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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世明嘖嘖惋惜，「剛才我怎麼沒想起來？噯，你說他跟老二現在在說什麼？」

有了冤大頭，小豹子終於消停了，振作精神過來吃飯。

蔣孝才聽那人的口音有些耳熟，走近了細看，忽地大驚，「你不是李兄弟么？」他小妹子的意中人？

潘雲豹目光憂鬱地轉向他，「我忘了告訴我媳婦，我書房抽屜里還有過年收的幾錠金銀，忘了交了。」

「你拉倒吧。」蔣孝才不屑地瞥了眼抱著被子癱在床上，鬼哭狼嚎的郎世明，用哆嗦著的手夾起一筷子少油的青菜，費力地往嘴邊送，「有得吃，你就趕緊趁熱吃。一會兒涼了，想吃都沒得吃，老二，你怎麼還不來，坐那兒參禪還是悟道啊？」

蔣孝才急了，「你還是不是人哪？我碗里的你也要搶？」

張蜻蜓不帶她去，其實不是出於這個考慮。不過想想，周奶娘成天待屋子裡，估計也悶得慌，她要願意去，就帶她一起去吧，「那就去吧。」

因為潘雲豹入了伍，幾個小廝也全都到鋪子里去幹活了，整個院子更顯冷清，只有彩霞和碧落兩個大丫頭看著。

「我不要！」郎世明還在想他的猞猁皮坎肩，「要不，我也該帶副皮手套來的，這麼冷的天，這麼冷的槍，怎麼拿？這軍里也真是的，怎麼也不發一副手套呢？這值得了幾個錢？皇上也太小氣了，回頭我送你們每人一副。」

「口令。」

陸真卻是連連搖頭，「你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我姐姐、姐夫就他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臨終的時候把他託付於我時，曾經專門交待過，這一輩子不願意他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只要他本本分分做個小老百姓就夠了。二少奶奶，請成全我的這一點私心。二少爺他們在軍里有關係，到時還請你們幫我這個忙，把那小子弄回來，否則，我真是寢食難安。」

那當然小豹子沒空說話，搶回來就吃。

兩邊口令對上，知道是自己人了，對方笑呵呵地問：「兄弟，辛苦了啊，你們是哪一隊的？」

張蜻蜓老實地點頭，你臉上就差寫著，我很煩，別惹我了。

軍營人多，伙食不可能做得那麼精細。桌面上就兩隻木桶，一桶糙米飯，一桶幾種大鍋菜混搭的菜，跟豬食似的，看著人就沒有食慾。

蔣孝才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重點，「怎麼沒聽你提起，也到這兒來了？」

這個主意好，可以試試，董少泉和陸真分頭張羅，張蜻蜓繼續留守。沒曾想，一個意外的訪客上門了。

李思靖有些赧顏，「這事是我瞞著我姨娘乾的，我還年輕，想出來闖闖，可你也知道，我姨娘就我一個外甥，要是給她知道了，我就來不了了。故此連你們也瞞過了，不好意思啊！」

不過肚子著實餓了，不吃怎麼辦？潘雲豹有氣無力地給自己添了一碗飯，再撈一勺菜出來淋在飯上，就這麼湊合著吃了。

彩霞倒好，該管的管，不該管的就不過問了。只有碧落，想著自己新官上任，非得做些什麼，立下威信才好。所以格外https://www.hetubook.com.com留神盯著院子里每個人的舉動，稍有差池，便大聲呵斥，極不留情面。

「這個無妨。」董少泉已經想好了，先讓山家把一定數量的米面撥給他們豬肉鋪子，只記好數，視貨物銷售情況進行調整，一個月後，才給他們結一次賬。

「猛虎下山。」

哦，蔣孝才明白了，寒暄兩句，各自忙去了。

潘雲豹教媳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她會認會寫就行了。可是盧月荷卻著實見不得張蜻蜓那幾個七歪八斜的字，比三歲頑童還不如，丑得人神共憤。

