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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囍

作者: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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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320章 上山落草去

第八卷

第320章 上山落草去

「小馬,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五人當中最粗豪的那個一拍桌子,大嗓門嚷嚷了起來,「是眼看著咱們見死不救么?」
晏博文拿著錢,回了劉家集卻不直接去牛家糧鋪,卻是緊鎖著眉頭走進一家幽深小巷裡的客棧。熟門熟路地敲響了一間房門,兩長一短,明顯是約好的暗號。
晏博文今日回扎蘭堡報賬時,又一次開口向章清亭要錢了,章清亭什麼都沒問就給了他,可若是不查個水落石出,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可如何是好?
「那你們去,我就不奉陪了。」晏博文轉身想走。
那個蠟黃麵皮的忙打起了圓場,「小馬,你也別怪大鍾說話難聽,咱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曉得,誰不是逼得沒法子才殺了人?又有誰願意在那邊關一輩子?大鍾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我家還有四個幾歲大的娃娃,你也得體諒體諒我們的處境。」
在邊關的時候,他們對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貴公子還是非常照顧的。尤其是這個黃臉的老於,簡直是拿他當弟弟似的,有好吃的也分給他,不會幹活就手把手地教他。就衝著這份恩情,晏博文也不可能在人求到自己時,無動於衷。
「這主意好那咱們現就上山落草去走走走。」
有人建議了,「那咱們不如落草為寇算了,既是熟人動不得,那生人沒關係吧?守在山裡,抓到誰就算是誰,有酒喝酒,有肉吃肉,那日子多痛快。」
章清亭手扶著后腰,慢慢溜達著到了馬廄內新開闢出來的育駒處,瞧著那些已經降生的鮮https://m•hetubook.com•com活稚嫩的小馬兒,滿心歡喜。這就是她們馬場的希望呢,就和自己肚子里的寶寶一樣,也是她和趙成材的希望。她現在已經能感受到寶寶的心跳和微弱的胎動了,只是太小,氣力不足,不夠明顯。
「來的順利吧?路上沒被人發現吧?」
那你們跑出來幹嘛?晏博文沉下了臉,卻怕鬧得更僵,沒把這話說出口。
「劉師傅辛苦了。」章清亭含笑先關切地問了句,才問:「又生了么?這回是公馬駒兒還是母的?」
他深深吸了口氣,重又走進母馬產房裡。現在每一匹馬對於章清亭來說都非常珍貴,可自從自己有孕后,她對這些母馬的感情不再是看待一個商品,而更多一些同病相憐的關切和牽引。
章清亭剛鬆了一口氣,露出笑意,卻聽見裏面奇異地安靜了,這是怎麼了?
她細細囑咐了一番,方明珠點頭,連連稱是,依計行事去了。
晏博文心下忽地疑心起來,老於怎麼突然說出這番話來?倒不似隨口說說,卻像是早有預謀的。難道他們早就商量好了,要拉自己一起落草為寇?
章清亭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你去把保柱和福慶叫來,我教你們個主意。」
「那好辦啊。」名叫大鍾的男子把桌子一拍,「你不給人管著糧店么?趁著天黑,咱們乾脆把店一搶,大家不就有錢了?」
「那要萬一找到了呢?」
屋子裡,還有四個人,都是壯年漢子,很是結實,隻眼中都帶著股莫名的警和-圖-書惕之意。
「這一胎,怕是不好說了。」劉師傅抹了把汗,「趙夫人,您可得做好準備,若是再生不下來,這對母子怕就都保不住了。」
她低頭給了寶寶一個微笑的鼓勵,好孩子,你可要在娘肚子里好生吃喝,長得壯壯的,日後生下來才活潑又安康。
別說方明珠起了疑心,連章清亭也想查一查,晏博文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
卻被人攔住了,「不行,小馬你得跟我們一起走。」
「我若是不體諒你們,早就撒手不管了,怎麼會幫你們直到如今?可我真的是有心無力,你們也知道,我現在不過是給人家做家僕,能有幾個錢?就你們這些日子吃的用的,還全是我找老闆家預支來的。」
晏博文真的是很無奈,這些人,都是他在邊關服刑時的牢友,沒想到他們居然找著機會越獄逃出來了,更沒想到,居然會落腳在王家集,正好讓自己給撞上。
又踱到母馬產房,卻見從賀家請來的劉師傅滿頭大汗的剛出來透氣。
