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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囍

作者: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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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309章 誰點的炮

第八卷

第309章 誰點的炮

所有的馬,沒有人指揮,都給他的這一舉動,嚇得倒退了三四步方才戰戰兢兢地停下。
話再說回來,既然這回一下就抓了這麼多的獵物,要辦節要送禮的東西可就都夠了。現在就輪到趙玉蘭大顯身手的時候了,由她主理,把這些野味烤制得噴香四溢。趙成材親自送了李鴻文家一對狍子,又給孟子瞻送了一對,還加了一對兔子,讓他自去打賞衙門裡的人。又讓保柱騎了馬,給陳師爺家也送去一隻。剩下的便不再送,留著自己家煎炸鹵燉,吃了個盡興。那些打官司時幫了忙的同僚們,也要擺酒送禮,直鬧了兩天方才全部還完這份人情。
與此同時,晏博文也在前方猛然爆發出一聲大吼,如獅嘯,如虎吼,震懾山林。那狍子離得更近,陡然聽到這麼一聲如雷貫耳的聲音,嚇得頓住了腳步,就這一剎那的工夫,獵人已經撲上前去,將它咽喉扼住。
大家言笑晏晏,正準備開席,卻聽門口鞭炮轟鳴,炸得山響。
「你敢。」張發財臉上色變。
「沒出息!」薛子安一聲低喝,但微微顫抖的手也禁不住更加用力地握緊了手上的弓箭。
趙成材深知,以孟家的勢力,不可能放任自己家的長子在這麼個小地方久留,看孟子瞻來時,根本沒帶什麼行李,便知道他也沒打算在這個地方待多久。
「想討公道,若沒有官府里的人動手,誰又能奈他何?」趙成材瞧得很是明www.hetubook•com•com白,對付這種人,非得藉助朝廷的力量不可。他們家在此盤踞多年,根深蒂固,這牽一髮而動全身,若不是官府有意為之,恐怕很難真正傷得到薛子安分毫。可朝廷為什麼要動他們家呢?除非有什麼必要出手的理由,可要發難,就必須要有一個合適的契機。
薛子安只覺嗓子眼有些發乾,有一絲后怕,自己好像真的惹到不該惹的角色了。就以晏博文方才露的那一手,他很清楚地知道,是自己家裡所有的武師也趕不上的。別看這個清秀斯文的年輕人平時不言不語的,他可是個真正的殺人犯,手上沾著血的人,怎麼可能軟弱可欺?
張家父子見他們當真挽弓扣弦,不覺驚呼,「阿禮,小心。」
就見晏博文一手揪著狍子的後頸,一隻胳膊還挾著那麼多支箭,如黑曜石般閃動著星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一步步地向他們走來。那一刻,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便猶如最威嚴的野獸,直覺地想讓人逃離。
趙成材和章清亭從陳師爺家做客回來,聽說這一段經歷,俱是又驚又嘆。
張金寶一臉驚奇地跑了進來,「爹,大姐,你們快出來看呀,有人給咱們家送龍了。」方才那鞭炮可不是他放的,是人家放的。
薛子安有些後悔了,比欺負章清亭夫婦還讓他後悔。那對小夫妻畢竟還是良民,做什麼事都會有所顧忌,可是hetubook.com.com晏博文,他的眼神表明了他完全是無所顧忌的。
晏博文不聽,徑直走到薛子安馬前三步,忽地把那麼多支箭用兩手整合成一束,「嘿!」大吼一聲,儘力往地下戳去,那束箭轉瞬就淹沒在了雪裡。
張發財當即惱了,「金寶這是幹什麼呢?還沒到放鞭炮的時候,他炸得哪門子勁?」
「你想怎麼樣?」被人點破心思的薛子安沒臉跑了,梗著脖子死撐。可騎在馬上的兩條大腿卻不聽使喚地開始打顫,幸運的是,他有條白裘披風替他遮羞。而旁邊沒有這樣大披風的,就讓人明顯看出打起了哆嗦。
「咣!」馬背上,薛子安那邊有人嚇得連手上的弓都掉落在地。
這一手實在太神勇了,張家父子提到嗓子眼裡的心,這才落回了肚裏。
而與此同時,身後的數十支箭也到了。晏博文回過頭來,反手一撈,居然就生生地把那些原本射向他背心的箭盡數卷落,挾在了腋下。
到了正月十五,家中終於清閑下來。
啊?這下全家人都愣了。這大過年的,給別人家送龍可是極尊貴的禮遇了。多半是關係極好,又手頭闊氣的人家才這麼顯擺,他們兩家哪有這樣的親戚?
趙成材近日累得夠嗆,今日早就說好,哪兒也不去了,就在家中休息,要好好過個節。他也還惦記著要把書本收拾起來,準備用功了。
