跟前，他反而不敢下手了。」

章清亭白她一眼，「就你那眼光還挑得出什麼好人？若是來了，倒是請到方老爺子家去，請他先過目，留一個打雜的吧！」

趙成材想了想，搖了搖頭，「只能剪其羽翼，敲山震虎。倒是咱們考慮不周疏忽了，應該送姨媽回去的，恐怕姓薛的一直安排眼線盯著咱家動靜，要不是孟大人心思縝密，咱們可真是釀成大禍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不著急，咱們慢慢留著心，總會有機會的。」趙成材想得很長遠，「只是縱然趕走了這姓薛的，但只要賭場在，或是說只要有好賭之人在，總還是有這些麻煩事的，真要徹底絕了這些，除非教化萬民，人人都不去賭了，恐怕才能真正的海晏河清。」

趙王氏含笑把人送走，章清亭跟她見了禮，趙成材才道：「娘，那馬呢？我們要用，先拉回去了！」

趙成材想了想，也不差這兩天了，「那就把你這明後日的活幹完，再把馬還來，這總該行了吧？再說，您這家裡有什麼要馬乾的活？」

趙玉蓮見了哥嫂，面上很有幾分尷尬，「還是那個姓薛的惹的禍！」

不一時，到了趙家，卻聽裡頭隱隱有笑聲傳出。趙成材進來一瞧，卻見是她娘跟兩個鄰居大嬸閑話，見他們進來，倒是都笑了，「喲！這兒子媳婦都回https://ｍ.hｅｔuｂｏｏk.ｃｏm.cｏm來了，想來是有正事了，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先回去了。」

趙王氏嘴巴撅得老高，「他們家不是有那麼多人么？把那弟弟妹妹養著幹嘛？怎麼就不能幹活的？」

趙成材點頭，「我現在真是越來越喜歡教書了，你別說，成天跟這些孩子們一起，看著他們一點一點地進步，心裏還真是高興！就連鴻文都抱怨，自從當了老師。他行事可拘謹多了，現在連他爹每月給他的銀子，他都不知道該用到哪兒去。」

買了馬車？趙王氏心裏更不痛快了，「馬我租出去了！」

「就因為你們那兒花銷大，所以我這兒才要賺一點啊！」趙王氏越發有理了，氣鼓鼓地道：「你們那兒都要請下人了，你母親還成天在地里幹活呢！」

章清亭笑道：「那就要靠你們的書院了！教著孩子們都知道上進了，恐怕數十年後就能慢慢地端正民風。」

章清亭在裡頭聽得好笑，且聽秀才怎麼回答。

章清亭藉機走開，趙成材才問實話，「玉蘭不是做了吃的每天給您送來了么？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不就是匹馬么，至於這麼著？您要是真的辛苦要使用，給您買只驢就是了，你騎著那個還不用學！」

趙成材清咳兩聲，迅速顧左右而言他，分散注意力，「玉蓮，這既然回來了就沒事了，快去把行李放下，洗個手來吃飯吧！」

這邊跟著趙成材出了門才嘟囔著，m.ｈeｔｕｂｏｏk•com.com「幹嘛非把我拖出來？」

章清亭瞅趙成材一眼，瞧見沒？我沒說錯吧？這馬到了她手，就不是由你說的算了的。

啊？趙成材詫異了，「您怎麼能把馬租出去了？」

趙成材道：「又不是故意這麼著的，你瞧我們誰沒事騎了馬出去招搖了？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那買馬場的錢還是從錢莊里借的，天天要付利息的！還有租馬車，也是要錢的。您這兒才收幾個錢？我們那兒一下就折騰光了！」

趙王氏沒好氣地道：「那不是你把馬給我了嗎？難道我白養在家裡啊？難得現在春耕，正好派上用場！」她亮一亮手上剛收到的錢，「連明後日都租出去了！你們弄那麼大個馬場，既然連馬車都買了，給我匹馬使使不行么？」

