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可她忽又覺得自己很是冒失，急急賠罪，「對不起，章姐姐，你識字的，我寫了幹什麼呢？哎呀，不對，我怎麼還叫你章姐姐？應該叫你二嫂才是，你……你快坐下，我應該先給你倒茶，再讓座的。啊，又錯了是先讓座……」

張蜻蜓卻想起了章泰寅，「要不你也試著蹲馬步吧？我有個弟弟，身體也不好，時常犯病。可他自從學功夫以來，自己都感覺好了很多。蹲個馬步又不用出去吹風淋雨的，你關在屋子裡就能練。不過我倒是覺得，你還是應該出去晒晒太陽。像今兒天就不錯，雖說有些涼，但也沒冷到那個份上，要是怕冷，多穿幾件也就是了。像這大中午的，怎麼就不能出來走走了？」

「你還這麼年輕，不舒服可得趕緊去治，要不拖長了，就更不好了。」

「不用不用！」胡惜容終於活泛起來，拉著她就往閨房走，「二嫂你要是不嫌棄，我那兒你喜歡什麼就拿什麼吧。」

胡惜容勉強笑了笑，「我自生來身體就一直不好，都習慣了，怨不得人的。」

胡惜容一張小臉上寫滿了嚮往，「我也很想能有機會出去走走，看看風吹草低見牛羊，桃花流水鱖魚肥，飛流直下三千尺，落霞與孤鶩齊飛，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對。」郞世明睜著亮晶晶的眼睛跳了過來，勾肩搭背，「春閨之中，感覺如何啊？」

張蜻蜓不管了，卻是問了起來，「惜容妹妹，你是怎麼弄得身體不好的？」

而胡浩然這作哥哥的能長那麼牛高馬大，做妹妹的怎麼也不應該像個豆芽菜似的呀？就算也是幼年喪了父母，但連潘雲豹這樣在後娘手上養大的孩子都這麼鬧騰，怎麼她就成了個異類？這當中肯定有古怪。

「你做夢。」潘雲豹給逼得走投無路了，眼見他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只得招認，「我說，我說還不成么。」

「你們鄉下？」胡惜容聽得好奇，「二嫂說的是章府老家么？在哪個地方？二嫂什麼時候去的？」

胡浩然仍是繃著臉皮，卻是對董少泉道：「今兒有燉乳鴿么？要不來道火爆腰花吧。」

她一口氣說了半天，歇了一歇才接著道：「不過這事哥哥和少泉哥哥都不同意，哥哥的意思是他出去做事，少泉哥哥心細，就留在家裡照顧我。可我覺得那樣才最不合適。哥哥一直想象爹一樣去當兵打仗，他又是侯爺，真不該成天為這些事絆著手腳。少泉哥哥倒是最合適了，只是他們都不肯，擔心我一人在家應付不來。我現在私下告訴你，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小竹你也不許說，要不哥哥發起脾氣來，說不定都不肯從軍，也不再跟你合作了。到時……唉，就更難了！」

不好意思，張大姑娘一句也聽不懂，雞同鴨講了，還是說點實際的吧，「等你身子好了，咱們也可以坐著馬車出去逛逛呀？對了，你們京城附近有看梅花的地方么？應該再過些時和圖書梅花就該開了吧？」

張蜻蜓跟著胡惜容過來，聽著那頭開始是又笑又鬧的，然後就沒有動靜了，也不知在搗什麼鬼。

蔣孝才奸笑連連，「你要不招，我們就去鬧嫂子，二選一，是你給我們上上課，還是請她給我們上上課？其實我個人是比較想請嫂子來上課的啦！」

「還是老大英明，二哥，你就從了我們吧。」郎世明笑得猥瑣，還裝模作樣地在他臉上摸了一把，「怎麼樣？是扒褲子還是從實招來？」

小竹拚命搖頭，「不行，姑娘，侯爺肯定不會同意的。」

這明顯就是假話，張蜻蜓可不相信。按說從前的老張家就夠窮了吧，吃沒吃，喝沒喝，可幾個孩子全都活蹦亂跳的，比那夏天的蚱蜢還精神。

小竹臉都綠了，「這可萬萬使不得，現在天氣這麼冷，姑娘怎麼能出去吹風呢？侯爺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噯噯，你們別太過分了！」潘雲豹快成煮熟的大蝦了，英勇地保衛著自己褲子，堅決不許這些壞人的覬覦。

