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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耀門楣？他？哈哈！

這個容易！板栗燒雞就是在北安國也是有的，南北做法都差不多，只是因為過於普通了，是以章府倒不大做，縱是做，也必弄得花團錦簇，反倒失了民間那股子家常醇香的原味。章清瑩之所以能知道，張蜻蜓估摸著是聽她那個舅舅說過。

朱嬤嬤連連推辭，說是不敢當，可張蜻蜓到底是用了她小廚房的份例，給朱嬤嬤也燒了兩個菜帶回去，讓她心下更承章清瑩的一份情。

但小丫頭也不是一點心眼也沒有的，跟那送花的丫頭說：「花兒放這兒就行了，我一會兒就打發人送去。母親那兒事多，姐姐快去忙吧！」

朱嬤嬤這麼一聽，面子裡子可都有了。立時賠笑著對她行禮，「多謝四姑娘誇獎了！您要是二回想吃，來跟我說一聲就行了，多了不敢說，一兩回的小東道我也還備得起。」

「朱嬤嬤，你今兒不會是故意整我吧？」

也不要人送，就雇了輛青布小轎，自己背著個包袱，帶了幾件隨身衣裳就來了。

李思靖出了巷子，立馬噗哧就笑了。

張蜻蜓挑眉一笑，行啊，這小丫頭也學會收買人心了，那我就幫她一把吧！

章清瑩眼睛一亮，卻又很快的黯淡下去，「我倒無所謂，他多半是不行的。縱是想來，平白無故地又沒什麼借口，嬤嬤們也不和圖書會肯。」

「不至於吧？」李思靖誇張地大叫，「唐師父的手比你還緊，我的錢要給了他，想要吃根糖葫蘆都沒有了。」

張蜻蜓看著不忍，心想這倆小孩在家也太不容易了，悄聲問她，「我能把你弟弟也叫過來，留你們在這兒吃個晚飯么？」

次日一早，妖孽姐到了。

那個香啊！才開始燉上就勾得人食指大動，張大姑娘也不怕丑，很好意思的連咽了幾下口水，然後開始準備別的菜了。

張蜻蜓無法，只得讓丫頭們準備食盒，將做好的蟹黃包子和蟹肉卷等菜，都給她一樣裝上一碟，交她那丫頭提著，又命巧雲尋個籃子，裝了這罐板栗燒雞，送章清瑩回去。

張蜻蜓對這個玩意倒是不太感興趣，她雖不怕螃蟹，卻嫌這菜實在是太麻煩了！看著那麼大個傢伙，挑出來的肉就那麼一點點，實在是費工費力又不討好。

他一溜煙跑了，唐晟榮氣得直跳腳，「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文武哪樣都沒少學，哪樣都不去進取！這不是……」

雖說那盒珠花林夫人是讓四姑娘先選，再把剩下的給張蜻蜓，但章清瑩卻做不出這樣事來。且不說孔融讓梨了，便是看著和張蜻蜓交好的份兒上，她也不能這麼做。

誰知陸真不屑地冷哼，「傻小子，我要是帶那麼多東西hｅtｕbooｋ•ｃｏｍ•com，怎麼讓人覺得你的姨娘我見猶憐，還怎麼哄著人給我做這做那？真是沒見識！你就顧好你自己吧，對了，以後每天掙的錢全交給唐師父，擱你身上，都不知花到哪兒去了！」

李思靖眨巴眨巴眼睛，「唐師父，我得去賣燒餅了。」

朱嬤嬤每日都得教她幾個新花樣，因是九月魚蟹肥美之際，今兒就教了一個蟹肉卷和蟹黃小湯包。

唐晟榮見這神情，橫了她一眼，卻不作聲了，將手背後的兩盒糕點遞上，瓮聲瓮氣地道：「這是剛去如意齋買的，拿去送人嘗嘗，初次見面，也客氣點，請人家關照下子。」

唐晟榮嗯了一聲，皺眉瞧了陸真一眼，「自己一個婦道人家，出了門諸事都要小心些。那些大戶人家規矩多，別老想著拔尖出頭，本本分分干好一年，回來也就是了。再有，以後每旬的末日，我都會打發思靖上門去問個平安，你若是有事，跟他說一聲，回頭咱們少不得幫你想想法子。要是實在錢不好掙，就回來也沒什麼關係，別把人憋屈在那兒了。另有，要注意增減衣裳，不要逞強弄生病了。和人好好相處……」

