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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轉過了身，她卻忍不住把頭靠在兒子胸前，落下淚來，「這好端端大過年的，怎麼偏偏趕上這種事情，讓人連個團圓飯也吃不成？」

孰料謝素馨聽她說起生意，卻是抿嘴一笑，悄悄在她耳邊道：「你可知道，自你開了豬肉鋪子，咱們家每天的豬肉都吃得多了！」

「這個給你們拿著。」外祖母謝盧氏，也是盧月荷的同族姑奶奶，從旁邊丫鬟手裡拿過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木頭盒子，慈笑著遞給了張蜻蜓，「你是頭一回來的新媳婦，也沒什麼好東西送你，這兒有幾件首飾，拿去戴著玩罷。雲豹這孩子玩心大，脾氣又急，你做他的媳婦，平常可得多勸著點，日後他要是不聽你的話，縱是家裡管不了，也只管來找我們。你外祖母和外祖父雖是老了，可還有這些孫子呢，到時幫你去打他罵他！」

潘雲龍微微蹙起了眉頭，心想這個傻弟弟，說的倒是幾句大實話，可是這也太實在了些，讓外公和舅舅們聽見怎麼想？

「哎呀，那咱們可得好好聊聊去。走，我帶你去我房裡，我那兒可收了不少好東西！」

這些人物卻是張蜻蜓自幼聽說書也知道的，見她說話直爽，毫不造作，當下心中更生一種惺惺相惜的同類之感，「素馨妹妹說得極是，我現在還跟著大哥日日學習崑崙劍法呢！」

於是，張蜻蜓站起來又跪下，在這屋子裡給一眾長輩們見禮，順道就划拉了一堆的見面禮。這個買賣划算，張大姑娘做得高興。

這還差不多，張蜻蜓老實不客氣地接了過來，仔細研究，「那該怎麼用？」

張蜻蜓一直扶著大嫂，感覺她渾身抖得厲害，可是潘雲龍的一個目光，卻立時讓盧月荷鎮靜下來。主動放開張蜻蜓，把背挺得比平時更直些，聲音雖輕，卻是擲地有聲，「妾身這就去給相公準備盔甲！」

小豹子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啊，好好說著話，突然就有人來傳令了，而且傳的還是宮中的急令，應該是出了大事了！」

而潘府的氣氛尤為肅穆，他們家可住著天下兵馬大元帥，要是真的有什麼大事發生，潘府絕對是首當其衝。

謝素馨索性繞到前頭來，輕哼一聲，「誰說女孩兒就不能舞槍弄棒了？那穆桂英、梁紅玉不都是巾幗英雄？」

掌了燈，可跳動的燭火，卻並未帶給人們些許安慰，反而因為那光明，襯得夜更黑，天也更冷了。

就在他們回程的路上，便可以看到，城中軍隊明顯地增多，巡防也更加嚴密了。

除了二舅、四姨兩家子不在京城，這邊還有兩位舅舅，兩位姨母，加上子女也有快十幾號人了，張蜻蜓哪一下子就記得這麼全？不過是囫圇記個大概而已。

「這是出了什麼事？」作為全家最年長的爺爺潘秉忠，他有資格首先問出這樣的話。

早過了吃晚飯的點，可是沒有人想著要傳飯，就是再餓的人，也不過是隨ｍ.heｔuboｏｋ•ｃom.com手抓塊點心墊墊肚子。

張蜻蜓聽得心下動容，大哥真是待我太好了暗下決心，自己哪天就算是離了潘家，潘雲龍的這份恩情，她也一定要記在心上。

張蜻蜓趕緊拉著還有些發懵的潘雲豹一起跟了過去，潘雲祺也扶著小謝夫人，「娘，快去給爹收拾東西，把那傷葯補品多帶一些，有備無患！」

「這樣也好。」謝尚贄居然一口就答應了，「子債父償嘛，總得把他爹沒吃過的苦給他吃了，也讓他爹好生記得。」

張蜻蜓瞧了大嫂偽裝堅強的背影一眼，跟潘雲龍道：「大哥，你就帶上吧，就是不用，也是安咱們的心哪！」

謝長德追問：「為什麼？」

「不止！」謝素馨偷偷告密，「你生意開張前，大表哥就特意跑來了，跟幾個姑姑家也打了招呼，讓他們都在你那兒買豬肉。還怕你知道了，讓咱們都別說。當時那樣兒，可逗死我們了！」