「當然可以呀！」張蜻蜓興緻勃勃地道：「這麼多漂亮的好東西，我剛才見了就想戴，只是不好意思。」

張蜻蜓聽得怔了，這說的是什麼話？

「那就都給你吧。」胡惜容咬著只有淡淡粉色的唇，笑得無比歡欣，倒像是自己才是那個要收禮的。

張蜻蜓有些不懂，「你哥不是侯爺么？應該算有官職有錢發的吧？怎麼你們也要做生意？對了，你別怪我說話不中聽啊，我這一路進來，怎麼都沒看到什麼下人？」

提起自己的病，胡惜容就有些泄氣，「也沒什麼太多不好的地方，就是肺弱，天一冷便容易咳嗽，若是受了涼，就更厲害些。有些使不上力，一著急就會厥過去。」

張蜻蜓盛情難卻，「要不這樣，我選一件收下，可以么？這麼多漂亮的嫁妝，妹妹你留著日後出嫁，總是用得上的。」

桀桀，「二嫂對你滿不滿意啊？」

這還不叫沒太多不好的地方？一個年輕輕輕的女孩，要不是她說自己都有十八了，張蜻蜓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瘦骨嶙峋的女孩居然才比自己小了幾個月。

蔣孝才突然湊到他的跟前，笑容里含了一份促狹之意，「今兒你們來得這麼晚，兄弟們還沒審你呢！」

這麼一來，整個氣氛就緩和了下來。胡惜容見她不嫌棄自己的東西，很是鬆了一大口氣，忙忙自我介紹，「我名叫惜容，珍惜的惜，容貌的容，我寫給你看吧。」

胡惜容赧顏搖了搖頭，「我哪裡懂這些？不過我哥哥想跟你們合夥。今天請你們來，也是想說這事的，可能一會兒就會提了。」

「沒關係的，我送給你！」胡惜容難得有個肯跟她說話的朋友，非常急著想把自己的心意送出去，「雲豹哥哥，你讓章姐姐收下吧。」

胡惜容頓時又蔫了，「是啊，大哥肯定不會同意的。」

見媳婦老以為他們是「逼和-圖-書良為娼」，潘雲豹拚命搖頭，「才不是，小董跟老大這事，是他爹主動提出來的。小董他爹在牢里生了病，已經快活不長了，他怕自己死了，族裡的人又來鬧。因為家產給充了公，族裡的人已經全得罪光了，到時小董連個兄弟都沒有，誰來幫他？就想把他找戶好人家，好歹有個名分，將來也能顧著他一輩子。你不知道，老大從前被女人害得很慘，可是家裡又不能一直沒人照顧，看少泉還不錯，就應承下來，是很正式地按規矩擺了酒把他接進門來的。少泉來了之後，一直幫著照顧家裡，對容容就跟對自己親妹妹一樣。只是他家叔叔嬸嬸一直不承認，還罵得很難聽。」

嘎嘎，「不說不行，兄弟們之中就你是最先娶妻的，必須得招。」

正準備過去，就見胡惜容身邊的丫鬟小竹過來催促，「小姐聽說潘少夫人來了，可急得不得了，說你們再不過去，她就要出來了！」

除了這屋子裡的奢華擺設，簡直比她當三小姐的時候還可憐。

張蜻蜓現在可不會放過任何一點機會，「怎麼，你有什麼好主意？」

她當即又老生常談起來，「這見葯三分毒，好好一個人，成天吃藥怎麼行？沒病也吃出病來了。要依我說，你就不如吃好的喝好的，再每天多出來活動活動。就像那莊稼，從來沒聽說過莊稼能種在屋子裡的吧？非得出來晒晒太陽，該吹風的時候吹風，該淋雨的時候淋雨，像那冬麥子，還得結結實實下它幾場大雪，它才能長得好呢！」