李思靖也有些意外，卻不顯得過於驚訝，笑嘻嘻地道：「原來是你們啊？也被安排巡夜了？」

「你少做夢了，真穿那個來，也得給人扒下。」蔣孝才用衣袖包著冰冷刺骨的鐵槍，彆扭地拿在手裡，自覺比他有氣質多了，「瞧你那猥瑣樣兒，快把手伸出來，一會兒給人瞧見，可沒你好果子吃。」

不過說起來，三位殿下也真是夠心狠手辣的，第一日開營，居然不給這些新兵片刻休整，就命令他們開始了站軍姿的訓練。

要是有動靜，他就走不了了。陸真很是惱火，唐晟榮先是跟她提過幾回，讓李思靖去入伍參軍，謀個前程的話，可是陸真從來都沒有答應過。

蔣孝才沒好氣的白了不講義氣的二人一眼，「哈，這下可好，連坐了。一個都跑不了！」

老兵們都知道，表面上看來，這站軍姿又不跑又不跳，不過站在那兒，能有多累？可你真要按著標準站好了，並堅持下去，卻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郎世明換了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軟語哀求，「三哥，小四年紀小，身子弱，你就讓我躲一躲吧。」

「我想，咱們不僅可以做京城最好的豬肉鋪子，還可以做京城最好的米糧鋪子。」董少泉自信地笑容滿面一一解讀。

她可以佔著一條理，因為李思靖是獨子，且有個姨娘需要侍奉，到時只要能繳納足夠多的錢帛，是可以免除軍籍的。

郎世明縮頭耷腦地夾著槍，擤擤怎麼也擤不幹凈的清鼻涕抱怨，「早知道，就聽我奶奶的話，把那件猞猁皮的坎肩穿來了。那可是個好東西，毛又細又密，可暖和呢！」

張蜻蜓到了鋪子，就見陸真臉色頗有些不善，張大姑娘心裏嘀咕著，自己沒做錯事吧？反省了半天，確實沒什麼，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去問：「陸姨，你這是怎麼了？」

有這種感覺的不僅是她，還有近萬名新兵，都感覺自己好像是被功名利祿誘惑的小鳥，全都投進了軍營這張大網裡。

這樣算下來，基本就不需要壓錢了，而且貨也不會壓得太久，基本上相當於他們豬肉鋪幫山記糧鋪進行代銷，只賺中間那一點抽頭。

「老大老三，你們的肉是哪來的？」

走著走著，胡浩然瞧瞧天色，忽地冒了一句出來，「也不知少泉歇了沒？」

他的構想就建立在張蜻蜓那天的一句無心之言上，以他們的豬肉鋪子為依和*圖*書託，首先可以引進山家的米鋪為試點。進些米面來賣，價錢和人員就可以由他們豬肉鋪子統一管理了。

周奶娘嗔了她一眼，「姑娘又取笑人，奶娘就是賣不了豬肉，跟在你身邊端茶遞水總會吧？」

郎世明給罵得嘴角直抽抽，乾脆縮頸聳肩的，跟小老頭似的跟在他的身後，任槍桿在身後拉出一條長長的線。

蔣孝才無語了，深刻考慮自己是否應該要重新結交幾個好友，否則跟這群斤斤計較的小男人混在一塊，他還能有什麼前途？

蔣孝才一哽，氣得差點沒背過去，你說他冤不冤？

「嗯嗯。」潘雲豹嘴裏含著一大包飯，含含糊糊地應著話。

巡營的老兵聽見，面無表情的經過，心下卻無不偷樂。這些新兵蛋子，活該還以為進軍營是多麼威風的事，這下全都老實了吧？

桌邊混戰一團，哪裡還有人肯理他？郎世明趕緊翻身下來，加入戰局，搶來的飯似乎吃得也沒那麼難吃了。

「口令。」

蕭森不理這一套，「他們鬧事，你們身為同伴，怎麼不勸著的？不必多說，飯後一同受罰。」

合著你偷偷摸摸放了人，你還有理了，可我們的家情況你了解嗎？陸真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可想想到底還是忍了下去。