「你閉嘴！」同時說話的是他爹娘。

還以為有多難，這叫什麼問題？張蜻蜓聽著愣了，不過細一咀嚼，卻發現謝外公問這問題，可是大有深意。

小謝夫人猛地回過神來，白著臉道：「是是是，趕緊的……趕緊的，得回去收拾！」

當一更天的梆子驀地驚破夜的沉寂，終於，有釘著鐵掌的馬蹄聲直奔潘府而來。

她拿起一支外表看起來很是普通的木簪，忽地拿到嘴邊，用力一吹，就見一枚細細的尖釘陡然直射出來，插|進張蜻蜓的發間。饒是張大姑娘膽兒在，也給嚇得變了顏色，這丫頭怎麼說來就來，搞偷襲的？也太嚇了吧。

可是潘雲豹還有第三條理由，「再有，我也不想大哥老是為了我操心，為了我去沙場上拚命。」

這是出了什麼事？謝素馨笑容一收，當即和張蜻蜓飛奔趕去。

他看了潘雲龍一眼，「就算是有一身的本事，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不受傷，說不定還要送掉性命，所以算不得太好。」

酒菜備好了，可是吃到每個人的嘴裏，卻都是味同嚼蠟。勉強喝了杯酒，就相顧無言，只想落淚了。

潘雲龍不想再多說什麼，徑直望著小謝夫人，「母親，請儘快給父親打點行裝吧。媳婦，我們回房！」

這個答案倒是有趣，謝長德笑了，「那你且說說為什麼不算太好。」

「弟弟給你的，你就收下吧。」一貫溫婉的盧月荷忽地強硬了一句，話一出口，她的眼睛里立即泛起了水光。當即扭過頭去，再不多言。

吃了飯，潘雲豹還是沒能脫逃，給外公舅舅姨父還有一幫子表兄弟們拖去考較學問了。謝素馨獨拉了張蜻蜓到自己閨房，給她看自己收藏的好玩意。

此人已經四十多了，可看起來卻不過三十許人，跟潘雲龍他們這些子侄站在一起，就跟大哥差不多。生得是面如冠玉，氣度儒雅，不過一身普普通通的寶藍色錦衣，但渾身上www.hetubook.com.com下的那一股子味道，竟是特別的超凡脫俗，整個人就好似內斂的羊脂白玉，有一層淡淡的微芒，讓人看了特別舒服。

「不！」張蜻蜓果然拒絕了，「大哥，我要學，也得等你們凱旋歸來才學，你把承影帶上，讓它助你上陣殺敵！」

「小姐小姐！」忽地，一個丫鬟急匆匆過來報信，「軍里來人了，急召潘大少爺回去，老爺也要上朝，現在人都到大廳了，請您們快過去。」

「這就叫有來有往，做買賣這才像話！」張蜻蜓見她不是個拘泥之人，也笑嘻嘻開起了玩笑。

大伯潘茂盛插|進話來，「這過年不是一向不開戰的么？他們怎麼就打起來了？這之前一點動靜也沒有啊？」

潘雲龍吸了口氣，冷靜回話，「西域那邊和我們，開戰了！」

謝盧氏笑道：「這是你大舅舅頂小的女兒，素馨。從小就跟假小子似的，舞槍弄棒，沒個正形！」

張蜻蜓一愣，不過很快就回過味兒，「開頭來的那幾個大客戶是你們家的？」

「今冬西域暴雪成災，餓狼為患，想是他們的日子也過不下去了，所以才選在這個時候開戰。這回不是一個部落來進攻，而是整個西域的幾十個部落都聯合了起來，現在已經攻破了我們外圍的五座城池，還在向內逼進八百里加急，下午才剛剛呈到陛下面前。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都給緊急召進宮中商議，剛剛兵部的命令已經下來了。這回，仍是由爹領軍出征，日子應該就是這幾天。我負責押運糧草，明早就去營里報到。雲豹，你們所有的新兵，可能等不到正月過完，也許過了十五就要去報到。若是前方戰事吃緊，有可能半年，甚至三個月後，你們也要出征！」

小豹子決定實話實說：「從軍很辛苦，像現在，天天爹和大哥就盯著我練武讀書，挨打不說，還得動腦子。可這還算是好的，如若真的等從了軍，除了辛苦，還會很危險。」

潘雲豹頓時一個激靈，不自覺的脖子一縮，就低下頭去。

小謝夫人難得一回地認同了婆婆的說法，趕緊抹了眼淚，「是我錯了，我說錯了，婆婆，我先回去了！」

盧月荷用力點著頭，卻是淚如雨下。

知道眾人緊急應命而去。

她難得找到一個同齡女子對她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興趣，也不想一下子就把張蜻蜓得罪跑了。

最後半句，他的聲音明顯黯了下來。可還是清晰地傳到在座諸位的耳中，盧月荷心中一酸，差點紅了眼圈。原來這個小叔子，並不是沒心沒肺，什麼都不知道。而幾位長輩聽了，相互交換一個眼色，暗暗讚許。潘雲豹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雖然談不上什麼驚天動地，志向遠大，卻是實實在在地長大了，懂事了。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沒有心思再干別的，全都坐在屋子裡等待消息。那氣氛是如此的濃烈，連說話走路都不自覺地壓和*圖*書低了聲音，生怕自己成了這樣氣氛里的不和諧插曲。