「小聲點小聲點,這還是在客棧里呢,小心給人聽了去。」老於急得一頭汗,勸了這邊又勸那邊,「小馬說得對,忘恩負義的事情,咱們可不能去干。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別想著去做那事,不過小馬呀,咱們也不是不知道你的難處,可咱們一沒有路引,二沒有戶籍簿子,上哪兒去找事做呢?」
「那有些什麼我能做的?」
「對,要能那麼痛痛快快地過日子,縱是死了,我也是甘願的,總好過現在藏頭露尾,跟陰溝里的m.hetubook.com.com老鼠似的憋屈。」
原本從來都不在意金錢的他,居然還找她赧顏支了幾回工錢。若問他有什麼事,他只含糊說有些要花用的地方,再問,就什麼也不肯說了。
章清亭心裏一緊,手撫著腹部,有絲不祥的陰雲悄悄籠上了她的心底。
「你既知道我們這想法了,那當然得跟咱們一塊去才是一條心,萬一你要是去報了官怎麼辦?」
那讓晏博文有什麼辦法?「你們就不該私自逃跑,若是好好把刑期服完,出來不就可以重新做人了?」
「好主意啊。」旁邊還有人附和著,「再去搶那馬場,總是小馬你養熟的,肯定聽你話,咱們有了馬,跑得就更容易些。」
緊閉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道小縫,一個三十許的黃臉漢子探出半邊臉來,見了是他,才喜笑顏開地拉開,「小馬,快進來。」
也不知在外頭站了多久,驀地,只聽裏面夥計歡呼起來,「生出來了生出來了。」
時間一長,他也難免有些心慌,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自己受牽連那還沒什麼,可若是牽連到章清亭,那可真是坐實了那「強盜頭子」的罪名了。晏博文知道,這夥人全是粗人,跟他們講什麼暗示提點全是虛的,最好是打開天窗說亮話,明明白白地拒絕,可能還讓他們更加明白。
晏博文當真惱了,「我若是報官還須等到此時么?早把你們抓回去了。」
可他也深深地知道,這樣跟他們往來,可就犯了窩藏包庇之罪了,所以他起初就想著,送他們些錢,打發他們快些離和*圖*書開,裝作不知道這事就完了。沒想到他們在他這兒安定下來之後,商量來商量去,也找不到什麼出路,就此耽擱下來。這麼幾個大漢要吃要喝,晏博文怎麼負擔得起?
「你們敢?」晏博文勃然色變,「人家於我恩重如山,你們要是想打那店的主意,除非踩著我的屍首過去。」
他善意的目光看著她的肚子,怕她留下心理陰影。
空氣中漸漸彌散起血腥的味道,母馬在裏面哀哀嘶鳴,可章清亭只能站在外頭焦急地等待。她攥著拳頭,在心裏默默祈禱。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似乎和那母馬的心連在一起。加油啊你們一定要母子平安啊。
劉師傅搖了搖頭,「這下崽子跟人生孩子一樣,都是一樣的艱險,若是實在保不住小的,我只能儘力幫你保住大的。」
下一刻,張小蝶渾身血污地沖了出來,一見著她就哇哇大哭,語無倫次地說著,「小馬駒死了,卡在裏面時間太長憋死了,我不要生孩子,生孩子太可怕了。」
晏博文眼神一凜,「怎麼?你們還想把我強留下不可?」
章清亭可以肯定,他有事情瞞得他們,那是什麼呢?
「于大哥你從前幫過我,這個我很感激,你要我為你做牛做馬來報答都可以,可我真的沒錢了,實在是沒有這個能力照顧你們。」
劉師傅伸手把她攔住,「你現這情形,可不能看這個,萬一那馬不好了……」
「我們也不是這意思。」老於上前拉著他勸道:「小馬呀,你身手好,有你跟我們一起,大伙兒也放心些不是么?再有,你在這兒過得m.hetubook.com.com有什麼意思?成天被人呼來喝去的,做人奴才哪有自己逍遙快活來得自在?你反正也是給逐出家門了,走哪兒混不到一口飯吃?何必非在這兒窩窩囊囊地過一輩子?跟咱們走,也不是要你做一世的強盜。痛痛快快乾幾票大買賣,大伙兒分了錢,各自回家,做點小本生意,這一輩子就什麼都不用發愁了,也省得求爺爺告奶奶的,委委屈屈地過一輩子,你說呢?」
……
晏博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他們的話,把兜里的銀錢盡數倒在桌上,「這是最後一次了,我真的再也沒有錢了。要不,老闆娘就該疑心了。」
「我自己都泥菩薩過江,拿什麼救你們?」雖然於心不忍,但晏博文還是說了實話,「這些錢雖不多,但你們若是遠遠地離開,好好地找份事做,隱姓埋名,官府也抓不到你們的。」
什麼?章清亭唬了一大跳,她這馬場自從開始下駒以來,一直都很順利,又多半在夜間,她一早過來,總是聽夥計們跟她報喜,說又生了匹什麼。只這匹白馬,是從這早上進去的,可直到這會子還沒出來,「那我進去看看。」
「你這話說得輕巧,你自己才三年,可我幾年?二十年,老張和老王更是遙遙無期,你是命好,殺了人才判這麼短日子,可我們呢?等服完刑出來,人都老掉牙了,在不在還難說呢,誰願意一輩子困在那鬼地方?」
自從上次回來報賬遲了兩日,他的行蹤便開始有些鬼祟起來,每回來來去去都他一個人,若是讓人跟他同行,他就找借口推三阻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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