忽地，前頭也過來一隊人。

胡浩然黑著臉一拍桌子，「這還讓不讓人吃飯了？老二，你能出息點么？」

小狼崽子在後頭沒心沒肺地笑，「嘿嘿，你說他們壞話，我回頭告訴他們……噯，你別走啊，風來了！」

冬天里的巡夜是個辛苦活，寒風呼呼地從脖子裡衣袖裡灌進來，冷得人直跳。

「都怪你！」三人不約而同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多嘴多舌，怎麼會吵起來？」

「我為什麼要來這兒啊！」相同的哀嚎在不同的帳篷里此起彼伏，成為今年新兵營的一景。

但周奶娘倒是挺能理解她的，她現在跟陸真見面少了，矛盾也沒那麼多，還幫著她背地裡說好話，「姑娘你想想，她一個姑娘家，守了二十年才把這個外甥拉扯大，這多不容易？萬一上了戰場，說起來是光宗耀祖的，可是哪有不危險的？萬一出點子什麼事，讓她下半輩子怎麼過？你瞧瞧大少爺走的時候，大少奶奶哭得跟什麼似的，這還是有家有爹娘的。像她這樣，啥都沒有的，怎麼可能捨得下？」

而家裡人也惦記著他們，一夜未能安枕。小豹子，你在軍營里能乖乖的么？

小豹子走了，家裡頓時感覺冷清了一大截。

蕭森掃視了幾人一眼，「軍營之中，不得無故喧嘩，你們要是這麼有勁兒，今晚上就不必歇著了，去幫著巡夜吧。」

張蜻蜓有些擔心，「你不是教過我說不熟不做么？咱們又沒弄過，萬一賠了怎麼辦？況且要是做起來，可得要壓不少的錢進來周轉，咱們哪有這麼多錢？」

潘雲豹給罵得更加憂傷了，「那我要不要現在給她寫封信？」

當時把陸真氣得喲，指著唐秀才大罵一頓。可是唐晟榮也不吭聲，就這麼hetubook.com.com老老實實讓她罵完了出氣，末了卻道：「男子漢大丈夫，豈可一輩子與商販為伍？小靖做的是正經事情，你可千萬不要為了婦人之仁耽誤了他的一生！」

張蜻蜓嬉皮笑臉，「那我以後每日來陪大嫂吃飯好么？我給你教訓，讓你來立規矩。」

「就是！」蔣孝才剛想說，大丈夫千金散去還得復來，這麼一點子錢應該視如鵝毛。

蔣孝才一聲冷哼，「送我們不難，你們家有錢送咱們這整個新兵營么？還有前方的將士，全天下的軍隊。讓你們忠順王府也都送去？今年送了，明年呢？哼，皇上小氣？咱們南康國誰敢充這個大方？殿下還在軍中，這樣的話也是能混說的？你說你缺不缺心眼的？」

郎世明伺機想從胡浩然的碗里偷出一塊肉來，卻被他目光如炬地用筷子一擋，宣告失敗。

白天在鋪子里忙還沒感覺，等到晚上回了家，張蜻蜓覺得有些不習慣了。連吃個飯也沒人陪，再好的山珍海味吃起獨食，也沒什麼意思。讓周奶娘等人來陪，沒一個敢逾矩的，張大姑娘實在吃不下去，找一個敢跟她平起平坐的去了。

唔……那行吧。張蜻蜓應承了下來，心裏卻有些不大讚同，也很納悶，陸真平時看著挺大氣豁達的一個人，這個問題上怎麼這麼小家子氣？

「噯噯噯，這是幹嘛呢？」教官虎著臉進來了，看著屋中混戰一團的局面，拉長了臉，正是蕭森。

聽她抱怨起屋裡沒人肯陪她用飯，嗔了一眼，「就算你想平易近人，也不能沒了分寸。尤其現在這個家裡，越是小叔不在的時候，你越是要拿出二少奶奶的款兒，這樣才能鎮得住人。否則，每個人心都是一個無底洞，讓他得了寸，就該想著近尺了。所以這禮儀規矩，還是錯不得的。」