張蜻蜓只覺脊背發涼，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個舅舅，似乎很難搞啊，她很為未來的小小豹子掬一把冷汗。不會是她生的吧？千萬不要啊。

這一看，可真讓張蜻蜓吃驚不小。她的閨房裡，沒有尋常那些姑娘們的小玩意兒，倒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精巧的暗器。

謝素馨剛教會了她，張蜻蜓冷不丁地也對她弄了一次，把謝素馨也嚇了一跳，回過味兒哈哈大笑，「二表嫂你真有趣！」

謝尚贄淡淡一笑，目光卻落在潘雲豹身上，「可惜我那兒也有懲治不了的學生！」

盧月荷那邊只有她一人，尤為緊張。張蜻蜓把她也請到了自己院子里，勉強說了幾句讓她寬心的話，卻是連自己也騙不過去。

得知了消息，終於讓人鬆了一口氣，卻又覺得走進一個不知深淺的泥潭，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陷進去。恐怕只有等到戰事平安落幕，才能讓人徹底放下心來。

大舅舅謝尚賢見這個外甥媳婦老把眼光粘在三舅舅身上，上前打趣，「你可千萬別被你小舅舅騙了，他就一張臉哄人。其實最凶不過，你看那白鷺書院辦得，可是怎樣的惡名在外？」

張蜻蜓跟在大嫂身後，看她忙得團團轉，也不知道能幫些什麼。倒是潘雲豹，把上回那瓶沒有用完的御葯拿了出來，遞給大哥，「你帶上吧，這個東西比外頭買的好用。」

轟隆隆隆！

可是潘雲豹接下來又道：「雖然從軍算不得太好，但我還是願意去。」

潘雲龍給弟弟解圍，「就他這年紀，也實在沒臉再去了。況且年後就入伍了，也沒那個時間。不過日後等他和弟妹有了孩子，那是一定要送到書院里去的，到時還請三舅舅多多費心教誨了。」

張蜻蜓聽這女孩說話有趣，瞧她生得也與尋常閨秀不同，眉宇之間隱隱有股闊朗之氣，觀之神清氣爽。

這話說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後頭有個年輕的紅衣女子笑吟吟上前，「奶奶真是偏心，怎見得就是孫子可以去幫忙的？二表哥，你可別不服氣，妹妹我雖學藝不精，但勉強幫個閑打個拳還是使得的。」

張蜻蜓低著頭，聽到廳中隱隱的悶笑連連，只覺臉上發燒，背上熱起一身汗來，這個傻豹子，真是的，這些話背著人說說也就罷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讓她多難為情？好像全是為了她才去從軍的。

上任老兵部尚書謝長德捋著白鬍子，問了外孫一個問題，「你覺得從軍好么？」

「好！」張蜻蜓應得乾脆，把所有的擔憂放進了心裏。

潘雲龍強自說笑，「你們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好了吃年飯么？怎麼個個都皺成苦瓜了？我雖是明早就走，卻不是最快去前線的，得有一陣子在京城附近磨唧呢，說不好，雲豹你進了軍營，咱們還能見著面。對了，弟妹，我走了，你的劍法可不能落下，只和_圖_書剩最後兩招了，我現就教了你，你可得在家好生練著。」

謝素馨驚喜起來，「你也喜歡習武？」

腳不沾地地讓兒子扶著去了。

潘雲龍從後面摟住媳婦，「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的。」

「停停停！」刑部左侍郎，大舅舅謝尚賢笑著打斷了寶貝女兒，「這都要吃飯了，你還想去擺弄你那些古怪玩意兒？天大的事情，吃了飯不能說的？」

這是她生平頭一回體會到，原來家與國的距離也可以這麼近。國之有難，匹夫有責。落在武將之家，這擔子就更加沉重了。

什麼？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了人，盧月荷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只是背著相公，不讓他瞧見。

潘雲豹皺眉想了好一會兒，才給出自己的答案，「呃……不算太好。」

天，一點一點的黑了，就如同人們的心情，一點一點的越發壓抑。

不管你答好，或是不好，都得說個理由出來。如果光說些糊弄人的大話，顯得太假。可如果不糊弄人，那該怎麼說呢？

「從小就喜歡，只是從前家裡沒條件，現在起步晚了些，大哥說，我怎麼練，也就勉強自保了。」

潘雲龍卻也拒絕了，「承影是把好劍，可是不適合大哥。那劍法就等著我回來再教你，到時你要是忘了前頭的，我可是要罰你的哦！」

謝素馨沖她頑皮地眨了眨眼，伸手把釘子從她發間取下，「嚇著你了吧？這個東西射程太近，殺敵沒什麼用處，但若是防身卻是再好不過的了。喏，我送給你，算是向你道歉，行不行？」