張蜻蜓剛進門，胡惜容就跟活潑的小鳥似的，一下子撲了上來，卻想著不過是二次見面，不能冒昧，又在她面前生生地停住，蒼白的小臉上泛著激動的紅暈，「章姐姐，你可來了，小竹，快把禮物拿出來。」

張蜻蜓看那一匣子金珠玉翠，皆是艷麗之極，晃得她眼都暈了，「都好，都很好！」

這……潘雲豹看了媳婦一眼，「要不你就收下吧？」

胡浩然皺眉低喝了一句，「你們動靜小點，那頭還有人呢！」

笑眯眯地看著那位如花美男，「少泉是吧？今天頭一次過來，相公忘了跟我說，我也沒給你準備什麼見面禮。回頭再給你補上，行么？」

胡浩然微挑一挑眉，「咱們兄弟也有好幾天沒有交手了，不如今天就來練練？」

胡惜容聽得一愣一愣的，小竹卻有些不能苟同，「可是姑娘身子弱，一吹風准生病，哪還能淋雨淋雪呀？」

「就是！」潘雲豹剛附和起來，忽聽胡浩然又涼涼地丟了一句出來，「要整也得堵了他的嘴再整。」

這可太多了，張蜻蜓推辭不要，「這可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你怎麼能這麼想呢？」鄉下人雖窮，卻還是把命看得很金貴的。好死不如賴活著，張蜻蜓堅決不同意她這想法，「不知多少人，沒吃沒喝的也能活得好好的。你這麼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活不長？」www.hetubook.com.com

從來沒有人跟胡惜容說過這樣的話，瞧張蜻蜓的表情那麼認真，不由得心思動了，「你說，我真的能去看梅花？」

胡惜容抬起頭來，很是感激，「謝謝你，二嫂，好久都沒有人跟我這麼說過了。嗯……要是等到梅花開的時候，我還是去不了，你幫我去，到時帶一枝梅花回來給我好不好？」

「你這丫頭就不懂了！」一說起農活，張蜻蜓是侃侃而談，「我說的吹風淋雨也要講時候了，比如你這麥苗剛種下去的時候，當然風大了不行，雪大了更不行，得等它長大了一點，慢慢的經得起風雪時再來雨雪，它就不怕了。」

張蜻蜓忽地哈哈笑了，上前主動拉起她的手，「惜容妹妹，你就別慌了，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兒來，也很緊張呢，生怕哪裡做不好，惹你們笑話了。既是如此，咱們都別裝了，就像上回那樣說話不好么？走走走，你領我去你的閨房看看，把你的名字寫給我瞧瞧，咱們在那兒說說悄悄話，跟他們這些男人在一起有什麼好玩的？」

「你們快住手，我要發火了啊！」潘雲豹色厲內荏地威脅著。可是已經被人撲倒在地上，還有兩個人壓手壓腳的摁著，實在讓人怕不起來。

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只張蜻蜓有些不解，在她的概念里，誰掙錢誰就是家裡最能說話的，「為什麼會這樣呢？不應該侯爺最大嗎？」

胡惜容早就換了一身盛裝，在她院中廳里等著大家了。胡浩然憐惜妹妹體弱多病，又怕她成天關在閨房裡悶得慌，於是將她這邊的三間正房全部都打了門相通。天一涼，便在幾間房裡全部生了旺旺的火盆，讓胡惜容可以很方便地從閨房到旁邊的書房和客廳里來，而不必受到一絲涼氣。

