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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囍

作者: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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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278章 可算回來了

第七卷

第278章 可算回來了

薛子安帶著兒子,卻甚是無禮地上下打量著他們夫妻,眉頭微挑,笑容虛偽,言語諷刺,「真是好巧啊,看來趙先生是從京城學成歸來了?孩子們哪,你們可得看好了,像這樣頭戴方巾的可都是讀書人,你們無論怎麼淘氣都可以,可就是不能得罪這樣的人,他們一張嘴,可抵得上咱們家百十人的拳頭呢,現在既蒙他開口借光,我們這等升斗小民怎麼能不借呢?若是不借,萬一哪日他又給鬧上衙門,說我們不知進退,有辱斯文,那可是罪莫大焉,更加得防著的是,萬一他們來日青雲直上,升官發財,若是追究起來,我們又怎麼擔當得起?」
薛子安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卻分明是自己說錯了話,無法反駁。
保柱不好意思地撓著頭。
薛夫人瞧著他們,就想起從前被這對夫妻忽悠之事,臉上多少也有些尷尬,拉著女兒快步走了。
薛子安悻悻地拖著兒子走了,章清亭白了他的背影一眼,「一回來就遇到這種人,真是晦氣!」
對面那位身著黑裘,手持灑金摺扇,故作風流又皮笑肉不笑的,可不正是扎蘭堡的老對頭,薛子安?他今日出來,也不是一個人,不僅帶著夫人,還帶著一雙兒女,都是一身的珠光寶氣,錦衣華服,不知是到永和鎮來採買過節的東西還是去走親戚。
「可不是……」章清亭正請來船上夥計幫著把行李搬到船艙里去,卻見迎面出來一伙人,一下子www.hetubook.com.com嗓子眼裡像是被人扔了個蒼蠅進去,不上不下的,噎得難受。
薛子安鼻子差點都給氣歪了,霍然頓住腳步,轉過身來就要發火,卻聽兒子方才摔疼了,又半天沒人理睬,大聲哭鬧起來。
章清亭和趙成材相視而笑,說不激動,那是假的。恨不得生出翅膀飛回去,多一刻也等不及。
剛到衚衕口,就見銀寶兩兄弟在街上玩呢!
「大爺,您快瞧,咱們那兒的船!」
薛子安臉色變了幾變,只把拳頭緊了又緊,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脾氣沒有當著眾人的面發起火來,只把手頭的兒子用力往前一推,「我們走!」
半夜裡夫妻二人都醒了幾個更次,從來沒覺得黑夜這麼漫長,幾乎是眼睜睜地盼著天亮,只到四更天才迷迷糊糊睡著了一陣,到了五更天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了。索性全都收拾了起來,主僕三人就圍著火爐等著船靠岸。
張發財正抓了只毛筆坐在文房店裡頭算著賬,一聽這話,驚得連筆都掉地下了,「你說什麼?」
怕娘子心情不好,他還找了個讓她高興的事由,「你不趕緊收拾打扮起來?明兒就要回家了,把你的新衣裳準備起來吧,省得到時手忙腳亂的,到時又說我不提醒你。」
保柱連連點頭,「京城再好,畢竟不是咱們自個兒的家。家裡雖窮些,但住著踏實,我還惦記著咱們家馬場的那些馬兒呢,也不知怎麼樣了,開春和_圖_書就要生小馬駒了,那時咱們家可就要興旺了!」
「你說什麼?」章清亭沒聽清,還待追問,趙成材卻擺了擺手,不想多談,「趕緊把行李收拾進去吧,就保柱一人在那兒忙活呢!」
趙成材本來鐵青著臉,可聽薛子安如此一說,卻是臉色越發和緩下來,最後竟帶上一抹淡淡的譏諷之意,「不敢當,薛大爺客氣了,不過聽您方才這一番話,倒是說得甚有道理。且不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不過這讀書嘛,確實比做那些旁門左道,偷雞摸狗,坑蒙拐騙,遭人唾棄的生意是要高潔多了。您既有這心,想必家中子女日後定是要成大器的,那時他們青雲直上,升官發財,護著您這當爹的,您這將來的日子想必也是好過的。只是這子女爭了氣,做爹的可不能給他們扯後腿,若是不然,哪怕是您位高權重,金銀滿倉,也須知王子犯法也理應與庶民同罪,那時縱是有大羅金仙恐怕也保不住您!」
「那是自然,咱們家好好的家風豈會如那些不講禮義廉恥的人家一般?」趙成材冷哼一聲,「自己其身不正就算了,連好好的孩子都給教壞了!」
「那可是去了大地方見世面了!」車夫奉承了兩句,也不用他們指揮,就熟門熟路地趕著車往他們家去。
趙成材見之大喜,忙跟那船工道:「就送我們去那兒,我們就搭那船回家!」