薛子安一個屁都不敢放,只驚恐地瞧著他揪著m•hetubook.com.com那頭狍子,走到張家父子跟前,「走吧,張大叔,讓您擔心了。」
她一語未畢,卻聽外頭竟是鑼鼓喧天,越發熱鬧了。
「許是銀寶、元寶不小心點著了,不過也就是這一會子工夫,爹,算了。」章清亭毫不在意地替弟弟們說話。
「話可不是這麼說。」趙王氏努著嘴也皺起了眉,「這大過年的,鞭炮怎麼能隨便放呢?今兒可還是個正日子呢。」
晏博文的臉上也終於恢復了一絲人氣,嘴角裂開,露出淡淡笑意,「那好啊,回去之後,我喝茶,你喝酒,我看你怎麼喝一罈子。」
張家父子瞬間就白了臉,眼見著數十支箭破空而去,每一支的目標都是晏博文,幾乎是絕望的吶喊著,「阿禮。」腦子裡不覺都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他不會是想尋死吧。
意思就是,你要回來,可以,再建一樁足以讓陛下既往不咎的大功業來。
張金寶憤憤不平地問:「就那樣王八蛋,難道就沒法子收拾他?若不是阿禮身手快,當場就沒命了,到時咱們又要怎麼去給他討公道?」
張發財怕晏博文真的不顧一切發起火,闖下禍事,沉下臉來喊了一聲,「阿禮,把箭放下,咱們回去!」
秀才不知道,孟子瞻在那日往京城發了信之後的半個月,收到京城家書,孟尚德的回信很簡單,「雖有小小業績,但功過尚不足以相抵。」
眼下的孟子瞻,就是最有希望收拾那個混蛋的不和*圖*書二人選,他有足夠強大的背景讓他可以完全無視薛家的背景,可是他有什麼足夠的目的要出這個手呢?
從山裡出來,張發財見身後拴著這麼多的獵物,著實有些招搖,他畢竟是老經世故之人,想著有些不妥。若是平常只有他們父子二人也就罷了,可現在還帶著晏博文,若是讓有心人瞧見,不知又傳出什麼閑話來。於是便決定帶著獵物走小道先回馬場里去,先宰殺了兔子和兩隻狍子,等晚上回家時,往馬車裡一放,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孟子瞻開始暗中布署,收集證據,他也在等一個契機,可以發動的契機。
晏博文此時的表情才終於恢復了正常,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望著薛子安,冷冷地吐出四個字,「如數奉還。」
「我有什麼不敢的?」薛子安冷笑,「這狍子本就是野物,不是你們家養的,也不是我們家養的,你既然獵得,我當然也獵得。至於在打獵過程中,刀箭無眼,偶爾有些失誤,射到旁邊,那也是免不了的事情夥計們,你們說是不是?」
章清亭拍著胸口,「幸好有驚無險,那薛子安也忒不是個東西了,咱們家這回的謠言,多半就有他在其中搗鬼。」
到了日中,章清亭就帶著弟妹們和馬場里的部分夥計回來過節了。因集市這邊會比較熱鬧,故此趙王氏一家也鎖了門早早過來。
膽怯地看了薛子安一眼,卻見自家主子臉上白一陣青一陣的,色厲內荏地大吼大叫,「https://m.hetubook.com•com一群飯桶,都給我滾回去。」
張發財長舒了一口氣,臉色緩和下來,「金寶,把狍子牽了。阿禮,你今兒也辛苦了,回去好生歇歇。」
這要再干點什麼呢?孟子瞻也開始琢磨起來。這個扎蘭堡,民風淳樸,去年那場大洪災算是讓他揀了個便宜,可再要治理,他總不能無中生有的去生事吧。看來看去,整個轄區內,還只有一個釘子最是令人討厭,就是他初來乍到時遇到的那位姓薛的。打掉他一個興許還算不得什麼大功績,可若是把他們整個連根拔起,那是否就夠資格上奏天聽了?
等他們走遠了,薛子安才拭拭頭上冷汗,有個膽大的家丁上前撥開那束箭上的積雪,卻見箭已經深入堅硬的凍土,拔都拔不出來。
「是。」那伙人哄堂大笑。
可晏博文似乎置若罔聞,連頭也不回,依舊堅定地追逐著自己的獵物。
若是等著他走了,下一任官員又哪裡有這樣的魄力去解決這樣棘手的問題?為了給自己家,也是給扎蘭堡謀一份長治久安,趙成材下決心要去說服孟子瞻,徹底剷除他們家在本地的勢力。
你不是飯桶,你跟他單挑啊,這是大伙兒心裏的話,只是不敢說出口而已。
悄悄往四周偷瞧,薛子安想跑了,似是猜出他的心思,晏博文厲聲道:「薛大爺,您好像還落了點東西!」
張金寶上前牽了狍子,笑著捶了他一拳,「阿禮,可真有你的,你要是喝酒,我今晚非跟你喝一罈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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