胡惜容微嘆了口氣，小竹紅著眼圈替主子叫屈，「侯爺是有俸祿，卻是由二老爺二夫人管著。咱們想買點什麼，還得看他們的眼色過日子。」

未料此言一出，主僕二人臉色都變了。

「應該的，你比我小，我當然要送你一份見面禮。」張蜻蜓還開起了玩笑，「若是依著你們老大，你怕是應該叫我弟妹吧？不過大家都是兄弟，也沒必要分得這麼清楚，你既小些，就還是吃個虧，叫我一聲二嫂吧。」

她故意還不屑地撇了撇嘴，那模樣逗得胡惜容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小竹見張蜻蜓很是隨和，也上前湊趣，「潘二奶奶，那咱們過去，您戴上小姐送您的首飾試試可以么？」

「現在天冷，可千萬別讓她出來。」胡浩然急匆匆的大步流星過去了，眾人也趕緊跟上。

董少泉臉又紅了，「二嫂，您不用這麼客氣的。」

「夠意思。」郎世明恨不得上前去拍拍張蜻蜓的肩膀，到底在兩道值得商榷的如電目光中改成搖她袖子，「我就知道，二嫂不是那些磨磨唧唧的人！」

胡惜容有點被刺|激到了，這回是從眼睛深處，發自內心地和*圖*書笑了，「好，我回頭就去問問哥哥，看我也能不能練點功夫。」她忽地想起一事，「對了，二嫂，聽說你們要自己做生意過日子，是么？」

「有啊！」胡惜容說起這些來就兩眼放光，如數家珍，「京城梅花最盛的地方就是白鷺書院那兒，花開的時候，漫山白雪映著紅梅，極是漂亮的。到了春天，可以去桃花林，夏天在子歸湖上觀荷聽雨最好了，秋天當然是咱們上回去的斗菊會最負盛名。」

胡惜容聽得似懂非懂，「那就是說要循序漸進？我先到外頭吹吹小風，再吹吹大風？」

張蜻蜓看他以目光頻頻向自己示意，便暫且將首飾收下，「那就謝謝妹妹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就聽他們叫你容容了，別的什麼也不知道。」

見她態度大方，大夥的心全都放下了。

「去去去，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豹子感覺耳根子有點發熱。

呃……張蜻蜓說漏嘴了，打個哈哈遮掩過去，「我也是聽奶娘說的，是她的鄉下。」

就見她越說越著急，都快哭鼻子了。真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什麼都不會。好不容易來個客人，也是招呼得手忙腳亂，越搞越砸。

她是好心想說一句吉祥話，卻未料屋子裡的人聽了之後卻都沉默下來，胡惜容眼神黯然了，兩隻同樣毫無血色的小手在衣襟上孩子氣地擦了擦，「我……我恐怕是用不上了，章姐姐……你拿去吧。」她似是突然想起什麼，急忙解釋，「這些都是我沒戴過的，不會過了病氣到你身上！」

董少泉忍著笑，「侯爺放心，怕天冷吃菜容易涼，特意燉著羊肉呢，一會兒我再加兩把枸杞進去，就更補了。」

那當然潘雲豹滿臉驕傲，趾高氣揚。

張蜻蜓愈加肯定了，這丫頭的病來得古怪。瞧她如此難過，拚命給她打氣，「你也別泄氣，等你身子養好了，還是可以出去玩的。」

董少泉笑呵呵地躲出去了，這邊幾人更加無所忌憚了，「老大關門，快，咱們扒他褲子，驗下失了身的童男是什麼樣的。」

她的聲音忽地黯然下來，「我娘也很愛看山水美景，每逢花開的時候，她都帶我出去玩的。可惜，自從她走了，我也病了之後，就再沒出去過了。」

胡惜容看著窗外冬日暖陽，頗為心動，「那要不，咱們現就出去走走？」

「也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葯了。」胡惜容一說起來就是滿面愁容，「為了我的病，哥哥連皇上的御醫也請來過，都說要好生靜養，清淡飲食，不能勞累。可都沒什麼效果，我想……我可能是活不長的。」