這可真正是喜從天降,張發財現在哪有空管那筆啊,hetubook•com.com趕緊趕忙地就迎出門去,卻見女兒女婿都已經從車上露出臉來,衝著他笑呢。
讓前頭薛夫人聽見,大是心疼。轉頭厲聲呼喝,「你還忤在那兒幹什麼?怎麼把孩子都給弄哭了?還不快帶他過來?」
兩兄弟聽得一愣,驀地大喜,興奮地就往家裡沖,「爹,娘,大姐、大姐夫回來了!」
順路的事,那船工當然無不應允,送他們到那船下,順手就幫他們還把行李全給搬了上去。章清亭忙又拿了幾十文錢送他們零用,幾個船工笑著道謝走了。
說是不能將歸家的愉悅表現得太過明顯,可是真到那一日,小兩口都忍不住一再去到船頭眺望家鄉的方向,等到日頭偏西,視線里終於出現了永和鎮那熟悉的景緻,二人眼中的光彩那是怎麼也無法隱藏得住的。
「隨時恭候!」趙成材毫不示弱地立即回了一句。
因章清亭之前雇車較多,有一個車夫恰好認得,笑呵呵地打招呼,「趙夫人,可好長時間沒瞧見你們了,這是打哪兒回來啊?」
保柱迫不及待在車轅上嚷起來,「銀寶、元寶我們回來了!」
趙成材滿足得連連嘆氣,「噯呀,今兒這算是趕得巧了,明兒一早就能到家,還能趕上午飯呢,你說咱們怎麼這麼好運氣呢?」
隨著離家越來越近,章清亭只覺得心怦怦的都快跳出嗓子眼來了,到了就快到了。
「傻小子,咱們又不是離家多久了,他們早知道咱們這時節要回來的,和-圖-書怎麼會嚇著?」
他心裏壓著火,手勁兒未免大了些,那孩子被他猛地往前一推,站立不穩,一個趔趄,摔了下去。薛子安更是火大,覺得失了面子,一把將兒子提著後頸拎了起來,罵罵咧咧,「怎麼?眼見快過年了,就骨頭軟了,逢人就下跪討賞么?縱是要討賞也得分清人家,別不管窮酸還是臭殺豬的,也一併去求了,丟不丟人的你?」
薛子安狠狠瞪了一眼小夫妻,「你們給我記著,咱們山不轉水轉,總有相逢的時候!」
孩童無知,瞪得大大的眼睛看著趙成材,一臉的迷惑。
保柱興奮異常,「大爺,夫人,你們說咱們回去會不會把他們嚇一大跳?」
卻不料運氣就是這麼好,等他們從大船上下來,有幾個水手幫著他們把行李搬上小船,要送到岸上時,剛到岸邊,保柱眼尖,一眼就瞧見了剛從扎蘭堡過來的客船也正停靠在碼頭上,準備下客。
「怎麼了?」趙成材從後頭拿了東西一回身,瞧見來人,也是臉上笑容一僵,立即擋到娘子身前,嘿嘿冷笑,只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借光!」
「大姐、大姐夫回來了,爹,您的筆掉了!」
天終於一點點地露出了曙光,船終於晃晃悠悠地到了岸。
這一夜,當真難眠。
「上了趟京城,辦了點事。」章清亭笑著回應,再回到家鄉,見著熟悉的面孔,聽著熟悉的鄉音,都透著一股別樣的親近,讓人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舒坦起來。
行李是和圖書一早就打包好了,再三檢查過了,每一個都綁得結結實實,捆得妥妥噹噹。趙成材想起這晚上就有一班回扎蘭堡的船,若是趕得上這趟船,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了。不過這話他們可沒對旁人提起,人家行船已經夠辛苦的了,若是再讓人家為了他們夫妻去趕船。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了,不行就在這鎮上住一晚,總之明晚也是可以到家的。
章清亭笑道:「保柱也想家了吧?」
章清亭聽得心頭火起,「是啊,我們就是一個窮酸一個殺豬的,那又如何?我們掙的每一文錢可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既不求人,也不靠人。縱是走出去,也是抬頭挺胸,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不像有些人,竟然教孩子有了錢就可以下跪磕頭,我雖是個婦道人家,可也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呢,相公,咱們可千萬不能學這樣的歪風邪氣!」
「咱們有什麼好晦氣的?沒見是他走,咱們回去么?有晦氣也是跟著他走的!」趙成材盯著他的背影,低聲喃喃自語,「遲早有一日……」
正好有一早要去永和鎮的人乘坐來的馬車,倒是給他們行了方便。章清亭三步並兩步地上了岸,雇了兩輛車才把一家子的行李全都裝下。
這下可好了張發財一拍大腿,「你們可算是回來!」
章清亭給氣得樂了,這時候她哪有這份心情?算了算了,沒必要為了這種人跟自己過不去。他自橫行他的,可他們也要過好自己的日子,找著自己的樂子,那才划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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