謝素馨得意地拿起一隻小小的金錢鏢，唰地一下釘進牆上木靶的紅心，「咱們女孩兒手勁小，得用巧勁。所以我就讓爹爹給我收羅了這些東西，有些原先不大好用，我還自個兒琢磨了一些。給你看這個！」

張蜻蜓聽得有些發窘，這個傻子，當著這麼多人面前，說她幹什麼？那些不都是她該做的么？怎麼到他眼裡，竟好像成了了不得的功績？

再去那兒？小豹子支支吾吾露了怯，整張臉漲得通紅，他是真的驚悚到了。

又要打仗了，又要上前線了，這就意味著他們家又有親人要流血犧牲了。

一層子人都靜了下來，目光落在潘雲豹一人的身上。都在猜想，他會給出什麼樣的答案。其中最緊張的恐怕就是潘雲龍了，要是弟弟答不好，恐怕外公都能冷下臉下，立即把他趕出家門去。可是這種時候，他怎麼能幫得上忙？

潘雲豹坦然迎向外公探詢的目光，「因為我除了從軍，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幹些什麼。從前我不知道，原來做點事情這麼辛苦的。就像媳婦，她答應了爹爹要養活我們一院子的人，成天是忙進忙出，連大過年的也不能休息。哪怕夥計們放了假，她還是不能休息。嗯……她說，她這做東家的要是放了假，夥計們心就散了。而她們開的鋪子仍新，答應m.hetubook.com.com了客人們的事情就必須做到，所以就連年三十也跟我說了，要去鋪子里看著的。」

潘雲龍的話，如同一陣陣的驚雷在潘家上空滾動，震得每個人心魂俱震。

潘雲龍不要，微笑著寬大伙兒的心，「我這回負責的不過的是押送糧草，可輕鬆得很。你傷還沒好，自個兒留著吧。」

大廳里，果然人都已經到齊了，瀰漫著一股子緊張凝重的氣氛。

當滿頭大汗的潘雲龍終於跳下馬，回到家中大廳的時候，全家人都在這裏迎候了。

潘雲龍看了他一眼，卻是什麼也沒說。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若是連新兵都要準備上上前線了，你這樣的老兵還能置身事外么？

一屋子人頓時哈哈大笑，有人提議，「那不如，雲豹你再回你書院去歷練兩年？免得你小舅舅引為終身憾事！」

「正是。」潘雲龍見弟妹一來就贏得外公一家人的好感，笑著上前，「才給外公外婆磕了頭，還有舅舅舅母、姨父姨母們呢，雲豹，快過來行禮！」

呸呸呸，潘高氏使勁衝著二兒媳婦背影啐了一大口，「你胡謅什麼呢？這團圓飯不過是晚些時候吃罷了，怎麼就吃不成了？可不興再說這些話了！」

不過除了對那謝素馨，她倒是對那位謝家的天才三舅謝尚贄印像極為深刻。

是軍里特意來人把潘雲龍召走的，難道事情就真的跟他一點也沒有關係？不可能嘛，所以她所能做的，只是握著盧月荷的手，陪她熬過這份緊張得讓人窒息的時間。

張蜻蜓一顆心也揪了起來，問潘雲豹，「這是出了什麼事？」

她匆匆忙忙地去準備了，潘雲豹也急匆匆地往回跑，再收羅收羅，看有什麼大哥能用得上的，得給他帶上。

張蜻蜓忽地想起一事，「對了，咱們還沒吃團年飯呢，我去讓廚房備幾個菜來，再燙壺酒，我們敬大哥一杯！」

謝長德微微嘆息，「你能說出這句話，也不枉你大哥這些年為你所費的一番心血了，都起來吧。」

潘雲龍一哽，這才嘆息著收下。

百姓們都在惴惴不安，這大過年的，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見她們來了，謝長德擺了擺手，沉聲吩咐，「你們都去忙正經事吧，那些虛禮都免了雲龍你快去軍里，讓你兩個表哥送你弟弟他們回去。尚賢，若是有什麼消息，趕緊遞迴來。」

潘雲豹的想法比較實在，「我一個大男人，這都有媳婦了，總不能讓媳婦成天賺錢，自己什麼也不幹吧？那不成小白臉了？所以我想從軍，我還想當官，最好能當個大點的官兒，這樣一來，我能多掙些俸祿，媳婦就沒這麼辛苦。二來，我長了本事，旁人多少也要給她些面子，她要再做什麼，也容易得多了。」

而且聽他這話，似乎這回的仗會比從前更加殘酷和嚴峻，大房長子潘雲勝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那……那若是連雲豹都要去，我……我們……」

倒是大房二子潘雲凱站了出來，「我也去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