「好哇，你們兩隻壞鳥把肉都挑光了！」小豹子大怒，顧不得兄弟情誼，直接一筷子戳進蔣孝才的飯碗里，搶。

忽地，一個小帳篷里傳來叫嚷，「這還是人吃的飯么？我要吃八寶鴨子，手抓羊肉。」

結果卻聽胡浩然道：「這一絲一縷，當思來處不易，你得了錢怎麼不早點交給弟妹？就算你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也別浪費啊，要是攢了私房倒也罷了，你亂擱個什麼勁？」

啊？張蜻蜓也有些意外，「怎麼事前一點動靜都沒聽說？」

蔣孝才很是鄙夷，「他們能有什麼好說的？無非是談談一文錢能掰成幾瓣花唄，這人一有了老婆，怎麼變得這麼庸俗不堪？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今兒董少泉終於帶著一份擬好的協議，興沖沖地回來上工了。一照面，就把陸真和張蜻蜓單獨請到一屋，說起他的宏大構想。

二人繼續去巡夜了，潘雲豹那一組的狀態比他們稍稍強了一些，起碼扛槍行走的軍姿標準了不少。可也都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凍得夠嗆。

「沒事，沒事！」蔣孝才嘴邊還粘著飯粒，拍拍剛剛還大打出手的豹子肩頭，「我們鬧著玩呢！」

二人一時各自惦記著家裡人，m.hetubook.com.com俱都無言了。

蔣孝才很是不悅，「你這小子倒是精明，合著拿我當擋風牆啊？」

周奶娘得了允許，高高興興收拾了樣針線，跟著出門了。

「不要啊！」郎世明凄聲尖叫，「教官，是他們鬧事，不關我的事！」

潘雲豹也想起媳婦了，抬頭看著天上的冷月嘆氣，「不知她在家幹嘛呢，還有大哥，也不知到了邊關，爹要怎麼罰他。」

「廢話！」胡浩然橫了他一眼，卻是一聲嘆息，「我和容容也就他一個親人了，我不在，家裡只能靠著他，他要是有什麼事，那我們家可就轉不動了。」

蔣孝才微一沉吟，「算了，且不去管他。回頭跟老二說一聲，讓二嫂去打聽打聽。」

又兼天寒地凍，今天每個營里，都有幾個站得直接暈過去的。平頭百姓人都老實，不敢吭聲，可是那些公子哥兒們也沒有一人敢吭聲的，因為二殿下就在高台上，一樣筆筆直地站著，他不下來，誰敢抱怨？

「你有完沒完？」蔣孝才受不了了，拍桌子咆哮了，「不過十天，就有假回家了。你那銀子會長了翅膀飛了不成？就是飛了也就飛了，我給你行不行？再說這個，老子抽你！」

胡浩然瞪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前些天，不知道你媳婦又折騰個什麼主意出來，弄得少泉這幾天就跟著了魔似的，沒日沒夜地在那兒想心思。叫他吃飯也不吃，叫他睡覺也不睡。想了兩天，又往外頭跑，成天弄得一身的泥水回來，也不知他上哪兒去了。現在我不在家，容容更是管不著他了。這麼冷的天，要是沒日沒夜的累病了怎麼辦？」

「那你怎麼不跟老大一組？他那塊頭多大，擋風也才像個樣子。」蔣孝才悻悻地說著，卻是依舊走在他的身前。

噗！蔣孝才剛扒拉到嘴裏的一口菜瞬間噴了出來，如天女散花濺了一桌子，有不少還噴到了對面的飯碗里。

別人尚可，立夏是頭一個不服氣的。可因舊怨在先，她給碧落挑刺也挑得愈加厲害。這樣下去可不行，立夏心裏琢磨著，得想個法子，扳倒她才好。可怎麼辦呢？要不，去上房走動走動？

盧月荷掩嘴而笑，壓低了聲音，「我還確實要給你立點規矩，小叔雖然走了，但你的功課可不得拉下。以後晚上到我這兒來吃了飯，我給你上上課。主要是你那字兒，真得好好練練。」