陸真兩眼望天，心裏默念著，唐僧啊唐僧啊唐僧！

朱嬤嬤真是叫屈，我哪兒敢哪！

拉著章清瑩坐在菱花鏡，將四朵異色珠花輪流一m.hetubook.com.com一在各自頭上比過，各自選了兩朵最適合的，現就戴上，皆大歡喜。

章清瑩深深吸了口氣，「原來就是這個味兒呀，真是太香了！」

李思靖使勁憋著笑，「唐師父，這事我可說了不算，得我姨娘同意才行。我還是先賣著燒餅吧，等您跟她商量好了再說，走了啊！」

「你賣燒餅能有什麼前途？」唐晟榮白了他一眼，「我才打聽了，京城五營又開始招人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既是愛好舞刀弄槍的，跟那戲班子混有什麼前途？倒不如去投軍，還算是個正當事情。日後立下功勞，也能光耀門楣……」

唐晟榮老氣橫秋地搖了搖頭，睃了李思靖一眼，「還愣在這兒幹嘛？還不跟我回去！」

張蜻蜓忽地想起一事，拉著小姑娘的手一起進了廚房，「成日你總說要來學學廚藝的，今兒正好就來顯顯身手如何？我這兒可是魚肉俱全，你喜歡吃什麼就做什麼。」

都不用朱嬤嬤教，張蜻蜓讓章清瑩去洗了塊姜和板栗預備著，提著刀咣咣咣就把一隻肥母雞斬成小塊，焯水瀝干，拿姜爆了香噴噴的麻油鍋，下冰糖給雞塊炒上色，中途也讓章清瑩假裝揮舞了幾下鍋鏟，放些花雕酒，加了水便移到瓦罐里去燉。

就見瓦罐上頭，浮著一層金黃的油光，煞是誘人。輕輕挾起一顆板和圖書栗，已經充分吸收了雞油湯，入口即化，香甜綿軟，而雞肉因燉了許久，亦是肥而不膩，咸鮮適口。

這邊湯包、蟹肉卷和其他的菜都做好了，那邊燉得雞也差不多了。中途張蜻蜓已經教章清瑩把板栗炸了一回，讓她親手加了進去。既是做菜，手上就不可能完全避免被小油星濺到，張蜻蜓可沒這習慣要嬌慣孩子，只告訴她注意事項，仍是要小丫頭堅持完成。所以等到雞熟的時候，章清瑩也是特別的有成就感。

小丫頭自然是樂得偷懶的，隨後章清瑩就一本正經地親自捧著珠花要去荷風軒，有那不長眼的嬤嬤攔著，反給四姑娘訓斥起來，「母親常常教我，做人要長幼有序，三姐比我大，自是該她先挑才是，哪有我反倒搶在前頭的道理？丫頭們是看著我這兒近，所以就趁空先送過來，但我豈能如她們一般不懂事？那母親素日的教導不是全都白費了？就是嬤嬤只怕也是臉上無光的。」

嬤嬤給駁得說不出話來，這事情又不大，若是正經跑到林夫人跟前去說，只怕又添一層氣。說不好反怪她沒用，看不住人，於是也不撒手不管了，反正她是堅決不去就完了。章清瑩樂得自在，帶了身邊一個丫頭，就過來了。

李思靖見了他就老實多了，嘿嘿乾笑著，「唐師父，您來了？」

送她出門時，李思靖ｈtｔps://m•ｈeｔｕboｏk•coｍ•cｏm原本還很不放心，「姨娘，你多少得把冬衣帶去吧？」

「那倒是我錯怪嬤嬤了，一會兒罰我給您多燒兩個好菜帶回去，行不？」

「你都這麼大人了，還吃什麼糖葫蘆？」一個秀才從敞著的門外進來，他看著竟比陸真還要年輕一些，皮膚白皙，幾綹黑髯，板著臉時，很有一股夫子的威嚴氣勢。

「那就謝謝三姐了！」章清瑩當即會意，眼珠子轉了轉，「嗯……曾聽人說板栗燒雞正是這時節的菜，你能教我做做么？」

進門就見三姐剛下了秦嬤嬤的算數課，準備休息休息去上烹飪課了。忙把宮花送上，將來意說明。張蜻蜓倒不在意這兩朵花兒，縱是全給了章清雅又如何？只是聽說又有機會出去玩了，還能帶上這個妹子一起，很是高興。

陸真不情不願地接過糕點，瞟見外甥在一旁笑得促狹，不覺臉上飛紅，甩下一句，「走了！」就飛也似的逃了。

等回了屋，不禁在想，要是能有法子替他們小姐弟解決這個吃飯的問題就好了。可是左思右想也沒個頭緒，一時忽地想起，若是問那位妖孽姐，不知她有沒有法子的？

未容她辯解，章清瑩說了句公道話，「三姐，朱嬤嬤教你的這兩樣可是她的絕活呢！我也就每年中秋節才能吃上一回，今兒就瞧我幫著洗菜的份上，等做好了，可得給我嘗一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