既然人家不願意說，張蜻蜓也不會這麼討嫌地一直追問下去，只是問她，「那到底是有些什麼不好的地方？可看了大夫，有沒有什麼治的法子？」

蔣孝才忙道：「那羊鞭可別切碎了，一會兒就送到新郎官面前，千萬別忘了！」

於是潘老師在脅迫之下開始上課了。咳咳，這個事情其實還不和圖書太好說……

「怎麼不能？難道你是紙糊的人，戳戳就破了么？像我現在都開始跟著大哥練崑崙劍了，我等再練上幾天，打敗幾個人可是不在話下的喲！」張蜻蜓斜睨著她，很是傲氣。

「沒事沒事，真沒事的。」胡浩然和一眾兄弟此起彼伏地安慰著她，可胡惜容哪裡聽得進去？眼淚都在眼眶裡開始打轉了。

小丫鬟把旁邊準備好的首飾盒捧了出來，胡惜容忐忑地望著張蜻蜓，「這都是我最喜歡的首飾，章姐姐你看喜歡么？」

小竹剛想說話，卻給胡惜容打斷了，「他們是長輩，咱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二嫂，我雖幫不上什麼忙，卻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

胡浩然面上也多了幾分和色，「咱們到容容那邊去吧，她早在等著了，聽到動靜肯定著急了。」

胡浩然的臉色頓時就有些黑了，董少泉急忙上前，溫言對張蜻蜓道：「二嫂，這是妹妹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張蜻蜓對這個病怏怏的女孩有些刮目相看了，別看她什麼都做不了，心裏還是跟明鏡似的。不過胡浩然他們的擔心也有道理，但若是那董少泉真的這麼有本事，就算不能請他出山，請教請教他也是很有必要的。

「是少泉哥哥。」胡惜容大力推薦著他，「董老爺從前是做皇商的，少泉哥哥從小就跟著他爹學做生意，可聰明呢。從前我們家是哥哥管賬，經常弄得沒錢用，以至於時常要靠雲豹哥哥他們幾個幫忙。可是自從少泉哥哥來了之後，好像也沒怎麼省，可錢就是夠用了。他有時還能賺點小錢，哥哥也不用老是為了錢去跟二叔二嬸吵架受氣了。」

這還真闊氣，張蜻蜓跟著她走了，胡浩然他們也終於放下了心。蔣孝才擂了潘雲豹一拳，「二嫂不錯啊，老二你挺有福氣的。」

這小丫頭管得比周奶娘還寬，張蜻蜓瞧胡惜容一臉失望，想了想道：「那一會兒咱們吃了飯，問問你哥可不可以在院子里散散步。我們鄉下有句話，說是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哩。」

「好，我記下了。」

誰呀？

他小心翼翼瞟了張蜻蜓一眼，生怕在她的眼裡看到鄙夷和不屑，「這事後來大哥聽說了，也沒說什麼，還讓我們待小董好一點，你可千萬不要瞧不起他啊，他人真的很好的，唔，你不會瞧不起他吧？」

小竹笑著請她放心，「侯爺他們時常都是這麼玩的，有時還會打架，弄得鼻青臉腫。我們都看習慣了，二少奶奶以後看慣了，也就知道了。」

我像是這麼無聊的人么？張大姑娘充分滿足了好奇心，擺出一副義正辭嚴的面孔，白他一眼，自己進來了。

小竹以為這是人之常情，卻沒想到被潘二奶奶拒絕了，「你要真的想看，就養好身子跟我去。東西我可以帶給你吃，但滿山的花我能帶來給你么？就那一枝兩枝插在瓶里，又有什麼意思，我隨便從哪兒弄一枝來，你又怎麼知道？」

張蜻蜓一拍大腿，「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