「什麼？」趙王氏當即叫了起來，「拉回去？」

見到她又回來了，最高興的莫過於牛得旺了，那種發自內心的親近與依賴看得人心裏暖暖的，別說這孩子傻一點，但畢竟待人是真心的，沒有任何心機與算計，純然是弟弟依戀著姐姐，再沒有多一分旁的心思。

趙成材卻忽地心生一計，「反正剛吃了飯，咱們不如一起回去走走，也免得犯困。」一面又交待家人，「一會兒牙婆要是帶了人來，請她稍等片刻，我們去去就回。」

可把牛姨媽和趙玉蓮給嚇了個半死，心想著這回在劫難逃了，卻不料出來一隊官差，就是程隊長他們，由那個青m.hetubook.com.com松領頭，把這群劫匪一網打盡。

牛姨媽想想也是，那邊家裡只有自己一個婦道人家，若是自己離了家，留趙玉蓮一人在家，那更不安全。這邊起碼還有張、趙兩家這麼多人可以陪著趙玉蓮，人家縣官都發了話，想來也是能幫忙的，故此只得讓衙役們把趙玉蓮又護送了回來，而青松護送牛姨媽回了家去。

那可不見得！章清亭撇嘴，「你先回去瞧瞧再說吧！」

原來她一早和薛姨媽離了張家，本來是一路無話，可剛出了扎蘭堡的地界，到了一個僻靜地方，一直尾隨在他們後頭的一伙人突然就衝上來打劫，指名目標就是趙玉蓮。

「銀寶、元寶才幾歲，能幹什麼？就是小蝶，現在成天給他們幾人洗衣裳，在家裡幫著玉蘭做飯，還得給娘子跑腿，怎麼沒幹活了？」

「那哪兒有驢？」趙王氏努著嘴，「好不容易想起你母親來點，一轉眼又要收走了！」

「那還不好？正好省錢了！」章清亭笑得嬌憨，恰好一縷陽光透過門楣淺淺地落在她的臉上，愈發映得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熠熠生輝，養得白皙的鵝蛋臉上泛著健康的嫣紅，緊緻的皮膚光滑細膩，像打著一層蠟，光彩奪目，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

張小蝶很是新奇，「那咱們就先相看相看，也選幾個丫頭伺候！」

趙成材對章清亭使個眼色，「娘子，泡茶！」

趙成材知她心思，卻絲毫不以為意。現在不是，以後總會是的！和*圖*書秀才的目標很確定，信心很堅定。

「當然有啊！」趙王氏理直氣壯，「我每天還得牽著馬去馱水，還要它馱著鋤頭陪我去那張家那塊地呢！說起來我也得學學騎馬。日後往來才方便！」

「是啊！咱們新買了匹馬車，要那馬使呢！」

他忽地冷笑，「沒想到薛子安竟這麼大胆，光天化日的就敢公然搶人，看來咱們這新任縣太爺對他應該很有幾分不滿，否則不會這麼上心。這下抓住了他的小辮子，想來姓薛的也得難受下吧！」

用了飯，章清亭才把那個要白馬拉車的事情跟趙成材說了，「先拿去用用，等來年產了小馬駒，再有多的馬了，再給你母親一匹好的吧！」

趙成材癟了癟嘴，耐心說服老娘，「娘！咱們買馬車也不是玩兒，是為了往來馬場，拉貨拖東西。必須得要的！那馬就租兩天是吧？去把錢退給人家，今兒那馬租了就算了，晚上我來家取吧！」

趙成材一笑，「你也該回去看看了！」

章清亭想了想，「若他真是什麼世家大族的公子，想來對這薛何二家也未必放在眼裡，若是能在他這任上。把薛家連根剷除，倒是件大快人心之事。你說，我們有什麼能做的么？」

趙王氏不幹，「我用這馬也不是玩兒，一樣不是幹活？現在你爹和弟弟都在馬場幹活呢，我這家裡就一個人，還得指望馬給我做事呢！再說，這錢都收了，話也放出去了，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那她還要不要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