「六六大順。」

胡浩然指著蔣潘二人，劃清界限，「主要是他們兩個，我們沒有摻和。」

可是扒拉兩口，吃到嘴裏的全是蘿蔔青菜，一塊肉都沒有。肉食動物小豹子不滿地抬頭，左右看看，發現不對勁了。

張蜻蜓有些不解，「陸姨，雖說上前線是挺危險，不過好男兒不應該為國效力么？若是讓李大哥在軍里好生幹上幾年，混個一官半職的，那您往後不也光彩？」

見大嫂一臉的恨意，張大姑娘撓撓頭，覺得自己好像——自投羅網了。

陸真忿忿地咬著牙，「思靖那死小子，瞞著我，也參軍了！」

可她想不到，唐晟榮居然私下和李思靖串通和圖書，偷偷替他報了名。因為他是讀書人，還有個秀才功名，作為老師去作保，人家當即就允了，根本就不需要再跟家裡人核實情況。所以陸真一直就給嚴嚴實實地瞞在鼓裡，直到昨晚上回去不見了人，唐晟榮才告訴她實情。

蔣孝才得瑟的揀起一塊油光放亮的肉片在他眼前晃過，才塞進嘴裏，「這就叫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不過董少泉卻生出個主意，「我想在我們每個鋪子旁邊都搭上棚子，讓他們可以過來賣菜，這樣我們的豬肉鋪子人氣會更旺，而我們不過是雇幾個人打掃一下就行了。至於陸姨從前提到的牛羊肉，這個我們可以跟賣豬肉似的，收進來自己做。一個屠夫殺一頭牛，一日之內是很難賣出去的，但若是分到我們四個鋪子里，卻顯得容易些了。雖說我們是豬肉鋪，可賣賣牛羊狗肉，也是可行的。」

還在床上賴著博人同情的郎世明聽得急了，掙扎著酸痛的身子爬了起來，「噯，你們可得給我留點！」

他一摔帳簾走了，留下四人面面相覷。

現在木已成舟，人都已經入了軍營，再也回天乏術了。不過陸真是打定了主意，等新兵營結束了，是一定要把李思靖弄回來的。

這個下馬威算是整足了威風，不過也整足了這些新兵。老兵們半是同情，半是幸災樂禍地在一個個的帳篷之間穿行而過，這苦日子才開始，小子們，慢慢熬吧。

張蜻蜓想想也是，便釋然了。

周奶娘見張蜻蜓一早又準備去鋪子里，過來服侍道：「姑娘，要不我也跟你去那兒吧。姑爺不在家，也不用我盯著了，跟在你身邊，也能幫你做點子事。」

胡浩然涼涼地瞅了他一眼，不語。

她湊到張蜻蜓的耳邊，「你放心，家裡的貴重東西我全都鎖好了，咱們走時再把這外頭門一鎖就沒事了。」

盧月荷已經確定有了身孕，只是仍在保密狀態。有孕初期的婦人胃口都不太好，便少食多餐，有食慾了就吃一點，也沒個正點。見張蜻蜓來了，也不過是擺雙筷子，陪她坐著意思意思罷了。

他的語氣里，是濃濃的擔心與關心，潘雲豹嘿嘿笑了，「老大，你對少泉挺好的嘛！」

張蜻蜓噗哧笑了，「奶娘你也願意去賣豬肉么？那我可十分歡迎。」

郎世明捅了蔣孝才一下，「噯，這小子挺能藏事的啊，心機挺深。來當兵又不是上戰場，他姨為什麼不願意？」

陸真渭然嘆息，伸手摸摸自己面頰，「我這神色，很明顯么？」

小豹子瑟瑟縮縮地答，「反正他們在家有火爐，凍不著。媳婦怕冷，她房裡都燒三個火盆的。」好羡慕啊。

董少泉原本還想把這法子推廣開來，把賣菜的、賣魚的都吸納進來。可是根據他這幾天四處的走訪調查，覺得那些多是鄉民散弄，數量很少，不太好統一售賣。更何況這些跟賣豬的不同，本來價錢就比較低，如果再壓低了，你即使是一次性收購回來，人家也沒多少賺頭，所以那些鄉親們寧肯自己多蹲些時候來賣。

「凍死你這小兔崽子。」蔣孝才越走越快了。